作者:西子情
凌画一点儿也不嫌宴轻烦,她恨不得他天天烦她,哪怕她忙,但也喜欢被他管着,她闻言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笔,立即站起身,对着他一脸欢喜,“哥哥,你回来啦?”
宴轻:“……”
看来他真是想多了,看着个欢喜劲儿,她压根就不嫌烦。
宴轻矜持地点点头,眉梢上挑,“听说你今日又没好好吃饭?”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味转身想走。
凌画挽住他胳膊,撒娇,“没有啊,我今天中午吃了小半碗米饭呢。”
“小半碗而已,他能吃两碗。”宴轻向外走,“赶紧的,我饿了。”
凌画点头,对他照例问,“哥哥,你今儿都出去玩了什么啊?有没有很好玩的?”
“没有。”来来去去就那么点儿玩的东西,他都玩腻了,无聊。
凌画给他建议,“等我去江南漕运,要不你去栖云山玩?若是嫌自己无聊,你也可以带上你的兄弟们陪着你一起。”
宴轻脚步一顿,“他们最能霍霍,你不怕把你的海棠都给你霍霍秃了?”
“不至于吧?这么吓人的吗?这该有多大的破坏力?”凌画震惊。
宴轻被她的表情逗笑,“是不至于,但是他们的嘴没把门的,你就不怕你栖云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凌画想了想,“那你就带他们去南山,别去我的那一片私园。”
南山没什么秘密,随便去,纨绔们都挺善良的,不至于给她霍霍到哪里去,看看程初就知道了,对着海棠做了三天的诗句,一片花瓣落在地上,都舍不得踩。
宴轻可有可无,“再说吧!”
二人进了里屋,厨房闻风赶紧端来已做好的饭菜,带有肉食的饭菜放在了宴轻面前,清淡的清粥小菜放在了凌画的面前。
吃过饭后,凌画歇了一会儿,喝了一大碗药,琢磨着自己是继续去书房呢,还是先回房躺一会儿呢,毕竟,今儿还是要进宫一趟的,大概又要大半夜才回来。
宴轻见她半天不说话,似在想什么,对她问,“皱着眉头做什么?累了就回房歇着。”
凌画对他软软地说,“哥哥,我晚些时候,还要进宫一趟。”
宴轻挑眉,“反复发热,也让你不能安生下来?”
凌画叹了口气,“是呗。”
她以为大内侍卫不会那么快的脚程,没想到比预期快了好几日。
宴轻问,“进宫去做什么?”
凌画如实说,“有一封江南漕运的急报,我要进宫去与陛下商议。”
“明儿再去就不行?”大晚上的,他若是没记错,她最近两日,都是每天晚上才会热起来吧?
凌画摇头,“不行,事情比较急。”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试探地提了一句,“今夜大内侍卫带着萧枕回京,据说他伤的很重,你知道的,陛下不喜欢萧枕,若是大内侍卫将他送回二皇子府,陛下不见得会亲自去看他的伤势,所以……”
宴轻懂了,“所以,你就要赶在大内侍卫将萧枕带回京进城时,半路来个巧遇,然后将萧枕带进宫?”
凌画点头,“是这样。”
宴轻被气笑了,“又是萧枕,你对萧枕,真是用心至极,耗费心神,处处帮他算计。”
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那一日,若不是为了萧枕,她何至于淋雨染了风寒发了热折腾了他好几日?
凌画乖乖地看着他,“报恩啊,他要那个位置,我自然要不遗余力,扶他上去。”
宴轻没好气,“也不怕把你自己累死。”
凌画拽住他的袖子,“我还要与哥哥你白头到老呢。”
宴轻拂开她的手,“今夜回来的太晚,发热自己受着,别找我。”
凌画乖乖点头,“好。”
若是回来太晚,她是也不该去找他,看他眼底这两日都有青眼圈了,她也舍不得再折腾他了。
宴轻出了海棠苑,对云落说,“萧枕这些年,自己都干了什么?是不是事事都指着她出面出手?”
云落想了想,“也不是,以前时,是主子不让二殿下沾手,怕他一不小心就惹太子殿下的注意,两年前,主子觉得二殿下可以沾手了,便将有些事情,都交给他自己拿注意,二殿下府里的幕僚,也都是二殿下自己私下里招募的,主子的人只是辅助二殿下。”
宴轻聪明,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说,她没让萧枕全然的依靠她?在慢慢地教着萧枕自己收拢人?自己拿主意做主?”
“是这样。”云落点头,“如今二殿下府里的事情,主子很少插手,毕竟,二殿下将来才是要做那把椅子的人,主子常说,他是辅助扶持二殿下,不是掌控二殿下。”
宴轻啧啧,“她倒是聪明。”
自古为君者,有几个喜欢被掌控?能忍受得了掌控时,都是因为无能为力,需要借助扶持,但等真正君临天下,大权在握那一日,先拿来试刀的,绝对是身边涉权最深的那一个。
凌画能对于萧枕进退有度,方寸把握的好,着实算聪明了。
第364章 拦车
宴轻离开后,凌画回屋睡了一觉。只要不发热,她还是睡得着的。
大约子夜,琉璃进来喊凌画,“小姐,大内侍卫带着二殿下到城外了。”
凌画立即睁开了眼睛,腾地坐起身,披衣下床,“备车。”
“车已经备好了。”
“那封急报拿上。”凌画换了一身衣服,披了披风往外走,“走!”
琉璃点头,“拿上了。”
二人出了海棠苑,夜里风凉,凌画紧了紧披风系带,问,“宴轻睡下了吗?”
琉璃摇头,“小侯爷好像还没睡。”
凌画往宴轻的院子里看了一眼,紫园亮着灯,的确还没睡。
凌画吩咐,“让人告诉他一声,早些睡吧!”
她刚说完,紫园熄了灯。
琉璃笑,“小侯爷已睡下了,不用告诉了。”
凌画也笑了起来。
来到府门口,二人上了马车,马车驶向长街。
大内侍卫带着萧枕入了城,如凌画所料,走的是送萧枕回二皇子府的路。
凌画好巧不巧地在大内侍卫即将拐进二皇子府长街的时候,马车迎面正巧遇到。
大内侍卫首领陆宁封看到凌画的马车,当即勒住了马缰绳,拱手,“凌小姐。”
凌画挑开车帘子,“我已大婚了,陆统领称呼我宴少夫人吧!”
她看着陆宁封和他身后的车马,“陆统领这是……”
陆宁封恍然,“在下忘了,恭喜宴少夫人,在下出京去接二殿下,这便送二殿下回府,然后再回宫向陛下复旨。”
凌画看着被大内侍卫护在中间的马车,压低声音,“我听说二殿下失踪了,如今这是找回来了?二殿下可安然无恙?”
陆宁封叹了口气,“二殿下受了重伤,不太好。”
凌画当即下了马车,“我看看二殿下。”
陆宁封一怔。
凌画已下了马车,来到车前,伸手挑开车帘子,车内镶嵌着夜明珠,萧枕浑身是血地躺在马车里,因对自己下手太狠,如今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凌画佯装大吃一惊,“这是二殿下吗?”
陆宁封点头,“正是。”
凌画落下帘子,当即正色说,“二殿下伤的这般重,还送回什么二皇子府?赶紧送进宫去啊,太医院有太医,赶紧给二殿下入宫诊治。”
“这……”陆宁封犹豫,“在下本来打算先将二殿下送去二皇子府,再入宫请示陛下。”
凌画正色道,“陆统领,你错了,陛下既然派了你等出京去寻找二殿下,一定十分挂念。难道你想陛下深更半夜出京入二皇子府看望二殿下伤有多重?不如直接送进宫里,也不必劳动陛下龙体夜深露重出宫了。”
陆宁封想想也是,“宴少夫人说的对,多谢宴少夫人提醒。”
凌画也叹了口气,“二殿下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陛下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还受了一身伤回来。我见了二殿下,也是感同身受罢了,我第一次出京,也是浑身是伤地回来,我四哥得知我出事儿的消息,吓的跑去了江南漕运看我,生怕我折在江南漕运。”
陆宁封想起来了,凌画刚刚接手江南漕运时,是遭受了一次刺杀,险些丢了命,当时陛下得到消息,还派了他带着人前去助她,他大意之下,险些失职,还是凌画在陛下面前给他遮掩了,也是因着那一回,他领凌画的情,每次遇到,都要多说两句话,就如今日一般。
他问,“宴少夫人,你这么晚了是要出京?”
“不是,我是要进宫,正好一起了。”凌画抬手给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江南漕运来的急报,我怕是还要去江南一趟。”
陆宁封懂了,这必是有紧要的急事折子,若没紧要的急事儿,凌画也不会深夜入宫。他道,“那一起,宴少夫人请。”
“陆统领先请吧!二殿下要紧。”凌画摆摆手。
陆宁封点头,也不推辞,当即带着人先一步拐了道,向皇宫而去。
凌画成功地拦了萧枕被回府的路,上了马车,慢悠悠地跟在大内侍卫归京队伍的后面,一起前往皇宫。
今夜奏折少,赵公公将后宫妃嫔的牌子端给皇帝,皇帝看了一眼,从中挑了挑,挑出了一个,赵公公刚要着人吩咐下去,外面有人禀告,“陛下,陆统领带着二殿下入宫了,还有宴少夫人求见。”
赵公公动作一顿,看向皇帝。
皇帝对赵公公摆手,“牌子撤了吧!”
赵公公连忙将牌子撤了下去。
皇帝疑惑凌画怎么跟陆宁封一起入宫?对赵公公吩咐,“让他们一起进来。”
赵公公应是,连忙走了出去。
大内侍卫两个人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浑身是血的萧枕,赵公公一眼便瞧见了,倒吸了一口气,“这、这是二殿下?”
陆宁封点头,“是二殿下,二殿下伤的十分严重,民间的大夫看不了,卑职快马加鞭才将人带回来。”
赵公公“哎呦”了一声,又转身进了内殿,“陛下,二殿下伤的十分严重,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说是民间的大夫看不了,是否赶紧宣太医?”
皇帝已听到了外面说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进来。”
陆宁封带着人将萧枕抬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通明下,更是看的清楚,萧枕几乎成了血人,除了一张脸没伤到,能看得清是他外,浑身似乎泡在了血污里,几乎不成人形。
皇帝也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说,“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