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孙明喻说,“你若是想娶妻,也容易。”
林飞远敬谢不敏,“我被伤了心,目前可没这个想法。”
诚如宴轻所说,他再去哪儿找一个凌画嫁给他?他是真活该没长宴轻那样勾引女人的脸。
他看着孙明喻,“你娘一直在催你吧?你是不是才是该娶了?”
“不急。”孙明喻一边做着手边的事情,一边回答他,“未立业,怎安家?”
林飞远啧啧,“别说漂亮话了,咱们两个人,谁不知道谁啊?你以前是心思藏的深,以为人看不出来,但是啊,只要有心思,再藏都没用,一旦细究,便藏不住。如今我死心了,你也死心了吧?那就抓紧吧?听说你娘身子骨不好,不像我娘,她跳腾十年都没大碍。”
孙明喻笑,倒是没有避而不谈,“不想将就,总要遇到合心意的。”
“这倒是。”林飞远道,“你还别说,漕运大概是地方太小了?还真没有哪个女人看着顺眼。”
“被你看着顺眼的,不是都放走了吗?”琉璃接过话,“林公子这话说的,昔年你收藏的那些美人,哪个又是你看着不顺眼的?”
林飞远怒,“你非要揭我短是不是?”
琉璃吐吐舌头。
林飞远哼了一声,“我这不是自从见了掌舵使,眼光被养高了嘛?”
琉璃喷他,“那你完了,你估计一辈子也娶不上了。”
林飞远瞪眼。
琉璃吐槽他们,“你们学学崔公子,他就跟你们不一样,我家小姐是好,但惦记她就是自找罪受,崔公子是聪明人,才不找这个罪受。”
林飞远不服气,“那是因为见到掌舵使的时候,他心有所属,你忘了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了吗?”
“也是哦,还真忘了。”琉璃惭愧,“主要自从认识崔公子后,崔公子的小表妹没来漕郡,存在感不强,很容易让人忽略。”
林飞远翻白眼,“若是他没有青梅竹马的小表妹,没准也与我们一样呢。掌舵使那样的女人,但凡有点儿血气的男人,谁不喜欢?不喜欢她的那些人,骨子里就是怂货,不敢喜欢厉害女人。”
崔言书无奈,“你们说你们的,别带上我。”
琉璃笑出声,对林飞远说,“快得了吧!安国公府秦三公子不想娶小姐,你觉得他是怂货吗?”
琉璃摇头,“他可不是怂货,他是被我家小姐给折腾怂了,我们夫人亲自教导的未来……咳咳,怎么可能是怂的?可是奈何小姐不喜欢,便可这劲儿使者着各种法子折腾他,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想娶我家小姐,可不是害怕,他年少时,也是见到我们小姐就脸红的,后来生生被她欺负的见了她就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呢。”
林飞远抽了抽面皮,为那位没见过面,但听过无数次大名的仁兄点了一盏灯,说了句实话,“掌舵使太不是人了。”
他忽然想起了,“秦桓是今科榜眼吧?”
“对啊。”琉璃点头,得意地说,“夫人生前悉心教导,三公子虽然弃学了一年,但没想到拾起来仍旧不负所望。”
林飞远啧啧,“凌夫人太让人敬佩了。”
就问这天下间,有几个女人生的女儿能如凌画一般?再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准岳母培养准女婿,给培养出来了一个榜眼?
不过凌夫人大概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个反骨,偏偏喜欢长的好看的。
林飞远八卦之心暴涨,小声问,“喂,以前凌夫人认识宴兄吗?”
“见过一面。”琉璃说,“小侯爷跑去做纨绔的第一天,就去了京城的山珍海味阁庆祝,夫人见他生的好看,还给他免单了呢。”
林飞远:“……”
原来生的好看就可以免单吗?凌夫人原来做生意也是看脸吗?那凌画骨子里显然是遗传了凌夫人某些基因。
凌画出了书房后,直接去了水榭。
云落每走,等了凌画一会儿,在她出来后,对她低声说,“小侯爷听说您去凉州不打算带他,似乎有点儿生气。”
凌画停住脚步,“你跟他说的?”
云落挠挠头,“琉璃说的,我转述的。”
凌画看着云落,好笑,“他如今让你跟我说他的事情了?”
云落摇摇头,小声说,“这件事情小侯爷没交待不能说,应该没关系的。”
凌画继续往前走,“那你跟我说说,他有什么能让我知道的事儿。”
云落用力地想了想,觉得除了些许小事儿,很多事情暗搓搓的都不能让主子知道啊,他真是没的可说,他苦下脸,如实说,“好像没有。”
凌画也不难为他,评价了一句,“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云落深以为然。
同样身为男人,他觉得自己跟小侯爷一比,小侯爷是深海,他就是浅海滩。
凌画来到后院,远远便看到宴轻坐在水榭的栏杆上,湖风吹着他衣袂青丝,真是明月落青山,湖水天一色,风姿如画,风华迷人眼。
她痴了痴,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含笑喊了一声,“哥哥!”
宴轻觉得还是这称呼好听,他可以听一辈子,他转过身,“嗯”了一声,懒洋洋地对她挑眉,语气不善,“听说你要去凉州,不带上我?”
凌画立即否认,“谁说的?没有的事儿,我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哥哥你。”
云落:“……”
真是要命了!小侯爷会不会觉得是他假传消息而把他吊起来挂去城门?
宴轻心情顿好,“是吗?”
“是啊。”
宴轻点头,笑了一下,愉悦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放过你了,否则我还想这样的夫人要之何用?把你扔进湖里去喂鱼好了。”
凌画:“……”
好险!
第576章 密道
江南的湖水,到了冬天,也是不结冰的,温度不够。
总督府的静心湖里养了许多鱼,并不是用来观赏的鱼,而是用来厨房炖菜的鱼,各种能吃的鱼品类齐全,每日有专门人往湖里投放鱼食,众鱼争相哄抢。
凌画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被宴轻扔下去,没准真的会惊起湖水里的大鱼争相向她奔来,以为是来鱼食了。
她干干一笑,有些唏嘘自己躲过了一劫,坐下身,讨好地拽住宴轻的衣袖,看着他说,“哥哥,此行怕是有些困难,风餐露宿不说,还要乔装易容。”
她认真地说,“有可能走深山老林,要睡到树上,遇到蛇类虫蚁,虎豹豺狼,夜晚睡不好,还有可能渡江过河,风吹浪打,你会不会晕船?晕船可难受了。”
宴轻偏头看着她,“所以?”
凌画意会,立即说,“我知道哥哥不怕的,所以,我就是跟你提前说一声,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宴轻弹她脑门,毫不客气地用了力道,轻嗤,“一肚子坏心思。”
凌画疼的“咝”了一声。
宴轻低眸一看,见她白皙的脑门上被弹出了一块红印,十分明显,怕是要半日才能消下去,他暗腹怎么这么娇嫩,于是,伸手给她轻轻揉了揉。
凌画弯着嘴角笑,将脸凑近些,让他揉的顺手。
宴轻见她神情,敷衍地揉了两下便撤回手,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没好气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等和风回来,再准备一番,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凌画坐直身子,琢磨着说,“估算要三五日。”
宴轻“嗯”了一声,“吃饭吧!我饿了。”
凌画点头,看向云落,“去厨房问问,午饭好了没有?”
云落应是,立即去了。
胭脂楼内,十三娘那日弹了几十首曲子几乎弹废了手腕子,歇了几日方才歇好,这几日里,胭脂楼闭门谢客,十三娘除了打开窗子透透风外,并未外出。
细雨盯着多日,除了见她放飞一只飞鹰后,再无动静,心里疑惑,但也并未放松对胭脂楼的盯梢。
这一日,十三娘打开窗子,看着对面的街道上走过的大批行人,她皱眉,对彩儿吩咐,“去将掌事儿的喊来。”
彩儿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掌事儿的来到,关上房门,对十三娘问,“十三娘,有何事?”
十三娘示意他看窗外,“那是绿林的人?程舵主和朱舵主他们要离开漕郡了?”
掌事儿的探头从窗子向外瞅了两眼,点点头,“是绿林的人,看着像是要离开。”
十三娘皱眉,眼底鄙夷,“绿林的人可真是废物,在掌舵使的手里没过了一招半式,便被她给拿捏住了乖乖的送来银子不说,还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吗?”
掌事儿的道,“掌舵使动了兵马,绿林的人被扣押在兵营多日,也莫可奈何,赵舵主只能派人送了银子来议和。”
十三娘盯着绿林的人离开,“姓程的原来也是一只纸老虎,禁不得戮破。”
掌事儿的叹气,“在漕郡这块地界,又有谁能与掌舵使抗衡?就算是绿林,扣押了漕运的三十只运粮船,虽日子久些,但到底也没敢闹起来,如今绿林的人虽平安离开,但赔偿漕运两百万两银子,这么个让绿林肉疼的数字,寻常百姓眼中的天价赔偿,虽不伤绿林根基,但也让绿林吃了一记重拳,以后绿林估计再不敢找漕运的麻烦。”
“都是朱兰,跑来漕郡做什么?”十三娘见绿林的人走没了影,“啪”地关上窗子,“若非她被扣押在总督府做人质,也不至于让绿林那姓程的和姓朱的送上门,这事情便没那么容易解决。”
“据说掌舵使到漕郡后,对绿林扣押运粮船之事久无动静,绿林的小公主是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正巧赶上在金樽坊张二先生刺杀宴小侯爷,一并将她给牵累入内了。”掌事儿的道,“说起来,也是她运气不好,刚进漕郡,便被请去了总督府,自然也就暴露身份了。”
十三娘不解,“这张二先生为何要杀宴轻?”
掌事儿的摇头,“不知。”
十三娘问,“这么久了,你还没打探出来?”
掌事儿的摇头,“张二先生已死,被掌舵使给剐了,抛尸去了乱葬岗,野狗将之尸体给疯抢了。至于他为何要杀宴小侯爷,掌舵使到底有没有审问出来,便随着他的死,一切都不得而知了,毕竟咱们的人,也进不了总督府打探消息。”
十三娘慢慢地坐下身,“杀手营被覆灭的消息,应该已传到京城了,不知东宫下一步该如何做。”
掌事儿的心下一紧,“十三娘,你可别再轻举妄动了。”
十三娘抿唇,“你放心,连东宫豢养的杀手营都靠不住,我自然不会以卵击石,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击必杀。”
她笑了一声,“不是还有天绝门呢吗?”
一日后,和风回到了总督府,禀告了这一趟前往云深山玉家之行,见过玉老爷子和琉璃爹娘种种,又带回了琉璃爹娘的书信。
琉璃没开封,将自己爹娘的书信直接交给了凌画。
凌画听完了和风禀告,若有所思,接过琉璃递到她手里的书信,拆开,琉璃凑近凌画,跟着她一起看。
琉璃看过之后,挠挠头,不解,“我爹娘这信里是什么意思啊?拉拉杂杂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没用的,让我好好吃饭,听小姐话,不准做冒险的事儿,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凌画笑,“你爹娘的意思是,让你不必担心他们,照顾好自己就好,玉老爷子是不会将他们如何的。”
她揣测说,“你爹娘在玉家这么多年,又是上一辈的佼佼者,应该是攥着玉家一部分势力,让玉老爷子拿他们一时半会儿无可奈何。他们的意思是,让你不必管他们。”
“这样啊。”琉璃捏着信又看了一遍说,“他们两个也还算有些本事嘛,我以为只会谈情说爱谈风弄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