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猪上清华
“我会想办法让姑娘进宫的。”
王凝秀朝他伸手,他立时起身,避之如蛇蝎,“姑娘请自重。”
王凝秀惊道,“你、你心里有人。”
“我会与陛下说王姑娘有不足之症,届时陛下定会接姑娘进宫医治。”
张泉快步走出堂屋。王凝秀捂住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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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回宫已是深夜了,原想去佛堂,可他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这一晚只得放过了姜雪甄。
翌日恰逢命妇入宫拜见周太后,这种日子本来不必姜雪甄这个以出家的太妃过去,但周太后今日不仅请了她,就连姜柔菀也叫了过去。
到了慈宁宫才得知,周太后会见命妇,是想叫这些妇人回去跟她们的夫君知会一声,天子宠幸一个出身不正的女人有失大德,暗示他们回头得参折子批一批天子,叫姜雪甄这些太妃来,也是要后宫这些太妃表态,前朝后宫是一体的,太妃们的娘家谁不是做官的,太妃表态了,那就等同于一部分朝官表态。
姜雪甄耳听着周太后气愤的诉说着天子的不是,几位太妃都如她一般沉默,能在宫里熬成太妃的,有几个没眼色,现下都恨不得关起门装不知道,只要不拉扯到她们身上,她们乐的看戏,周太后这么哭诉了一番,也只有几位向着她的命妇保证回去一定要夫君上奏痛批天子,其余会审时度势的都没敢站出来。
周太后也看出自己势颓,自打黄纪被天子下了牢狱,朝里那些大臣都知道天子厉害,天子这招杀鸡儆猴着实震住了那些大臣,但这事总得有人上奏,好在朝里还有敬重她的人。
待从慈宁宫出来,姜柔菀和孟氏自在说话,姜雪甄远远见那对母女面上喜气洋洋,遂转头与贤太妃一起出了慈宁宫。
身后有如意、如棠跟着,两人不便多话,只有眼神交会,直快分道时,贤太妃才笑着,“从嘉福寺回来就一直没见你,都说你病了,我也不得空去看。”
“贤姐姐顾好自己便是,我是出家人,本就不能老与凡尘人来往,若破了戒规,恐连累贤姐姐遭上天责罚,”姜雪甄浅弯唇。
贤太妃的笑容僵了僵,与她告辞走了。
姜雪甄在岔道上站了会儿,直到瞧不见她的身影了才往回走,从慈宁宫这条路回佛堂得过一道宫墙,她走出去时,正看到张泉和一个姑娘从远处走来,两人一前一后,话都没说一句。
姜雪甄只看过他们一眼,便往另一道宫门走去。
御道上张泉也看见姜雪甄经过,立时垂首候在一旁,王凝秀悄声问,“那是哪位娘娘,生的如此灼人眼。”
张泉回她,“是姜太妃。”
宫里的姜太妃国色无双,王凝秀在宫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正看在眼里时,会有种惋惜感,这么美的人被宫墙困住,在最好的年华里做了太妃,余生是无边孤独。
“王姑娘此刻可心悸?”
王凝秀确实有些心悸,她身上有个小毛病,路走多了就会心悸,以前也看过大夫,大夫只说不打紧,所以她也不在意,后来祖父和父亲相继因心悸早亡,家中落败,她也没钱看大夫,直到她被张泉接到府里,张泉倒是请了大夫给她医治,这病也不好治。
王凝秀是了一声。
张泉便上前叫住姜雪甄,“姜太妃,微臣妹妹犯了心悸,可否容她去您的佛堂小憩一会。”
姜雪甄瞧着王凝秀,对方脸色是苍白的,她自己是气虚体弱的身子,看王凝秀微微喘气,一眼就看的出是真有病,便准了王凝秀去佛堂暂歇。
张泉自去天子那儿汇报了这事。
天子脸上都禁不住怒气,“朕小瞧了你,王凝秀有什么病?朕看她身强体健的很!”
“王大人死于心悸,王大人的儿子也死于心悸,微臣接王姑娘回府时,她也犯了心悸,微臣请大夫治不好她,所以微臣恳求陛下让太医给她医治,”张泉满面沉重道。
天子沉着脸朝外叫人去请太医进佛堂给王凝秀把脉,那太医不久回来向天子道,“那位姑娘确有心悸之症,需得精心调养。”
天子横张泉一眼,“朕给她治病,治好了病把她领走,那佛堂不是她能住的。”
张泉敬声应是。
当天夜里,天子还是没派人去接姜雪甄,主卧灯熄了后,从窗户外进来人,姜雪甄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他压在枕头上,他搂紧她的腰,贴着她的脸咬她耳朵,“朕答应了张泉,给他妹妹治病,让她住在佛堂,有一阵子你去不了乾清宫了。”
姜雪甄承受着他侵扰,不用去乾清宫受他折腾,实在太好了。
可他显然是头舍不下她的饿狼,不快道,“朕只能屈身在你这张床上,你可得好生让朕舒坦,拿出前儿朕教你的,别叫朕再扫兴了。”
作者有话说:
晋江卡爆了,我到现在才能点进来修改章节名,不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你当朕是活王八!◎
天子从后把她托抱住, 她的深衣前襟开了些,布料内显出粗粝手指状,在缓慢游走包揽, 他的下颌搭在薄肩上, 感受着那暖化人的细绵, 她有些难挨的仰起颈,被他衔住那颈上雪肤,他咕咚着, “这么黑, 朕都快看不清你了。”
他欲下地叫宫女点灯。
姜雪甄抬脸蹭蹭了他,“……不要点灯。”
天子很受用她这点讨好, 想要更多, “你照朕刚才的话做。”
黑夜下,姜雪甄盈出泪,藏在眼眶中不为天子察觉, 她涩然抬身坐到他怀中, 气息不稳的枕靠着他, 任那种放肆的手从里面往外剥掉深衣, 她被他拥紧了。
乌木床板发出咯吱响,随后是姜雪甄抖着音,“慢……”
可乌木拔步床摇的越发厉害了。
窗外寒鸦盘旋在枝头, 凄厉叫了几声, 如意和如棠涨红着脸守在主卧前, 不一会儿隔着厚毡布外头有小宫女传话,“如意姐姐、如棠姐姐, 姜二姑娘有急事想跟太妃娘娘说。”
如意和如棠互视一眼, 两人干杵着, 片刻如棠道,“这会子打搅里边儿,陛下会不会发火?”
如意深以为然,她们跟着姜雪甄,也见识过天子动起怒来有多吓人。
如意先出去,只见姜柔菀脸上有喜气,便笑道,“姜二姑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明儿再说吧,太妃娘娘已经睡下了。”
姜柔菀可没将她一个宫女放眼里,“当然是极要紧的事情。”
如意是不信她有什么紧要的事非要深更半夜说,从她进宫里,有她在的地方就没个安宁,不说姜雪甄,她们底下这些奴婢也因她受过不少累,成日里没事也要惹出点事来。
“您也是知道的,入秋后太妃娘娘的身体就一直不见好,时不时得病一场,也就这两晚上睡得好些,这都是大半夜了,您的事再要紧也不能扰人清梦,”如意带着笑劝道。
姜柔菀扬手给她一耳光,打的她发懵。
“太妃娘娘就是对你们这些奴婢太仁慈了,主子的话都敢不听,这一耳光就当是我替太妃娘娘教训你,还不快进去给太妃娘娘通禀,你若耽搁了,仔细太妃娘娘拿你是问!”
她嗓声不小,耳光也打的响,隔着毡布再隔着门,都能传到屋里,天子给姜雪甄翻了个身,和她一起覆倒进褥下,指腹拂去她眼角难以自持时浸出的泪,他躲进被里,拉过那两条细细胳膊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抱好朕。”
姜雪甄抱不住他,手脱力的往下掉,掉的天子干脆托起人靠在里侧靠墙的床角,知道床角咯人,还有点良心给她垫了个枕头,被褥一卷,将自己和她半个身裹好,沉浸在馨香的怀抱里,不要脸的非逼着她抱住自己。
也只有他不断缠腻,姜雪甄那苍白的面上才会染起红晕,是外人想看也看不着的妩媚动情。
天子没忍住,反复吻着她。
“让她进来,问问她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这么晚来找你。”
姜雪甄跼促吁气,半垂着头任他摆布,却不愿出声。
天子冷嗤,“你是要朕发话?想让姜柔菀听到,朕在宠幸你?”
姜雪过很久,小声憋着哭腔道,“……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天子顿住,他在她的床上就这么难堪?他在她眼里,就这么见不得人?
天子一想到这些可能是她心里的想法,额角突突跳,更是凶狠的吻她,就是在这乌漆嘛黑的夜里,也能让她觉出他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贪念。
“你果然在心底觉得朕卑劣,朕哪点配不上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他又开始发疯。
姜雪甄克制着烦躁摸到他脸上,细指一点点抚着他的五官,终于让他平静下来,他挥掉她的手,跟她分开,自己躺倒,冰冷着声道,“让她进屋,不然明日朕就向外宣告,你是朕的女人,和李熜没有半分干系!”
姜雪甄紧抱着自己,未几伸着酸疼的胳膊摇铃。
外头如棠听见铃声,先轻轻推开门,探头往里,依稀可嗅见一股叫人脸红的味儿,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打开窗,冷风吹进来,那股味很快就消散了,她正要点灯,床帐内天子沉音传出,“不必点灯。”
随后是姜雪甄沙哑着道,“让二妹妹进来。”
如棠听出这两个主子许是闹起别扭了,以前都是天子欺负姜太妃,姜太妃从不吭声,今晚天子倒像气着了,总不能是姜太妃把他惹恼了。
但也只是如棠心底的想头,天子终究是天子,就算再宠爱姜太妃,也不会让自己受气,约莫还是姜太妃没伺候好,或者是被姜柔菀给打搅了兴致,这才是缘由吧。
如棠退到外头,只见着如意半张脸被打肿了,犹记着她之前也被姜柔菀打过,可天子也没说姜柔菀半句,现下屋里主子都听着,如棠也不敢在人前替如意抱怨,便挡在如棠身前,弯腰对姜柔菀道,“姜二姑娘,太妃娘娘叫您进去。”
姜柔菀有些趾高气扬的瞥了她们一眼,姜雪甄还不是让她进去了,只有这些贱婢惯会拿主子来拦人。
她进到房中,想到床前,却听床里姜雪甄道,“二妹妹在外面微风的很,连哀家的宫女都敢打了,想来二妹妹这要紧事就是哀家这个在睡梦中的人也得起来听一听。”
姜柔菀极得意道,“太妃娘娘是得起来听。”
帐内便默了,等着她说。
姜柔菀手盖着腹部,欢喜不已,“臣女这个月癸水未至,近来胃口也不佳,总想呕酸水,昨儿母亲来宫里,臣女与她说了臣女这些状况,母亲断定臣女可能有孕了。”
姜雪甄攥着被,眼看向天子,他皮笑肉不笑的与她对望,她转过眼,压下翘起的嘴角,用很真诚的语气恭喜姜柔菀,“若真有喜,哀家当真是给二妹妹道贺,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陛下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也会让你进宫。”
“父亲刚被陛下降职,臣女不指望陛下会娶臣女为皇后,若陛下能看在这个孩子的份子,给臣女一阶妃位,臣女也心满意足了,”自从姜明去了工部,姜柔菀心里一直没底,这回若真怀上龙种,天子少不得高兴,就算一时没让她为后,等她生下皇长子,后位也是唾手可得。
姜雪甄再看了看天子,他那两条浓长的眉毛都快皱的打结,一脸的神情极耐人寻味。
她往外道,“若二妹妹这胎能稳,哀家想陛下不会亏待二妹妹,终归是陛下第一个孩子,该有的殊荣是不会少的。”
姜柔菀听她说稳,立时叨咕着,“太妃娘娘说的是,臣女现下还不能往外透露有孕,怎么也得等胎像稳了才敢跟陛下提。”
昨日孟氏就与她说过,宫里女人最会勾心斗角,她第一个防的就是周太后和周婉儿,至于姜雪甄,就算厌恶她,也不会帮着周太后对付她,在这宫里,只有家人才是自己人,姜雪甄不定比谁都盼着她能怀孕,左右这佛堂清净,正是养胎的好地方。
床上有姜雪甄的哈欠声。
姜柔菀退出屋,回厢房睡下。
主卧这里如棠关窗时,天子又叫点灯,遂点好灯再关了门。
屋里一亮,床上两人就能看的清彼此,姜雪甄面上有倦态,唇也被他咬破了,身上就更不用说了,只蔫哒哒的侧身靠着床角,见他目光黏着她,都不想回望,脸转了转,他就只能看见粉秀下颌。
天子坐了起来,手伸过来把她抱到臂弯里,太近了,他便生狎弄心思,亲吻那破掉的唇,笑的邪性,“你妹妹都有了,你是不是该努努力。”
姜雪甄不想搭理他的浑话,手攀着那坚实臂膀,他吻深了,她就缩在他身上哆嗦,细小声道,“那是你第一个孩子,你得给二妹妹体面。”
她这话是有意激天子,果然天子脸色变了,只瞧着阴煞,“你想说什么?”
姜雪甄想从他怀里出来,他扣着人不放,一脸山雨欲来的架势,“你当朕是活王八!”
姜雪甄把唇抿紧,不露一丝笑意,垂着长颈缄默。
天子那凌厉的凤眼都快竖了起来,“你觉得她肚子里的野种是朕的?”
姜雪甄只是不做声,手抵着他,防他疯起来不顾人。
天子抓过她的手,在那根根玉指上挨个咬着,“朕的种得从你肚子出,你休想躲。”
他咬人都没轻没重的,姜雪甄嫌疼了,勉力抽走手,很是一本正经道,“我喝了避子汤,你想要孩子,二妹妹会给你生,二妹妹年轻貌美,性格活泼,生出来的孩子定也健康。”
天子乌云覆面,“你要敢再说一个字,朕今晚就让你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