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413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不留了,回来再留。”凌画摇头。

  掌事儿的询问,“我听说小侯爷晕船了七日,今儿看小侯爷面色也不是十分好看,想必还没歇过来,一晚上不够,是否多歇一日再启程?免得劳累伤身。”

  宴轻摆手,“晕船的劲儿已过去,如你所说,今晚的喜酒坊十分热闹,有什么新美人起舞,讨厌的人既然喜欢美人,肯定会去,免得遇到讨厌的人,我们不如现在就启程,免得惹麻烦。”

  掌事儿的愣了愣,“您说讨厌的人是指?”

  琉璃在一旁解惑,“笨啊你,小侯爷指的是知府公子杜唯,他不是昨儿刚在名望楼强抢了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儿吗?咱们小姐皮肤娇嫩,易容的药物抹上后,还是很伤脸的,只能用脂粉略微地遮掩容貌,再戴上斗笠面纱,但身段总归是掩不住,那杜唯若是对女子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咱们家小姐岂不是要被他抢去?”

  “他敢!”掌事儿的立即说,“若是他敢如此,小老儿就算拼了命,调动咱们在江阳城的所有人手,也要与他对抗到底。”

  “他又不知道小姐是谁,自然敢了。”琉璃道,“就算明知道小姐是谁而不敢,但小姐是秘密去凉州,万一闹起来走漏行踪,怎么好?岂不是会误了大事儿?”

  “倒也是。”掌事儿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趁着天色还早,小主子和小侯爷便动身吧?知府公子的确鼻子眼目灵的很,只要这江阳城来了美人,他一准会闻着香味出现,昨儿那柳小姐刚来咱们名望楼,才吃了几口饭,就被他找上门了。”

  掌事儿的叹气,“那柳小姐不知什么样儿了?”

  琉璃翻了个白眼,“你可怜她啊?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京城时,对咱们小侯爷围追堵截了好几年,小姐和小侯爷都被圣旨赐婚了,她还让她娘去求太后娘娘,要给咱们小侯爷做妾呢。”

  掌事儿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儿,顿时收了一脸可惜,正了颜色,“这么说来,也不是什么心肠正的姑娘。”

  正儿八经人家的嫡出姑娘,太常寺卿府的小姐,怎么能给人做妾?真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

  “你知道就好,反正别管那姓柳的,她自己识时务着呢,昨儿我和望书去知府府衙打探消息,那杜唯没将她如何,只让她给绿林小公主朱兰去信来救她。她应了,当时就写了信。”琉璃啧啧,“虽然杜唯可怕,但她仗着恩情让朱兰来跳杜唯这个火坑,也是携恩已报。那杜唯不缺美人,她的价值对杜唯来说,可不单单是个长的好看的女人,还是有用有价值的女人。总之死不了。”

  至于失不失清白,关他们什么事儿。

  掌事儿的点点头,“琉璃姑娘放心,小老儿绝对不管就是了。”

  凌画站起身,对掌事儿的道,“朱伯,你的孙子,是不是到了求学的年纪?”

  朱伯连忙拱手,笑着说,“正是,难为主子还记得那小子,他今年可不是正正到了求学的年纪?那小子顽劣,江阳城的府学不收他,小老儿正在想办法,把他送进县学。”

  凌画拿出一封手书,递给他,“这是我的亲笔手书,你让他带着手书去应山书院,找院首李平生先生,先生看了我的手书,自会收了他。”

  朱伯大喜,但没立即接手书,惭愧地说,“小主子,应山书院是与青山书院、麓山书院齐名的三大书院之一,虽然不比青山书院和麓山书院那般一学难求,但也是收徒严格,争破头颅,小老儿那孙儿,是个劣徒,读书废物的很,小老儿怕他给主子既惹了笑话,又难为了主子搭了这份交情,还是……”

  凌画笑,“他读书不行,但兴许别的地方能触类旁通呢?谁说天下只读书一条路可走?你只管让他拿着我的手书去,应山书院不是死读书,骑马射箭,就连奇门遁甲,批命占卜,都有堂学,届时,他爱学什么,让他学什么就是了。”

  朱伯这才接过了手书,对凌画跪地叩头,“多谢小主子。”

  凌画伸手扶起他,“朱伯严重了,外祖母有训言,入我门者,福报惠及子孙,我秉承外祖母训,自不敢怠。”

  朱伯几乎热泪盈眶,“老主子故去,主子又故去,小主子如今已立业成家。祖辈惠及孙辈,两位主子含笑九泉也,我等得遇良主乃是大幸。”

  提及外祖母和母亲,凌画怅然地点点头。她一直感谢外祖母慈爱,感谢母亲在她幼时少时严厉教导,否则便不会有几天的凌画。

  琉璃这张脸长的也算是个秀丽美人,所以,用易容膏将自己扮丑许多。云落、望书、端阳等人长的都甚是俊秀,也都做了易容。

  宴轻不喜脂粉味,凌画临行前给他抹了易容膏,但刚抹上,他脸便痒的很,凌画赶紧给他洗掉,发现短短时间,面皮起了细微的小红疙瘩,凌画瞧着,甚是无语,对他无奈叹气,“哎,哥哥,你看看你这张脸,也是如此敏感,咱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得了,如今谁也没法易容了。

  她真是没想到宴轻皮肤对易容膏过敏,与她的娇嫩面皮,真是相辉相映。

  宴轻也很意外,他从没用过易容膏,自是不知自己也不能用易容膏,他本来对黑乎乎的易容膏颇为嫌弃,如今不能用,倒是没了嫌弃,听了凌画的话,他勾起嘴角,“你说的倒也有理。”

  凌画:“……”

  天生一对吗?那自然是很有道理。这易容膏便告诉了他们这个事实。

  她无奈地将易容膏收起,“下次让曾大夫弄些好药制膏,什么破草药,让人面皮过敏。”

  琉璃、云落、望书、端阳等人都默默地不吭声,易容膏他们也用了,没过敏。不是易容膏不好,是小姐和小侯爷两个人的面皮,实在是太不抗外力了。

  凌画走到梳妆镜前,对宴轻招手,“哥哥,来,我给你用脂粉画丑些吧!”

  宴轻只能走过来,坐在镜子前,凌画用炭笔,用脂粉,在他的脸上一顿画,眉毛画的又浓又粗,脂粉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拍,宴轻差点儿给呛死,鼻息不敢出气,面上一片恨恨的神色。

  琉璃憋着笑,差点儿笑出内伤。

  端阳个傻子,小声叹气,“哎,小侯爷长的真是太好看了,这张脸不遮掩不行,否则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毕竟,天下长的如此好看的人,也没几个。”

  没人吭声,他又说,“不知那碧云山的宁少主外出行走,是怎么遮掩容貌的?”

  宴轻横了端阳一眼,“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端阳感受到小侯爷的杀气,顿时闭了嘴。

  凌画折腾了一盏茶,总算将宴轻收拾的丑了些,但也只是丑了些而已,毕竟脂粉眉笔不是易容膏,改变不了五官,她手里又从来不弄什么皮的面具那类东西,所以,只能如此了。

  宴轻绷着一张脸,不敢动,生怕一乱动,脸上的脂粉就扑扑往下掉。

  凌画也知道宴轻难受,对他说,“哥哥放心,出了江阳城,咱们就洗掉。不进城的时候,带着斗笠面纱,做江湖游侠打扮就是了。”

  宴轻不高兴地点点头。

  凌画又给自己画眉,扑了很厚的脂粉,五官虽然不能改变,但也是弄的丑了很多,尤其是她给自己打了许多的胭脂,又将发髻弄成晚娘脸的发髻,与宴轻站在一块,对着镜子照了照,没忍住,“扑哧”一下子乐了,顿时一股脂粉味扑鼻,呛的她咳嗽半天。

  宴轻也被她逗笑了,但他聪明的忍着,只弯了弯嘴角,没怎么掉脂粉。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出了名望楼。

第615章 请回

  大概是琉璃、望书、云落、端阳几人易容的太成功,而凌画与宴轻这一对夫妻掩饰的也挺到位。所以,一行人清早走在街上,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有人瞧见,见几个人都背着剑,也只以为是江湖游侠结伴而行,不知哪里又有什么武林大会了去凑热闹。

  一行人顺利地出了城,走出三十里后,山脚下有一条河,宴轻早已受不了了,问凌画,“能洗掉了吗?”

  凌画点头,“能了。”

  其实她也早就受不了了。

  脂粉虽然是好脂粉,但是扑的多了,呼气都呛鼻子呛嗓子,实在是煎熬。

  于是,两个人去了河边,蹲下身,对着清水洗,不一会儿,就把喝水给洗浑了。

  宴轻看着浑浑的水啧啧了一声,“你这脂粉挺值钱的吧?”

  凌画“嗯”了一声,“那么一小盒,一千两银子呢。”

  宴轻道,“浪费。”

  凌画觉得也是,与他商量,“那下次不用好的脂粉了?用一两银子一盒的?”

  宴轻怀疑,“一两银子的脂粉,能用吗?”

  凌画没用过,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能吧?寻常妇人花一两银子买一盒脂粉,等于花绣一个月帕子的钱。一两银子够一户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宴轻看着凌画的脸,难以想象,“你幸好生在凌家。”

  否则就凭她这张娇嫩的脸,贫困人家就养不起。顶多给一口饭吃,等长大了,脸估计也养毁了。

  凌画诚然地点头,“是我命好。”

  她是的确命好,可以将一千两银子当一两银子花,可以动辄数百万银两的操作来去不眨一下眼睛。银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既然不缺银子,浪费就浪费吧!”宴轻将脸彻底洗净,看着浑浑的水,还是颇为嫌弃地说,“有没有不呛人的脂粉?”

  凌画默了一下,“没有。”

  再好的脂粉,也是粉,是粉,用多了都呛人。

  宴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这破脂粉千两银子一盒,还不如那黑乎乎的易容膏呢,“走吧!”

  凌画点头。

  二人刚离开河边走了几步,远处急奔来一队人马,宴轻目力极好,顿时皱起了眉头,“好像是江阳府的人?”

  凌画心神一凛。

  望书也看到了,连忙走飞身过来,看着二人恢复了的容貌,立即说,“主子,小侯爷,你们去山里躲躲吧?我们来应付。那为首之人,像是江阳知府公子杜唯。”

  凌画没武功,目力一般,看不太清,只看到一个身穿锦袍的人,她果断地说,“那你们来应付。”

  她转头看向宴轻,“哥哥,我们快走。”

  宴轻点头,伸手揽了凌画的腰,足尖轻点,如燕子一般,掠进了山上浓密的松林里。

  望书暗赞了一声小侯爷好轻功,他自诩不及,连忙回到了队伍中。

  不多时,江阳府的人来到了近前,琉璃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杜唯,带了足有上千官兵,杜唯带着人来到近前,勒住了马缰绳,一挥手,他带来的士兵团团将望书等人围住了。

  琉璃恼怒,佯装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他们没招他没惹他,明明都易容过了,他还追来围住他们做什么?难道他们从哪儿暴露了?不应该啊,除了她和望书,其余人进了名望楼后院后,压根就没出去,只歇了一晚上而已。

  若说露脸,也就是今天早上起程,他们是大明大摆离开的。

  杜唯趴在马背上,骑马跑了三十里路,显然对于他孱弱的身体来说,有那么点儿吃不消,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丸药,扔进嘴里,又趴在马背上,缓了一会儿气,才直起身子,端坐在马上,看着琉璃等人,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杜唯将人都看了一圈,问,“怎么少了两个人?”

  琉璃心说果然江阳城处处都是这人的眼目,连他们易容遮掩扮丑成这样了,还要遭他查。

  望书用江湖上的规矩对杜唯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公子,围住我等,是为何?”

  杜唯看着望书,“就是好奇,你们一帮子人,昨儿夜里来了江阳城,今儿一早便启程离开,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江阳城的规矩就是来者得报名,也得留名。”

  望书抱歉道,“在下等人是江湖人,从京北来,委实不懂江阳城的规矩。还请这位公子通融。”

  他伸手入怀,递上一叠文书,“这是我等几人的文书。”

  有人上前接过,递给杜唯。

  杜唯随意地翻看了一番,捏着一叠文书问,“我问的是,你们怎么少了两个人。”

  望书临危不乱,“是两个朋友与我们搭伴而行了一段路,但出城后,他们与我们不走一条路,他们一个是剑门的人,一个是药谷的人,外出游历,那位公子每到一处地方,都会陪夫人上山采药。”

  他伸手一指,“公子可看到远处那座山了?那座山听说叫断口崖,在山崖顶上,风口处,最喜长一种草药,名曰情人草,他们两个人去采药了。”

  杜唯轻飘飘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山,“是吗?”

  望书点头,“不敢欺瞒公子。”

  “你们倒是镇定。”杜唯看着望书等人,“见了官兵围困,都不带怕的?”

  望书无奈,“公子误会了,行走江湖,时常遇到突发状况,若是每一回都慌慌张张,那不必在外行走了,早早回家得了。我等是良民,不曾犯事儿,任由公子随便查。”

  杜唯点头,不知信了,还是没信,看向唯一的女子琉璃,皱眉,“你怎么长的这么丑?”

  琉璃气了个人仰马翻,心里暗骂杜唯王八蛋,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她做出怒容,但聪明的没敢逞一时口舌之快,撇过头,不吭声。

上一篇:明月映芙蕖

下一篇:太子宠婢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