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第135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你俩挺会玩乐子啊,”程石朝他表兄招呼了几拳,“难得来一趟也不下地去帮我犁地,面都没露。”他回去了杨柳问他表哥表嫂呢,他还纳闷哪来的表哥表嫂,他连影子都没见到。

  “本来是想摘几个橘子就去找你的。”姜长威格挡住挥来的拳头,摇头啧啧几声,没话可说。

  三人一块儿下山,拿上灶房里的橘子和石榴,这时天已经黑透了,靠近水,冷湿湿的寒气逼人打哆嗦,下露水了,路上的杂草都是湿的。

  “这次过来住几天?帮我犁了地再回去?”程石问。

  “你表嫂要在县里开个绸缎铺,先从你姨姐那里拿货试试,打算的是明天就回。”

  程石“噢”了一声,他不懂卖布的,也没多问,只纳闷怎么还从镇上拿货,镇上的都是从县里拿货。

  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煸了鸭肉炖了罐熏鸽子,还有一锅萝卜炖大鹅,麻雀卤了油炸,骨头都酥了,屋里香气四溢。

  青莺被保母抱着,奶娘一勺一勺喂她肉糜,她的嘴张得大大的,恨不得一口把勺子都含进嘴里。

  掀开门帘,一股热气扑散身上的寒气,屋里燃着几盏灯笼,桌上白烟缕缕上升,被门口吹进来的一股寒风刮歪了方向。

  “你们俩就在山里转了一下午?”杨柳喊人端热水,“洗手吃饭吧,吃些热的驱驱寒,山里寒气重。”

  程石抱来酿的糯米酒,没添果子没加糖,有股子辛辣味儿,一口肉一口酒,再好不过的滋味。

  三表嫂看到锅里的肉想到下午时魏叔说的话,一时不敢动筷子,她男人直接挟了几筷子麻雀肉到她碗里,“啃吧,这个指定没吃蛇,往后你就吃素算了。”同时给其他人打眼色,挟了个鹅腿啃得香喷喷的。

  杨柳笑,让程石去抱枇杷果酒来,放炉子上热了片刻,递给三表嫂让她润嗓子,几杯下肚她脸上就上了色,主动去挟鸭肉吃。

  “别说,这肉是真香。”她满足地说:“吃过蛇的鸭子就是不一样,肉又弹又嫩。”

  姜长威拍腿大笑,说:“明天我走的时候给我搬坛果酒,羊再给我逮一只。”

  程石不乐意,“活儿你没给我干一点,搬东西倒是不手软。”

  “亲兄弟,说什么外道话。”姜长威端起酒碗,“来,三哥跟你喝一个。”

  ……

  果子要摘,活鱼要逮,羊拎一只,活鸡活鸭活鹅也拎上五六七八上十只,鲜蛋自然不能漏,对了,还有红薯,红薯也扛两袋,最后酒坛子搬上车。

  姜长威在闹人的咕嘎咕嘎和咩咩叫声里,笑眯眯说:“兄弟,杀猪的时候可要提前十来天捎封信回去,哥哥腾时间来给你帮忙。”

  “帮忙吃?”程石扭过头,示意他快滚,土匪进家了。

  等车马走了,他赶着马车跟上,出了村手上打拍子哼小曲,这种有来有往的感觉真舒坦,他就是回家拿再多,也没了被照顾的不自在。

  作者有话说:

  别急别急,最少还是有三四五六万字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走到镇外, 姜长威探出身朝后比了个手势,拉着马缰绳拐上小道,打算沿镇外绕道出镇。程石等马车拐过去了, 他直行往镇里走,嘱咐道:“得空了你帮我往沙河跑一趟, 喊上大哥, 帮我把沙价压一压。”

  “记心里了,走了啊。”

  三表嫂艰难的从车窗探出脸,跟杨柳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今年过年回家过吧?”

  “回, 青莺又大点了,不怕颠簸。”至于年前什么时候回去, 杨柳不确定,山上山下, 家里家外,虽然都不缺人看管,但也离不了做主的人。而且种上麦后等村里的人清闲了,也要着手拉沙修路, 这事更离不了主事的。

  镇子边缘是低矮的房屋, 杨柳在一条杂乱的巷子外面下车, 落地站稳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说:“你先过去,等牌匾做好我直接拿着东西过去。”

  程石往巷子里看,不时有妇人和小孩进出,想着青天白日也出不了啥事,他点了下头离开。

  巷子两旁的院墙矮, 走进去也不阴冷, 门外扫地的妇人扭着脸盯着杨柳, “你找谁?”

  “老木匠。”杨柳脚步没停,“我找他帮我刻个牌匾。”

  “死了,早一个月前就死了。”妇人把灰扫到墙根,拎着秃毛扫帚进屋。

  杨柳脚步顿住,想了想准备离开,转身时余光瞥到一个人,身形挺眼熟,正巧他也侧过身。

  张大刀怔了一下,冷硬的表情随即破裂,大步过来笑问:“我还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小兄弟呢?”

  “程石先去鱼馆了,我来找木匠打个牌匾,这家的嫂子说老木匠一个月前已经死了,正想走的看见了你。”杨柳解释,她没问张大刀怎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转身往巷子外走。

  她没问,张大刀也没解释,两人一前一后往巷外走,随口搭着话,走到岔路口了才分道而行。

  程石看到杨柳两手空空走来,还一脸的兴味,等摊子前没人了,他走到一旁问:“要说什么?我看你快憋不住了。”

  杨柳兴冲冲跟他讲找老木匠没找到反倒在巷子里遇到张大刀的事,“你说他是不是在那里养女人了?”

  “不可能。”程石下意识反驳,“那破落的巷子,他又不是缺银子的人,哪会把女人养在那里。”

  “那这一大早的,总不能是早起过去看望哪个旧仆。”杨柳嘀咕一句,看有人来了,她拿着草兜去招呼客人,也不再多想。

  程石倒是陷入沉思,他想到了携款跑路的黄传宗,心里估摸着人七成就关在那破败的巷子里。到了辰时末,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看到张老头背着手过来,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肯定。

  不过黄传宗是死是活与他无关,程石只当不知道,话里话外丝毫没漏口风。

  “你家食馆打算换个牌匾?挂上去才多久?”张老头问。

  “不是,是想在门外立个木匾,告知镇外的人这里收鸡鸭鹅和麻雀兔子,有些人连镇上都少来,再让他找去村里实在是为难人。”程石仰头看屋顶,突然觉得在屋脊上立杆旗帜似乎更合适,也不用写什么字,若是有人问路,瞅着鲜艳的旗帜就能找过来。

  “连路都不认识的你以为他会认识字?”张老头笑。

  “是我想岔了。”程石承认,“不跟你说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跑去胡家绸缎铺,选了块儿正红色的棉布,让绣娘裁剪锁边后缝在竹竿上,之后找人借了木梯自己爬上屋顶。

  “这是干什么?”过路的人问杨柳。

  “收鸡鸭鹅和兔子麻雀,跟镇外的杨家庄是同一家的,距离远的可以在辰时末之前送这边来,一样的价钱。”杨柳解释,“老叔,要是有人问帮忙说一声。”

  “什么价?”

  “跟镇上的一个价,有多少收多少。”

  “我们村正好今天有挑了公鸡来卖的,我去给她说一声。”男人步履匆匆跑开,嘴里嘟囔说:“什么时候的事,我们都没听到风声。”

  等程石从屋顶下来,站在木梯上就看见隔了条巷子的街上突然拥挤起来,像河流上游冲下来的杂草枯枝被堤坝拦截住了,缓慢的朝这边挪动。

  杨柳已经把秤杆秤砣拿了出来,打湿的稻草也抽了一小捆,见人过来就让她们排队,一个个称重结账。

  “姐,可买鸡蛋?”提篮子的姑娘大声问。

  “不买。”杨柳把捆住爪子和翅膀的几只公鸡扔马车里,鸡叫鸭叫把这块地儿弄得像菜市场,她也只好扯着嗓子喊:“麻雀、斑鸠、鸽子、黑尾雀……各种鸟我们都收,但要赶在巳时前送来,晚了我们就回去了。”

  买了一马车的鸡鸭鹅,人散了,程石跟杨柳也坐上马车赶紧离开,免得耽误鱼馆做生意。出镇时路过老巷,程石往里瞅一眼,又极快错开视线。

  回到村,保母抱着青莺已经等在村头了,青莺看到她爹娘,在保母怀里激动得像条离水的鱼,全身上下各扭各的。

  程石“吁”了一声,长腿一迈跳下车,抱过青莺走到马旁边,“来,爹抱你骑马。”

  他一手抱孩子,一手攥紧了缰绳,趁机使力翻上马背。无意瞟见怀里的小囡惊呼一声,明显吓到了却不肯闭眼,坐到马背上了,她瞪大眼张着嘴,满脸写着惊奇。

  程石哈哈大笑,“嘚”了一声,纵马拖着一车咕嘎乱叫的鸡鸭鹅飞奔在村道上。

  在村里闲晃的五只狗听到声欢欣鼓舞迎过来,跟着枣红马齐头飞奔,扭着头冲马背上的主人汪汪叫。

  鸡鸣、鸭啼、狗叫、孩子笑,杨柳翘着嘴角攥着车门嫌吵耳闹心,到了家门口,她跳下车辕,从马背上接过青莺,瞪着程石说:“现脸。”

  他这一闹,村里的人出来了七七八八,跟着马车跑的孩子也不是没有。

  “我还以为是鸡鸭跑路上被压死了。”对门的老阿奶拄着棍出来,“在哪儿弄了一车的鸡鸭?现在就拔毛?我去菜园喊我大孙女。”

  “对,现在就宰鸡烫毛,你去喊。”老人耳背,程石扯着嗓子大声说,他打开车门把鸡鸭鹅都拎出来放墙根。

  等他提水出来冲洗马车,门外已经忙活开了,大家自带菜刀和碗,杀鸡宰鸭放的血都是她们拿回去吃。

  家里有春婶看着,趁着还没到晌午,程石赶了牛去犁地,孩子撇给保母哄,杨柳也戴上草帽去挖红薯。下地了发现麦地里已经有人在忙活,杨老汉扶把铁犁,一垄一垄犁开板结长草的土壤。

  “爹,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过来了?”程石赶牛下地,问:“家里的地犁完了?”

  “犁完了,来给你帮忙。”杨老汉说。

  “累的不得了,帮什么忙,犁完地你回家歇着,我本来打算等村里的牛闲下来了雇人帮忙的。”程石就没打算自己下苦力犁完一二十亩的旱地,更没想过让老丈人来帮忙,老头一年到头忙他自家的活儿都累得像头老牛,他哪忍心再用他。

  杨老汉不说话不理人,扶着铁犁勾着膀子,一步步踩着翻开的黄土从地头走到地尾。有他在前打样,程石也不好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一个时辰干了他昨天半天干的活儿。

  到了晌午,饭碗一撂,他急忙忙去村里找帮工,早一天忙利索,老丈人安心了他也轻松了。

  地刚犁完,天上就落了雨,雨停后就能撒麦种。麦子刚种下,逢到杨柳的堂妹出嫁,程石跟杨柳抱着青莺过去吃席,同桌的有杨絮带俩孩子,还有杨家五口人,他们这一大家子就坐满了一席。

  杨老汉一手抱孙女,一手抱外孙女,两个不会说话的丫头啊啊呜呜,吵得杨柳都背过身,他却是一点不见不耐烦。

  “你跟我三表嫂的生意谈妥了?”杨柳问她姐。

  “妥了,第一批货已经雇人给她送过去了。”

  “她怎么从你这里拿货?我记得你家铺子不还从县里从州府进货?”程石搭话,他拎着茶壶一碗一碗沏野菊茶。

  “算是我俩合伙在县里开了个绸缎铺,她虽然精通挑布裁衣,但各种绸缎和棉麻之间的条条道道她不懂,更别提配色和印染了。”杨絮这一年点灯熬油可不是白学的,胡大庆脑里的东西快被她掏干净了,“她负责买铺经营,布料这方面的事由我负责。”

  杨母也探着脖子在听,闻言脸上露出笑,在大丫头看过来时,她轻声说:“我丫头厉害。”

  杨絮难得有些害羞,嘿嘿一笑,这会儿心里骄傲极了,满身的干劲儿。

  “开席,上菜了。”

  主事的人吆喝一声,凑在一起说话的人各回各位,各找各家的孩子,程石也把青莺抱回来,“爹,我来抱,你待会儿好好喝酒吃菜。”

  姑娘出嫁就热闹半天,傍晚被男人迎亲接走,喜气也就散了。客人一散,空落一院的残羹冷炙,寒风一吹,清清冷冷的。

  程石夜里送亲回来,洗漱后躺在床上把他闺女抱在胸膛上睡,一声接一声叹气。

  杨柳瞥他一眼,翻了页书继续看。

  “我不高兴。”程石幽幽地瞅着床外侧的人。

  杨柳放下书,吹灭了蜡烛躺下,说:“睡着了就高兴了。”

  她不搭话程石还要说,“我一想到青莺长大后要嫁人,我就睡不着。”

  “那你别睡。”

  程石:“……”太无情了。

  室内陷入安静,杨柳无声地翻过身,跟他掰扯:“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可高兴的很,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总不能一直让你高兴,便宜都让你占了。”

  “得了,你别跟我说话。”越听越憋屈。

  不让说就不说,杨柳翻过身闭眼睡觉。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又被人推醒,她咬着一口牙恨恨道:“你不睡就坐熏房里烧火去,别打扰我。”

  “……你再跟我说两句话宽解宽解我。”程石小声央求,“我真睡不着。”

  “你娘跟你外祖住隔壁,我跟我爹娘住一个村,你闺女长大了说不准给你招个女婿回来。”杨柳掀开被子蒙住头,含糊地说:“多少年后的事了,你先操心你闺女夜里别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