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王大小姐也是可怜。”
“那秦二小姐可是捡着一个大便宜,其母这才被右相抬为平妻,秦二小姐就可成为兵部尚书嫡长子的嫡妻,若秦二小姐要还只是个庶女可没这身份。”
“呵,你知道什么,王大小姐不见得可怜,秦二小姐也不算幸运。你是不知道贺家大公子遍京城的红颜知己?我还听说啊,贺大公子可是心仪安家那位大小姐……”
众人“哦……”
“左相府动作也够快啊,本来拖着的王大公子的婚事,这么快就给敲定了,对方还是久不在京中的关内侯的独女。”
“你我可怜人王小姐作甚,这些世家贵女,不论被退过多少次亲,有的是高门大族上门踏破门槛求娶。”
……
众人默了一瞬。
角落里有个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诶,你们说,左相府是太子舅家,而关内侯府是三皇子舅家,这两家结为姻亲,有点耐人寻味啊……”
“对啊……”
“是啊……”
“我听在南书房的同僚说啊,右相府的嫡长女昭仁郡主,最近可是入了太子府的幕僚团队,可这右相府是二皇子舅家啊……”
“啧啧……”
“这些个皇室外戚……都是些什么操作……”
……
众人又默了一瞬。
不知是谁悠悠开口,
“这京中,恐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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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筹备万寿节事宜,上京城以及皇城内部的安防任务都极重。近日,分别身为南北禁军统领的陆沉和谢长渊都忙得脚不沾地,不断检查守卫漏洞,以防有任何一丁点的疏漏,造成上次秋狝围猎时的事故。
谢长渊自仲秋夜宴,就未回永定侯府,其一是公事繁忙,其二,他也不想回府去面对阿嫣,故这些时日都宿在北衙禁军营。
昭仁郡主入太子府幕僚团队的消息,谢长渊也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他知道秦烟同太子关系不一般,但进展如此之快吗?太子竟让秦烟参与政事?
这走向,同当年萧太后同先皇是何其相似。
秦烟……
谢长渊心事重重,走在禁内各处视察守卫的情况,在一处殿宇转角,碰上前方立着两位锦衣男子。
一位是二皇子封羡,另一位……竟是许久不曾回宫的三皇子封逸。
那两位殿下似乎在说着什么,谢长渊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他此刻心情不算大好,不准备上前,转身迈步准备退回去,刚抬步,便被眼尖的二皇子叫住:
“谢世子。”
谢长渊脚步一顿,只能上前行礼,
“二皇子,三皇子。”
两位皇子长相有些相似,但三皇子封逸更为清隽,而二皇子封羡面上总带着掩不住的故作老成。
三皇子封逸朝谢长渊颔首,抬脚准备离开,又被二皇子封羡唤住。
“三皇弟,自你回来,每日都去皇祖母那里请安,又每日都被拒之门外。咱们那位皇祖母,心中可只有太子皇兄,对你我是看不上的,你这又是何必做那无用功呢?”
三皇子回头,看向封羡,面上神色不显,出口却有些毒辣,
“二皇兄,入了秋还扇着扇子,你是脑子有些发热?”
……
封羡哑然,没想到他这位三皇弟以往不多言不多语的,这次回来,却那么毒舌。
“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的烟烟表妹亲手做来送我的扇子。呵,三皇弟,听说你那位关内侯府的表妹同王家大公子定亲了是吧,枉我还一直以为你那位表妹是给你内定的皇子妃呢。你别丢了西瓜捡芝麻,我要是你啊,这会儿去什么寿安宫啊,该出宫去趟关内侯府,问问你那位舅父,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三皇子封逸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扫过封羡手中的玉骨折扇。
扇面应景,是萧索的秋山,构图淡而不薄,疏而有致,意境和笔力皆是上乘。
封逸没细看,转身离开,他不想同封羡这个白痴浪费口舌。
而谢长渊却是一眼捕捉到了扇面右下角的题字,“冷秋。”
那字!
谢长渊震惊,刚准备开口,一道男声急速过来,
“见过二皇子殿下。”是北衙禁军副统领,那人向二皇子行礼后,转而向谢长渊道:
“统领,西华门外,有兄弟同南衙那边的起了冲突,动了手。那边领头的,是谢照。”
谢长渊闻言皱眉,当即开口,
“二皇子殿下,臣失陪。”
谢长渊大步离去。
明日便是万寿节庆,南北禁军布防都格外紧张,而南衙和北衙防务交接处时而有摩擦。
谢长渊到西华门外,见僵持着两边各十几名皆面上挂了彩的军士,而对面南衙的人,中间是谢照。
谢照,如今也位居南衙禁军两位副统领之一,得陆沉重用,或说,得太子重用。
陆沉此刻也听说了这边的闹剧,大步过来。
“怎么回事,都吃饱了撑的。”陆沉开口呵斥自己南衙这边的下属,但言语中也不乏有威慑北衙的意思。
此时南衙有个声音开口:
“是他们先闹事,他们说谢副统领是……是……”这后头的话,却说不出口。
谢副统领,便是谢照了。
北衙禁军,是谢长渊下属。永定侯府的那些事,在上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位下属未说出口的话能是些什么意思,又有些什么词汇,不用多想都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陆沉向众人说道:
“明日便是万寿节庆,不论南衙还是北衙,皆不能出一丝纰漏。”
“谢统领,我会约束好自己的下属,希望谢统领亦然。”
陆沉看向未发一言的谢长渊,神色严肃。此事涉及永定侯府的家事,他不好多言。
谢长渊冷眼看着陆沉和谢照,最终也未开口,带着人离开。
陆沉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谢照,转身离开。永定侯府的事始终是个问题,谢照的出身,恐怕会成为他上升的阻碍。
而陆沉心中的担忧,谢照又怎么想不到。
谢照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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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禁内,坤宁宫。
皇后自回道宫中,便做回了皇后的本职,重掌凤印。
当年贤妃在皇后宫中落胎的事,皇后和贤妃像是有默契般,再未提起。
皇后同贤妃只像是寻常宫妃相处,丝毫没有了姐妹的情谊。
如今皇后仍让贤妃和淑妃协理后宫事宜,万寿节,既然是贤妃和淑妃先行安排了,也放手让她们操办,皇后就当了个不算清闲的甩手掌柜。
自回宫起,皇后每日都在接见命妇,颇有些疲累,幸而封云朝都在坤宁宫协助皇后。
今日,封云朝亦是雷打不动在皇后处陪伴,也遇上了这些时日首次抽空进宫看望皇后的太子封湛。
坤宁宫正殿东暖阁,皇后,长乐公主封云朝和太子封湛分座闲话。
没寒暄几句,皇后问向太子封湛:
“听云朝说,太子同昭仁郡主走得极近?”皇后话中,“极”这个字,稍微拖了些音,就是意指那种关系了。
封湛眸眼微眯,看了眼皇后,又将视线移到封云朝脸上。
此刻封云朝有些忐忑,皇兄的眼神,就像是她向母后打了小报告一样。不过,只有同母后谈到太子皇兄的事情,才能在母后这里多留一会儿,她也没瞎说什么呀,就是实话实说嘛……
皇后淡声道:
“太子非她不可?”
封云朝看向太子封湛,她也好奇,皇兄对秦烟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封湛默了一瞬,开口简单明了,
“今生只她一人。”
封云朝目露震惊。
这两人才接触多久,皇兄竟专情至此,今生只秦烟一人?
皇后没有神色变化,沉默着端起茶盏,正准备送到唇边,殿外传来嬷嬷的声音,
“娘娘,大学士府安大小姐求见。”
安颜夕因同封云朝的关系要好,可特许平日入宫,这些日子,也常到坤宁宫拜访皇后。
封湛剑眉不悦地拧起,皇后突然放下茶盏,开口,嗓音微冷:
“本宫乏了,今日不见客。”
封云朝有些讶异,母后可是很喜欢颜夕的,往日也从未将颜夕拒之门外。
难道,是因为皇兄方才的话?
封湛公务繁忙,没待多久便出宫回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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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离开后,封云朝还是纠结着问向皇后:
“母后……”开了口,封云朝不知该如何发问。
皇后心中明白她要问什么,看向封云朝,神色尤为认真。
“你我永远都要记住,在这深宫里,我们能靠的,只有你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