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萧泽发狠,“你告诉陈桥岳,让他别急,先把事情给本宫办了,本宫答应他,后面找机会,本宫一定将宴轻和他的女儿凑作一堆。”
近臣犹豫,“陈府尹怕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萧泽冷厉,“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若是不靠着本宫,他的女儿就等着相思病病死吧!”
近臣还是不太放心,“陈桥岳圆滑了多年,哪怕殿下对他保证,亦或者放狠话,都不太管用。”
萧泽冷笑,“你就告诉他,他如今只有一条路走,本宫整不垮凌画,但若是整他,好整的很。”
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本宫对自己人,十分厚爱大方,你让他尽管放心投靠本宫。本宫不仅可以答应内阁有他一席之地,也可以答应想尽办法让他的女儿与宴轻成就好事儿,还可以答应,只要事成,他京兆尹的位置先挪挪,他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也坐了多年了吧?难道不想再升一级?”
近臣琢磨着说,“前两个好处他若是觉得不够的话,再加上殿下给出的第三个好处,他兴许会动心。”
萧泽道,“本宫是太子,是储君,是正统,占嫡又占长,父皇喜爱本宫,谁能动摇本宫的地位?他有什么理由不投靠本宫?另外,宴轻娶了凌画,就是与本宫作对,本宫巴不得他再娶别的女人和凌画闹崩,对于他女儿,本宫一定用尽全力相助,让他不必怀疑。”
近臣点头,“臣今晚再去见他。”
萧泽点头。
陈兰桂回到陈府,进了门后,再也忍不住了,一路哭着去找她娘。
陈夫人自陈兰桂出府后,心里直打鼓,觉得利用下作手段让他女儿跟宴轻欢好,这事儿不太好,但她也是没法子,谁让女儿因为宴轻害了相思病?这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治不好,是会死人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少不了要为她做这件不乐意做的事儿。
儿女都是债,她以前不懂,如今真是懂的透彻。
她正等的心焦,陈兰桂哭着跑了回来,她连忙站起身,往外走。
陈兰桂冲进门,一头扎进陈夫人的怀里,哭的十分伤心凄惨,“娘,我好苦啊!”
陈夫人抱住她,拍着她后背,小心地问,“怎么?没成吗?”
陈兰桂哭着摇头,“他就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了,说不与女子坐在一个包厢看杂耍,呜呜呜,娘,我可怎么办?”
陈夫人也没想到,“他连包厢都没进?与你一句话都没说吗?”
陈兰桂摇头,“没有!”
她当时看到那人,一颗心砰砰直跳,既欢喜又紧张,还没上前与他说一句话,他已走了。
陈夫人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憋闷,她问,“你表兄呢?”
“他让王贺去追,没追回来人,没法子,就让我回来了。”陈兰桂心里难受,眼泪不停地流,“娘,我心好疼。”
陈夫人心疼的不行,“桂姐儿,要不你死心吧?你看,他都要娶凌画了,也还没什么改变,照样不喜欢女人,没准娶凌画回家,也不过是个摆设,况且,你就算给他做妾,凌画那么厉害,你在他手里也没好日子过。”
陈兰桂哭着摇头,“娘,表兄说了,只要我和他的事儿成了,也就搅和黄了他和凌画的婚事儿了,凌画有洁癖,一定不会再想着嫁他,我不会没好日子过的。”
陈夫人叹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宴轻不配合,又能有什么法子?”
陈兰桂哭道,“还是让我死了吧!我死了就不难受了,他娶了凌画,我也不伤心了。”
陈夫人面色一变,“胡说!你舍得娘吗?”
陈兰桂摇头,“我也不舍得娘,但……但女儿真活不下去了啊,他不娶别人,女儿一辈子不嫁也可以,但他怎么能娶凌画?他娶凌画,女儿就受不住。”
“真是冤孽!”陈夫人追悔莫及,“怎么当初就让你瞧见了他!”
陈兰桂不再说话,哭了的气短,晕了过去。
陈夫人大骇,连忙命人喊大夫。
陈桥岳回到正院,夫人在抹泪,女儿昏迷不醒,他很是沉默。
“老爷,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陈夫人只能指望陈桥岳这个一家之主。
陈桥岳闭了闭眼,“这件事情急不得,时间短,筹谋仓促,宴轻不上套,也无可奈何,不能将他硬绑架,只能再等机会了。”
陈夫人怕的不行,“就怕咱们能等,女儿的病不能等啊。”
陈桥岳恼怒,“若她死了,就当我们没有这个女儿。”
陈夫人白了脸,“老爷,我们可就这一个女儿啊。不,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他有事儿。”
“你啊你啊,都是你把她惯坏了。”陈桥岳伸手指着陈夫人,“太子要我投靠他,你们这个样子,被太子捏住了我的软肋,我还怎么有骨气拒绝?”
“那就不拒绝!太子是储君,占嫡又占长,将来继位不是理所当然?你投靠太子,也是保正统。”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太子……”陈桥岳压低声音,“陛下还春秋鼎盛,将来的事儿谁能说的准?过早参与站队,不见得是好事儿。你可知道太子为什么急着拉拢我?”
陈夫人不知道,摇头。
陈桥岳声音低不可闻,“为了许子舟手里那一桩案子啊!太子要天牢里那四个死士死。可想而知,凌画被刺杀案,与太子有关,也许主使就是太子。若宴轻没因此案受伤也就罢了,偏偏宴轻受伤了,而动手刺杀的人是江湖绿林有名的黑十三,东宫牵扯绿林,一旦死士开口招供,陛下该是会何等雷霆震怒,断然不会轻拿轻放。”
陈夫人懂了,又惊又怕,“太子找你,是想让你利用职权之便对那四个死士……”
“对!太子要的是死无对证。”陈桥岳点头,“我本不想掺和,奈何……”
他顿了顿,无可奈何,“若没有太子帮忙,我怕是算计不了宴轻,你的好女儿,只能……”
意思不言而喻。
陈夫人也无言了。
东宫的近臣在子夜时分进了陈府,陈桥岳到底还是见了来人。
近臣表明太子萧泽的三个许诺,陈桥岳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拒绝出口。
近臣一看有戏,立即说服道,“陈大人,富贵险中求。难道您想看着您唯一的女儿死而不救?难道您想告老也坐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告老?您早早投靠了太子殿下,互惠互利,有何不好?”
陈桥岳撇开脸,“若是事情败露……”
“那就要靠陈大人小心了。一旦因为您不小心事情败露,太子殿下答应全力保全您,若保不住您,您的夫人和女儿,也保衣食无忧。只要您的女儿乐意进东宫,太子殿下身边也会有她的一席之地。殿下对自己人从不亏待,您想想当年的太傅,殿下至今还找凌画麻烦给太傅报仇呢!”
陈桥岳被说动,咬牙,“好,本官答应了!”
他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也坐够了,不如靠着太子殿下搏一把,救女儿,也拼前程。
“陈大人爽快,那下官就祝陈大人一切顺利了,陈大人在京兆尹多年,该知道怎么将死士死的过错神不知鬼不觉栽赃给许子舟,让陛下治他个查案不利之罪吧?”
陈桥岳点头,“本官知道!”
第130章 兴奋
当日晚,陈桥岳和东宫近臣不知道,就在他们在陈府会面时,琉璃守株待兔暗中盯紧了陈府。
她看到东宫近臣进了陈府半个时辰后,一脸乐滋滋地从陈府出来,就知道陈桥岳答应了投靠太子。
小姐谋算无一不准,陈桥岳到底没守住晚节。
她转身悄悄回了凌家。
凌画没睡,正坐在桌前看书,琉璃推开房门,顶着夜露进了屋,见凌画抬头看来,她点头,“陈桥岳今晚答应了。”
凌画放下书卷,“人为利死,鸟为食亡,果然没错。”
琉璃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不知道太子给了陈桥岳什么,陈桥岳心甘情愿跳火坑。”
“不难猜。”凌画动手拨了拨灯芯,看着灯花霹雳拍啦一阵爆响,“陈桥岳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多年没动了,不是他老神在在不想动,想在京兆尹养老,而是,他没能力动作更进一步,如今,萧泽拿捏住了他女儿这个软肋,又以升他官职诱惑,再许诺将来登基内阁必有他一席之地,他可不就耐不住答应了?”
琉璃唏嘘,“空口白话,也能信?太子答应了,还有陛下那一关呢,如今朝中二品以上大员一个桩子十个钉,谁会给他腾位置?”
“太子受陛下宠,身份又得天独厚,陈桥岳哪怕知道太子答应的事情没那么容易,但利诱如此,他也想赌一把吧?这就是人心。”
琉璃道,“得通知许少尹一声吧?”
“嗯,陈桥岳想算计许子舟得准备准备,明儿晚上我去京兆尹大牢时告诉他就行。”凌画决定后面的事情不插手了,“后面就交给许子舟自己了,免得我动手落了痕迹,惹得陛下怀疑,许子舟自己也没问题。”
琉璃鄙视,“据说陈兰桂得了相思病,要死要活的,真是恶心人。”
凌画不笑话这个,幽幽地说,“宴轻就是好。”
琉璃:“……”
宴小侯爷可不是好吗?若没有陈兰桂这朵桃花,拖累了陈桥岳,小姐的谋算也不会如此顺利,陈桥岳稳妥了多年,也不会栽进去。
所以,生女儿还是得生小姐这样的,喜欢男人自己就算计到手,寻死觅活管什么用?坑自己也坑老子。
提起宴轻,琉璃就无语,“小侯爷是不是觉得小姐百事通万事能?但凡有什么难办的事儿,他就想着找您?也真是……”
不拿自己当外人,将未婚夫的身份利用的炉火纯青。
凌画乐的不行,“我就喜欢他不拿自己当外人。只有凡事儿找我找习惯了,才会觉得我好用而离不开我。”
琉璃服气,“您是真的很好用!”
但是宴小侯爷大约不知道,小姐本来就留了郭家班子四天,只不过让桂霞楼对外卖三天的场,最后一天打算请小侯爷包场看杂耍,偏偏太子算计到了小侯爷的头上,以桂霞楼做场子行腌臜事儿,打的算盘虽精,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桂霞楼是小姐外祖母留给她的暗产。以至于让小姐在小侯爷面前又买了一个好。
不过宴小侯爷也着实有优点,宁愿不看,也不靠近女人,真真是有点儿可爱。
凌画也觉得宴轻可爱,“我又想见他了,要不,明儿我还去陪他吃午饭?”
琉璃不赞同,“您就歇歇吧!女孩子太主动容易被人轻看。”
凌画有不同意见,“被轻看也比看不到渐渐就忘了想不起来的强吧?”
琉璃噎住。
顿了顿,道,“宴小侯爷会忘了想不起您来吗?不会的!他都会有事儿就找小姐您了。大不了等他忘了时,给他找点儿麻烦,他不就想起来了?”
凌画觉得有道理,“也对,那明儿就忍忍,后天直接去陪他看杂耍,赵县的郭家班子,我也有一年没看了。”
琉璃没意见,她也想看了。
第二日一早,得到了消息的一众纨绔又早早汇聚到了端敬候府,这回他们不是来看汗血宝马,而是冲着郭家班子而来。
昨儿程初高兴的睡不着觉,派了人去挨家挨户通知纨绔们,说嫂子为了让宴兄看郭家班子的杂耍,多留了郭家班子一天,兄弟们有眼福了,全仰仗宴兄提携了,明儿提前都去谢谢宴兄云云。
纨绔们自然高兴的不行,说起来他们就晚了那么一步,落后了巡城司那帮子人,没订着位置,一个个气的不行,心里别提多郁闷了,险些不想做纨绔了跑回去学习有朝一日入朝进巡城司当值。
如今,有了这个消息,他们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可以对着巡城司的人大笑三天。
纨绔们到端敬候府时,宴轻还没起床。大家便坐在院子里一起等他睡醒。
纨绔们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今儿的话题自然是从汗血宝马转移到了郭家班子的杂耍。
痛批巡城司不是人外,大夸特夸凌画,说有她做大家的嫂子,真是三生有幸。
宴轻在屋里睡的迷迷糊糊,听着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入耳,本打算不理,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带着起床气起了床。
他踏出房门,纨绔们便齐刷刷转过头,一个个笑的跟老妈子抱了大孙子一样,满脸开花。
“宴兄,你睡醒了啊?”
“宴兄,嫂子说明儿给咱们在桂霞楼包场看郭家班子的杂耍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