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508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还有萧枕……”太后一时不好评价,不过心里倒是觉得,他为了凌画,能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将东宫所有在场人都杀了,也是个狠茬子,倒是也不枉凌画多年来扶持他。

  只不过,人是杀了,萧枕的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太后摆手,对报信人吩咐,“行,你下去吧!继续打探,有消息来报哀家。”

  报信人应是,退了下去。

  报信人退下去不久,大约小半个时辰,去而复返,又前来报信,“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与二殿下一起进宫了。”

  太后闻言讶异,“他们怎么会一起进宫?萧枕不是去了栖云山吗?”

  报信人摇头,“大概在宫门口遇到了。二殿下从栖云山回来了。”

  太后想立马知道凌画的消息,见到萧枕应该就能知道了,她立即站起身,“他们是不是去御书房了?哀家也去看看。”

  出宫去栖云山不行,但是去御书房总可以。

  长宁宫伺候的人立马行动起来,簇拥着太后出了长宁宫,前往御书房。

  因太后得到的消息快,长宁宫距离御书房比宫门口距离御书房要近许多,太后的轿子到御书房时,萧泽和萧枕也正到了御书房外。

  萧泽怀里揣着证据,一颗心十分踏实,见了太后,见礼,“请皇祖母安!”

  太后看了萧泽一眼,没搭理,转头看向萧枕。

  萧枕上前见礼,“皇祖母安好!”

  太后问:“你刚刚从栖云山回来?凌画如何?可脱离危险了?”

  萧枕摇头,“曾大夫正在救治,只说性命能保住,若是半夜发热,怕是会落下心疾,至于别的,目前不好说。”

  太后闻言微松了一口气,“能保住性命就好。”

  虽然从宴轻回京后,她还没见过他,但是凌画带着他一走几个月,期间他没有跑回来,便说明两个人相处的应该还算好,否则宴轻的脾气她知道,若是不喜,不乐意,中途跑回京也有可能。所以,为了宴轻,他好不容易娶了的妻子,她是一百个不愿凌画出事儿。

  当然,感情上,她也不想凌画出事儿。

  太后问完这一句话就够了,直接进了御书房,她也想听听,到底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是什么原因,让萧泽在今天在大街上动手。

  御书房内,只皇帝一人,皇帝见太后来了,站起身,“母后,怎么将您也惊动了?”

  太后脸色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涉及你的两个儿子大动干戈,哀家也开了眼界了,在长宁宫坐不住,也过来听听,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帝点头,赵公公立马搬来椅子,请太后入座。

  皇帝对外吩咐,“让他们滚进来。”

  赵公公连忙出去,请了萧泽与萧枕进来。

  萧泽与萧枕进来后,一起对皇帝请安,皇帝沉着脸看着二人,萧泽哪怕心里已经有底,但依旧被皇帝看的有些许的慌,萧枕则任由皇帝怎么看,都是一副清冷的面无表情的神色,与以往倒是不差多少,顶多脸色沉冷些。

  皇帝看了二人片刻,先问萧枕,“你从栖云山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凌画脱险了?”

  萧枕将对太后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帝点头,“朕已让人送了几样极其珍贵难寻的药材去往栖云山了。”

  萧枕默然点头。

  皇帝又看向萧泽,“太子,你说有贼人进府,你可拿来证据了?”

  萧泽深吸一口气,“回父皇,那贼人武功高,儿臣没抓住人,但是我东宫的人已认出了她,就是凌画身边的朱兰,被江湖人称绿林小公主,将她的画像画了出来。”

  皇帝皱眉,“只凭一幅画像,如何就能认定?这么说,你没有证据了?”

  萧泽眼见皇帝要变脸,立即从怀中掏出那本黑册子,“父皇,儿臣虽然没有那贼人的证据,但这里却有凌画暗中图谋的大证据,还请父皇过目,儿臣也是因为当时正巧遇到凌画,一时心急,才对她动了手,儿臣已知错了。”

  皇帝“哦?”了一声。

  赵公公立马上前,将那本黑册子接了过来,检查过后,递给皇帝。

  皇帝伸手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微微一怔,随即,他脸色大变,快速地翻看,一页又一页,只见越往后,脸色越难看,脸上如汇聚了风暴,似乎下一刻,风暴就会将人撕碎。

  萧泽心中得意,想着凌画,你哪怕因为曾神医在捡了一条命,但如今也死定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先皇和父皇两代对岭山有多忌讳,而你偏偏往父皇的忌讳上踩。

  太后有些讶异地看着皇帝变脸,猜测萧泽递上的东西是什么,不由看向萧枕。

  萧枕也被萧泽真拿出的证据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证据,但见皇帝变脸,心里直觉应该是十分不好的事儿,对凌画看起来大不利。这些年,凌画背地里为他做的事情多了,若是被揪出来,多不胜枚举。不知黑册子上的内容是哪一件。

  萧枕猜测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等着皇帝揭晓答案,无论是什么后果,既然被揭出来,也只能承担了。

  黑册子不算厚,皇帝却反复看了许久,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第一遍看的快速,第二遍看的慢了些,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皇帝不说话,也没人说话。

  太后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但她耐心地等着皇帝看完,是什么事情,早晚都会知道,反正凌画如今刚被救活,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陛下也得押后吧!

  小半个时辰后,皇帝合上黑册子,脸色依旧难看,但已看不出明显的翻涌的情绪,他对外喊,“来人!”

  有羽林卫立即进来。

第757章 同罚

  萧泽面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想着,父皇能忍才怪,一定要去栖云山拿人了。

  皇帝却沉声吩咐,“将太子送回东宫,着御林军三千,看守东宫,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东宫任何人不许进出。”

  萧泽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喊,“父皇?”

  为什么先问罪他?调御林军三千人看守东宫,这不就是软禁了他吗?

  皇帝似乎不欲多说,摆手,“带下去!”

  羽林卫立即上前,请太子出去,见太子站着不动,只好一人一条胳膊,强硬地将他搀扶了出去。

  “父皇!父皇!父皇……”

  萧泽喊了好多声,一声比一声大,又惶又恐,依旧没让皇帝改主意。

  萧泽的声音渐渐消失后,皇帝沉着脸,看着萧枕,对他问,“你有何话要说?”

  萧枕心想不管萧泽交出了凌画的什么证据,或者是他的什么证据,他此时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于是,他摇头,“儿臣无话可说。”

  “杀了太子一众随众,三百余人,你没有话要说?”皇帝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一双眼睛深而厉。

  萧枕依旧摇头,“若是父皇要怪罪,只管怪罪便是,儿臣无话。”

  皇帝勃然大怒,“朕自然是要怪罪于你,为了一个女人,兄弟相残,你觉得你自己做的对吗?”

  萧枕猛地抬起头,对上皇帝的视线,沉静又淡漠,“父皇如今既已知道我为了她,便该知道,她对儿臣如何,太子对儿臣又如何,儿臣从小到大,亲缘浅薄,与太子高攀不上兄弟之情,唯独凌画,与儿臣却有知遇之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皇帝神色一顿,亲缘浅薄四个字大概是戮倒了皇帝,皇帝突然沉默下来,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太后不知萧泽呈递给皇帝的黑册子里写了什么,但这一刻,只剩下萧枕,无外人在,太后还是要向着萧枕的,终于出声,“皇上,太子着实不像话,太子是储君,若他能做好兄长,身下的弟弟妹妹自也有样血样,他没做好榜样,最大的罪责,还是要他来担。”

  这一句话虽然没替萧枕求情,但却也等于说,兄友弟才恭,太子对萧枕,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都没能做到一个兄友,要求萧枕弟恭,这是强求了。没提凌画,也是弱化了皇帝说的为了一个女人兄弟相残的话。

  皇帝转头看了太后一眼,又沉默片刻,才说:“母后说的对。”

  皇帝似乎听进去了太后的话,对萧枕沉着脸说:“你自己回二皇子府,从今日起,闭门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能随意出入二皇子府。”

  萧枕还没见到凌画,沉默不吭声。

  太后立即训斥,“还不快谢恩。”

  对比萧泽,陛下派了三千御林军看管东宫,虽没下明旨软禁,但已相当于软禁。只是让萧枕自己回二皇子府,闭门反省,也没说二皇子府的人不能随意出入,实则已是轻罚了。

  这罚若是说出去,看起来是一样,实则大不同,但因为太子是储君,处罚的重,二皇子只是一个皇子,处罚的轻,揪着陛下要罚两位皇子的老臣们兴许虽然会有些许微词,但应该也不会再跑到陛下面前争执着说什么了。

  萧枕自己也知道,对比萧枕,这是轻罚了,于是,太后训斥出声后,他便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帝摆手,“滚下去吧!”

  萧枕告退,出了御书房。

  琉璃跟随萧枕一同进宫,本在御书房外等着皇帝召见,告太子一状,再同时为二殿下开脱,把罪责往自己小姐身上多揽点儿,反正小姐人性命危在旦夕,揽了罪也无碍,但是没想到,她白来一趟了,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她眼看着萧泽被羽林卫强硬带走,送回东宫,本来提着心,但却看到萧枕一身轻松地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没人强行押着,她十分疑惑,用眼神询问萧枕。

  萧枕低声说,“父皇让我自己回府反省,走吧,你不必面圣了。”

  琉璃心下惊讶,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点头,跟着萧枕出了宫。

  无论是太子萧泽,还是二皇子萧枕,大约都没有料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

  尤其是萧泽,他本以为可以看到父皇对凌画缉拿抄家灭族,却没想到自己先被羽林卫强硬带回了东宫,三千羽林卫将东宫看管了起来,萧枕本以为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再重罚,必须剥夺给与他的器重和在朝中的职权,最严重的,再让今日动手的他的人领死谢罪,却没想到,皇帝虽然训斥质问他,但也没说两句,便在沉默中,似乎听了太后的劝,让他自己回府闭门反省。

  萧泽被带回东宫后,羽林卫接手东宫,紧紧封锁了东宫几个出入之口。萧泽又懵又慌,问管家,“温行之派来的人呢?”

  他至今不知这人名姓,这人也没有自报名姓,只说是长公子派来的信使,手里拿着温行之的印信。

  管家立即说,“那位先生不是跟着殿下您一起离开了吗?”

  “他走了?”

  管家一愣,“他难道没与殿下您一起走?”

  萧泽摇头,他拿了证据后,高兴极了,沐浴后便匆匆入了宫,压根就没管那人。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当时出东宫时,那人是跟着他来着,就坐在他的马车前,路上还与他聊了几句话……

  想必他出宫时,因为是被羽林卫送回来,所以,那人得了消息,躲开了。

  萧泽心下不知该松一口气想着幸好那人敏锐躲了,没被跟着他一起被看管起来,还是心下该恐慌,没拿住温行之的人作为人质与他绑在一起,温行之还会管他吗?

  萧泽和萧枕相继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太后。

  太后这才看着皇帝手中一直攥着的黑册子问:“皇上,太子交给你的这本子是?”

  皇帝叹了口气,答非所问:“母后,你对凌画了解多少?”

  太后心下一个“咯噔”,想了想,斟酌着说:“哀家对她不太了解,只是在她与宴轻大婚后,才得知当年她六岁时,在九华寺后山被一群野狗追,萧枕陪哀家去九华寺上香,他在后山赶巧救了险些掉下山崖的凌画。”

  皇帝惊讶,“竟有这样的事儿?”

  太后点头,“哀家记得只让萧枕陪着哀家去过九华寺一趟,似乎就是萧枕十岁那年,后来没多久,萧枕便出宫立府了。”

  皇帝没印象,他那时对萧枕不关心,也不想看到他,但是萧枕出宫立府时他记得,“母后有没有想过,凌画嫁给宴轻,是否是为了帮助萧枕争取您的扶持?毕竟,因为凌画,您近来才对萧枕多加关照。”

  太后蹙眉,“陛下怎么会这么想?当初不是秦桓那小子闹着不娶凌画,与宴轻那小混蛋喝醉酒,闹出的婚约转让书吗?你与哀家都派人查了,当日在杏花村,有许多人亲眼所见,这件事情与凌画无关。”

  “这件事儿到底真与凌画无关,还是凌画的背后算计,以前朕也没这么想,但是如今,容不得朕不多想。”皇帝沉声说:“凌画这个人,心思算计太深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事儿,朕至今有多少事情被她蒙在鼓里,朕都不知。”

  太后看着皇帝手中的黑册子,试探地问:“皇上为何这样说?难道这黑册子上揭露了凌画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的确是大逆不道!”皇帝将黑册子递给太后,“母后自己看吧!”

  太后犹豫,虽然十分想看,但还是没接,如实说,“哀家如今心偏着凌画和萧枕,哀家就不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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