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孚
用的理由也是故意想刺激她,说她也怀了孩子,正好来学塾看看,来日也好把孩子一起送来读书。
是的,多可笑,罗氏也怀孕了,两人竟都怀了孩子!
而她的丈夫,因为这一个理由竟也一口就答应了。
现在,非要来学塾的罗氏还故意绊的她摔了一跤,害得她差点动了胎气。
她后悔今早没咬死了不肯她来,那时因为不想女儿看她和姓高的为了罗氏来不来一直争吵,最终忍了一口气,默认了她跟来。
不然,现在她也不至于受这一回苦。余氏后悔,同时也对姓高的失望极了。
她怒火中烧,紧紧盯着姓高的看。但被她看着的男人却是一皱眉,斥了句胡闹!
“胡闹?”
“好……好!”余氏笑了,眼睛里的怒气却不言而喻。
偏偏这时,那小妾还假好心的到她跟前想来扶她,“姐姐,您摔了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啊。”
“滚!”余氏冷冷瞪她,甚至连众目睽睽之下也不顾了,一心想报一摔之仇,直接出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小妾尖叫一声,赶紧护住肚子,同时高喊,“夫君快救我!”
男人吓了一大跳,迅速往前拉住她。他拉住了,只是到底拉的不及时,女人已经手掌咔擦一声,因为倒地之时紧急护着肚子而手腕脱臼。
瞬间疼得大叫起来。
余氏只冷眼看着,甚至之后看姓高的猛地怒目看她,还问她发什么疯时,依旧冷眼以待。
外面的动静这样大,嬿央和祁长晏自然都听到了。两人相视一眼,出来看了看。
看了一会儿,只听到余氏一直坚持说要和离的声音,还有就是那身为丈夫的男人一边不断重复说她疯了,一边又说不可能的几句话,其余的便不大知道了。
因为祁长晏此时已经以嬿央月份大了身体劳累为由,派人和霁安韶书的先生各说了句,先离了学塾往家走。
之后再回到家中,是快到正午的时候了。且刚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用膳呢,嬿央便见许冀忽然领了胥临过来。
嬿央疑惑。
许冀这时则说:“夫人,让胥临给您诊诊脉吧。”
这是二爷去书房前吩咐他的,估计是因为出了学塾那桩事,二爷到底不大放心夫人身子。
嬿央听了点头,也把手腕伸出去。她现在月份大了,是该看脉看得勤些。
胥临仔细探脉,嬿央以为他探过后该说她一切安好,但没想到他诊着诊着倒是皱了眉。
嬿央心里不由得跳了跳,忍不住问:“这是……”
胥临收回手,“您不必过于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您最近最好在饮食上注意些,不止要茹荤,素食也得多吃些。”
她的脉象好像跳得有些快了,但也只是有些快而已,不是大问题,注意饮食调养便是。
“还有,您平日多动动。”
这样啊,嬿央点头。
不过,这时想吃点新鲜素食也挺难,隆冬天里不是大荤大肉就是咸菜干菜。
“我知道了。”
之后,同一番话胥临也去和祁长晏禀了一番。
祁长晏听了,眉梢动了下。随后,他提笔写下一封信,写完就封好让许冀快马送出去,务必今天便到岭昌县,也最好明天就能有新鲜的菜蔬送到郡城这边来。
是的,他这封信是写给岳父岳母的,信上他说了嬿央情况,让他们找找这时节地里可还有长着菜蔬的地方,能找到便让去送信的人明日回来时一起带回来。
好在,岭昌县确实物产丰富,即使这时因为天气冷连岭昌都已经没什么地方地里还有绿色了,林家人却还是找到人凑齐了一箱子的新鲜菜蔬,第二天中午快马加鞭送到了郡守府。
嬿央看到时还惊了下。
又看是从父母那送来的,心想家里怎么知道她现在需要什么?不过很快知道了,因为看到祁长晏接到了消息,这会儿似乎特地来看看。
一问之下,也就知道是他昨日给父母去了信。
祁长晏说完,看着箱子,“都有什么?”
嬿央:“还没看呢。”
“那打开看看。”
许冀闻言上前。
箱子一掀,便见里面是一颗颗还带土的白菜和白萝卜,甚至还有一些菜苔,以及芫荽小葱等物。
但祁长晏看着,觉得种类好像有点少。不过也知道这些已是难得,毕竟几场小雪之后,郡城这边埋在地里的菜都已经烂了,如今也就岭昌那边勉强能找到新鲜的。
“中午便吃菜苔?”这个新鲜时最好吃。
嬿央笑:“好啊。”
这一顿饭吃得她胃口大开,膳桌上唯二两碟带着绿色的菜肴也是最先被吃得干干净净。
甚至从前不爱吃青菜的韶书这一顿也吃得小肚子溜圆,吃菜吃的很香。
韶书吃饱过后,还意犹未尽,“阿娘,晚上还要吃这个。”
嬿央:“嗯,好。正好还有一些。”
韶书高兴了,眼睛笑弯。
嬿央忍不住也跟着笑。
韶书笑过,又说:“阿娘,明天也叫嬷嬷买菜苔。”
她是知道的,府里所有吃食都是要采买的。明天她也还想吃,所以没天还买。
嬿央告诉她,“买不着,这些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从岭昌县送来的。”
“那再找外祖父外祖母?”
嬿央失笑,她还真喜欢上了。
“行,那等会儿韶书给外祖父外祖母写信,请外祖父外祖母再送些过来?”
“好!”这一句韶书应的甚至有点兴奋。
她是兴奋了,嬿央接着却觉得有点折腾人。陪她在小书房待了都快有两刻钟时,嬿央呼一口气。
随后,忽然看一眼嬷嬷,道:“你先看着韶书和霁安,我出去一趟。”
说罢,已经往外走。
另一边书房里,祁长晏这边。
他正看着今日又送来的笺帖,正看了几封时,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先以为是许冀有事要禀他,但旋即一想觉得不对,无论事情多急,许冀进他的书房前都会提前问他一声。
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从来没有落过。
但不是许冀……想到一个人,目光不由得盯着那边看。后来,看到竟真是他猜测的那个人,嘴角一丝弯弧,竟不知不觉有了笑。
说实话,见真是她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自她来九稽以来,几乎已经几月过去,她来他书房的次数却少的可怜。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最近他却越发无意识想起她来的少得可怜次数。
于是现在目光便不由得一直盯着她看。
至于嬿央,一进来就忍不住直接先说了句,“你去看着韶书吧,我看得头疼。”
脱口而出的这句,似抱怨一般,同样,又有点两人之间久违的亲近,只是嬿央还没察觉。许是实在被韶书和霁安的闹腾折腾的头疼,从刚刚从孩子们的书房出来那刻起,就一路直接来找他。
这时脱口说了一句,又一口气说:“她说要写信,却写到一半又说要给外祖父外祖母画画……行,画就画罢,却才备了水墨又嘀咕着还有给祖父祖母也画,说要画她自己和霁安,又说要画我,还叫我坐着别动,她要画不好了。”
嬿央这样大的肚子怎么可能不动,心里只觉韶书去学塾后的确是学了不少东西,可这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是一点没改。
她是没那个精力看着她和霁安了,当时就想到了他,便过来了。
“你去看着她,我是撑不住了。”
最后这句时,她已经走到祁长晏身边。
也已经先扯他衣袖,拽拽示意他起来,声音里全是无奈的恼意,还有叹气般的笑意,完全是对儿女无可奈何的一声笑。
而她扯了祁长晏两下之时,她身边这个人也确实起了。看他起了,她于是又往回走,边走边叹着继续说:“当然,韶书想的是没错的,她和霁安是该给京里也去封信,毕竟都已经习字,也都会写功课了,等会儿……”
她想说等会儿他看着韶书和霁安一定要把信写完,写多写少且先不管,但一定要写,至于画……看韶书到时还想不想画吧。
但她的声音却在等会儿那三个字止住,因为忽觉她拽着的这个手臂往后拉了拉她,瞬息之间,从先前是她拽着他,变成了他握着她的手掌拉住她,且忽然身前一道阴影,他走到了她跟前。
接着,视线一暗。
再之后……他如何吻上她的她也不知道,是到腰上被他一紧时,仿佛才失神的察觉过来唇上有温度。
察觉那刻,甚至都来不及羞又或者什么,只觉唇上更沉。鼻息乱了,心跳也乱了,甚至有那么片刻还觉脸上忽然一烫。
且不知不觉中,竟难得,又久违的有了最初成亲时的难为情。因为心想自己的心跳便跳得这样厉害么?竟然是砰乱的让脸颊都热起来。但接下来明白不是,因为恍然明白是他的的手掌捧了她的脸,她的下颌被他抬了抬。
脸上他的手掌好烫好烫,烫到她和他几乎同时都有一种或许彼此已经无意识中情乱的感觉……但好在,最终谁也没忘记她还怀着孕,且在她手心发烫想提醒他之时,他好像已先一步意识到她还在怀孕的事。
祁长晏的确是意识到了,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轻轻碰了下肚皮,是以心神一震。当然,他没有忘记过她正怀孕的事,之前忽然心动吻上她时,也只是打算止步于亲吻而已。但之后,似乎有些情难自禁了。
哑然一扯唇,忍不住垂眸一扫她的肚子。
也忽然,他摸了摸。
“孩子踹你了。”男人略哑的一声。
“……嗯。”嬿央声音平常,但脸颊上是难以避免的,仍旧有不知是他手掌上的热意,还是别的什么热意残留。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就这个吻多说什么,只在各自静了静,且心跳也回归平静后,一起往孩子们的小书房走。
到了小书房,韶书这时又重新开始写信了。
嬿央:“……”
得,失笑一声,又用眼神示意祁长晏看。
“你在这看着吧。”
“我身子重,回去躺一会儿。”之前是想着喊他过来后她便抽空歇个午觉的。
但现在……也不知道之后还睡不睡的着,嬿央轻哂。
祁长晏看了眼,点头道好。
“嗯,你去躺会儿吧。”他看着孩子们把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