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第47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经他一提,杨柳想起了养鸡鸭鹅的初衷,她踩断脚下的枯枝,小声说:“但是你不喜欢做这种事,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挣钱的路子?”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男人明白过来,他放下扁担过去拉住她的手,故意轻松地说:“想找到我喜欢做的事可难了,我是个没长性的人,娘养了我十八年都没让我始终如一的热爱某件事。但只有一件事例外,我遇到了你,喜欢上了你,娶你进门是我打心底里乐意的,跟你在一起我就高兴,做什么事我都高兴。你要选择一个你想做的事,你喜欢,你开心,我陪着你,我也会喜欢上这件事,不会觉得麻烦,也不会觉得折腾。”

  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波澜,杨柳心颤到手抖,她只能狠狠攥住男人的手,“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没一句假话。”程石揽住她的肩膀,“你别太高看我了,除了家里的条件好些,脸和身材好些,性格上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说的长处。”他像一个圆,什么都能学点,但什么学不好,没一样特别厉害的,寻寻常常的一个人,却在他的妻子眼里成了最厉害的男人,甚至为了让他做喜欢的开心的事勉强她自己。

  “对不起。”他抱着她轻声道歉,“之前我不该给你甩脸色看,你说的对,那晚我的语气可能有些凶……”

  “不是可能。”

  “好,那晚我的语气很凶。”他利索改口,“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喜欢的事,别人说什么都别放心上,我陪着你,是好是歹我陪你一起,绝不会嫌累嫌麻烦。”

  杨柳点头,下巴磕在男人的肩上,语气轻快道:“不卖了,什么都不卖了,鸡鸭鹅不卖,猪不卖,男人也不卖。”

  “真想过卖了我?”程石笑问,捡起扔在地上的扁担,用勾子勾起两个桶,拉着媳妇往回走。

  *

  隔天一早,春婶饭都做好了还不见后院的两口子起来吃饭,她等了一会儿,把两人的饭菜单独盛起来放后锅里温着,喊打哈欠的老坤头过来吃饭。

  “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下总能真正消气了。”坤叔坏笑。

  春婶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他,“老的要有个老的样,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估摸估摸,孩子喊你一声叔,别像个二流子似的不着调。”

  “我怎么了?说错了?”老头不服气。

  “没说错也不该你说,你也是看着阿石长大的,不是亲子也算的上亲侄,你老了死了都是他操持。”春婶敲开他的筷子,不想让他吃她炒的菜,“你对着你儿媳妇、侄媳妇也能开这混不吝的玩笑?”

  “好好好,不说了。”老头又想去挟菜。

  “不说了你也别吃。”春婶越想越不舒坦,扒了自己吃的,剩下的端出去倒了喂狗。

  杨柳跟程石自是不知道这茬事,两人睁眼时太阳都快挂房顶了,锅里温的饭也冷了,程石去热了饭,刚端上桌还没吃几口,马蹄声跑到了门外。

  门从外面挂着锁,来人直接取了锁推门进来,程石还以为是坤叔,碗都没放下。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吃饭?不对,你这吃的是早饭还是晌午饭?”

  “陈师叔?”程石立马放下碗,“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老陈头闻言想起他来的目的,沉下脸说:“你娘让我来的,喊你回去,镖队回来了,你二舅和长威受了伤。”

  “人如何了?”杨柳也放下碗,给程石说:“你去把马牵回来,我给你拿两身衣裳,你马上就回去。”

  “不急,你俩先吃饭,人已经回来了,也看了大夫。你二舅断了腿,胸口也挨了一刀,长威好点,肚子上插了一刀,就是回来的路上遭了大罪,人瘦成皮包骨了,这回来好好养着能慢慢恢复。”老陈头咂巴了下嘴,问还有没有饭,他天不亮就赶路,到现在也还空着肚子。

  话刚落春婶推门进来,她听村里人说家里来客了回来的。

  “春婶你去做饭,简单点,我吃了饭要回县里。”程石说,简单说了句家里出事了。

  “押镖的其他镖师如何了?”他又问。

  “不大好,死了七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陈师叔见他还要再问,摇头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想知道还得回去问你舅。”

  春婶做饭,杨柳去村里买了八只老母鸡,都是三四年的老鸡,炖汤最补人,绑了翅膀扎了腿塞背篓里,路上程石和陈师叔一人背一个就能带回去。

  要骑快马回去,程石决定不带杨柳,“我先回去看看情况,你在家等我的信,接到信就让坤叔送你回去,没信你就在家等我回来。”

  杨柳也是这意思,按陈师叔说的,二舅和长威表兄没生命危险,她跟回去除了看一眼也没大用。

  想到山里的那些东西,程石有些头疼,他这一走,鸡鸭鹅还真成了个麻烦事,但凡是早一天知道有这事,他就听她的把鸡鸭鹅卖了算了。现在他就是想卖,估摸着杨柳也不同意。

  “晚上你别一个人进山,喊上坤叔,待会儿我去我老丈人家一趟,让大哥住过来,夜里他也跟着去。”他揉着额头安排,想起大舅兄过个七八天又要成亲,这真是事都赶在一起了。

  “大哥娶妻那天我要是没赶回来,送礼再送重一点。”他嘱咐。

  “我知道,你别操心家里,我心里都有数。”杨柳把他的内衣外裳都叠好包起来,听春婶喊吃饭,她拎起包袱推他去前院。

  午饭简单,焖米饭和菜心炒蛋,五个人都无心吃饭,匆忙填饱肚子就放下碗筷。

  “你走你的,爹那里我去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一个人进山。”杨柳把包袱递给他,“你也记得在舅舅舅母面前替我解释一二,别让他们以为我没礼数。”

  程石点头,朝春婶交代,“夜里不准她一个人出门,你帮我看着。”他半夜一个人进山都瘆得慌。

  两匹马一前一后朝东去,正好赶上地里干活的人回来,见这架势心里泛起嘀咕,等杨柳去杨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拉着她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石走了,村里怀揣着贼心思的人脸上浮出笑,走路的脚步都轻巧许多。

  作者有话说:

  程石:真诚最能打动人?

第五十八章

  当天晚上, 杨大哥收拾了他的铺盖卷过来,睡在前院的空房间里,他问妹妹:“怎么安排的?”

  “我跟你前半夜去巡夜, 坤叔后半夜去。”杨柳说。

  坤叔会拳脚功夫,他一个人去山里就是遇到壮年汉子也不怕, 但杨柳还是嘱咐他, 要是人多,他别撵上去,“山里的那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人不能出事。”

  坤叔说她太过小心,“做贼的都心虚, 哪有反过来追着主人家打的。”

  “狗急跳墙你没听说过?还年轻的时候在外走镖,不长眼睛也不长耳朵?”春婶骂这老头子, 对杨柳说:“后半夜我跟他一起出门,我看着他,免得这个老东西把命丢山里了。”

  能结伴那最好了,杨柳说:“那春婶这几天受些累, 等阿石回来你再好好歇歇。”

  “你们晚上出门也注意着点, 人最重要, 真要是来贼了, 等阿石回来了让他收拾人。”

  杨柳应好,转身去后院,给她哥说起夜的时候她会来喊他。

  程家宅子熄了烛火,整个村子也跟着陷入黑暗,村里的一角响起窃窃私语声, 不久后声音低了下去, 脚步声凌乱地散开, 其中一个人绕去村前面向西去。

  戌时末,最西边的大门打开,两只狗先跳了出来,杨柳把两个灯笼递给她哥,挑着灯笼把砖缝里卡的砍刀取了下来。

  “把砍刀给我。”杨大哥伸手。

  “我来拿。”杨柳反手锁上门。

  杨大哥没跟她多话,直接把砍刀夺到手里,灯笼塞给妹妹,打头往西走。

  夜里山风大,麦地里的麦子被吹得发出哨哨声,灯笼也只能照亮身前的路,杨大哥总觉得后脑勺凉凉的,他攥紧了砍刀猛地回身,后面自然什么也没有。

  “害怕?”杨柳笑问。

  “往日都是妹夫一个人过来的?他胆子还挺大。”杨大哥尴尬地笑笑,有人陪着说话,那股凉飕飕的感觉去了大半,他转而问:“怎么会想到要把鸡鸭鹅猪养在山里?”

  “阿石见不得屎尿脏臭,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对着亲哥自然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是个讲究人,养到山里也是个麻烦事,他家也不缺钱,索性就别费这个功夫算了。”杨大哥也是这么劝,“这么折腾,到最后说不定也落不着啥。”

  “但不折腾什么都落不着,我跟他都没什么大本事,有想法就慢慢折腾,折腾一场能落一点也是好的,不伸手问他娘要银子。”说着话也到了山脚,杨柳捡起根狗腿粗细的木棍握手里,走在前面领着大哥往鸡圈走,“注意地上的绳套子。”

  有灯笼照着,杨柳才发现栅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荆棘,有的刺上挂着有黄色的毛,有的刺上带的有血。

  看了鸡鸭鹅又上去看猪,两边都没事两人喊上狗就原路返回。

  亥时中的时候两人又来了一趟,风平浪静的就回去睡觉了。

  ……

  次日清晨,杨大哥吃了早饭就回去,给妹妹说傍晚再过来。

  “晚上过来吃饭。”杨柳交代,怕他不来,又补了句:“我们等你来了再开饭。”

  “好。”

  大黑子快速吃完狗碗里的饭,扭着大肚子追着主人跑。

  “后半夜如何?”杨柳问坤叔。

  “逮了两只黄皮子和一条蛇,没见到人。”

  *

  “前半夜两趟,后半夜两趟,大概是每隔一个时辰走一趟。”尖嘴猴腮的男人守了一夜,熬得眼下青黑,打着哈欠说:“明晚就动手,免得程石这两天回来了。”

  “行,刚好后天大湾乡逢集,趁早去卖了。”

  ……

  早饭后,杨柳要挑猪食去喂猪,坤叔跟春婶都不让她动手,说两桶猪食可不轻,最后还是坤叔挑去山上。

  杨柳也跟了去,她在栅栏里忙活了一天,砍了荆棘沿着外圈插了一圈,又兜了松针撒在边上,傍晚春婶来喊吃饭的时候才捶着腰回去。

  午夜,三个男人拎着麻袋翻进栅栏里,手摸到栅栏上的刺扎得他抱着手跳脚,嘴里嘶嘶哈气,“操他娘的,王二你怎么踩的点,栅栏上有刺你都不知道?”

  “鬼叫个屁,赶紧进去抓鸡,动作慢点,别把鸡惊出去了。”

  天黑了鸡鸭就是睁眼瞎,被掐着脖子了都不敢跑散了,没一会儿两个麻袋就装得鼓囊囊的,怕鸡叫会被人听见,三个人就没回村,绕了个大圈出了村。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从麦地里又上来个人,她目的明确,吹着引火筒短暂地照了一下,直奔下蛋的母鸭去。

  夜风吹动松针哗啦啦响,两帮人怀揣着窃喜的想法离开,他们只当一切做的周密,都盼着程石再晚几天回来。

  都不想把事闹大,所以林子里的四头猪没人动。

  而杨柳天亮后端了碎米子来喂鸡鸭鹅的时候看见被踩歪的荆棘和踩塌的松针,她大声喊来坤叔,“昨晚来贼了。”

  下蛋的母鸭是有数的,坤叔养了两年,只打眼一瞅就知道少了。

  “我今晚守在这里。”他厉声说,“狗娘养的,吃了熊胆偷到他爷爷头上来了,被老子逮住了拧断胳膊腿扔臭粪坑里淹死他个龟儿子。”

  杨柳思索了一瞬,点头说:“别吭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我喊上我爹和我大爹,你们三个守着,我跟我哥还照旧那个点来巡夜。”

  “好。”

  *

  琼林县,程石从他大舅的书房出来又去看他二舅和三个表兄,姜长盛伤势最轻,但也最危险,刀伤在脖子上,好在伤口浅。

  “表兄。”他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从大舅那儿过来的?”姜长盛丢了毛笔让程石帮忙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半个县城的大夫都拉来治伤了,死死伤伤,事后正着手安排治丧治伤,“死的那七个镖师家里正安排治丧,待会儿你跟我走一趟。”

  “好。”程石把管家从医馆拿来的诊断往册子上临抄,看到手筋断裂四个字停下笔,“赵师叔手筋断了,日后要怎么安排?我记得他有个病怏怏的小儿子,如今怎么样了?”

  “我也在愁,他小儿子还是拿药当饭吃,我昨天去看他,他说让我给他找个活儿,还不要闲活儿。他那大儿子不是个东西,他出事后就闹着分家,说他偏心小儿子,就让他跟小儿子过。”

  程石闻言心中一动,临抄时就留了心,等送完丧礼他跟姜长盛又去了医馆,晚上回家后他就去找了他大舅说他的想法,“赵山和刘柱子年纪都大了,一个右手断了手筋,一个腰骨受伤,就是养好了也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干脆我给带回去跟坤叔做伴,我山里养了些家禽,他俩住山里帮我看着,我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月银你我各出一半。”

  听到后一句话,姜大舅露了笑,“怎么这么抠搜?我还以为月银是你给。”

  “给不起。”程石实话实说,“我种地一年也挣不了几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