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生公子
恍惚间听到秦瑨痛苦的闷哼声,姬瑶极速回神,下意识的逃回内室,离他远远地。
眼下这种境遇对她来说很是危险,中了春散的人多是理智尽失,不分男女,只知在那鱼水之中疯狂,寻求纾解。
以秦瑨的体格,若是硬来,她绝对抵抗不住……
夜渐深沉,外厅的人痛苦地压抑着本能,呼吸声愈发沉重。
内室的窗户也被封住,不留任何余地。
姬瑶走投无路,只能躲在帘幔后面窥伺着秦瑨,脑仁儿飞快的旋转起来。
那春散药劲极大,若这样生憋下去,弄不好会死人的……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秦瑨现在对她还有用,他还不能死。
烛影摇曳中,姬瑶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她成为皇太女后,她的姑母城阳公主曾告诉她:“既为天字第一号,今后怎么玩都可以,但要切记女人的初夜极其珍贵,一定要留给最重要的人。这个人可以不是未来的夫婿,但必须得是最有用之人,他能给你旁人给不了的东西,能为你在朝中冲锋陷阵,能让你轻松的稳坐高台。”
她那时不懂,倒也守住了处子之身。
哪怕她很中意的鹤菱,除了欣赏词曲歌舞外,未曾有过半分□□上的接触。
毕竟在她眼中,卑贱之人即便拥有一副好皮囊,也不值得她屈身下置。
等她登基之后,她在朝中备受秦瑨管制,愈发想要一个不分是非曲直,能时刻为她出头之人。
她想按照姑母的指点找一个入幕之宾,可寻睃多年始终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要么胆魄不足,权势不够,要么老眼昏花,走个路都要颤三颤,着实让她无从下手。
直到今日,秦瑨中药,她方才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
倘若这个入幕之宾就是秦瑨呢?
那会如何?
那他在朝中是不是就能对她仁慈一点,少苛责几分?
再往好处想想,或许他能为她所用,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姬瑶捏紧帘幔,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她好像找到了解决困境的终极办法,但依着方才亲吻秦瑨时,他对她的态度来看,这无疑是场豪赌。
她身为九五之躯,代价绝非微小。
刚刚升起的念头被无情浇灭,很快又再度燃烧起来。
?秦瑨不领情又如何?
别的不说,就他以下犯上、欺辱君王这条把柄捏在手里,就足够她以后拿捏他了。
哪怕治他个死罪,也不为过。
外厅,秦瑨痛苦而隐忍的声音越来越频繁,钻入姬瑶的耳朵,让她的心跟着越来越疯狂。
斟酌万千,她自帘幔后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外厅,屈膝跪在秦瑨身畔。
此时秦瑨双眸紧闭,侧躺在地上,一张脸临近紺色,襟口被自己撕扯的斜敞,露出精壮健硕的身躯。
姬瑶忍不住觑了一眼,伸出嫩白的手,拂上他的面颊,那热度烫得她浑身一激灵。
“瑨郎。”她娇声唤他,“你很难受,对不对?别害怕,我来救你,但你以后可要乖乖听我的,不能再给我使绊子,懂了吗?”
她掰正秦瑨的脸,低头睇望。
他似乎无力说话,微睁迷离的眼瞳,急促而低沉的呼吸,无声无息中向她传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渴望。
——那么浓郁,仿佛让空气都变得凝固。
姬瑶生平第一次,非常仔细的打量起那张脸。
说真话,在朝中秦瑨算是生的最周正英俊的,身型亦挺括壮实,往那一站,总会散发着成熟男子稳重威严的气息。
虽然两人不睦,单纯行个云雨,倒也算不得亏……
姬瑶的面靥一直红到耳尖,心头如小鹿乱撞,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几分忐忑,几分好奇。
她的姑母说,床笫和谐,乃如登极乐。
她也看过那方面的书,但还是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极乐?
室内烛影摇晃,暧昧的气氛在影影绰绰中散播开来,如雨露入池,泛起一圈圈缱绻的涟漪。
几息过去,姬瑶微咬唇心,柔软的掌心拂过秦瑨耳廓,轻轻托住他的后脑。
“瑨郎,过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追更到这里,明日更新推迟到夜里12点,三更掉落,欢迎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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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夜
◎原来那不是梦。◎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勾诱, 秦瑨的理智在一刻彻底丧失,俯身将姬瑶压在冰冷生硬的地屏上。
静谧的夜色里,衣帛撕裂的声响极其刺耳。
姬瑶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男人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 眉眼间皆被可怕的情.欲占据……
屋外月色如水, 张邈坐在离轩窗很近的游廊上, 背倚廊柱,手持折扇轻轻摇晃。
瑛儿跪在他身前,张着樱桃小口,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他。
然而这都不及屋里的声响让他春心萌动。
青青那把嗓子真是妙啊,宛如一只撒娇的猫儿,时高时低, 似乎压抑着痛苦,似乎还混杂着快意, 听的人心尖痒痒。
这场由自己主导的好戏,张淼甚至满意。
这绝对是他听过的, 最为动听的一次……
***
天光乍亮时, 秦瑨徐徐睁开了眼,望着陌生的地方,许久才想起来自己身在距长安千里之外的张府。
昨晚的见闻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 一幕幕甚是清晰,然而回到寝房后的事却朦朦胧胧, 断了片似的,想不真切。
他只记得他昏倒了,做了一个令人羞耻的梦。梦中他好似一尾脱水的鱼, 好不容易找到了得以慰藉的那片水, 疯狂的蚕食着, 掠夺着……
好歹总算熬过一夜。
秦瑨如负释重的喘口气,正准备起身寻口茶喝,肩膀却被什么压住,轻易动弹不得。
侧头一看,景致潋滟,让他不禁瞪大了眼。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正阖眼躺在他身畔,头枕着他的肩,肤白如玉,毫无遮掩,上面坠满了欢爱后的痕迹。
细细一看她那巴掌大的脸儿,蛾眉螓首,俏鼻朱唇,化成灰他都认得。
不是姬瑶,还能有谁?
两人什么都没盖,就这样赤身而躺,此情此景,无不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轰隆——
现实如晴天霹雳,令秦瑨的脑子遽然炸开,心如失了重,瞬间坠入谷底。
原来那不是梦。
他当真与女子行了巫山云雨。
对方还是他的君,是这天下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女皇……
“嘁!”秦瑨咬牙狠叱,迅速拿来被衾盖在姬瑶身上,起身下榻,捞起散落在地的衣袍裹在身上。
一番举动惊醒了姬瑶,她徐徐睁开眼睛,白透的眼仁布满了血丝,显得格外疲惫。
两人视线绞缠时,她面染桃粉,捏紧被衾掩住心口,丰泽的唇瓣渐渐瘪起来,几分怨怼,几分羞赧。
她万万没想到,女子的初次竟是那么受罪,还偏生还摊上一个中药的人,不知轻重,给她一夜急风骤雨。后来她总算渐渐上道,察觉出几分极乐美妙,可放纵过后,猛一醒来全身骨头缝都在疼……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徘徊在心中,姬瑶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此时门窗紧闭,空气本就浑浊,夹杂着女人的哀泣声,直叫人心房憋闷,难以呼吸。
秦瑨衣裳穿的凌乱,眉眼间的锋锐早已消失不见,如傻了一般定定站着,垂头睇着哀然落泪的姬瑶。
良久后,姬瑶委屈巴巴地说道:“谨慎的是你,坏事的也是你……好端端的,你是从哪里中的药?可是害惨了我……”
窗外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闹出的动静登时惊醒了秦瑨。
他嗵一声跪在地上,全身上下被罪恶感紧紧包裹,开口时嗓音都在发颤:“是我一时疏忽,中了歹人奸计。唐突了贵人,还请贵人责罚!”
说完这话,他的额头狠狠磕在地坪上。
羞忿,愧疚,惶恐……
数不清的情绪揉杂在他心头,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人人都说当今天家秉绝代姿容,年轻的官员皆是日日期待朝会,想一睹女帝风采,更期盼哪天被女帝看中,能平步青云。
虽然他身为天家近臣,时刻都能面圣,但两人不睦已久,他见到姬瑶就来气,不屑,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更不会有什么僭越行为。
如今到好,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流落在外,屡犯忌讳。他不情愿,却被姬瑶缠的没有办法。
一晃到现在,君臣之间竟踏进了雷池……
他这是干了什么荒唐事!
想到昨晚朦胧不清的“梦境”,秦瑨无比懊丧,恨不得给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