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75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楚引歌眼下已了解楚府出了何事,知道王氏若看到她单独在此地,恐是会将楚翎这伤算在她头上,不会罢休。

  但她未曾想楚翎竟会帮她,他恨她如此,不应该趁机让王氏狠狠剥她一层皮么?

  她看不懂楚翎,怕他又有诈。

  “快走!”他在低声嘶吼。

  他帮她之心不似作假。

  楚引歌想到她刚刚说他不是男人时,楚翎动怒狠戾之气.....

  她并非是个落井下石的人,虽对他那日的不轨感到十分不耻,也绝不原谅,但也只是觉得他行为上不配做个男人,却从未想过在残缺上讽刺他。

  他已为他的行若狗彘之举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事已至此,就没必要再对他身体的残损凋敝进行嘲谑了。

  所以在从楚翎身边匆匆经过时,楚引歌还是低声说了句抱歉,好好养伤。

  楚翎一愣,眸光微动,想伸手抓住那抹善良的鹅黄,但她早已跑远了,裙袂翻飞。

  他扶着墙缓缓跌躺在地,面容苍白如纸,听着妹妹和母亲的急切呼喊,他没出声,薄唇紧抿,她称那个浪子是她的夫君,甚至不让他说她夫君的半分不好。

  呵,夫君,如此亲昵。

  亲昵到令人发狂。

  他好恨她。

  他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在叫嚣,将她揉碎,将她撕毁,是她害他到如此田地,这残败不全的浊躯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娶妻了。

  可又何碍,他想娶的姑娘早已嫁为他人妇,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开始,他就没想过再娶旁人。

  楚翎的眼眸悄然阖上。

  他好恨她,可他却依然.......舍不得杀她。

  -

  夜静更阑,白川舟尚未归府。

  楚引歌沐浴完后,从铜镜中仰颈看自己,烛火轻晃,那五道红痕赫然显露,她虽已敷上药膏,但指印实在太过深刻,还泛着青紫。

  这若被世子爷看到,恐又会掀起风波。

  她想起今日从楚府后门出来时,立冬那惊慌失措的神情,都快哭了,嘴里一直嘟囔着:“死定了死定了,世子爷要杀了我。”

  还是她安抚他了一会,他才镇定下来,还非常大张旗鼓地将她拉到易健堂,将正在午休的姜大夫扰起,弄得她好像得了什么疑难重症,哭笑不得。

  姜大夫虽一开始有不满,但得知是世子夫人受伤,倒笑道:“难怪立冬要紧张了,这世子爷放在心尖上的人,掉根头发都要心疼了。”

  他拿出一堆早已准备好的玉膏,“世子爷前几天说他媳妇总受伤,让我调配一些膏药备用。”

  楚引歌有些羞赧,但想起一事,在拿药的时候顺势问道:“姜大夫,爷前段时间的腿伤也用这个药膏敷的么?”

  姜大夫捋着胡须,笑着否认:“那哪能啊,他那不太一样,被人拿棍子打的,骨都折了,也不知是多粗的棍棒能被打成这样……”

  白川舟的腿折不是从马背上摔落,竟是被人打的,楚引歌敛眸。

  灯影重重,在她的眼睑下落了层清灰阴翳,她坐在铜镜前若有所思。

  良久,楚引歌才款款起身,找了件圆袍交衽寝衣裹上,只要将脖颈往里缩缩,再及时将火烛吹灭,世子爷应是发现不了。

  姜大夫说过一晚就会好很多。

  楚引歌躺在榻上辗转难眠,转到这儿想到白川舟的腿是被何人打的,转到那头想到阁主对楚翎的惩戒,可能也是受了白川舟之命,这狠劲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被人明目张胆地偏爱,这种心里的充盈倒是她从未有过的。

  这间室内皆是白川舟的气息,就和他的人一样,豪橫霸道地,刮肤刺髓地,占据她所有的心腔。

  楚引歌实在睡不着,索性就起了身,本打算执笔作画,却在余光扫到挂在盆架上的帕,心思一动,唤来小满,找来叵萝,在灯下绣起帕来。

  她今日给白川舟擦唇的绸帕是如春绣的,她其实并不想让他贴身带着,楚引歌在灯影下暗笑自己升起的小小的妒意和占有。

  以前她认为绸帕都是要用的,无论谁绣不都是要用来擦手擦汗的么,还有何不同。

  当下,她才觉味,是不同的。这不在于用与不用,而在于针勾起时,想到的都是他,密密缝里都是心意。

  这是隐晦的迷恋,却教人痴迷其中。

  风调月清,一针一线将夜色拉长。

  白川舟行至熙园时,只觉阒静,以为棠棠已睡,将脚步放得更轻了。

  却见西厢窗棂上,有一窈窕女子的剪影,他不由得止了步,细细地看。

  乌发低垂,姿姿媚媚,她的纤纤玉指时而抬起,玉颈纤长,雪脯玉圆微微起伏,体如轻风,娴静犹如花照水。

  白川舟的眼眸半眯,喉结上下轻滑,连个影子都美得这般不真实,似有暗香缓缓从窗影流出,钻进他的鼻息,勾着他的魂魄。

  他缓步迈入,也不知楚引歌在绣何物,如此专注,连他进屋了都未发现。

  他端详了一会,像是杂乱的野草,又像是藤绕的蓠芭,实在是很难分辨。

  也不知为何都是用同样的手,画画能巧夺天工,绣的花草却是令人曲解难认。

  白川舟靠近了些细瞅,却不想楚引歌余光扫到窗上的影,吓一大跳,“呀”了声,手指就被针戳破了皮,豆大的血珠冒出。

  白川舟忙将她的手接过,放在唇上将血珠吮去。

  楚引歌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嗔怪道:“爷走路怎么都不出声?”

  白川舟的薄唇上染着她的血,在慵黄的烛火下,更显妖冶。

  他看着她,眼尾浮动笑意:“我看夫人绣得专注,没惹打扰。”

  “那绣得可好?”她举起花绷子问道。

  “好看。”

  他是看着她的娇靥说的。

  但楚引歌一听这话,本有些犯困的惰意立马消散了,如秋水的杏眼闪着潋滟的光,“那爷说说这是绣得何物?”

  白川舟没想到给自己挖了这深坑,他刚刚仔细端详都没看出来,眼下被她这样含情瞧着,唇色娇艳,思绪早已迷糊,更是想不出任何。

  他捧起她的脸,轻柔地贴上了她的唇。

  楚引歌没等到回复,倒被他夺了吻,心痒难耐,非逼着他说,哪想略一张唇,更让他得了空,刚开始的细细碎碎,愈发地张狂起来。

  气息交织,呼吸都乱了。

  炙滚在脉搏中炸裂,所有的火种都烙在了骨子里。

  可楚引歌脖颈受了伤,被他这样捧着仰颈,她更是愈发得嘶疼。

  但又怕被他看出端疑,她没法中止,只好攀着他的肩,缓缓起身,迫他松了手,她勾住他的后颈,踮着脚尖,玉颈的疼痛才有所缓解。

  哪知白川舟以为她是吻得动情,松手后挪到了她的后腰之下,将她一个巧劲托举,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诱得他吻得更深。

  楚引歌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还不停下?!她的脖颈受不了太多的碾转。

  只好在唇齿间含糊不清的说道:“唔......牧之......亲亲其它地方好不好呀?”

  她的声色且酥且软,又是头回提这样的要求,惹得白川舟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他将她拥环得极紧,松了唇舌,琥珀色的撩人眸色带了些微醺,声线已是哑到极致:“等我去洗个澡......”

  楚引歌好不容易被松了桎梏,玉颈少了些压力,但她又怕被他看到,只好趴在他的颈窝,懒懒地点了点头:“我去帮你拿寝衣。”

  但她的这般乖巧,落在男人眼里,更是俏媚,惹得他起了满身的燥。

  白川舟轻拨出她的发簪,三千乌丝尽散,垂落腰间,他的指尖陷入她的秀发,懒懒道:“棠棠同我一起洗。”

  楚引歌蹙眉,净室内的烛火如昼,这一同在浴桶里,颈上的伤肯定会被发现的。

  她摇了摇头,声色更是软糯:“不要,我都洗过了,在榻上等你。”

  白川舟见她坚决,没再逗她,一时松了手。

  所幸屋内的灯火昏黄,楚引歌又一直垂首敛眸,直到白川舟拿着素白寝衣去了净室,也没起疑。

  楚引歌松了口气。

  刚坐榻上,就听净房里噗通噗通的水声,这不是撩水之音,像是何物倒入水中,她忙问道:“怎么了?牧之?”

  里面没再传出任何声响。

  楚引歌心下一紧,他这么晚回来,必是疲倦,这不会是在净房内摔倒了?

  “牧之?夫君?”

  她赶忙下榻,拢紧衣衫往净室快走了两步,还是未听到他的声音。

  楚引歌一慌,心咚咚乱跳,忙绕过屏风,净房内却未见他影,浴桶里沉着她刚刚替给他的寝衣,白晃晃地漂浮在水面之上。

  可人呢?

  她复要转身去寻,却被揽腰抱起,楚引歌轻呼,就跌落进贲满力量的胸怀,她抬眸就看到了那双顽劣的眼眸,轻嗔道:“去哪了啊?吓死我了。”

  白川舟挑眉,刚想言笑,可垂眸间就瞧见了她玉颈上的指痕,青紫一片,似垂落的硝烟,触目惊心。

  他的脑中一嗡,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赶时兴

  楚引歌见他的墨睫低垂, 漆黑的瞳眸转瞬跌落寒潭,清冷至极,目光在她的颈侧打量, 暗叫不好, 用手遮掩。

  白川舟压了压怒气, 语气是可见的心疼:“周围护着的人呢?立冬干什么吃的, 让你伤成这样!”

  扬声就要唤立冬来质问。

  楚引歌忙制止,搂着他如玉的颈,声色娇柔:“已经去姜大夫那里上过药了, 也就看着可怖, 实则不疼了。”

  白川舟皱眉,她的肌肤皙白细嫩,稍一碰就会留下印痕, 所以他都尽量小心,可这颈上绀青骇绿,那五指印似是揪着他的心, 愈看愈觉胸口窒闷。

  楚引歌见他似有不罢休之势, 贴上他的唇,轻轻落下一吻:“大晚上的安生些罢。”

  她鲜少主动, 稍给他一点甜就能令他心中温烫。

  难怪方才那般迫切, 想是脖颈不适了, 白川舟气笑, “怎么就成我不安生了?”

  他将她从净房内抱出, 小心地置于榻上, 将他们两人的楠枕对调, 让她的玉颈能少受点力, 可声线却染着威慑:“别乱动, 洗完澡再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