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娇妻 第3章

作者:清越流歌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年代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然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了。

  苏振兴看着小妹当场裂开,关心问:“怎么了,还是不合你口味吗?”

  “这不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红薯粥吗!”苏怀瑾发出灵魂呐喊。

  她差点信了他们的邪,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get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技能,将平平无奇的红薯粥做出了米其林五星餐厅的味道!

  结果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可我觉得很好吃啊。不过小美你从小就这样,舌头比谁都挑,要不加点白糖?”

  苏大嫂闻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这么香甜的红薯粥还要加糖?兄妹俩怕不是要上天。

  不仅苏大嫂反应大,原本不在意他们兄妹闹腾的苏支书和刘春芳,这时也幽幽的看了过来,还好闺女有点分寸,自己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下一秒,苏怀瑾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有没有萝卜榨菜什么的?”

  苏大嫂:???

  苏怀瑾:弱小可怜,但头铁。

  她其实心里还委屈,凭借自己即将嫁入千亿豪门的身价,鱼子酱黑松露下酒也不过小意思,现在已经沦落到想吃点咸菜都小心翼翼的地步。

  就这低到尘埃的要求,也被她妈黑着脸否了,“爱吃不吃,咱家没这玩意儿。”

  话刚落音,好大儿快乐拆台,“不过还有过年时做的豆腐乳。”

  刘春芳:……

  苏怀瑾不是神经大条的苏大哥,隔着两米远,她还是能感受到刘女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而她选择了扭过头,看不见就等于无事发生,小声问,“豆腐乳在哪里?”

  “厨房柜子最上面,你肯定够不着,我去帮你拿。”

  “好的好的。”苏怀瑾捧着碗,像极了叼着骨头的修狗勾,亦步亦趋跟着大哥去厨房。

  至于豆腐乳放了大半年的事情,她完全忽略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是她穿越后最深刻的领悟。

  就这一小块咸香麻辣的豆腐乳,苏怀瑾成功干完了一大碗红薯粥。

  吃饱喝足,继续挽起袖子干活。

  这就好比升级打怪,做饭只是她日常任务的开始,洗衣拖地更是大工程,尤其是打扫卫生,他们家的房子是街坊邻居们的两三倍,也就意味着苏怀瑾每天要话比旁人好几倍的时间力气去收拾整理。

  偏偏她是个又菜又爱玩的小辣鸡,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窗明几净的环境里,现在看到家里乱了脏了,她的手就不听使唤,每天不是在扫地擦桌子,就是在去扫地擦桌子的路上。

  小时候被压着练球跳舞打网球,都没有这么辛苦的,苏怀瑾真正明白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搞完卫生又要洗菜煮饭,吃完继续收拾厨房。

  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苏怀瑾忙得想骂娘,身体却很诚实的渐入佳境,不仅越来越适应这样的工作强度,就连以前状况百出、宛如开盲盒的三餐,也都顺顺利利煮好了,让苏家人收工回来就能端上饭碗。

  一天三顿热气腾腾的饭菜,吃得苏家众人难以置信、喜大普奔!

  于是这天晚上,看似淡定的刘春芳,脸上都不禁泄露了几分喜色,眉飞色舞对丈夫感慨,“小美这是好全了,我总算能放心,不然总惦记着请神婆来家里瞧瞧。”

  其实,闺女突然失心疯,从家务小能手变成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小废物,她第一时间就想请个仙姑跳大神,只是遭到了苏保荣这位老同志的严肃拒绝,作为老党员兼村干部,他绝不允许家属带头搞迷信,这是原则问题,刘女士也束手无策,这一个多月只能眼睁睁看着闺女激情拆家。

  好在孩子他爹也没说错,小美自己折腾完也就没事了,他们不必管太多。

  刘春芳叹服于丈夫的料事如神,不小心路过的苏怀瑾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们:“请什么神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脑子坏掉了?”

  夫妻俩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吓一跳,对视一眼,想着还是该好好安抚性子如小辣椒一般的闺女,然而他们的好大儿已经无忧无虑的接茬了,“你终于发现了吗?娘前段时间可愁坏了哈哈哈。”

  苏怀瑾:……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彻底适应并融入了如今的生活,真正做到了用劳动换取食物。

  填饱肚子的小目标算是达成了,苏怀瑾便不再满足于现状,野心勃勃准备个搞个大新闻。

  当然她不觉得自己在搞事,在现有条件下让自己过得更好,是人类的本能,她虽然没经验,却有聪明的小脑瓜,以及敢想敢做、不怕失败的勇气。

  主要是成功找回了自信,她现在简单粗暴的认为自己想做点什么,都只会手到擒来。

  开动脑筋的苏怀瑾,直接就盯上了全村唯一的、也是她娘和大嫂当宝贝供着的缝纫机。

第4章

  苏大嫂和刘春芳究竟有多宝贝自家这全村第一台缝纫机?

  这么说吧,在苏怀瑾专注拆家的那一个月,家里的好东西随便她怎么祸害,就连珍贵的粮食都由她糟蹋了,一幅天塌下来也没事的淡定从容,唯独这台缝纫机,刘春芳恨不得挂一个牌子,上书苏小美和狗不得靠近!

  刘春芳和苏大嫂实在怕了她拆起家来无所顾忌,把宝贝缝纫机给磕坏了,可不是打骂几句就能解决问题的。

  毕竟以他们的家底,这玩意儿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婆媳俩于是每天耳提面命,恨不得对她强调一百遍,缝纫机不需要管,上面盖的布也别去掀,就让它放哪儿落灰。

  当然她们是不会让心肝宝贝放着落灰的,哪怕在最忙的抢收季,婆媳俩也要安排个值日表出来,今天苏大嫂打扫了,明天就由刘春芳负责,轮流值日、共同监督,绝不能假苏小美之手。

  被严防死守的苏怀瑾有种遭到排挤的感觉。

  但她并不在意,能减少一点工作量是好事。

  直到开始寻求进步的契机,她娘和大嫂的一段对话,让苏怀瑾的眼神放在了从来没关注过的缝纫机上。

  苏大嫂跟婆婆商量,下个月地里就没什么活了,她想回镇上找人学用缝纫机,学会了就可以给全家人做过年的新衣裳。

  唯一的问题是她娘家虽然也在镇上,可家境相对一般,她自己就是亲朋好友中头一个拥有缝纫机的,大家都还在羡慕她呢,也没有熟人能教她用缝纫机,去找不熟悉的人学技术,拜师礼物和学费就必不可少了,不然人家凭什么费心教她?

  风光无限出嫁的苏大嫂,嫁妆彩礼都是令人咋舌的大件东西,三转一响和手表,随便拎一件出来都够乡亲们吹一年。

  然而有车有表相当富裕的苏大嫂,让她自己掏这笔学费还真是有些勉强的,苏大哥也同样一贫如洗,家里为了他们的婚礼,又是盖房子又是斥巨资购买三转一响,家底都被掏得差不得,再多的也给不起了。

  再说家里有地有粮食,刘春芳还攒着一盒子的票,自觉他们也没啥用钱的地方,偶尔给几毛零花钱也就是了。

  苏大嫂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跟着公婆生活,要用钱的时候找公婆就行了。

  刘春芳听完儿媳妇的诉求,当场表示支持,学缝纫的费用她全掏了,甚至反过来叮嘱儿媳妇不要省钱,“请亲家他们帮忙多打听打听,要学就要跟着真正有手艺的人学,要价高点也没事,一分钱一分货嘛。”

  苏大嫂知道以婆婆的性子,应该会支持她的想法,却也没想到婆婆竟是这样的大力支持,不由咧开嘴笑了,“我省得,谢谢妈。”

  “那行,你们先打听着,我也会叫你们爹帮忙留意些,他虽说只是个村支书,可十里八村认识的人也不少,指不定就有可靠的人选呢。”

  苏大嫂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爸能帮忙留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觉得婆婆这话过于谦虚,公公何止只认识十里八村的人?他搞不好在县城都有些人脉,要不然小姑子上回一声不吭私奔,还有热心朋友特意打电话到镇上通风报信,镇上也有人专程骑着车来村里通知她公公,然后公公组织人手去县火车站拦截,还真就将差一点扒上火车南下的小姑子拖回来了。

  这一系列流程,看得苏大嫂目瞪口呆、惊心动魄,觉得比看电影还精彩,同时也觉得她公公神通广大得令人害怕,自己在公公面前就是那只逃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大概也只有备受宠爱的小姑子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总之,经过那次私奔事件,苏大嫂知道了公公的深藏不露,也明白了她爹娘为什么能欢天喜地的把她嫁到下面村子里——她婆家这样面子里子都有的人家,放眼整个镇上,也是两只手数得过来的。

  她已经简单粗暴的认为,公公出马手到擒来,她只要在家等好消息就行。

  苏怀瑾放了个耳朵听婆媳俩的对话,这才知道她娘和大嫂原来不是抱团排挤她,而是真把这台缝纫机当宝贝了,甚至都不敢自己摸索,宁愿多花钱去找人教学。

  她对她们的小心翼翼表示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台缝纫机?搞得好像什么高精尖仪器似的。

  没见过猪跑,可她吃过猪肉啊,看她怎么小试牛刀、惊艳全场。

  当时她就信心满满的举手了,“大嫂,缝纫机我也可以啊,我教你,学费给你打八折。”

  苏大嫂还真被她的大言不惭唬住了,一时颇为震惊,“小美也会用缝纫机?不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她会个屁。”刘春芳都气得飙脏话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她是皮又痒了,想骗点钱花花。”

  苏大嫂:……

  她还是无法相信长着张仙女脸的小姑子竟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小声道:“可是我看小美说的有鼻子有眼,真的不会吗?”

  “给你大嫂再说一遍,你究竟会不会用缝纫机?”

  “我……”看着已经开始冷笑挽袖子、下一秒可能就要揪耳朵的刘女士,求生欲很强的苏怀瑾果断改口,“我不会。”

  接着一个利落的滑跪,“大嫂,我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苏大嫂恍恍惚惚难以置信,小姑子她还真就是满嘴跑火车了。

  然而最讨厌别人谎话连篇的她,却打从心底对小姑子厌恶不起来,好像只要对着这张美若天仙的脸蛋,小姑子做什么都值得他们包容——破坏他们的缝纫机除外。

  生平第一次,苏大嫂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也突然理解了公婆和丈夫面对小姑子那又爱又恨的无奈心情。

  苏怀瑾不知道苏大嫂复杂的心理,还以为是自己的装逼行为造成这尴尬的沉默,心想大嫂倒也不必这么失望哈。

  给她两天时间,她很快就会了。

  是的,苏怀瑾准备先斩后奏了。

  她从刘女士一言不合就挽袖子的反应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台缝纫机不是她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忽悠到手的。

  因为上一次被揪耳朵,还是在原主私奔一半被抓回家的当天,刘女士揪着训了半个晚上,等她第二天穿过来,耳朵都还火辣辣的疼着。

  刘女士那是常年种地干活锻炼出来的力气,动起来可疼,苏怀瑾吃过一次苦头,就再也不想尝第一回 ,心想与其做无谓的牺牲,还不如暗中出手。

  等他们全都出去干活,山中没老虎,猴子称大王,她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这台缝纫机是必定要下手的。

  她刚才可没有错过她娘和大嫂的对话,大嫂说学会用缝纫机以后给大家做过年的新衣服呢。

  新衣服啊,曾几何时从来不缺、衣柜里永远塞满当季新款大牌的她,整整一个月没拥有过新衣服了。

  这日子艰苦朴素的让人害怕。

  压抑了一个多月的购物欲,在此刻触底反弹,就是为了新衣服她也要拼了。

  说干就干,苏怀瑾第二天就开始搞事情。

  和把缝纫机当成前所未见高科技的刘春芳等人不同,苏怀瑾虽然没上过手,但确实见过缝纫机,次数还挺频繁。

  苏奶奶奶奶自小在上海滩生活,哪怕后来定居首都,家道中落,也还带着沪上名媛的讲究范儿,在家里也是旗袍披肩高跟鞋,精致的一塌糊涂。

  奶奶会定期和苏妈妈一起,为她选购最符合气质形象的几套大牌新款,但她自己除了偶尔换个包包,是从来不买这些所谓大牌。

  老太太从旗袍到小皮鞋,都要求老师傅手工定制,她还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真有一个合作了半辈子的老师傅。

  老师傅住在一间大杂院,也在不远的巷口处有间不起眼的小门面。

  酒香不怕巷子深,老师傅店里生意相当兴隆,顾客们经常预定就是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