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秦烟看着秦文正,回忆着她刚回来时,第一眼看见这位父亲,是在……
哦,是在西苑马球场的看台上。
才不过半年,秦相像是又老了十岁。
秦烟已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开口道:
“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人。”
秦相看向秦烟,等待她的后文。
秦烟继续开口;
“我府中的管事,纪先生,出自药王谷,他的话,秦相可信上几分。”
秦文正目露惊讶,又有些惊喜。
药王谷?
神医频出的药王谷?
秦烟手底下的人?
秦文正又再度感慨,他这个女儿的确厉害。
秦烟刚准备起身离开,门外传来沈莹的声音,
“太子殿下。”
声落,封湛带着外面的寒气进来,视线径直投向首座的秦烟。
秦文正当即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封湛颔首。
封湛走向秦烟,在秦烟身前停住,温声开口:
“谈完了?”
秦烟点头。
封湛伸手,牵起秦烟离开。
秦文正躬身垂头,直至封湛和秦烟的背影消失在厅门。
秦文正心道:看来太子对秦烟极好,只是这不知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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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湛和秦烟用过午膳,见外头雨渐停,两人步出园子闲步消失。
封湛将秦烟的手牵进自己的大氅,轻轻揉捏。
秦烟也享受封湛披风内的温暖,任男人动作。
行至莲塘边上,封湛停步,看向秦烟:
“朝政已逐步平稳,冬狩,你可有兴趣猎一场?”
“嗯?”秦烟并未表现多少兴趣。
封湛接着开口:
“秋狝状况百出,让你失了兴致,冬至过后,同孤去西郊围场。”
秦烟没有反对,封湛就当她是同意了。
封湛有他的私心,西郊围场,那是他同秦烟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意义非凡。
也趁这个时机,让秦烟放松一回。
“你有午后小憩的习惯?”封湛目光柔和地看着秦烟道。
秦烟挑眉回视,并未应声。
封湛将秦烟拥进怀中,低头在秦烟耳边道:
“从前孤没有这个习惯,今后,孤同你一起。”
片刻后,女人的声音在封湛怀中闷闷响起:
“殿下是那个意思?”
封湛干净的下巴在秦烟的颈间蹭了蹭,声音里有些委屈。
“当初是谁整日嚷着要来真的?”
秦烟……
这刚开荤的男人,真可怕。
却还是由着男人将她牵回时的方向。
路上,秦烟还是问出了声。
“宋执怎么了?”
秦烟是指宋执偶尔像是抽疼的面部表情。和走路姿势的不自然。
封湛冷冷看了一眼宋执。
宋执向秦烟行礼道:
“回太子妃,属下只是今晨在梅林摔了一跤。”
秦烟挑眉,摔跤?
虽然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不过秦烟也没多问。
就这样,秦烟同封湛在温暖的寝殿度过了一个慵懒惬意的下午,直至半夜才沐浴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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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在回城的马车上,眉头紧皱。
方才那位纪先生告诉他,滴血验亲之法,并不完全可靠,很可能会失准。
纪先生建议秦相慎用此法。
且那位纪先生还说,并无方法能真正确定是否是亲子。
只待那孩子长开,看样貌可否相似。
马车一路摇晃,秦相脑袋昏昏沉沉,回了相府。
一下马车,管家张全过来。
“相爷,秦四爷没了。”
秦文正眯眼,表情有些复杂。
不过,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
秦文正停了片刻,然后向张全吩咐道:
“四叔毕竟为相府做事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找一找认识四叔的画师,让他们画出四叔的画像,届时会同四叔的棺木一并送回扬州,让族人以寄哀思。”
张全有些疑惑,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内情的人。
出了那么大一件惊天的丑闻,相爷怎么会对秦四爷念旧情。
而后张全又突然想到,画像……
难道相爷是想通过样貌,确认洺少爷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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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宋眉独卧榻上,不能安枕。
睡梦中,宋眉回到了幼时,那时还在扬州,她的父母都还健在。
那时的文正还是个漂亮的少年郎,他文采非凡,也雄心勃勃。
那时的文正,眼里只有她,他们时常谈论诗词歌赋,谈到以后的生活。
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
美好到,宋眉不愿从美梦中醒来。
但她终究还是慢慢转醒。
宋眉由平躺,向床外侧身,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借着床外照进的月光,透过幔帐,看见床边立着一人。
宋眉神台逐渐清明,眼睛也越睁越大,终于,她觉得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床外真的有一个人,好像那人也正在看着她。
“啊……”
一道凄厉的女声,从房中传了出去。
“来人,来人……”
宋眉两腿快速蹬动,将身体缩进床榻最里侧的角落,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连声叫喊。
门外本在打瞌睡的李妈妈应声开门进来,寒风也随即灌进了房间。
“夫人。”
“相爷。”
李妈妈本来在屋内守夜,相爷半夜突然过来,将她支了出去。
李妈妈点了灯,而后立在一旁,等相爷和夫人吩咐。
宋眉惊恐地瞪着双眼,听见李妈妈进来的声音,宋眉心中的恐惧消退了几分。
是相爷?
相爷终于肯来看她了?
宋眉小心翼翼地掀开幔帐,见的确是秦文正,宋眉安心了些。
宋眉正准备开口,秦文正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