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生公子
“陛下可不能乱说!”她放下篦子,手忙脚乱的解释:“我哥哥可是威武的大英雄,理应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儿家,我身份卑微,万万不敢肖想他,能为哥哥分担一些压力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
姬瑶望着张桃儿慌张失措的模样,纳罕道:“我就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哥哥素来爱惜自己的声誉,若听到这种闲话,断然是不会留我了……”
张桃儿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本就穿着不太合体的衣裙,如此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可怜。
姬瑶咬了咬唇心,叹气道:“好了,就当朕说错话了,以后不提这事。”
“多谢陛下!”
张桃儿甚是感激,行礼后殷勤的替姬瑶铺好被褥,如昨晚一样,回她自己的院子睡去了。
月上中天,秦瑨这才磨磨蹭蹭的赶回明喜堂。
姬瑶早已等待多时,甫一看见秦瑨,立马剥了他的外袍,按着他上了床榻,充当自己的人肉垫子。
外面虫鸣阵阵,可她却渐渐没了睡意。
挣扎了一会,她无奈的睁开眼,半折起身,戳了戳秦瑨的脸颊,细声道:“瑨郎,朕睡不着,咱们说会话吧?今天朕跟张桃儿聊了一会,她说,她是你救回来的?”
秦瑨徐徐睁开眼,用鼻音“嗯”了一声。
“哦。”姬瑶手托下颌,“她好像挺崇拜你。”
秦瑨不说话了,撑身坐起来,背倚引枕望向姬瑶,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两人目光杂糅,姬瑶也慢慢坐直身,突然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她吗?”
秦瑨一愣,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军营的生活那么难,为什么不替她找个好人嫁了?还是说,你很享受她的仰慕?不舍得她嫁人?”
一连串疑问,馿头不对马嘴,把秦瑨搞的一头雾水。
灯影下,他俊逸的面庞漫过些许愠色,“陛下为何要这么问?”
为何?
姬瑶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为何。
“嗯,我就觉得一个女儿家在军营挺不容易的……”
秦瑨道:“不容易也是她自己选的,跟臣没关系。臣救她只是个意外,不过给了她一些吃穿用度,没多久臣就被先皇召回了朝廷。自打陛下登基以来,臣更没有回过陇右,张桃儿这几年在军营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姬瑶噤声不言,心口堆积起些许郁气。
谈及张桃儿的时候,秦瑨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人,可那人一口一个哥哥喊着他呀……
不经意间,张桃儿崇拜的眼神历历在目。
不知怎么的,姬瑶不喜欢这样脾性的女子,好像没脑子的傻瓜,只会把男人奉为神明。
还有那些朝中的大臣,许多人都唯秦瑨马首是瞻,出力卖命,可是甘之如饴。
秦瑨这人,惯会蛊惑人心……
如此想着,姬瑶双手攀住秦瑨的宽肩,探身向前,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
仔细一看,那双幽黑的眼仁里藏着城府,还有冰冷。
有时候偏生让人觉得可恨……
恍惚间一股火气上来,姬瑶探头向前,狠狠咬住了秦瑨的唇。
刺痛冷不丁的袭来,秦瑨闷哼一声,隐约觉得嘴里多了一股铁锈味。
他不知姬瑶这是发的什么疯,双手按上她的肩,却迟迟没有推开她的力气,只能任她像只发狠的小兽一样在他唇上啃噬。
慢慢的,啃噬变成了温柔的吸吮,缱绻而绵长。
自姬瑶受伤以来,两人一直没有行过云雨。
面对如此厮磨,秦瑨如临大劫,一颗心咚咚乱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撕裂他的身体,突破禁锢……
末了,姬瑶徐徐撤开,脸上泛着诱人的春红,唇瓣上沾着两人的口液,在烛光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
她低着头,没去看秦瑨,停了一会儿靠在他肩上,心头一阵懊丧。
秦瑨亦不好受,小腹像着了火,可他依旧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抚姬瑶的后脑,平静说道:“不早了,快睡吧。”
他愈是这样,姬瑶就愈发气窒。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主动,他都像没事人一般。
哪怕她开始情动,他也似老和尚入定一样,非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才行……
这压根就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若是正常男人,面对她这般香娇玉嫩的女郎,怕是早就把持不住了吧?
灯烛哔啵一声,晃出一阵动荡不息的光影。
姬瑶缩在秦瑨的肩头,美眸渐渐半阖。
她想印证一件事,鼓足了胆量,原本覆在他肩上的手缓而慢地往下移……
遽然间,姬瑶的手被秦瑨死死攥住。
可他越是阻止,她越是反骨来袭,与他无声拉扯起来。
最终,她牟足了力气,抽出手,义无反顾的探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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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火
◎你比他们都要虚伪……◎
霎时间, 秦瑨的脸一直红到了耳尖,全身血液急促流动,携出的火焰烧的他口舌发干。
姬瑶凝他久久,殷红的唇轻轻一扬, 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原来你也是有感觉的呀, 什么正人君子, 都是装的。”
说完这话,姬瑶扶住秦瑨的双肩,跨坐在他身上,乌亮的发丝瞬间拂落在他的脸颊颈肩,引来一阵痒麻酸痒。
两人身躯贴合,鼻尖近在咫尺, 彼此的呼吸焦灼地缠绕在一起。
姬瑶伸出食指,指尖顺着秦瑨脸颊的轮廓往下游走, 最后按在他狂跳跳动的心口处。
“你以为把欲念藏起来,朕就会不知道吗?果真像你所说, 男人就是经住诱惑的东西, 你也一样。不过你不诚实,明明你想,还非要逼朕主动, 你比他们都要虚伪……”
话音落地,姬瑶从秦瑨身上翻下来, 仰躺在床榻上。
她侧头看着他,青葱般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明明双目含春, 秋波流媚, 细品却有几分挑衅的况味。
灯笼红纱, 光影迷蒙。
秦瑨的目光被姬瑶死死黏着,心头酝酿着堪能席卷天地的汹涌波涛。
她的话毫无顾忌的撕破了他的伪装,刺痛着他。
那熟悉的,让他抗拒的心跳再度来袭,令他无比焦躁。
他不是正人君子。
最起码,在她这里不再是……
一种前所未有的懊丧感瞬间填满全身,秦瑨素来淡漠的容颜渐渐变得不同,嘴角浮出若有似无的笑,携出几分风流意味,又像是在自嘲。
他俯身而对,大掌钳住姬瑶瘦削的下颌。
只要他稍稍用力,似乎就能把这块骨头捏碎。
可惜他不能。
亦不忍……
烛影摇曳,夏夜极其安静,甚至连虫鸣都听不到。
秦瑨一寸寸靠近姬瑶,停在距她咫尺的位置,低哑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瑶瑶,你真的很会变着法气我。”
“朕有气你吗?”姬瑶懵懂地眨眨眼,“朕只是说实——”
秦瑨期身而上,堵住了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
这一晚,姬瑶如同一叶扁舟,摇曳在急风骤雨的海面上。
秦瑨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她肌肤上,她想躲开,却被他健硕的身体禁锢着,反复拉回身下,无处可逃……
直到后半夜,两人才浑浑噩噩的睡着。
然而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叩门声,“哥哥,你在吗?有急事……”
是张桃儿!
秦瑨几乎是瞬间惊醒,噌地坐起身来。
外面天还没亮,这个时辰她怎么又来了?
还是来找他的?
姬瑶睡眼朦胧的醒过来,嗡哝问道:“谁在门外……”
“是张桃儿。”秦瑨压低声线,替她盖好被衾,“睡吧,没事。”
“嗯……”姬瑶复又闭上眼。
秦瑨本不想理会张桃儿,谁知张桃儿契而不舍,还在外面喊话:“哥哥,你到底在不在?军中急报,突厥有异动!”
这下秦瑨没办法无视她了。
他叹口气,迅速下床穿好外袍,重束发冠,疾步走到外厅打开了屋门,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尽管张桃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看到秦瑨时从房里走出来时,她还是惊诧不已。
尤其是看到他唇部极其细小的伤口,还有他脖颈处一枚鲜红的印记,更让张桃儿舌桥不下,如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