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慕容慎头也没回:“二弟,你回去,我现在谁也不见。”
慕容恪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传了过来:“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恼火。我也生气得很。三妹这脾气,是该好好管一管了。”
“大哥要在宫中当差,还要去军营。母亲和三妹这里,我会看紧她们,不让她们四处乱说了。”
慕容慎没有出声。
门外的慕容恪等了许久,也没等来慕容慎的回应,长叹一声,无奈离去。
慕容慎在窗前站到三更,忽然转身,迈步走了出去。数十个亲兵迅速跟了上来,其中一个心腹亲兵低语道:“公子,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另一个亲兵低声道:“前些日子,盯梢的人忽然多了,暗中打探寻访的人也多了许多。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一团火焰在胸膛里燃烧,那股无以名状的怒焰,仿佛要从胸膛里钻出来。
慕容慎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得可怕:“传我的命令,出动人手,将盯梢之人拦下。我今夜要去葫芦巷。”
慕容家明面上只有几百亲兵,藏在暗处的人手,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五倍不止。能指挥动这些暗卫的人,只有慕容尧。
慕容尧离开京城,慕容慎才能接手掌管暗卫。所以,慕容慎才会千方百计将亲爹弄去冀州。
徐三等人一直在慕容府外盯梢,慕容慎隐忍不发。现在慕容慎不管不顾,也不怕惹出动静来了。
慕容慎一道命令下去,很快,便有藏在暗中的身影蹿了出去。
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便有拳脚交加的声音传来。
慕容慎今夜格外烦躁,也没等待的耐心,策马就出了慕容府。才跑出两条街,就被一行人拦下了。
这一行人,个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露一双眼。领头的一个,身材格外高大,身手也最凌厉。
正是徐三。
徐三一声不吭冲过来。慕容慎也不含糊,立刻飞身下马,抽出长刀。
短短片刻交手,异常激烈。
巡夜的兵马司士兵,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还没靠近,就被慕容家的亲兵打发走了:“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蟊贼,要潜进慕容府。公子亲自出手,要拿下这些蟊贼。等抓住了,就送去兵马司。这里不用你们操心。”
慕容慎声名显赫,兵马司招惹不起,那些士兵识趣地闪人。
一个时辰后。
“公子,”数十个亲兵将慕容慎围在中间,神色凝重:“这些人像疯了一般,我们的人死了七个,伤了五个。”
“再这么下去,动静就太大了,兵马司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为了一个赵六姑娘,徐三这些人要疯了。
他们英明果决的公子,可不能疯。
慕容慎目光沉沉,盯着激烈交战的身影,心里也在激战。过了片刻,才咬牙下令:“让人都撤回来。”
真闹大了,慕容家藏在暗中的人手便会曝露。
现在,还没到展露峥嵘的时候。
慕容慎这边偃旗息鼓,另一边的夜行人也就收了手。各自将死伤的人带走,初夏的夜雨来得急,也来得恰到好处。路上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洗一空。
……
冀州。
民乱已经平定,朝廷派了一批官员补齐空缺。官员们到了任上,第一件事就是核查田地,领着百姓补种夏粮。
太子殿下依旧忙碌,每日在军帐里处理公务。军营里伤兵众多,要养伤修整,徐靖每日都去一趟伤兵营。回来之后,默默坐在太子身边。
太子忽然放下手中公文,看徐靖一眼,忽地低声道:“靖堂弟,你这段时日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靖每天巡视军营,白日里忙忙碌碌,看不出半点不妥。
不过,太子心细如尘,早已窥出些许不对劲来。
徐靖心如针刺,脸上却笑容如常:“没什么。堂兄别多心多想了,我一切都好得很。”
太子凝视着徐靖:“你别骗我了。你往日性情活泼跳脱,爱说爱笑。这些日子都是强颜欢笑,当我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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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呼救
徐靖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想若无其事地遮掩过去,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自从收到徐三的信,他每日心如油煎,寝食难安。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他早就按捺不住冲回京城去了。
“春生,”太子看着徐靖泛红的眼,心里莫名沉重,换了更亲昵的称呼:“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北海王叔婶娘,还是你的几位姐姐,或者,是你的月牙儿妹妹?”
月牙儿三个字一入耳,徐靖全身一震,沙哑着声音道:“堂兄,你别问了。回京城后,我再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你。”
果然是赵夕颜出事了!
太子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霍然沉了一沉。
“春生,你不要留在冀州了。”太子低声道:“你领着亲兵先行一步,早些赶回京城去。”
“仗已经打完了,我身边有禁卫军,还有几万大军,安危不必你操心。”
徐靖冲动之下,正要一口应下。脑海中忽然闪过赵夕颜信中反覆嘱咐的话。
此次随太子出征,事事都要以太子为重。
如果他先行回京,这段时日里太子有个什么差错闪失,大晋会立刻陷入混乱动荡。他也会追悔莫及。
“堂兄,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徐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和你一起回京城。”
太子沉默许久。然后,宣召忠勇侯定国公世子和慕容大将军前来。
“冀州已经平定,传孤号令,令将士们十日后启程归京。”
太子的话一入耳,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都是一惊。
之前,太子不是打算在冀州再留一个月吗?怎么忽然就要回京?
慕容大将军第一个拱手领命:“末将领命,这就将殿下的口谕传下去。”
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定定神,一同拱手领命。
离京已有小半年,金娇玉贵的太子殿下在军营里能住那么久,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现在战事已定,冀州境内的乱匪几乎被扫之一空。太子殿下想回就回吧!
徐靖没有出声。
待定国公世子三人告退离去后,徐靖才红着眼低声道:“多谢堂兄。”
太子起身过来,将手放在徐靖的肩头,声音温和而坚定:“记住,不管何时,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徐靖鼻间酸涩难当,忽然抓住太子的胳膊,将脸迈进太子的衣袖间。
衣袖很快湿了一片。
太子心里莫名地沉重。
朝夕相处一年多,他所见到的徐靖,总是欢快昂扬恣意的。这般无声恸哭,还是第一回 见。
或许,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徐靖。
过了许久,徐靖的情绪才平静。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低声道:“堂兄,我回军帐收拾行李。”
太子点点头,目送徐靖的身影离去。
徐靖的军帐离太子军帐很近,盏茶功夫便到。
徐靖回军帐后,先令人备水,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新衣。到了傍晚,徐靖才出军帐,还是平日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堂兄,我又来啦!”徐靖人未到声音先至:“快让人备些好吃的,我饿得能吞一头牛。”
太子失笑,传令让人备晚膳。又命人将定国公世子等人请过来一同用膳。
当日晚上,太子写了一封家书,令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
“小姐,昨夜下雨了。”
清晨,玉簪推开窗,往外瞧了一眼:“现在还没停呢!”
赵夕颜嗯一声,起身下榻,梳洗穿衣,吃了早饭后,就去了廊檐下。
昨夜忽起骤雨,今日雨丝飘飞,顺着风飘进廊檐下。赵夕颜的裙裳被沾湿了一些。
赵夕颜也不在意,依旧坐着,慢慢翻动手中的书。
门忽然被敲响。
廊檐下的四个暗卫脸色倏忽一变,两个上前一步,盯着赵夕颜。另外两个,紧紧盯着院门。
门又被敲了几下。
在外人眼中,这宅子一直被紧锁着,无人居住。时常有淘气孩童扔石子砸门戏耍。
眼下这敲门声,显然不是孩童所为,不紧不慢,一直响个不停。
暗卫们对视一眼,目中各自闪过狠戾之色。其中一个伸手去“扶”赵夕颜的胳膊。另一个去拉扯玉簪。
玉簪目中闪过一丝决绝,忽然放声高呼:“救救姑娘!”
话音未落,已被暗卫重重击在头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玉簪!”赵夕颜既惊又怒,声音骤然扬高。
暗卫一声不吭,迅疾出手,点了赵夕颜的哑穴。一左一右强行将赵夕颜扶走,赵夕颜口不能言,激烈地挣扎起来。
这段时日,赵夕颜表现得格外平静,几乎从没有过失态的时候。暗卫们都已习惯了这位赵姑娘的沉默安静。此时的激烈反抗,以她们的身手,自然不惧。
不过,她们现在得立刻带赵姑娘躲进密道中,敲门声愈发急促,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可是,公子曾下过严令,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伤害赵姑娘一星半点。
个头最高的暗卫咬咬牙,冲身边人使个眼色,一起用力拧住赵夕颜的胳膊。
赵夕颜丝毫不顾胳膊被拧住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头上的金钗在挣扎中滑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