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烟
可能?太过用力,差点带出咳嗽来。
此时,上头的男人觉察到不对劲儿,久等同伴不上来,加上那女子现在的哭声,蹭的站了起?来。
“你找死啊,公子说过不让动她!”他骂着,冲到地窖上方,往里头探看。
自然,看见的是?一团漆黑,然后就听?女子越发哭得厉害。其中,还有男人低沉的嗯声。
底下,昭昭用力拿脚踹着那瘦子,对方喉咙里发出难听?的闷哼,紧接着又是?一脚。然后听?见上面的男人吼了声,色迷心窍。
下一瞬,上头的男人跳下来,阴暗处的瘦子感受到同伴,拼命的发出“唔唔”声示意?。
却不知男人早被气得上了火,过来弯下腰就想扯起?瘦子,接过黑暗中飞来一股烟尘,他辞不及防,张口吸了满满。虽然他体格较壮,但仍然无法抵挡麻粉的霸道,像一截木桩子一样再到,咚的一声。
昭昭的视线习惯了地窖里的阴暗,也就能?看出现在发生的的状况。
她从缩身的暗处出来,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跑去?窖口下,想要爬出去?。可是?这样高,她个?子太矮,必须得借用梯子才能?爬出。
给她的时间并?不多,麻粉说不定效力正在消散,毕竟只是?用做暂时麻痹,供女子脱身所用。要是?不及时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手在窖墙上摸着,试到那些供人踩踏山下的凹洼处,记得刚才瘦子就是?这么下来的。
昭昭脑中飞快的思考,回身跑到瘦子那儿,然后用力拖着他,摞在另外的壮男人身上,这样便就垫高了一些。
她踩上瘦子,脚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叫你们?绑我。”她踩的毫不客气,感觉那俩人会被踩岔了气儿。
最终,依靠着踮起?的高度,昭昭脚下踩着墙上凹洼,终于爬到了地上来。出来前,还不忘带上那卷绳索。
来不及缓口气儿,她就把?地窖顶盖给重重扣上。对于河下县,她并?不熟悉,万一底下两人缓上来定会出去?抓她,于是?费力滚来一盘旧石磨,给压在了顶盖上,怕压得不牢固,还拿绳索固定了两道。
一通下来,昭昭的力气已经用光,跑出门?外的时候,已是?脚下虚浮。
当真正感受到外面的寒风时,她才发现四?周没有一点儿灯火,这里分?明是?郊野一处废弃的农宅,周遭也是?残垣断壁,好生荒凉。
这样的地方见多了,便是?去?年那场旱灾造成的。
有一条崎岖的路,昭昭没有走,而是?想着往后面的山上跑。沿路跑,一来屋里的两人会顺着追,而来也可能?碰上丁良翰。
去?山上,那里能?藏身的地方多,等到天亮就可以?趁机去?官道,届时费致远会过来。
。
丑时,望月茶楼。
依旧是?一层的厅堂,韶慕只身坐在墙边的桌前,身背笔直,右手落在膝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似乎内心在思忖着什么。
桌上一个?木匣子,规整的摆着,上头扣着一枚小铜锁,可见里面装着重要的东西。
他已经在此坐了一盏茶的时候,除了那位先生露了下面,再没有旁人过来。之前上半夜已经说好,他交出东西,他们?把?昭昭交给他。
如此拖拉,明摆着是?出了问题。
韶慕心中一沉,怕是?昭昭出了什么事。他过来之前,早就安排好外面的事,自己这边是?可以?控制,但是?对方那边难保不会有变数。
他看去?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异常安静,如此反倒让人觉得更加诡异。
“韶通判见谅,我来迟了。”果然,一个?中年男人从二楼上下来,正是?丁家家主?丁治。
韶慕坐着,冷淡问声:“我家表妹在哪儿?”
丁治走到桌前,眼睛往那小匣子上看,下一刻见韶慕的手往上一搭,挡住了他的视线。
“可能?我家先前那位先生说错了,大人的表妹并?不在我们?这儿,”丁治道,嘴边无奈笑了声,“她其实是?被贼人给掳走了,我们?这厢也在帮着寻找。”
韶慕一听?,心愈发沉了几分?,膝上的手收紧:“被贼人掳走?”
才过一两个?时辰,这话就变了?他当即起?身,手里抓上木匣的提柄。
丁治忙抬手阻拦,道:“韶通判是?朝廷从五品官员,草民?哪敢欺骗你?”
韶慕不语,扫眼挡在自己身前的手,眸中几番变幻。
的确,丁家人明面上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昭昭呢?
他现在断定,她一定是?出事了。
第30章
韶慕不信丁治的?话, 他们之前急切的想得到他手中的东西?,更是想将他搅进去,如此关键的?时刻, 竟说昭昭时被?贼人掳走?
他脸色发冷,并未理会面前的人,抬步径直走开。
丁治如今交不出昭昭,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趁机脱身逃了。
可是相?对来说,似乎这样更加危险。她若跑了,不说天?黑寒冷, 地形不熟,关键是丁家人会全力去抓她,万一出意外……
左右他们会推到莫须有的?贼人身上。
他不敢再多想,几步便到了门边, 目光冰冷的?扫上想挡路的?丁家仆从。
丁家仆从知道面前的?是朝廷命官, 不由在压迫感?的?眼神下生出退却。
韶慕一把推开门扇,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当真寒意刺骨。
“韶大人, ”丁治快步跟到门前, “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呐。”
韶慕现在也不翻脸,有些事情总要稳着来:“要商量, 把她还给我。”
撂下几个字, 他走入漆黑的?街上,很快被?夜色吞没。
而?茶楼的?门也重新?关上,丁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嘴里厉声一喝:“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儿?”
一个身形踉跄的?从二楼跑下来,双膝一软跪去地上:“父亲恕罪, 是那?丫头狡猾,我已经让人去搜了。周围全是荒野,她一个女子跑不掉。”
丁治转身踹下一脚:“没用的?东西?,赶不上你两个哥哥一点儿。”
丁良翰瘫倒在地,白日里他与安茹香的?丑事揭露出来,本想借着昭昭来翻身,谁想他只?是出来一趟,回去那?破屋里,人已经跑了。那?两个不顶用的?仆从,还瘫软在地窖里。
“还在这儿干什么?”丁治吼着,一脸暴怒,“你若找不到人,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将你交出去。”
丁良翰打着寒战,赶紧爬起来,慌张着往外跑:“我这就去抓她。”
。
这边,韶慕走在街中,察觉到没有人跟上,这才?看向一棵树:“出来罢。”
一道敏捷的?身形从树后闪出来,几步到了韶慕身旁:“大人,探到一个消息。”
“她不在县里,在外面是不是?”韶慕看去无尽的?黑夜,胸中剧烈的?翻滚,“丁良翰的?人带走的?她。”
“是。”冯越不禁心中佩服,又道,“先前大人说的?,丁家兄弟间相?争,丁良翰一直不被?重用。估计是想在丁治面前露脸,这才?打上昭昭的?主意。”
韶慕冷哼一声:“居然如此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女子,当真出息。”
所以,事前丁治并不不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也可说是骑虎难下。
“是有人看见一辆马车从客栈后巷出来,一直朝北出了河下县,”冯越继续道,“可是北面俱是荒山郊野,太?为广泛,咱们人手?少,又不能让丁家察觉。”
韶慕单手?背在身后,手?攥成拳,手?背上凸起有力的?筋络:“查丁良翰的?心腹。但凡想藏人,必然是自己认为妥帖安稳之处,出生长?大的?地方、亲戚好友的?住处。”
一句提醒,冯越茅塞顿开:“明白了。”
“河下县东北方向的?蝇子山,丁良翰的?一个手?下是山下村子的?人。去年大旱,村里只?剩废墟。”韶慕看去东北方向,隐约,那?边的?天?微微泛青。
冯越郑重点头:“是,马上去蝇子山。大人你先回衙门,免得丁家人起疑。”
“不,我也过去。”韶慕摇头,“我怕他们会对昭昭下手?。”
冯越一脸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韶慕眼睛微眯,薄唇一字一句:“因为人死了,就什么证据也没了。”
没有人能证明是丁家做的?,哪怕他心里十分明白。似乎,现在也不必和丁家遮掩什么,他只?想尽快找到昭昭。
他迅速走进了一条巷子,那?里拴着一匹骏马。
。
很冷,整个世?界冻住了一般。
昭昭抱着双肩,再一次抬头看着夜空。月初,空中只?露着个细微的?月牙儿,像美人脸上的?细眉。
还是那?样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天?亮。身子挤在一处狭窄的?墙缝中,前胸后背俱是贴着冰冷的?墙壁。
她没有往后山上跑,因为没有力气,也不知道山上的?路,再者会碰到野兽。四下是平坦的?旷野,但凡有人影,不免就会被?发现。
所以,她还是选择藏身在这个荒村。利用她纤薄的?身形,像上次破获飞盗案那?样,挤藏在狭窄的?墙缝中。
只?要是夜里,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她在这儿,多少也能听到些外面的?消息。
也亏着她没盲目往山上跑,因为丁良翰并没有离开这儿,而?是去了村口布置人手?。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有人往山上去找她,另外的?在周边野地里找。
外面现在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响,可越是这样,她更不敢出去。分明,这很像引她现身的?一个陷阱。
她要等到天?亮,然后想办法跑到官道上。
头顶上是呼呼而?过的?寒风,两处墙壁间到底挡了风,减少了些许寒冷。她不敢动,怕脚下踩出动静,继而?让人发现。
终于,天?色开始朦胧,周围的?景物少许清晰。
昭昭搓着双手?,往手?心里哈气,一点点动着发僵的?身子。
有只?鸟儿飞来,落在墙头上跳着叫了两声。鸟儿向来机警,所以昭昭确定?,她藏身的?周围没有人。
于是她轻着动作从最里头往外移动,到了出口处,小心探出半个头来观察。
外面并没有人,薄薄的?晨雾开始弥漫开。
忽的?,村外传来犬吠,听着让人发骇。昭昭一惊,若是丁良翰牵了狗来,她藏在这里便就是等着被?抓。
她趁着没人,赶紧拿些碎石块把墙口这里垒砌堵上,并撒了一把香料在周围,用来破坏狗的?嗅觉。
后面她重新?躲回去,果?然一只?大狗过来,在出口那?边嗅了嗅,而?后跑去了前面。
昭昭听得清楚,外面有丁良翰的?声音。他在大骂,并让人去山上找,牵上狗。
“她不能活,找到了弄死!”
躲在墙缝中的?昭昭打了个机灵,大气儿不敢出。墙头的?鸟儿,早已惊飞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