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囤
闻氏瞪大了眼睛,好似不认识孟廊之一般,一时间忘记该如何反应。
这话出口,高氏也是一惊,见孟鹤之神色难看,忙对着孟廊之道:“大郎,你再说甚!”
孟廊之闻声不语,只是看向孟文轩问:“父亲,儿子说得不对?”
孟文轩愣住了,他此刻心绪竟有些复杂,他虽厌恶贺氏,顺带着也不喜欢孟鹤之,一贯对孟廊之母子的偏爱也是毫不遮掩,只是偏爱是一回事,真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很是不喜被人拿捏,便是亲子也不成……
且只要承认,他与孟鹤之便算是彻底断了父子关系了,至于贺氏,他再厌恶,也曾是他的女人……
“大公子,这话不对。”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是唐霜。
孟文轩听闻的一瞬,几乎可微的轻松了口气,瞪着一双黢黑眼睛盯着唐霜,且看她如何说。
孟廊之闻声看向唐霜,自打她定亲后,孟廊之便再没与她单独相处过,平日里也不得她正眼瞧他一眼,此刻对上这清凌凌的眸子,孟廊之面上皆是复杂,他并不想替她针锋相对。
只听她沉着一张脸道:“亲婆母虽已早逝,却是父亲原配,若要排序,你也该喊她一声母亲大人,毕竟原配之后,便是明媒正娶,也只算是……”
话未说完,却算是结结实实地给了孟廊之一巴掌,果见他脸色铁青,被噎着说不出话来,想反驳吧,她这话却是都是事实,平日里谁都不敢提的事,叫她轻飘飘地便摆正了平日里遭人厌恶贺氏的位份。
“不知这第一杯酒,敬给亲婆母,有何错可挑?这第一杯酒,还有谁比她配喝?”
说罢看向老夫人问:“祖母大人,这规矩错是没错?”
这事上,唐霜就没寄希望于孟文轩能说什么公道话来,她全然不管贺氏与孟文轩有何恩怨,她只知道,贺氏是孟文轩的原配,便是族谱上的名字,也该在高氏前头。
除非孟文轩此刻将故去贺氏休弃,剔除族谱,但当年如此厌恶都未见孟文轩动过此念,现在,想也未生过那份胆气来。
她便想起,贺耽与她交代的,莫要管孟文轩是什么态度,他做不得主,就凭着贺氏是孟文轩的原配,由得她搅翻天来,是故,虽不知孟文轩与贺氏到底有何渊源,唐霜也敢如此。
本也只是试探底线,可见孟文轩好似吃了闷亏似的也绝不开口的样子,唐霜便知这事确如贺耽所言。
老夫人闻声有些尴尬,眼睛瞥向高氏的肚子,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心中怨怪孟廊之有些多此一举。
她笑盈盈的一如往常和稀泥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错。”
转头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你母亲回屋去,她身子重,耽搁一上午了,该好生休息了。”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方才的针锋相对化解了。
高氏闻声便摆出一副疲累模样,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我回去。”
孟廊之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歇了火,起身扶着高氏离去。
高氏临走时回身看了眼,恰与唐霜眼眸对上,唐霜笑盈盈的,无半分不快样子,高氏脸色更是难看,捏紧孟廊之的手,她忽生出个预感来,这往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孟文轩见状也先告辞,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厅上,不过一瞬便冷清许多。
闻氏摆了摆手道:“你们去祠堂上香罢,且给你母亲好好敬一敬香,让她瞧一瞧你这花一样的媳妇,若是在天有灵,她该很是快慰。”
两人闻声应是,送走了闻氏。
人一走,孟鹤之蓦然便将唐霜揽在怀中,紧紧抱着,唐霜轻抚他的后背,算作无声的安慰。
她确实知晓孟鹤之在这府上艰难,却不想竟是如此,方才她也算是硬了脾气,却只换来老夫人不咸不淡几声和稀泥的“劝慰”,她嘴角下压,想起方才的孟廊之,她眼里闪过厌恶。
新婚第一日,便与他们小夫妻如此难堪,今日这事,她唐霜记下了。
孟鹤之心绪平复了,转而拉着唐霜的手出了厅上,迫不及待道:“走,带你见我母亲。”
孟家祠堂,唐霜有些映像,那日在门外,那掌掴声实在清脆,直至今日,她仍记忆犹新。
“这是我母亲。”
诸多牌位中,唐霜瞧见了在最下一排,角落处的贺氏牌位,她跟着孟鹤之行礼,上了三炷香。
磕头时,唐霜心下默念,有她在了,定瞧着孟鹤之叫他少受人欺负。
孟鹤之若是知晓她如此想,该哭笑不得了。
他忽然开口道:“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唐霜闻声不解,“嗯?”了一声。
“高氏是与他无媒苟合进的孟家大门,可不算是明媒正娶。进府是已妾室从偏门抬进,我母亲死后,他才敢将高氏抬做填房!”
第65章
孟家祠堂内,烟尘袅袅,唐霜跪在蒲团上,有些惊愕,这事,她还真的不知。
她还以为,高氏是在贺氏过身后以续弦之名被抬进孟家的,如此看确实说得通了,难怪孟廊之会是府上大公子了。
“那我倒是将她说高了。”唐霜有些可惜道。
孟鹤之闻声好笑,意味深长道:“往后这机会多的是,倒是不差这一回。”
唐霜眸光微微发亮,笑道:“是了。”
她这个反应,孟鹤之是没想到的,站起身来扶着她往外头走:“你怎不劝劝?”
唐霜挑眉:“劝你什么?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恰此刻一阵风吹拂,扬起她的发丝,孟鹤之手随心动,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劝我以和为贵。”
唐霜眼眸晶亮道:“若是能,何至于怨恨这么些年,往后气莫要憋在心口,往后你不是一人了,有我帮衬你,她们再欺负不你了。”
孟鹤之闻声眼里划过些许怪异:“我在你是如此?”
他若是好欺负,也不至于恶名在外,闻风丧胆。
唐霜想起那日贺老爷子与她密谈的话,也是扭转她心意,能叫她点头肯嫁的重要原因,她眼里闪过疼惜,重重点头,又回身看了眼祠堂。
意思不言而喻。
似乎有穿堂风过,孟鹤之想起那日被孟文选掌掴的狼狈场景,那时候她就站在门前,瞧得清清楚楚。
话就堵在了喉咙间,这么看确实是好欺负的。
见他出神,唐霜只当戳穿了他的伤心事,老爷子说他是故作坚强,其实心思细腻,她心神动了动,拉住他的手认真道;“往后你有我了。”
孟鹤之回应,将她的手掌包在大掌之中,忽问道:“闺名阿唔?”
唐霜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人怎忽就说到这上面来了,有些没反应过来问:“是,你怎知道?”
如何知道,说到这孟鹤之便想起一人来,便是那陈时清,他至今不能忘,在长街上,那人亲昵的唤她阿唔。
多少回夜里,这名字被他放肆喊过,只是那时无人回应。
他眼角弯弯道:“听你长姐喊过几回。”
唐霜不疑有他应道:”是,小字阿唔。”
“可有出处?”
唐霜摇了摇头道:“是长姐所取,没甚多大意味,只是听长姐讲,我说话晚,旁的话学不会,只唔唔而语,长姐觉有趣,才得此名。”
“阿唔.....”名字含在喉间念了好几声,盯着唐霜瞧,总觉得他这话里有别的意思。
这炽热眸光下,唐霜脸色微微发红,这乳名只身边亲近人如此喊过,如此从孟鹤之嘴里说出来,她心口砰砰直跳,脸也微微发红。
“是个好名字。”
这名字有何好坏?只是唐霜再问,孟鹤之却是不讲了。
唐霜见他眉眼的笑意,总觉不大简单,直到夜里头,他缠着自己又要胡闹,她方才回味,他那“好名字”从何处得来。
他好似贪兽,已经磨了她大半夜了,摸了,抱了,亲了,她香汗淋漓,死守防线,唯有最后一道,她死也不肯点头。
他手按住她大腿根,叫她动弹不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烛火照映下,脊背上可见汗珠薄薄,唐霜簌簌颤抖,昨夜那滋味实在磨人,她实在不想再来第二回 了。
“我,我还疼着。”唐霜叫屈道。
孟鹤之挑眉,一次看穿的样子笃定摇头道:“不可能。”
“你又不是我,怎知不可能!”唐霜据理力争,心下却是慌的不成样子,她确实也不大疼了,只是这怎能叫他知道!
孟鹤之抐了下嘴角,从枕头取出一拇指关节大小的瓷瓶来,唐霜眼皮跳动,看了一眼,总觉的似曾相识。
“万贯之价的冰肌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用在你身上,最好。”
唐霜想起来了!这正是昨夜她迷醉之际,孟鹤之替她上药品的膏药。”唐霜反应过来,难怪这药如此昂贵,她低头看去,身上确实恢复如初,无半点红痕。
可身上是身上,那里又不是……她抬眸便见孟鹤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刹那间便觉心跳都停了。
她攥紧紧被,咬着牙问:“难道昨夜你……”
她实在难以启齿,羞耻心叫她浑身都红透了。
孟鹤之凑到她耳畔,无半点惊怪,理所应当道:“你我已是夫妻,也已经坦诚相见,你伤了我替你上药有何不对?就是我昨夜怕扰你安眠,只在外头上了一层,再深处未敢……”
“唔……”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捂住了嘴。
她惊颤道:“你别说了!”
孟鹤之被捂着嘴,手下的唇勾了勾,眼里都是狡黠的笑意,烛火下亮晶晶的。
唐霜松开了手,孟鹤之却是没歇了心思,他将唐霜轻轻一抱,唐霜便整个人被他抱起,唐霜下意识双腿环这他的腰坐着,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她此刻那可与光着无异了。
偏那人还故意撞了撞。
他声音低沉,话里带着哄道:“正好你现在醒着,我瞧着行不行,若还伤着,我便不动你了。”
瞧一瞧?
那还得了,唐霜下意识的便是一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不过一夜之间,这人怎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做!没脸没皮的,怎也不知羞。
可她不肯,他也不能依,孟鹤之知晓她羞涩,索性便埋首亲去,实在太过刺激,唐霜身子往后一弯,躲都躲不掉。
她意识模糊之际,孟鹤之得逞了。
确实没大好全,孟鹤之不禁在心下低声咒骂自己,央着她非要再给她上药,这回趁着她醒着,倒是没再顾及,但凡伤着的地方,再深,他都替她上好了药。
唐霜筋疲力尽迷糊睡去,只是睡去之时,还有些怀疑人生,今夜到底是防没防住?
虽未做完全套,但他好似也得逞了。
她耳朵根子都是红的,什么名字好听!孟鹤之趴在她耳边,呼吸灼在她耳畔,听他道:“阿唔唔呻,果然动听,别忍着。”
三日之后便是回门。
回门前一夜,唐霜实在没能抵挡住他,被缠了一夜,孟鹤之虽自责,但却未见收敛,新婚夜里,他实在忍了许多,而后又顾及她身子,连两日未碰,食髓知味,说是亲亲就罢,这亲亲就直闹到天明去了。
一大早,唐霜是带着一青眼的眼圈回的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