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可呼延海莫的胸膛坚硬似铁,敲上去连手都疼,怎么可能挣脱得开。
他抱着她走出帐外,一路穿梭在营地,又怕她费手,顿下脚步,目光深沉复杂,对她道:“露露,别白费力气了,我今日是不会放开你的。”
来来往往的将士们瞧见了,都躲着、背着他们,议论纷纷。
司露怒瞪着他,忿忿骂道:“呼延海莫,此处是营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呼延海莫哪里会在意,不管不顾,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手掌也不安分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愈发放肆起来,轻笑说道:
“露露,你个没良心的,我发现你对谁都好心,却独独对我冷言冷语、势如水火,这是为什么?”
他还有脸问为什么?
司露简直被气笑了,冷冰冰的眸子盯着他,满是讥诮。
“呼延海莫,你欺我骗我辱我,你还问我为什么?”
“露露,那你也骗过我,我不也原谅你了?”呼延海莫耍赖似的说着,样子十分无赖。
他抱着她走出营地,沿着江畔一路走,前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一路走,他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任凭她再怎么捶打、嘶咬都牢牢不放。
一直到回了城府,来到卧房。
呼延海莫愿意才将司露放下来,他轻轻将人放在榻上,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瞳孔深深,目光认真至极,语重心长对她道:
“露露,我过几日便要出征,在出发前,我想与你在此处试一试,要一个孩子。”
他出征便是要伐挞中原,攻城略池,司露恨都恨死他了,如何还会愿意与他生孩子。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滑天下之大稽。
“你休想。”
她想也不想就说道,眼神冷锐如刀。
“呼延海莫,我告诉你,你若不肯放我回长安,那你最终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呼延海莫被她惹恼,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满满的压迫,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身下,眼色沉下来,盯着她,满是威胁地说道:
“那你便试试看,你若敢死,我便屠了整座平阳城,为你陪葬。”
呼延海莫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司露看出他眼中的阴鸷,知道他是认真的,并不是唬她吓她,想到他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霎时脸色大变,后背亦生出一层冷汗。
遂噤了声,垂下了眸,紧抿着唇瓣,没有再说一句话。
呼延海莫见她终于乖觉,很是受用,蹬了鞋,剥了衣,爬上床榻,光滑结实、满是肌肉的胸膛一览无余,他凑了上去,轻轻去吻她桃花似的唇。
司露纹丝未动,眼圈却不住泛红,她紧紧闭上眸子,不去看他,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感觉到司露的害怕,他执住她冰冷的手,放在滚烫的腹部将其暖热,在她耳畔低低道:
“放心,巫医说你的身子还要养几日,我今日不会碰你,我能等,等你的身子将养得更好些,我们就要一个孩子。”
他的唇游离而上,吻在她泛红的眼尾,“好吗?”
五指被他的手指撑开,粗粝的茧子摩挲在她掌心,满是燥热的温度。
随着身子一点点后仰,他将她的手抵在床榻上,满身都迸张着荷尔唇的气息,滚热中带着淡淡的薄草气息,灵活的舌长驱直入、攻占她的唇齿,攫取她的一切。
渐渐占据她所有的感官……
第58章 困局
中原的十月, 战火连天。
雁门失守,洛阳沦陷,安崎和柳川的叛军长驱直入, 攻占了都城, 长安大乱。
泰元帝李景宴携皇室宗亲、满朝群臣逃至蜀地,方暂得保全。
至此,整个大夏朝廷被逼入绝境。
次月,三军激愤, 朝中以禁军大将陈德光为首的一干重臣, 皆认为是杨仲作乱才致使安崎谋反,众人合谋,将杨仲刺杀于西城门口, 其党羽户部侍郎郭攸等人一并被诛。
朝堂上, 以礼部尚书丘子仪为首的一众朝臣给李景宴施压,要其召回先前被流放的司平侯父子,与禁军首领陈德光一起,领兵作战,进军北上,击退叛军。
李景宴眼看着要被架空,被逼无奈下只得同意, 当朝下了敕诏发赴通州, 叫司平侯父子临危受命。
至此, 被叛军打得节节败退的大夏朝廷,终于迎来了希望。
*
而远在平阳城的司露自然不知, 她父兄被重新被召回朝廷、得到重用的事。
她眼下自身难保, 还在想着如何同呼延海莫斡旋,避过他要与她生孩子的事。
呼延海莫先前说会等待几日, 让她把身子养好些再行事。
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司露心头的紧迫感与日俱增起来。
每日被人周到服侍着,变相看管着,她连故技重施,将自己弄生病都做不到,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或许,她该想法子逃出去,可庭院深深,墙高数丈,到处都是看守,她又该怎么逃出去?
暮色降临,司露凭轩看着院中错落有致的景色,回想起白日侍女特意来通知她,说是呼延海莫今晚要来,让她好好准备的事。
思及此,司露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尽管希望渺茫,她还是要勉力一试。
咬咬牙,她目光坚定起来,捧起书架的白玉劲瓷花瓶,悄悄蹲守在卧房的门扇后,等待着。
很快,便到了侍女再次送药膳的时辰,耳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听吱呀一声,门扉被人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
司露毫不犹豫,手起瓶落,重重朝那侍女的后脖颈砸去。
砰——
只听一声闷响,那侍女缓缓倒在了地上,晕厥过去,没了意识。
司露看着这一幕,大气未定,深吸了数口气方才镇定下来,又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对不住,方才蹲下身去,将那侍女的外裳脱下来,与自己更换。
换作侍女的装扮后,她咬着唇,开始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屋外天色黑沉,守卫正值换岗,她低着螓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路脚步匆匆,倒是并未被人注意到。
她摸着湛湛夜色,穿过林道,往院墙边走去,走到四下无人的墙根处,她方才停下来,从怀中摸出藏着的绳索,朝着院墙高处用力一甩——
运气好得很,那八角银钩嘎达一声,正好勾住了屋檐上的瓦片,用力拉了拉,纹丝不动,很是结实。
这绳索并非凭空得来,而是方才她用床幔和帐子上的银钩自制的,方才一路揣在怀中,带到了此处,并未惹人注意。
司露瞧了眼高耸的墙头,心一横,深吸一口气,双手攀着幔绳,双脚踩踏在墙壁上,开始一步步缓缓往上登。
说起来,登墙这件事,她并非是第一回 做了,小时候贪玩,父亲又不让出门的时候,兄长常常如此带着她出府,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没想到,今日倒是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回忆往昔,司露只觉啼笑皆非,脚下的动作片刻没停,继续往上攀爬着。
风拂娑娑,树影摇曳,月色下,她的身影显得单薄孤弱,却又充满了倔强。
司露一面翻墙,一面在心中祈求着千万莫要被人发现,让她顺顺利利逃出府邸才好。
可事情并非如她所愿。
还未爬至一半,耳边就传来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不远处,不少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司露用余光瞥见,有无数莹莹的灯火朝她的方向涌来,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在众人的簇拥下,为首那人身姿英武、五官深俊,一席卷边金丝胡袍,墨发高束,扎了几骨绳辫,坠下的环佩叮咚作响。
不是呼延海莫又是哪个?
她心中一急,一脚踏空,幔绳滑出掌心,竟生生跌落了下来——
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来。
迎接她的,是一双坚实稳健的臂膀。
及时赶到的呼延海莫,稳稳当当将她接入怀中,横抱在宽阔健硕的胸膛前。
呼延海莫将她紧紧搂着,一双眸子深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浓浓的促狭。
“我的王后,这么晚了,你是要跑到哪里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们都看着,众目睽睽之下,司露赧然地简直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用力推搡呼延海莫的胸膛,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呼延海莫,你放我下来!”’
可那胸膛坚硬似铁,手都疼了却还是纹丝未动。
呼延海莫腾出一只手来,捉住她的柔夷,不允她再胡闹。
他瞧着她,只见那双黑亮的杏眸在夜色下带着仓皇,像是林间受了惊吓后的楚楚可怜的山狐,让人心中顿生保护欲。
半晌,他道:“你既要跑,我为何要放?”
说罢,一脸理所当然地抱着她,一路往回走,任由她如何叫嚷,就是不放。
司露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高墙,心中席卷上深深的无力感。
今夜到底还是作了困兽之斗,逃不出这高墙深院的牢笼。
*
回到卧房内,呼延海莫将她轻轻放置在长脚四方的桌案上,让她以坐着的姿势,与他平视。
他捻住她的下巴,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幽沉,轻轻挑起唇线,叫人看不出是怒气还是笑意。
“说,为何要跑?”
司露被他圈在这一方桌案上下不去,只得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她紧抿着唇角,久久未语。
难不成直接说,我不想与你生孩子,所以你不要再纠缠我,放我离开?
这样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呼延海莫根本不会遂她的意,说了也是白说,所以还不如不说。
窗纱由绡丝所制,轻轻曼曼,在她身后浮动,窗台上,用鲛油点了两三站长明琉璃灯,散发着葳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