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123章

作者:天如玉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早知阎会真对他没那意思,刚才的话就是故意惹她承认的……

  舜音也早看出阎会真没那意思,当时却真有丝丝缕缕的在意,分明她更想搬出总管夫人的名号去压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此时浑身如已陷入热潮,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了,反而像是被他打断了思绪。

  衣未尽,人已紧贴,一声一声气息渐急。

  穆长洲覆着她,逆着灯火看不清脸上神情,唯有周身沉然,似比过去任何时候都紧绷。

  舜音快攀不住他肩,一手滑去他臂上,摸到他紧实臂侧留下的几道刀疤,又按到他身前那些伤疤上,忽的手指一缩,抿住唇,咬紧牙关。

  穆长洲一俯身,堵来她唇上,猛然以舌挤开她唇。

  舜音顿时逸出一声轻吟,又全被他吞去,呼吸已快来不及,右耳听见他的沉喘。

  沉喘渐急,她身也晃急,眼前灯火已碎,昏黄晕散。

  许久没有这般狂肆,如烈风劲摧柔草,怒洋掀波拍浪。

  舜音揽紧他,忍不住微微启唇,一口接一口地换气。

  终于衣带尽落,舜音忽被抱起,竟一丝凉意也没有,四肢滚烫,心口处更烫,急跳如撞。

  穆长洲一言不发,身绷更沉,直至又一下贴来堵住她唇,抑制住一声低哼。

  她心口一空,背上隐隐一麻,只能手臂环紧攀牢他,已然快没了力气……

  后半夜,房中灯火暗了,只剩了一盏。

  舜音睁开眼,才发现自睡了过去,正躺在床上,身搭锦被。

  身侧无人,她翻过身,看见床边坐着的身影。

  穆长洲披着袍衫坐着,不知是睡是醒。

  他先前已不只浪荡了,定是故意的,她本想打断他,反倒被他有意打断了。

  舜音坐起身。

  刚一动,穆长洲已转头,眼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该一觉睡至天明了。”

  舜音盯着他脸看了一瞬,忽而倾身靠近,双手捂住他耳:“你耳力太好了,往后不该听的少听。”

  穆长洲一动不动,看着她灯火里明艳的脸,自己为她捂耳时,也没想过还会有被她捂耳的一日,胸膛里陡然一热:“没事,这点手段根本不算什么。”他一伸手,又抱住她,声不觉低哑,“不还有你在陪着……”

  舜音心猛一跳,被他又按着躺倒。

  身前霎时又热,她稳着鼻息,抵上他,忽而环住他颈,昂头迎去,唇贴上他胸前的伤疤。

  右耳边气息忽沉,腰上手臂一下箍紧,穆长洲瞬间压来,似再没了松开她的打算。

第一百零一章

  急切的马蹄声踏过大街, 张君奉快马加鞭,一路赶到府门外时,不过朝阳刚刚升起。

  府门打开, 昌风领着几个随从走出来,见他赶来, 行礼问:“佐史一早前来, 可是要见总管?”

  “这还用问?”张君奉口气很急, 刚要下马,听见又来了一阵快马蹄声,转头就见胡孛儿扬鞭打马奔来。

  “快,我也要见总管!”刚一停下, 胡孛儿就嚷嚷。

  昌风拦一下:“总管早有吩咐,马上便出来。”

  二人不禁齐齐一愣,看向府门。

  只片刻,门内走出了熟悉的如松身影。

  穆长洲一身苍锦袍衫,圆领紧扣, 走出来时, 手里已拿了佩刀和长弓,站定后看了府门外二人一眼:“即刻便往军营。”

  张君奉诧异:“总管怎知我们是来请你往军营的?”

  “他们必然是有异动了。”穆长洲压着眉目, “否则又何需传出那些来动摇人心?”

  胡孛儿正因那流言有气, 马上就要开路:“那快走吧!”

  穆长洲脚步没动,先回头看了眼府门。

  昌风已去将马牵了过来,却有两匹。

  府门内紧跟着走出舜音的身影,她束了男子发髻,身上穿了件深黛圆领袍衫, 外罩披风,出来看了眼穆长洲, 轻轻点头。

  穆长洲走近一步,身挡着她,不动声色地伸手入她披风,在她腰间一按,摸到了袍衫里的软甲,手收回来,才说:“可以走了。”说完转身去阶下牵了自己的马,一边将旁边的马缰递去。

  舜音抚着披风遮掩了一下,又看他一眼,走近接了马缰,踩镫上去。

  将要走,昌风请示了一件小事:“总管和夫人此去,恐短日内难回,府门匾额至今还未更换,是否要换成‘总管府’?”

  穆长洲抬头扫去一眼:“不必了。”

  他翻身上马,扯一下身旁舜音手里的马缰,往前而行。

  张君奉和胡孛儿眼看着他们一并在眼前策马过去,总算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显然这回也要带着夫人了。

  舜音昨夜就已与穆长洲说好,最后被拥着沉沉睡去前,她伏在他颈边说:“出府时要带上我,这次休想再独留我做后路。”

  穆长洲在她耳边回:“自然,我也少不了你。”

  如今既然要出府应敌,自然会同行。

  一路直往东城门,沿途没见多少百姓,城中似乎一夜之间就沉静了下来。

  城头之上,守军层层,一丝声音也无,兵戈在投下的阳光里反射出阵阵寒光。

  舜音策马出城时,目光扫过,只觉他们早已防范,看去身旁,大概他去长安前就做过交代了。

  耗时不多,已然驰马到了军营,几人下马走入。

  营中马嘶兵立,一片肃然。大帐之前站着一列身着短衣的斥候,都是舜音临去长安前派出去的。

  穆长洲携刀持弓,当先走去大帐门口:“报吧。”

  为首的斥候抱拳:“两面都探到了调兵动向,但尚未有后面的动静。”

  舜音紧跟在侧,听了不语,暗自思索了一下。

  张君奉忍不住看了看她,到此时还诧异她安排调动了斥候,跟着道:“正是先前夫人派了他们出去,昨日新带回了这消息,才知两面已有了异动,今早才赶去要见总管。”

  穆长洲立即往里,进了大帐:“传军令,所有军营随时听调。”

  胡孛儿连忙大嗓门地应了一声。

  舜音跟着走入帐中,站去他身前:“再调一支斥候给我。”

  穆长洲看她:“你想自己领人去?”

  舜音点头:“此时他们暂无后续动静,更应及时去探。”

  穆长洲只想了一瞬,转头朝外说:“将斥候营领将叫来。”

  外面兵卒应声而去。

  他自怀间摸出一块鱼符,抓着舜音的手,塞入她手中:“整个斥候营都由你调遣。”

  舜音一怔:“你要将他们都交给我?”

  穆长洲唇边轻牵:“你与我并肩应战,难道不该交给你?”

  舜音眼一动,握紧手中鱼符:“该。”

  穆长洲笑意加深,又瞬间敛去:“要小心。”

  舜音抓住他一只手,按去自己腰间,让他摸到腰间藏着的匕首,贴近一步,动着唇形,说了句话。

  穆长洲放了心,手在她腰上摩挲收回,点点头。

  舜音才退开,转身出去。

  胡孛儿领着营中将领过来时,就见张君奉震惊地瞅着营门,扭头一瞧,跟着愣住。

  营门外列候着斥候营的人马,调拨出来了好几队人,都已上马。

  最前方的马上却坐着舜音,不知在那儿对领头的将领说了什么,说完转头朝大帐看了一眼,便扯缰而去。

  顿时所有斥候都跟着她远去了。

  胡孛儿和张君奉同时转头往大帐看,穆长洲站在那里,刚目送她离去。

  “夫人她……”张君奉似乎有些回味过来了,眼瞪得快赛过胡孛儿,压低声,“莫非她通晓此道?难怪先前举兵时,她会报出总管府里的情形!”

  胡孛儿被他一说,半信半疑,错愕地看向大帐:“嗯?”

  穆长洲眼仍看着舜音,直至她身影远去不见,脸色已肃,转身回帐:“取甲。”

  营中瞬间忙碌起来。

  沉沉玄甲送入帐中,帐内木架上高悬起凉州舆图。

  赶来的将领们都静默垂首,等候军令。

  穆长洲坐在案后,执笔迅速写了手令,搁笔起身,一句句吩咐:“传手令往甘州,调其兵马随时待命。凉州四周军营整兵备战,城中增兵守卫,随时闭城应敌。”

  兵卒捧着他手令飞奔出营去传送,众将领纷纷领命出帐,脚步飞快。

  张君奉和胡孛儿也顾不上别的了,接令赶往城中增防。

  营中的兵马一拨一拨地开始准备,穆长洲立在舆图前,一点一点思索,确认没有疏漏,才转头朝外又看一眼。

  舜音应当是一出去就行动了……

  斥候分作两路,一路往南,一路往北。

  舜音对西突厥的骑兵更为了解,先往北行,按照之前斥候带回的线索,出关而去,往东北向几十里外,便搜寻到了对方的踪迹。

  天快黑时,她领一小队人悄然接近,停留在下风口坡后,看向那里。

  与她想的一致,朝中毫不留情地揭开宋国公与外敌勾结,外敌便按捺不住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竟是这般重军压来。

  乌泱泱的骑兵大部,在快暗下的天色里如同厚厚堆压在天际下的一片泥沼,虽停顿在此,却几乎看不见扎帐休整的迹象。

  她稍抬一下手。

  立时有几个斥候驰马而去,冲向上风处,刻意制造出马蹄动静。

  许久,声音终于传去,对方大部有了动静,派了一队不过十几人的骑兵循声追了出去,其余人马却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