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徐芳忙伸手扯住她的衣袖:“你先等等,这么心急做什么。这般登门,也太失礼了。”
徐莹温声接过话茬:“大姐说的是。赵侍郎和赵夫人派人来送信,你这般上门去问月牙儿的行踪,岂不是让赵家长辈难堪?”
徐芷这才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那该怎么办?”
徐莹轻声道:“我让人叫徐二五过来,先问一问徐三在何处。”
对哦!徐三和三十个亲兵一直待在月牙儿身边。只要知道徐三去了哪儿,月牙儿的行踪也就知道了嘛!
徐芷笑着夸徐莹:“还是三妹最聪明。”
徐莹抿唇一笑:“二姐是关心则乱。”
说笑中,徐二五很快来了。
徐二五天生一张娃娃脸,翻过一个年头,其实已经二十一岁了,看着还如十五六岁一般。笑起来露出一对虎牙:“三位县君宣小的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徐莹张口问道:“这几日,徐三可曾送信回来?他现在去了何处?”
徐二五笑着答道:“送了口信回来。说随赵姑娘去了田庄。那处田庄颇为偏僻,骑马要两日,坐马车得四日路程。往返一趟要耗费数日时间。”
徐芷不死心地追问:“徐三没说具体位置吗?我实在放心不下,想亲自去一趟,见一见月牙儿。”
徐二五一脸为难:“县君就别为难小的了。徐三既然没说具体位置,可见是不愿张扬。”
徐芳想了想,轻声道:“为了防备小人作祟,确实该隐瞒行踪。要是被心有不轨的歹人跟了去,可就不妙了。”
这也有理。
徐芷这才打消了去一趟的念头:“以后徐三有口信来,记得打发人告诉我一声。”
徐二五慇勤地应下,笑着告退。
待退出内堂后,那张娃娃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无踪。
他刚才没说谎,徐三派人送回来的口信,确实如此。
他们这些亲兵,自小被王爷买下,陪着世子一同习武,一同长大,彼此再熟悉不过。
徐三话语不多,身手最好。平日看着沉稳持重,其实,性子最执拗也最火爆。徐三从不说谎。如果到了徐三也要说谎的地步,那只能说明,真的出大事了!
一定是赵六姑娘出事了!
玉簪呢,是不是也一并出事了?
一个亲兵悄然凑过来,低声道:“徐三又让人送信回来了。”
徐二五立刻回过神来,从亲兵手中接了信。信上只有短短两句话。徐二五目光一掠,面色悄然变了。
人手不足,王府里留下必要的人手,其余人在天黑之后出府。
信上的地址,是徐靖暗中置下的一处私宅。
……
天黑之后,四十余个亲兵换了夜行衣,悄然从后门出了王府。
半个时辰后,在一处三进的宅子里,徐二五见到了徐三。
“徐三,赵姑娘出什么事了?”徐二五快步上前,急切地追问。
徐三已经熬了几日几夜没睡,一双眼熬得通红,声音低沉嘶哑:“你怎么也来了?王府里得有人守着,你回去。”
徐二五的眼也红了,一把抓住徐三的衣襟:“你别左顾言它。你告诉我,赵姑娘去哪儿了?玉簪人呢?”
徐三也怒了,伸手挥开徐二五的手,厉声道:“世子临走之前交代过,我守着赵姑娘,你守着王府。你这样出来,王府那边出了纰漏,你拿什么脸见世子?”
“你眼里除了玉簪,还有什么?”
“其他人都留下,你立刻滚回去!”
徐二五恨恨松了手:“好,我这就回去。徐三,我告诉你,赵姑娘要是有个好歹,就是摘世子的心肝。到时候,你我一起以死谢罪吧!”
说着,愤然离去。
徐三呼出一口浊气,将新来的四十多个亲兵叫过来,低声嘱咐了一番。亲兵们个个都是盯梢追人的好手,立刻应下,迅速散去。
徐三实在困极了,闭眼睡了两个时辰。四更天时,悄然出了宅子。
……
五更天,天际微微发亮。
第一抹晨曦洒落。高大耸立的宫殿更添了几分巍峨。
此时,正是禁卫换班的时候。
守了福佑宫一夜的慕容校尉,目光依旧清明,身体笔直。
来换班的陶将军,笑着恭维道:“慕容校尉年轻力盛,当差一整夜还是精神奕奕。”
陶将军今年四旬,出身将门。
不过,将门和将门也不一样。慕容氏掌管禁卫一百多年,简在帝心,在军中势力庞大。陶家却人才凋敝呈败落之势。身为陶家这一辈的家主,年过四旬官职只有四品,说来也够丢人的。
慕容慎出了名的高傲,平日里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今日竟对陶将军笑了一笑:“今日我卸了差事,要出宫一日。御前安危,就劳烦陶将军了。”
咦咦咦?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陶将军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太阳还是在东边嘛!
慕容慎扬着嘴角,步伐轻快。
在宫中当差数日,今天终于有空闲出宫,可以去见心尖上的姑娘了。
慕容慎的好心情,在策马离开皇宫一柱香左右后戛然而止。
“公子,”亲兵急急低语:“有人跟踪尾随。”
慕容慎眉眼微沉,略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本打算去葫芦巷,自然是去不成了。
他不动声色地下令:“回慕容府。”
然后策马向前。一众亲兵一同策马驰骋,随慕容慎回府。
这一日,亲兵不时来禀报:“启禀公子,有人潜伏在慕容府附近。”
“正门侧门后门处都有人盯梢。”
“公子,要不要小的派人去拔了这几个暗桩?”
第207章 第二百零七章 跗骨
慕容慎冷冷瞪了亲兵一眼:“没我的吩咐,不准妄动!”
亲兵讪讪闭嘴。
慕容慎目光幽暗,忽然扯了扯嘴角:“这个徐三,不愧是徐靖最信重的心腹,果然难缠。”
京城那么大,赵夕颜藏身在葫芦巷里,别说几十个亲兵,就是再来一两百个,想在不惹人注意的前提下搜寻赵夕颜的行踪,也极其不易。
他不愿惹来任何人的瞩目。因为,他同样在意赵夕颜的闺名清誉。他要娶她为妻,不是要毁了她。
所以,现在的情形颇为微妙。
双方心照不宣,暗中交锋。徐三不敢贸然出手惊动他人,他也不能出手“拔”了暗桩。
慕容慎身边的亲兵,略一思忖,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心里暗暗腹诽。
自家公子,还真是个大情种!都将赵六姑娘软禁起来了,还不去将生米煮成熟饭,连徐三这些人也忍了。
万一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家公子不知何等懊恼后悔。
慕容慎目光一扫,瞥了过来:“一脑子龌龊。”
亲兵:“……”
亲兵继续闭嘴。
“启禀公子,”另一个亲兵进来了:“夫人知道公子回来,特意打发人来请公子去说话。”
慕容慎略一点头。
去年赵夕颜刚来京城,慕容夫人迫不及待地去了赵家,羞辱赵夕颜不成,反而自取其辱。回来之后又被慕容慎疾声厉色地训斥。自那之后,慕容夫人和慕容慎之间的关系就冷淡了许多。
以前慕容夫人对慕容慎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现在,见了面,也就是不咸不淡地扯几句闲话。
当然,慕容慎也不在意就是了。
他巴不得继母少些絮叨废话。将来他坐了龙椅,赵夕颜会是他的皇后。慕容夫人休想再像前世那般刻薄刁难赵夕颜。
“见过母亲。”慕容慎拱手行礼:“我小半个月没回来了,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慕容夫人叹道:“你父亲领兵在外,我日夜忧心,哪里吃得下。”
慕容大将军虽是武将,却一直待在宫中。领兵离京少之又少。也难怪慕容夫人牵肠挂肚。
慕容慎随口安慰几句:“母亲不必忧心。禁卫军是大晋最精锐的军队,兵器精良,人强马壮,纪律严明。此次粮草也充足。而且,父亲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打仗,是保护太子。只要太子安分地留在军营里,不会有事。”
徐靖领着铁卫营骁骑营平匪,禁卫军留守军营,一直没有出动过。只要保护好太子,就是大功一件。
这其中的道理,慕容夫人也清楚。现在听慕容慎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了不少。忍不住又絮叨起来:“你又长了一岁,今年都二十三了。京城这么多闺秀,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慕容慎忍着不耐,淡淡道:“我心中有中意的人,别的女子我不娶。”
慕容夫人一惊,倏忽起身:“你说什么浑话。那个赵夕颜和北海王世子已经定了亲,要不是徐靖去冀州,赵夕颜已经进徐家门了……”
“母亲,”慕容慎再次打断慕容夫人,语气重了一些:“我的亲事,我自己心中有数,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有这份闲心事件,为二弟和三妹寻一门合意的亲事。不必顾虑什么长幼有序,让二弟先娶妻成亲便是。”
说完,拱拱手就走了。
慕容夫人像吞了个生鸡蛋,面色忽红忽白,难看极了。
良久,慕容夫人才用力一拍桌子,咬牙怒骂:“混账东西!猪油蒙了心,被美色迷昏了头!将来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
慕容慎在府中待了半日,午后就去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