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恰
等宫人一走,他便寻了个理由过来,隐在漆黑的假山上,看她咬牙跺脚地四处张望,就像是想要偷吃葡萄的小狐狸。
他被勾得心痒痒,这才故意想要逗逗她。
林湘珺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抓着他的衣襟不说话了,而这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近到听得见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夜两人亲吻的画面,她的呼吸也跟着重了。
“嗯?默认了?”
他每次说话尾音上扬的时候,都像琴弦收起的最后音调,带着些许勾人的余味,她的心也跟着被拨动了一下。
且他每多说一个字,便往下压一分。
林湘珺被迫往后躲,可身后就是岩石,眼看她的后脑勺就要毫无防备地磕上去,沈放的手掌及时地垫在了她的脑后。
她被困在石壁以及他的双臂间,彻底无处可逃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是她做的,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是我想见五哥哥。”
她压下心底那点羞涩,仰着头直白地看向他,眼里的喜欢和想念几乎要将他淹没。
说都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又小声地加了句:“很想很想,五哥哥有没有想我。”
假山里阴冷灰暗,唯有月光和烛光漏下来些许昏暗的光亮,但她的双眼却依旧明亮,犹如夜色里的星辰,璀璨醉人。
耳边是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而回答她的是更为直接的行动,他的鼻尖撞在她的鼻上,还来不及吃疼,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别,清荷在外面。”
“放心,她比你懂的多。”
那丫头鬼精着呢,他们两在假山里,她是不可能在外偷听的,而后不容拒绝地咬上了她的唇瓣。
这次的吻与之前的霸道粗重不同,更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在里面,唇瓣贴着唇瓣,温软甜蜜,他似乎在品尝一道可口的点心,辗转描摹,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她为了配合他的动作,只能持续仰着头,双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肩膀。
等到她的下巴都仰得发麻了,就听见他染着情/欲的声音在教她:“吸气。”
她像溺水的人,微弱急喘地喘息了两下,不等缓过神来,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若说方才那是餐前的小菜,那这会便是主食正餐。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线,灵敏地钻进口中,在舌尖相触的时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了抓,眼尾更是沁出了泪珠。
这真是太刺激了,比梦里还要刺激百倍。
此刻,她方明白,何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就是那条脱水了的小鱼,任由沈放摆布。
冰冷漆黑的假山,好似也变得没那么空洞,她原本冷飕飕的手脚,开始逐渐有了温度,像是要被他给烤熟融化了一般。
耳边是细细的亲吻声,混着她软软的呜咽,格外好听。
只是时间一长,她便手脚发软,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要成为第一个被亲昏死过去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还好在她又要喘不过气前,沈放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她双手软绵绵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白皙胜雪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唇瓣更是被他咬得发红水亮,看得沈放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不等她往后躲,耐不住地又低头轻轻啄了啄。
这次倒真只是啄了啄,就放开了她,一时密闭的假山内,只听得见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沈放亲得太狠,林湘珺失神地伏在他怀里,手指一下下揪着他的衣襟盘扣,半晌缓不过劲来。
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沈放以为她恼了,眼底闪过些许懊恼,他想过要控制些的,可一看到她满眼欢喜的样子,便怎么都忍不住。
更何况上次开了头,他夜夜难眠,好不容易见着了,自是情难自抑。
但他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林湘珺,她若不喜,他也会克制。
沈放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想看她是不是在生气,不想对上双迷离的眼,不是怒也不是喜,一时竟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
“你若不喜,以后便不会了。”
林湘珺还沉浸在绵长的情绪中,猛地听到这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不会了?”
他的指腹轻轻地从她唇上擦过,林湘珺又是一阵战栗,这人怎么做什么她都会脸红心跳。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不亲了?她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是为何啊,上次她觉得自己有点笨,连呼吸都不会,好不容易这次进步了,怎么就不要了……
沈放见她满脸的失落,动作也顿了下,眼底闪过些不确信。
“喜欢吗?”
林湘珺咬着发红的唇瓣,眨了眨眼,在他胸前锤了锤,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而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嘟着嘴不高兴地看向他:“五哥哥不是说要取玉嘛,何时要取。”
沈放正被她搞得心猿意马,闻言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用你这小脑袋好好想想,我说的是取玉吗?”
林湘珺落下的心又狂跳起来,总觉得那个答案已经就在耳边,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道:“五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脑瓜子不聪明,你若不说清楚,我自然会想歪……”
话音落下,他的唇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耳朵挠得痒痒的。
“你不嫌我丑陋,我也不嫌你笨,那玉既然给了你,便不会平白拿回来,除非。”
林湘珺被这个除非折磨的心口一滞,呼吸也跟着停了,而后听他带着笑道:“除非连人带玉一块入我门。”
那一瞬间,噼里啪啦的焰火冲上了云霄,不仅她的耳朵连脑海里也一并炸开了万千华光。
入他门,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见她还在发呆,沈放终于忍不住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别折磨你那小脑瓜子了,你没想错,是这个意思,安生在家等我来娶你。”
又是一阵焰火在头顶炸开,她想如果这会有一面镜子,她肯定能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谁,谁说要嫁你了。”
“不嫁?”
沈放挑了挑眉,压下身来平视着她,眼底是势在必得的锐气。
“由不得你,不嫁便抢回去。”
作者有话说:
放放狂拽霸气:不嫁也得嫁。
第44章
每年除夕的焰火都是由全京都最精通此术的工匠所制,花样年年不同,被称作是盛开在天空的昙花。
林湘珺每到年节最期待的便是看焰火了,但今年,她有了比焰火更好看的人。
任外头噼里啪啦震天的爆竹声响,她的双眼都只能看见眼前人。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的话,他说喜欢她,还说要娶她,她好像在做梦一般。
可沈放却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外走,林湘珺愣愣地站着没动,“去,去哪儿?”
“有的人不是说想看焰火,为此还特意跑来御花园,若是错过了这次,便要等到明年了,到时可别哭鼻子。”
“胡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会哭呢。”
鉴于她在沈放面前哭的次数确实不算少,林湘珺说到后面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她是喜欢看焰火,但比起天上那捉不到的花,她更想多看看眼前人。
接下去是正月要走亲访友,算着可得有好久不能进宫更不能见他了。
两人才刚心意相通,就没得见面,真真是堪比牛郎织女。
看她满眼的依赖和不舍,沈放简直要溺死在她的眼眸里,“陪你看,我哪都不去。”
想了想又道,“正月轮值,我也不必日日守在宫内,到时自会想办法去见你。”
他边说边牵着她出了假山,登上了高高的石亭。
从此处远望,能将半边的天空尽收眼底,也是观看焰火的最佳之处。
就见林湘珺不高兴的小脸瞬间灿烂了起来,在五彩斑斓的华光映照下,就像颗流光熠熠的宝珠,叫人只想藏起来不与外人道。
她的眼里满是期待:“真的吗?”
“何时骗过你。”
“那我想看花灯,小的时候爹爹带我和哥哥赏过一次花灯,可惜我那会身子弱,走到一半便病倒了,花灯也没赏完,之后祖母便再不许我上街。但我最近病情好多了,想来上街也不碍事了,五哥哥带我看花灯,好不好?”
若是撒娇卖惨也是一项天赋,那林湘珺无疑是天赋异禀。
她不用掐着嗓音,也不用搔首弄姿,只要用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你,再加一句好不好,便是要他摘星捞月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好。”
“那我们可约定好了,上元夜不见不散。”
两人就着漫天焰火说着话,眼看着火光都快散了,她才想起来这次进宫最主要的事。
赶紧摸出袖子里的荷包,塞到了沈放的手中,“我闲着无事可干,绣了个小玩意,也不知道五哥哥喜不喜欢。”
沈放是知道的,她从来不碰针线等物,说是无事可干,却一定是用尽了心思。
一手捏着荷包一手抓住了她的手,果真瞧见几根手指上缠着细棉布,“我不爱戴这些玩意,以后不要做了。”
“可我听说,若是亲手给心爱之人做荷包,两人的感情便能长长久久。”
林湘珺脱口而出,才发觉那个在她看来羞于言表的词,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哎呀,你不喜欢就算了,还给我。”
沈放紧紧地将荷包捏在掌心,不让她拿走,更是因为那几个字,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送了人的东西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还是说,你后悔了。”
后悔?她就不会写这两个字!
“你先看看喜不喜欢,我手太笨了,学了几日总是做不好,你先将就着玩,太丑了就不要戴了,等我变厉害了,以后做个好看的再给你戴。”
沈放抬了抬眉,他倒是不信了,什么东西能被一而再的说丑。
便举起就着宫灯看了眼,只见湛蓝色的荷包上绣了两只类似小鸡的动物,好似在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