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 第26章

作者:醉蟹钳 标签: 复仇虐渣 甜文 古代言情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何氏身边的廖婆子提着个食盒来了,她脸上挂着殷勤的笑,然后端出来两盅补汤来。

  闻予锦的那一盅有红枣银耳莲子等物,开盖可见的甜羹,徐叡的那一盅就刺激了,竟然是鹿肉归元汤!

  这已经很明显了,偏偏廖婆子还强调:“世子爷久病,刚好用这盅汤补一补。”

  徐叡撂了调羹,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恶:“下去。”

  廖婆子还嘱咐道:“您可一定要喝啊!”说完才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闻予锦憋得很难受,她想笑,又不敢笑,徐叡确实年纪不小了,她要是徐叡的亲娘也得着急抱孙子。

  徐叡冷眼看着她眼里压不住的笑意,无端的升起一股烦躁来,直接道:“过两天我预备见客了,会有不少人来庄上,你也警醒些。”

  闻予锦点点头,从他传出去“醒来”的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也确实该见客了。

  徐叡又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宿在这里。”

  “啊?好。”那你又要睡硬板小窄榻了。

  ……

  徐叡口中的留宿和闻予锦想的不太一样。

  她原本以为他就是晚上过来,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像搬家一样,搬进来很多东西,正堂完全被他占用了,本来就不算大的卧室里还摆了一张书案,公文又把书案堆满了。

  不光如此,相应的护卫也排班轮次的出现在小院四周,吓得大花都不敢进来了,徐叡的意思是他要睡耳房,这院子里可是连间厢房都没有的,他要睡耳房的话,女使们还得另外找地方住。

  所以说,不分内外院的小院子,太不方便了。

  忙碌一番下来,最高兴的便是何氏了,儿子他终于开窍了!

  不光她这么想,连清明几个也是这般揣度,世子这老树要开花了。

  闻予锦意外的见到了春分,还是瘦得很,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但脸色红润,完全脱离了枯枝败叶的迹象。

  连女使们都没屋子住了,他们几个更是没有的,所以几个趁着搬东西的时候给闻予锦请了个安之后,便退了出去。

  闻予锦到这时才算是把徐叡身边的人,认了个大概。

  徐叡躺在床上会客的时候,她多半是躲在外头的,有时候去何氏的院子,陪着她做做针线,心情好的时候下个厨,不过每次也只肯做一两道菜;有时候去窦氏的稻香小院,与窦氏说说家常,或者带着徐璎制香。

  至于杨氏的晴日小院也是去的,总不好厚此薄彼,只不过去的次数少停留的时间也短,这样,她和杨氏都自在。

  这一天她正在窦氏的院子里头,陪着两个侄女画画,外头忽然阴云密布,转眼下起雨来。

  徐璎喜道:“终于下雨了,这闷了好几天可要闷死人了。”

  徐珠也道:“是啊,这雨下得痛快,屋子里不放冰鉴也凉快的很。”

  这稻香小院是最靠近稻田的一处院子,雨声一起,隐隐的还能听见蛙叫,此起彼伏的连成一片,不算吵人,反倒有几分熙宁闲适的味道。

  不多时,杨氏身边的容妈妈来接徐珠,窦氏客套道:“这雨正是最大的时候,等小些再走不迟。”

  容妈妈笑道:“多谢二夫人了,但这雨瞧着一时半会儿小不呢,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去,比抹黑回去的强。”

  “倒也是,那你们路上小心着。”

  “嗳!”

  容妈妈应了一声,带着徐珠和她身边的女使出了稻香小院。

  其实容妈妈说的没错,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天都要黑透了,也不见雨势趋缓的势头。

  菘蓝几个也犯了愁,她们出来的时候可没带伞啊。这庄子里头的小院修的精致,但真没有多大,总不好叫夫人留下来住一宿吧?

  又等了一刻钟还不见蝉衣过来送伞,菘蓝已经有些急了。

  “有道是大雨天留人,可惜弟妹新婚燕尔的,我也不好强留。”窦氏笑道:“刚才让雀梅翻了翻库房,找出来两把伞,凑合凑合也能用。”

  闻予锦点头:“多谢二嫂了。”

  只不过刚换的绣鞋怕是要遭殃了。

  菘蓝接过雀梅递过来的伞,先撑开给闻予锦,那油纸伞不大,雨却又大又密,一人用也才面前遮住上半身和头脸罢了,断不能两人撑一把的,于是,闻予锦自己接了过来,示意菘蓝去撑另外一把:“你我各自撑伞,回去后再来接她们两个。”

  菘蓝和丹若林檎点头应好,不成想林檎小声的发出一声惊呼。

  闻予锦便顺势望过去。

  激狂的雨幕中显露出个人影来,那身形,不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的蝉衣,而是徐叡。

  作者有话要说:

  九万字啦~

第28章

  这雨来的激狂,绵密如珠帘的雨幕之中,徐叡撑着一把棕色素面的油纸伞走在最前头,风是斜着的,吹动着雨珠子也是斜着的,他生得又高大,小小的一把油纸伞根本遮不住什么,远远的就到看他整个袍子都湿透了。

  但是他的步子平稳又快,丝毫看不出狼狈,几乎转瞬之间就进了稻香小院。

  他站在廊下,伞已经收了,发丝上带着雨珠,先看了闻予锦一眼又对着窦氏拱拱手:“我来接人。”

  窦氏愣了一下,跟着笑道:“行行行,快回去吧,知道你是个疼媳妇的!”竟然冒着大雨亲自来了,她不由得想起老徐家男人的好来,平日里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但对媳妇还是体贴的。

  徐策还活着的时候,比老三还要体贴。

  她摸了摸女儿的发顶,不再去想。

  闻予锦接过清明递过来的斗篷,又听着窦氏的打趣,不知怎么的,竟然红了脸,明知他是做样子,明明算不上一件极大的事,但看着他从风雨中走来,心里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竟有些微微的颤。

  像是微小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直入心田。

  菘蓝和丹若两个脸上都带着笑,世子爱重夫人,她们这些做女使的,日子也会更好过。

  见闻予锦收拾好了,徐叡隔着斗篷去拉她的手臂,然后敞开伞,带着她一起走进了雨幕之中。

  路上两人有些沉默,雨声仿佛是无言的交谈。

  还是闻予锦先开口:“您怎么来了?把伞往中间斜一斜吧?”两人身高本就差着不少,伞又近乎全部遮在她的头顶,他的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徐叡直接道:“上来。”

  闻予锦不解,上他背上去?可是这么多人,他的仆从她的女使都看着呢……但是又看到他浑身几乎快湿透了,于是,在他再次催促之后,她便不客气了爬到了她的背上。

  颇有些一回生二回熟的架势。

  “你撑伞,我背你。”徐叡说得天经地义,闻予锦一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却摸了摸脸颊,那里有些发烫。

  那天夜里,她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而且逃命要紧,所以被他背着并不觉得如何,但是今天……两人的衣衫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的前熊贴在他的挺阔的后背上。

  她觉得安心极了,好像还有些羞涩。

  不过演戏这种事,大概也是习惯就好了的。

  他注定是她得不到的小白脸,千万不能想那些不该想的。

  两个人回到仙藻小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有斗篷裹着还好,他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蝉衣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闻予锦吩咐清明备水。

  两间耳房,一间徐叡住着,一间做了浴室,她看徐叡湿得厉害,便道:“您先去洗。”

  徐叡却道:“你先。”

  惊蛰在旁边看着,心道,要不干脆你俩一起洗呗?

  徐叡警告的扫了他一眼,他才收起满脑子不该想的。

  推让一番,还是闻予锦先洗,这回,她的速度特别快,生怕徐叡等得急了。

  换好衣裳后,她回到寝室,耳房那边传来了换水的声音,而后没多久,他也洗好了。

  徐叡穿过寝室去了另一侧耳房休息,而她也躺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说来这床也是挺忙的,白天徐叡装病待客用,晚上她睡觉用,床单一天要换两回,怕是洗不了几次就要坏了。

  狂风更助雨势,四下安静下来的时候,雨声也显得更大了。

  她缩在被子里,听着雨水浇泼在屋檐上、地面上、叶片上,再翻个身惦记着那满树的青梅和蔷薇花怕是遭殃了,而后,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沉,第二天醒来雨小了些,但没停。

  这样的天气容易助长懒散,菘蓝来叫起,她蒙着被子翻了个身,一副就是不起的架势,过了不知多久,又有人来拍她的后背,她不满的嘟囔道:“再睡会儿……隅时之前肯定起。”

  “我来拿个东西。”

  闻予锦一惊,怎么是他!她抱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东西?您自便!”睡个懒觉不算消极怠工吧?拿什么东西啊,吩咐女使来拿不好么?

  徐叡却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闻予锦一缩再缩,缩到床角,缩无可缩。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清冽的松林,像冬日里挂在枝头的霜雪,冷而淡,带着些高不可攀。

  徐叡身体前倾,不停的在床榻上翻找,终于在即将触碰到闻予锦之前,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抱歉,夜里走得急了才落下,不放心女使,只能自己来了。”

  不过,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起……

  “哦……”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还会解释了?

  有进步。

  他把东西揣进怀里,快步去了前厅,走着走着,想起她刚才的样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海棠春睡。

  空气又湿又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将不该有的念头压下。

  寝室中的闻予锦甩开被子,起床收拾,徐叡找的拿那东西,怎么好像是根木簪,秀气的很,虽然只看到了半截,但莫名的有些熟悉。

  菘蓝带着丹若和林檎伺候她洗漱,闻予锦拿热巾子敷完脸后,问道:“蝉衣呢?”往常洗漱装扮的活计都是她来做,惊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林檎道:“说是染了风寒。”

  闻予锦去看菘蓝:“是真风寒还是假风寒?”她们两个住在一处,蝉衣的情况菘蓝最了解。

  见她有瞬间的犹豫,闻予锦摆摆手:“不必说了,既然不想伺候,以后也别到我跟前了。”她是有些惫懒,但不是瞎子笼子,蝉衣昨天为什么没去送伞?是又到徐叡跟前献殷情了吧。

  这点儿浅薄的心思,还打量谁不知道呢。

  她和徐叡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她不想横生波折,但若放任蝉衣胡来,徐叡会怎么想?到底是她陪嫁来的女使。

  得到这个结果,菘蓝竟然长长的吐出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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