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既然永定侯谢安主动提及了谢照,这似乎是秦念最好的选择。
谢照虽说只是侯府庶子,但如今也是自己建府的正四品明威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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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谢安同秦相商讨婚事,自会避着两家儿女,但宋眉得知后,告诉了秦念。
秦念有自己的算盘,两家默认之前有过婚约,就算是谢侯同父亲想要自己同谢照成婚。
但时日还长,尚有变数。
这么些年,秦念早已不再指望自己墨守成规的父亲,和欠手段的母亲。
有些事还得自己来,既然两家有婚约,那为何不能是自己同谢世子。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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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营帐的谢长渊,本打算赶紧休息片刻,今夜猎场布阵,可能没有多少时辰可以安眠。
谢长渊在榻上躺下合眼休息,他的右手伸进枕下,突然睁眼。
东西,不见了!
谢长渊翻身下榻,小心地移开枕头,没有。再掀开床褥,轻轻抖了几下,生怕碰碎了那物,但整张榻都没有。
“今日谁进过我的营帐。”谢长渊朝外头冷声道。
闻言,进来一个守卫道:“统领,只方才阿嫣姑娘过来了一会儿。”
阿嫣?
谢长渊疾步出去准备寻阿嫣,刚到营帐外,就被太子的亲兵拦下。
“太子殿下让谢统领马上去猎场整队集合,开始布阵。”
谢长渊领命。
先忙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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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从赛马场回营,阿嫣无聊,去寻谢长渊,到营帐,却没见人,说是去见太子殿下了。
阿嫣在谢长渊营帐好奇地转了转,鬼迷心窍地谢长渊的睡榻躺下。
“长远哥哥的睡榻,有没有长渊哥哥的味道。”
阿嫣侧身,扯过枕头,抱住蹭了蹭。
右手突然碰到一个硬物。
阿嫣疑惑地扭头看去。
枕头下面原来是一支白玉簪子。
阿嫣有些疑惑,这是之前在长渊哥哥书房看到的那支在檀木盒子中的簪子?那也是一支白玉簪子,记不太清模样了。
阿嫣心道,原来长渊哥哥是准备在西郊狩猎时送给我啊。
阿嫣抚摸着簪子温润的触感,好漂亮啊,好喜欢。
长渊哥哥那个木头,是不好意思开口?什么时候才送得出啊。
哎,还是得自己主动点。
阿嫣将簪子簪到自己头上,仔细地整理了下,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呵,长渊哥哥待我可真好。
第36章 杖责
秋狝围猎十日前, 虞部负责管理疆界的虞人已在猎场之内,按百步三表,竖立起各种标志,兵部按标志竖旗。
秋狝大典第二日, 傍晚, 太子封湛召集两万名娴习骑射的军士汇集在大旗之下, 言明军纪。
当夜,由两万名军士组成的合围行猎的猎手,分为两队,左右两翼同时出发。由两翼将军率领布围, 以军旗为号令, 沿围场外缘迂回前进,到围场另一端两队会合, 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布阵, 当是声势浩大。
在圈定的猎场外围, 用黄色布幔围成看城作为临时指挥营帐。
太子封湛钦定, 由二皇子封羡为管围指挥,率领各队观察山川的远近大小,绕道出场外,指挥布阵。
亥初,二皇子封羡回到看城, 报太子封湛。
“太子殿下,布阵已毕。”
封湛颔首,道:
“明晨五鼓合围。”
二皇子封羡留守看城,太子封湛返回大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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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大营, 身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宁嫔在御帐之外, 被侍卫拦下。
“好大的胆子, 连我们主子都敢拦。”宁嫔身边的宫女尖声呵斥道。
但侍卫不为所动,严肃地开口:“御前不得喧哗。”
“你……”宫女见陛下身边的总管大人李公公出了御帐,瞬间止了声音。
李福全挥退挡在宁嫔身前的侍卫。
上前一步,朝宁嫔道:
“宁小主,陛下乏了,正在休息,无事切勿喧哗。”
宁嫔拧眉,不悦地开口:“陛下可是说过,西郊秋狝围猎这几日,都是由我随侍左右的,为何今日又突然给我安排了另外的营帐?”
李福全皮笑肉不笑,道:“既是圣人的安排,宁小主自听从便是。后宫之中,擅自揣摩圣意是大忌,宁小主好自为之。”
言毕,李福全径自转身回了御帐之内。
宁嫔上前一步,却又遭到侍卫拦阻。
“陛下,陛下……”宁嫔高声呼喊了几声,御帐之内没有动静,又被侍卫喝止。
宁嫔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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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嫔不傻,今夜,陛下一改之前对她的宠爱,不唤她侍寝就罢了,连御帐都不让她进,这分明就是给她脸子。
这是今日才有的转变。
宁嫔思来想去,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就只能有今日上午在赛马场,自己说让昭仁郡主驯马那件事。
当时自己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的神色都很奇怪。
后来昭仁郡主下场驯马,却将那马杀了。
回来却对陛下说,她是失手杀了那马。
呵,失手?
场上所有人都看地仔细,她秦烟杀那马之前是有多平静,杀时手上的动作又是那般清晰可见。
就算那马曾经属于昭仁郡主的马场,但如今可是御马,今日还是陛下命他们驯的。
好一句轻飘飘的“失手”。
但陛下丝毫没有责怪。
怪自己大意了,这个昭仁郡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己原本是在御前独宠,但若就这么失势了,自己不甘心,又怎么能甘心。
宁嫔越想越气,走着走着,一怒之下,扯过随行宫女手中的宫灯,向前方用力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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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大胆,竟敢对淑妃娘娘不敬!”几声惊呼。
宁嫔往前看去,两丈之外的前方是淑妃,以及随行宫人。
怎么遇上她?真是晦气。
“臣妾见过淑妃娘娘。”宁嫔不情不愿地矮身行礼。
淑妃不悦地任由宫人整理自己的裙摆,没有开口。
淑妃身旁的嬷嬷语气不善:“宁小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砸淑妃娘娘,这是大不敬。”
就着营地几步一处的火盆,宁嫔眯眼一看,原来是方才自己砸出去的宫灯,滚到了淑妃脚下,似乎还烧到了淑妃宫裙下摆的一角。
“淑妃娘娘恕罪。”宁嫔干巴巴地道歉。
淑妃抬头,讽刺地一笑。
这宁嫔如今还端着她那宠妃的架子呢。
她还不知道,都还不待回宫,她就得失宠。
从云端掉落的感觉,不知这么一个阅历尚浅的小姑娘,受不受得住。
冷宫之中,又有多少曾经风光无限,却仅在一夕之间便跌下神坛,而承受不住,发疯了的可怜女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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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是从御帐的方向过来,怎么,没进得去?”淑妃语调微讽。
“哎,我是才侍候完陛下,甚是疲累,陛下说让我先回去好好休息,陛下还要忙公事呢。”宁嫔抚了抚鬓角,状似娇羞,假模假样的道。
淑妃闻言却是笑了。
宁嫔疑惑地看向淑妃。
“陛下的确体恤你,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御帐伺候陛下。”
淑妃说完,便越过宁嫔,朝御帐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