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她如从前哄司安般,哄着他睡觉。
在清甜绵软的歌声中,呼延海莫终于放松下来,逐渐睡去。
夜雾袭来,春色夜晚泛着些许凉意,朦胧月光下,看不到几颗闪烁星子。
王庭中,正发生着一件让呼延海莫无法平静的事情。
司露要生产了,已经好几个时辰,宫人们慌慌张张,进进出出,将屋内的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去。
站在门口的呼延海莫,浑身散发着寒意,一动不动,几乎伫立成了一尊石雕。
听着屋里的凄厉痛呼,呼延海莫再也忍不住了,这几个时辰的担忧早已让他失去理智,终于,到了最后,他再也秉持不住,不顾宫人的阻拦,强行闯进了寝殿。
寝殿之中,血腥味很是浓郁,呼延海莫跑到床榻边,看着司露秀□□致的容颜充满了痛苦,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撅住了,撕裂般生疼。
他来到司露身边,高大如山的身躯跪下来,浑身竟是颤抖的。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目通红,声音哽咽:
“露露……”
“你……你怎么……怎么进来了……”
床榻上,正在奋力生产的司露声音虚弱,断断续续,苍白脸庞上满是冷汗,乌黑秀发贴在鬓间。
“我陪着你。”
呼延海莫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模样,眼底的热泪再也憋不住落下。
一时间,竟是泪如雨下。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意识到,女子生产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看着她受罪,他恨不能替她承受。
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见此一幕,都大为震撼,谁能想到,素日威仪雄伟的国君竟会为皇后生产而落泪。
对呼延海莫和司露来说,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接生婆的一声欢呼,方才将这场痛楚结束。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皇后,是一名小皇子。”
呼延海莫感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得以喘息,根本没顾上那孩子,只专注望着司露,守在她身边,猩红着眼:
“露露,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份罪……”
他的心仿佛都被割裂成好几片,无比后悔让司露这样痛苦。
司露勉励一笑,眉眼轻弯,露出幸福的笑容,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带来的疲惫,昏睡过去。
“露露……露露你怎么了?”
呼延海莫看着她闭上眼睛,登时吓得六神无主,他此时是关心则乱,嘶哑的声音满是恐慌,眼底透着凄厉绝望。
宫人看到他的样子亦吓坏了,好在巫医被请进来,连声安抚呼延海莫:
“皇上,皇后只是太过疲惫睡过去了,她没事。”
呼延海莫看向巫医,带着怀疑质问:“真的?”
巫医连忙躬身,信誓旦旦道:“老臣怎么会骗皇上?皇上放心吧,皇后的身体没那么脆弱。”
如此,呼延海莫方才稍稍恢复理智,他几乎混乱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司露的身上,确定她还活着,趴在塌边,紧紧握着司露的玉白的手,一颗心终于落地。
*
草原的清风扫过,吹动茂盛的野花,广袤的草原美景如画,无边无际。
金色阳光垂落照耀在翠绿上,像刷了一层金粉,随着微风掀起阵阵碧波金浪。
如今,距离司露生产已经过去三月,夏日草原中,一簇簇野花散发出浓郁芳香。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将这个孩子取名陵儿。
呼延陵。
陵儿被养的白白胖胖,肉乎乎的,格外可爱。
趁着天光大盛,呼延海莫带着司露还有两个孩儿,来到茂密碧绿的草原上踏青游玩。
司安扎着两根小辫子,解放天性一样遍地跑动,像是丛林间灵活的小鹿,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扩散开来,感染着所有人。
司露立在山野,感受着山风阵阵,暖色浮光,她与呼延海莫并肩而立,怀中抱着奶唧唧,软乎乎的陵儿,他睁着乌溜溜的双眼,充满好奇打量着这片神秘又广袤的草原。
呼延海莫揽着司露的纤细柔软的腰肢,薄唇微勾,扬声叮嘱漫山遍野奔跑的司安:“安儿,慢点跑,小心别摔了。”
司安软糯的随风声音传来,欢快无比:“知道啦,爹爹。”
司露转眸看向身侧给了她幸福的男人,精致眉眼尽显柔和,脸上挂着姝丽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呼延海莫看着爱人和孩子,心中被幸福感充斥,俊美无极的脸上挂着灿烂笑容,和司露一同眺望着远方。
这片草原,是属于他们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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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102 ? 平行世界(六)
◎仿佛一走就是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
立冬过后, 天气突然冷下来。
教室外的寒风呼呼地吹着,窗户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天地间的一切都雾蒙蒙的。
司露坐在靠窗的位置, 抿了抿唇,撑着手看着外面。
旁边的阿念碰了碰她的手臂:“怎么了?”
司露看着外头的雪天,懊恼万分,道:“好后悔出来没多带件外套,感觉回去路上要被冻死了, 唉。”
教室里有暖气, 还能好些,可外面……
面前, 阿念盯着她,突然露出一抹坏笑:“你担心什么, 让呼延海莫来接你啊。”
“你……”
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有一个月,但听到阿念如此打趣的语气, 热气还是不受控制地爬上司露的脸颊。
“怎么,你不好意思?”
阿念冲她眨眨眼睛,刚想继续说什么, 资深的老教授走了进来,敲了敲讲台,声音严肃:
“同学们, 安静,我们开始上课了。”
司露立马正襟危坐, 任阿念怎么打趣都仿佛听不见一般。
周围的同学们下意识地跺脚驱除寒气,有人把书立在桌子上, 悄悄地在桌下剥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老教授并没有察觉到下面的动静, 沉醉进自己的课堂中。
安逸, 舒适,温暖的氛围萦绕教室里,也萦绕在司露心头。
冬日里,所有人似乎都懒洋洋的,但随着下课铃的打响,这种氛围被彻底打破。
教授握着一个保温杯先行离开,留下学生们看着外头的冰雪世界,久久不能挪动脚步。
他们大部分的人都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露天走廊后,再穿过一个小广场,才能去往下节课所在的教室。
可是外面真的好冷,零下的天气,风雪交加,出去简直能把人冻死。
阿念和司露一起站在教室后门,在大门被同学推开的一霎那,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剧烈的风仿佛卷着冰碴子一般直直吹到她们脸上,整个人的温度骤然下降,阿念一下子就失去了出门的勇气。
嘶,真的好冷。
但下堂课的老师可是整个专业出了名的女魔头,谁要是敢在她的课上迟到,那就等着期末挂科重修吧。
想到这里,司露的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勇气,她攥紧阿念的手,坚定道:“走!”
阿念却没她这份勇毅,冻得不行,连连摆手:“你先去吧,我等下再来。”
司露看向她,好言相劝:“难道等下就能暖和些不成?”
阿念死活不干,缩成一个鹌鹑,躲进角落里瑟瑟发抖。
司露无奈,只好自己将外套裹紧一些,在众人的目光中坦然而出。
一霎那,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冰雪世界,冻得遍体生寒。
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绝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她跺跺脚,然后闷头往前走。
刺骨的寒风从脖子,脚腕等薄弱的地方无孔不入地钻上来,她刚刚在教室里捂热的手很快变得冰冷。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悔意,早知道还是和阿念一起躲躲了。
突然,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嗯?
转头,是呼延海莫那张英挺的俊脸。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剪裁利落,让他本就高大的身材看起来越发挺拔,脖间围着一条看上去就很温暖的米色围巾。
司露有些错愕。
只见呼延海莫把脖颈上的围巾拿下来,仔仔细细地在她脖间围好,又来回检查确认没有漏风。
“本来想早点过来给你送围巾的,但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
“幸好还是赶上了。”
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柔软的羊绒围巾围在司露白皙的颈间,还带着他身上暖融融的体温。司露心头流过一阵暖流。
她将围巾往上面拉了一些,遮住之前被冻得僵硬的唇,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听她如此发问,呼延海莫莫名其妙,又带着些委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