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283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他说完,又想起宴轻,“昨儿你没回来住,说宴轻回来了?今儿他没跟你来?”

  “没有,他跟我闹脾气呢。”凌画提起宴轻,反而笑了,想着今儿早上,他明显生气了模样,这会儿想起来,让人喜欢的很。

  凌云扬瞪眼,“什么毛病?他跟你闹脾气,你看起来还很开心?”

  凌画点头,“他想去江南玩,我不太同意,他就生气了。”

  凌云扬:“……”

  她看着凌画,“你的意思是,他想跟你一起去江南漕运?”

  “嗯。”

  凌云扬也跟凌画考虑的一样,“你每次出京,就没有不危险的,他知道吧?”

  “知道。”

  “他知道还跟你去?你让他别去捣乱了,别答应他。”凌云扬虽跟宴轻和解了,但还是觉得,宴轻还是留在京城吧,她妹妹出京干的那些事儿,危险的就不是人能干的事儿,她这些年,也就这一条命的在折腾,有几次危险的吓死个人,如今他跟三哥的胆被她练了三年,总算被练出来不提心吊胆了。

  “我决定带他去。”凌画道。

  凌云扬:“……”

  他惊奇地看着凌画,“你一路上打打杀杀的,不是闹着玩的,他要去,你就真带,太后会同意吗?他可是太后的眼珠子,出个好歹,你不用活了。”

  凌画虽然早先是这么想的,但如今听四哥跟她的想法一样,觉得早先自己其实也不算想差,毕竟,不止她自己这样想,她笑着将张老夫人与她说的话跟凌云扬提了两句,凌云扬听完也沉默了那么一小下,觉得挺有道理,“那你得进宫跟太后说一声,提前打个招呼,别一声不吭就带着人走,另外,还要多带点儿人,安排妥当点儿,保护好了他。虽然张老夫人说他武功高,但他没怎么出过京城,没有多少江湖阅历,容易上当受骗,不是只有武功好,就能游走江湖的。”

  凌画也知道这个道理,“我既然打算带他去,自然会安排好,四哥放心。”

  凌云扬摆手赶她,“半个月必须给我来一封信,别让我们担心。”

  凌画点头,站起身,走前对一直安静的秦桓说,“义兄,你好好考,等你金榜题名,我也帮你选个温柔可心的妻子。”

  秦桓脸一红,但还是点头,“好。”

第409章 明白

  凌画见完了凌云扬,又去见了凌云深一趟,将他要带宴轻去江南漕运的事儿与凌云深交待后,又将自己提前做好的有些安排交给了凌云深。

  凌云深同样嘱咐她进宫再去见太后一趟,不止太后,应该还要去陛下面前报备一声。

  凌画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从凌家出来,便直接又进了皇宫。

  琉璃在马车上感慨,“哎,小姐,您今天也真够折腾的。”

  本来昨儿都进宫过一趟,今儿还要为了小侯爷再进宫一趟,可不是折腾吗?

  凌画也无奈,她早先没打算带宴轻去江南,无论是陛下提了,还是太后也有提起,她都给推了,但没想到宴轻回京了,说想去江南玩,再加上再过二十日就是他的生辰,她这才认真地考虑带他离京的事儿,若非是张老夫人一席话,她如今怕是依旧还没考虑好。

  宴轻好不容易对她迈出一步,她险险将他推开,以后再宠络,可就难了。宴轻可不是那么好性子的人。

  凌画拍拍自己的脸,长舒一口气,“是我想差了。”

  家里没个过来人的长辈提点她,就是不行。她年少时常嫌弃她娘在她面前耳提面命,就是祖母也时常说她娘对她严厉是为了她好,她那时还真没觉出来,如今喜欢上宴轻,与他培养感情一路磕磕绊绊,自己摸索着,很是艰难,她算是体会到了,她不觉得自己做的很多事儿都是对的,否则宴轻对她的态度也不会时好时坏。若是有她娘还在,时不时地提点她,大约她会在感情上少走很多弯路。

  不过换句话又说回来了,她娘若是还在,她怕是也没这么容易算计着嫁给宴轻。

  凭着她娘的精明,她刚对秦桓设圈套,她娘就会看出来了。她娘会护着秦桓,就算最终能让她如愿解除婚约,怕也是要比如今多费十倍的功夫。

  有得有失,自古便有定论。

  不过若是可以,她宁愿她爹娘还活着。

  马车来到皇宫,递了宫牌,凌画先去了太后的长宁宫。

  太后正在与几个妃嫔一起赏花,见凌画来了,惊讶问,“不是昨儿才来过,今儿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凌画给太后喝各位娘娘见礼,笑着说,“是有事儿。”

  太后挥手打发走了后宫的妃嫔,拉着凌画问,“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儿,让哀家帮忙?”

  不怪太后这么想,实在是凌画这个人厉害,一般的小事儿根本就难不住她,但凡让她找来开口的,应该都不是简单事儿。

  凌画却摇头,“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儿,是小侯爷昨儿对我说,他想去江南玩。”

  太后一愣,“他怎么突然想去江南玩?”

  凌画笑,“小侯爷大约是在京城歪腻了,没什么可玩的了,正好我要去江南漕运,他便有了这个想法。”

  太后顿时笑了,“你是怕哀家担心他,特意进宫跟哀家说这个事儿?”

  凌画点头,“我还没答应小侯爷,若是您老人家觉得京外危险,我就不带了,毕竟我每回出京,身边都不甚太平,确实危险。”

  她这是实话实说,太后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了这个担惊受怕,而且别看宴轻嘴里说着不待见这个老太太,但是心里定然不是这么想的,太后是宴轻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可能真不待见?

  太后笑起来,“你呀,就是顾虑太多,心眼多,人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画眨眨眼睛,她这是挨太后的训了?

  太后收起笑,拍拍她的手,“本来哀家就想让你带他一起去,他无官一身轻,你身上的担子重,整日里繁忙,不得空闲,你们即便大婚了,也没多少时间培养感情,一走两三个月,常年不见面怎么行?只靠书信来往,总不是个法子。不过昨日你说的也有道理,哀家才没硬跟你提,况且就算哀家跟你硬提了,他那里不乐意,你也带不走他。”

  太后看着凌画,“如今他既然想去江南玩,那是最好,你只管带着他,别担心哀家这里。哀家虽然将他拿做眼珠子疼,但是却不老糊涂,他虽然是端敬候府的独苗,但是从小却不是真的在蜜罐子里长大,不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的,他虽然年少聪明,但那也是实打实地受严师教导出来的,不说青山书院的当世大儒陆天承有名的严苛,竹板子打手心,他没少挨,就说张客大将军,那也是风雨无阻让他练基本功,有一次,他旷课受罚,外面电闪雷鸣,他生生冒着雨被罚了两个时辰,发了高热,哀家那会儿差点儿跟张客急眼。”

  凌画没听过这些,没人提起,这是第一次听太后说。

  太后语重心长,“本来,他若不是放弃学业,跑去做纨绔,无论是从文从武,都不会是如今吃喝玩乐这般,无论是入朝堂,还是从军中,哪怕他出身好,那都是要受一番辛苦摸爬滚打的,别看别人可以走捷径,但就是因为他是端敬候府的子孙,被所有人都盯着,又因为哀家的关系,若想被人真正不敢小看,才是真的没捷径可走。”

  凌画隐隐约约大概明白了太后说这翻话的意思,但也没打断她。

  太后叹气,“哀家说这些,你聪明,应该明白了哀家的意思。你别担心怕带着他出什么事儿,你们已经是夫妻,虽然你说过不会让你的事情牵累他,但是夫妻一体,若是想好好过日子,哪是真正能分得开的?如今你这么想,那是还年轻。他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若是真怕你牵累,他在知道你扶持萧枕后,哪怕有圣旨赐婚,他也能反悔不娶你。他既然不怕,你又怕什么?你放心,哀家这里,虽担心你们,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你们一路小心点儿,多带些人保护着,也别担心哀家,你若没空,让他多给哀家写几封信报平安。”

  凌画松了一口气,诚然她觉得太后是个讲理慈和的人,但也没想到她明理至此,能跟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当然,还是因为宴轻爱屋及乌,但这也是她的福气了。

  她保证,“您老人家放心,他是我夫君,我一定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伤。”

  毕竟,他受伤,她也心疼。

  太后气笑,伸手指着她,“你呀,说你厉害,你还真是将自己当男人使,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儿,你看你哪一样像个真真正正的小姑娘?明明花朵儿一般的模样和年纪,却偏偏口口声声把护男人当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你可真是……让哀家怎么说你好?”

  若她是宴轻,怕是也被郁闷死,亏他从小到大就没让人保护过,如今娶个媳妇儿,事事为他考虑,口口声声保护,他的心里,怕也是憋闷。

  太后又气又乐,提点她,“你是女孩子,把男人的活都干了,你让男人做什么?合着哀家跟你说了半天,你还是只懂其表,不知其里。”

  凌画眨眨眼睛。

  太后深吸一口气,说的明白些,“他从小习文习武,功夫多高哀家不知道,但绝对差不了,哀家让你们多带些人,是想你们两个都不受伤,但却不是让你一路把他护的跟朵花一样,那样的话,他不跟你跳脚才怪。”

  凌画似乎懂了,“那我张弛有度?”

  太后点头,“对,别有心理负担,该如何就如何,有需要他的地方,该使唤他就使唤他。你要记住,他是男人,你是女人,别掉了个,弄错了,把你的活让他干了,把他的话你抢着干了,他估计会被你气死。”

  凌画咳嗽一声,终于明白了,“姑祖母放心,我懂了。”

  太后见她像是真明白了,也不枉费她费这一番口舌,又对她嘱咐了两句,才摆手,“你是不是还要去见陛下,哀家就不留你了,赶紧去吧!明儿就离京,今儿早早回去歇着。”

  凌画点头,又嘱咐了太后两句好好保重身体,她与宴轻最晚年前一定回来过年,才站起身告辞,去见皇帝。

第410章 准了

  皇帝是个勤勉的皇帝,凌画十次进宫,有九次皇帝都会在御书房,不是批阅奏折,就是接见朝臣,对于后宫,也就是晚上翻翻牌子,鲜少大白天的还窝在后宫里与妃嫔腻歪。

  对于这一点,凌画也是十分佩服,要知道,自古帝王,三千佳丽,环肥燕瘦,好不快哉,有几个勤勉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上行下效,以至于,这一代的朝臣们也没有多少人醉死温柔乡。

  就连萧泽那个讨人厌的,虽然东宫內苑女人多,他比陛下好色些,虽然时常不干人事,但目光也是多数盯着朝堂朝局京外各地,也没整日里趴在女人的肚皮上。

  所以,对于这一点,凌画还很是给予萧泽肯定的。

  凌画来到御书房,临近科考,今日等在御书房外等着见陛下的朝臣们有点儿多,她来到,与熟悉的朝臣们寒暄几句,赵公公出来,便将她越过众人请了进去。

  朝臣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这大雪的天,他们有的早来的,都已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凌画刚来,一刻都没等,就被请进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也可见,凌画受陛下器重的天子亲信的地位。

  凌画见礼后,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问,“昨儿不是才来见过朕?今儿怎么又来了?什么事儿?”

  跟太后的疑惑一模一样。

  凌画知道外面有不少人等着,也不拐弯抹角耽搁功夫,直接便说了来意。

  皇帝一听,疑惑地看着凌画,“早先朕提过让你带着他出京,你给拒绝了,怎么今儿又临时要带他离京跟你一起去了?”

  若不是临时,昨儿凌画进宫见他,应该就会说了,昨儿没说,今儿又特意跑来一趟,自然是临时改了主意。

  凌画摸摸鼻子,“小侯爷说想去江南玩,臣本不同意,但再有二十日便是小侯爷的生辰,二十日压根不够臣赶回京,所以,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带上小侯爷。”

  皇帝也想起来,再有二十日,可不就是冬月初一了,宴轻的生辰这一天,从来不过,无论是宫里的太后和他,还是端敬候府两位侯爷在世时,这一天,都不算是喜庆的日子,可以说,宴轻从小到大,就没过过生辰,他身为九五至尊,朝务繁忙,皇子公主们的生辰都不见得记得住,要靠赵公公提前提醒,之所以将宴轻的生辰记得最是清楚,是因为,宴轻出生那天,漫天大雪,是京城最大的雪,说三尺冰封都不为过,宴轻的娘难产,大出血,人参和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没能将她救过来,端敬候铁骨铮铮,抱着宴轻坐在妻子床前,哭成了泪人,他跟端敬候从小一起长大,姑表兄弟亲如兄弟,那一日也去瞧了,所以,记得最深刻。

  他对凌画说,“宴轻这些年,都不过生辰,侯夫人难产而亡。”

  凌画愣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宴轻的娘是怎么没的,但是却不知道,每年的那一日宴轻从不过生辰,怪不得刚刚在长宁宫她没提,太后也没说这事儿。

  她斟酌道,“虽然他不庆生,但是我给她做一碗长寿面,陪他一日,总是可以的。”

  儿的生辰,娘的苦日,宴轻这些年在这一日,该是多么难受。

  他一个从来不过生辰的人,能开口对她提起他的生辰,大概是真想跟她去江南,她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呢,只顾着纠结路上危险是否带他去了。

  她这么迟钝,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皇帝点头,“去过长宁宫禀告太后了?”

  凌画回话,“禀告了,太后说臣只管带他走,多带些人手,好好保护着。”

  皇帝颔首,“太后既然没意见,你便带着他去吧!端敬候府不是有五百护卫?闲着也是闲着,都带上。”

  凌画很是慎重,“臣回去便跟小侯爷提,若是他同意,臣就都带上。”

  皇帝气笑,“你告诉他,这是朕的命令。他没出过京城,不多带些人手怎么行?更何况你这回出京去江南漕运,有绿林掺和进来,你要办的事情与往年不一样,更为棘手些,朕希望你把事情办的妥当些,别因为保护一个他,缺少人手,而束手束脚,影响公事。”

  凌画闻言自然痛快应了,“臣遵旨,陛下放心。”

  皇帝摆摆手。

  凌画告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皇宫,凌画刚要上马车,便见到许府的马车要进宫,许子舟从马车上下来,清瘦了许多,但一身紫袍官服,却更显俊秀精神。

  凌画收回要上车的脚,转回身,与许子舟打招呼,“许府尹。”

  许子舟也看到了凌画,一身红裙的女子,盈盈独立,除了穿戴与以往不同,处处是新婚的红色,但模样依旧与以往一般无二,看不出她与宴轻过的好还是不好,但想到巧遇宴轻几次被他差点儿憋出内伤,他觉得应该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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