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32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琉璃立即去了。

  秦桓盯着凌画。

  凌画不看他,笑着对安国公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春竹韵,采摘于几千里外的雾蒙山,今年量少,总共就采了四斤,我给陛下送去了一斤,给太后送去了一斤,拿去做人情打点漕运用了一斤,还有一斤,我本来要自己留半斤再派人给您送去半斤,正好您今儿来了,稍后正好自带回去。”

  安国公老夫人受宠若惊,连连说,“这可是好茶,怎么舍得?老身喝不了多少,给我二两就够了。”

  凌画十分和气,“您留着慢慢喝,喝不了送人也可以,您自便就是。”

  安国公老夫人见她这样说,心下大喜,“那老身就厚颜收了。”

  “自家人不必客气。”

  秦桓震惊地看着凌画,越看心越沉,越看脸越黑,手里的匣子几乎抱不住。她不是答应退婚吗?怎么如今与他祖母依旧其乐融融?难道她又骗耍他?

  不多时,琉璃也取来一个匣子,打开后,里面妥善地放着婚书与信物。

  当年的婚书一式两份,凌家一份,安国公府一份,三年前凌家出事儿时,婚书已早到了凌画手里,凌画没入狱,她的院子没抄没,所以,并没有遗失与破坏。

  凌画对秦桓努努嘴,“喏,都在这里,你过来核对吧!”

  秦桓走上前,比对了两份婚书和信物,凌画手中的信物是他娘当年给的一对上等水头的翡翠镯子,是她娘最值钱的东西,他爹娘比凌画爹娘去的早,是外出上任时遇到山洪双双遇难,那时他刚八九岁。

  秦桓瞧着眼睛发红,张了半天嘴,还是说,“没有错。”

  安国公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凌画,“你看看你们的婚事儿,咱们是否趁机商议下?毕竟你们二人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凌画笑着点头,“好啊,都听老夫人的。”

  秦桓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凌画。

  安国公老夫人闻言笑的合不拢嘴,“你看看你可有什么要求?要多少聘礼,规格几何?你都提出来,咱们安国公府虽然不及以前,但这些年桓哥儿娶妻我一直就在准备着,定不会比别人差了,只要你提,一切都好商量,风光大办也能做到。”

  凌画笑着说,“我知道老夫人待我和善,定不会委屈了我,风光不风光,我倒不在乎,毕竟……”她顿了顿,笑着看向秦桓,“我看重的是三公子的人。”

  秦桓这一刻终于待不住了,死死地瞪着凌画,“你不是说……”

  凌画转向他,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她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神色却似乎在说,“秦桓,你太天真了,若是我想悔婚,早就毁了,我就是看你被关着可怜,救你出来罢了,咱们的婚约是你我父母生前定的,我是不会毁的。”

  秦桓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你又耍我?”

  凌画点头,是啊,就是耍你呢。

  秦桓怎么看她的笑怎么觉得邪恶,通红着眼睛大吼,“凌画,你还是不是人?亏我一次次地相信你,我以后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他吼完一句话,彻底崩溃,转身跑出了凌家。

第58章 崩溃

  都说相信男人的嘴,母猪都会上树。秦桓觉得,这话用在凌画身上该反过来说,凌画的嘴,骗人的鬼,相信了她说的话,猪才会上树。

  他一口气跑出凌家,站在街上,只觉得天地都是黑暗的,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凌画做未婚夫,让她耍着他玩他骗他吗?

  他不要!

  死也不要!

  “秦三兄,你直挺挺地杵在街上干嘛呢?数蚂蚁呢?”程初恰巧路过,见秦桓站在街上跟丢了魂儿似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秦桓被从黑暗的世界中拍醒,目光聚焦,转过头,看清是程初,他木木然地问,“程兄,你有未婚妻吗?”

  程初一愣,“没有,怎么了?”

  “你没有未婚妻真好。”秦桓诚心诚意地看着他恭喜,“我祝愿你一辈子也不要有未婚妻。”

  程初:“……”

  他顿时大怒,瞪圆了眼睛,“秦桓,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这么咒我?”

  他还要娶媳妇儿呢,他才不是宴轻,不准备打光棍,想要一个脾气好性格好长的也好的娇娇软软的小媳妇儿,每日给他暖床,他给她暖床也行。

  秦桓认真地说,“我没有咒你,未婚妻真没什么可取之处,一个人过日子不好吗?要什么未婚妻,未婚妻都不是人,都是魔鬼,压根就不该有,你不该有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程初:“……”

  他跳脚,“秦桓,你有病吧?”

  秦桓失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

  “我相信你个锤子。”程初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怕怕,“你别跟我说这个,你要说这个,打光棍的事儿是吧?我觉得你跟宴兄有共同话题,你去找他说吧!”

  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也不管秦桓为什么杵在大街上发病了,生怕晚一步被他洗脑,不让他娶媳妇儿的人,他得躲远点儿。

  秦桓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不想回安国公府,回去后,他若是反抗,一定还会被关起来,离京已经试过一次了,根本就走不了,无处可去,那就去找宴兄好了。

  只有宴兄能理解他的苦。

  秦桓从凌家冲出去的那一刻,琉璃心下啧啧,小姐真是将秦三公子算的透透的。秦三公子果然觉得自己被耍骗了。

  安国公老夫人见秦桓忽然吼凌画,面色一变,立即站起身,想要拦着,秦桓转身就跑,她大喊,“给我拦住他。”

  她刚开口,凌画便出声了,语气温和,“老夫人不必拦他了,他不喜欢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不过是发发脾气而已,过后就好了。”

  安国公老夫人心里怒的不行,没看到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不知内情,不明白秦桓怎么突然就冲凌画发了脾气,但见凌画这么包容秦桓,一点儿也没恼,她心下感动的不行,握住她的手,“好孩子,老身知道你是个慈和宽善的,他还是孩子心性,被宴轻拐带坏了,不知你的好,老身今日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凌画温和极了,“老夫人您不必教训他了,待大婚后,我慢慢教他就是了。三公子心性纯真,我看重的就是他这份心性。”

  安国公老夫人看着凌画,她本来以为最难办的是凌画,没想到原来是她孙子,听凌画这么说,她遂放下了心,“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是我不会教养孩子,以后就靠你多费心了。”

  “应该的。”凌画笑着点头。

  秦桓的性情是她一手养成的,她自然要费心负责他以后的路。

  秦桓来到端敬候府时,宴轻刚午睡醒,正在喂凤头鹦鹉吃葡萄,凤头鹦鹉给他唱一句歌,他就喂凤头鹦鹉吃一颗葡萄,凤头鹦鹉毕竟学之有限,吃了几颗葡萄后,没歌可唱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宴轻手里的葡萄。

  宴轻很有原则,剥了葡萄扔进自己的嘴里,“笨鹦鹉,想吃葡萄,那就继续学唱歌。”

  凤头鹦鹉一下子耷拉了脑袋,扭过身子,用鸟屁股对准宴轻,把自己的脑袋又藏了起来。

  端阳瞧着直叹气,“小侯爷,您不觉得,小鹦它太可怜了吗?”

  宴轻扭头看着他挑眉,“那你替它唱?”

  端阳立即闭了嘴。

  秦桓找来时,宴轻正一颗一颗地悠闲地吃着葡萄,见他似被抽干了精血一般浑身上下没半点儿生气,吓了一跳,葡萄也不吃了,对他问,“秦兄,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家劫舍了?”

  秦桓见到宴轻就想哭,但拼命忍着,“宴兄,我想喝酒了。”

  宴轻:“……”

  他小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宴兄,咱们去喝酒吧!”秦桓实在说不出来自己没事儿的话。

  宴轻:“……”

  看起来事儿不小!

  他站起身,十分痛快,“走走走,喝酒喝酒,我也想喝酒了,你不出府门这十多日,我想你的紧。”

  秦桓总算露出了点儿笑模样,他就知道宴兄仗义,他说喝酒就会陪着他喝酒。

  于是,日头还老高,二人就出了端敬候府,路过醉仙楼时,秦桓问,“宴兄,这家如何?”

  宴轻看了一眼醉仙楼的牌匾,否定,“不要,他家的酒菜吃够了。”

  秦桓又问对面的烟云坊,“那这一家?”

  “也不要,不找姓凌的。”宴轻摆手,“京城又不是只有姓凌的产业。”

  此话深得秦桓心。

  秦桓红了眼睛,“我就知道宴兄知我,不找姓凌的,咱们还去杏花村吧!”

  宴轻点头,“好。”

  只要不给姓凌的往口袋里送钱,哪家都行。

第59章 俩傻子

  自从秦桓冲出凌家后,琉璃就让人盯着秦桓。得知他当真去了端敬候府,转眼又拉着宴轻一起出来去杏花村喝酒了,她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真不知该夸凌画算无遗策,料事如神,还是还感慨秦三公子很快就要如愿地解脱了,而宴小侯爷马上就要荣幸地跳进来了。

  她将消息禀告给凌画,“小姐,您料的不错,秦三公子与宴小侯爷去杏花村喝酒了。”

  凌画将团扇往桌子上一叩,“他们俩很喜欢杏花村的酒?”

  琉璃摇头,“也不见得,大概是宴小侯爷不知道杏花村也是小姐您的产业,才爱去。”

  凌画笑,“哦?怎么说?”

  琉璃好笑,“宴小侯爷大约十分不想见您,所以,就连您名下的产业,也不想涉足了。据说今日秦三公子本来要选择醉仙楼或者烟云坊,都被宴小侯爷给否了,说不找姓凌的。于是二人就志同道合地去了杏花村。”

  凌画:“……”

  “怪不得能玩耍到一块儿去,原来是俩傻子。”

  琉璃无语,“这也不怪宴小侯爷和秦三公子,谁能知道杏花村也是您的产业啊!”

  “外祖父当年将八成的产业都上交了国库,只留给了我两成,就连陛下都以为那是王家的所有产业了,殊不知外祖母的产业虽比外祖父少了一半,但却是实打实的谁也挖不出来的地底下的金矿。”凌画收了笑,“这才是真正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留给我的安身立命的根本。”

  “还有当年跟着老爷子和老夫人的一大批忠心耿耿的人。”琉璃补充,“包括我。”

  凌画又笑了,重新拿起团扇,轻轻地扇着,“是,还有你,若没有你们,凭我一己之力,收拾不了江南漕运的烂摊子。”

  “那也是因为小姐您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服气,您若是无能,这批人早撂挑子了,绝对不会有如今的死心塌地。”

  凌画摆手,“打住,别夸我了,去拿悯心草,我们也去杏花村。”

  琉璃做最后的劝说,“小姐,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大理寺的沈少卿与京兆尹的许少尹,真的都比宴小侯爷强太多的。还有我跟您说的江湖上的两大隐世世家的公子,宁家少主宁叶,容色如玉,姿颜清绝。不见得比宴小侯爷长的差,兴许更好看呢。”

  凌画站起身,“快去拿悯心草,拿了赶紧走。”

  琉璃住了嘴,无可救药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拿了。

  凌画换了一身衣服,嫣红色的衣裙,明**人。走出院子,正巧碰到了凌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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