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她眼睁睁看着呼延海莫反身关上了槅门,拴上了门栓,将此屋变成一间困室。
关好门后,呼延海莫沉着脸,再次朝她逼近。
司露就像一只受伤后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兔子,可怜孤弱地缩在一角,没人任何退路,只好用一双泛红的眸子警惕的望着猎人。
她心若擂鼓,喘息不定。
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呼延海莫逆光立在榻前,高大的身影似山、落下的大片黑影足以将她缩成一团的身子笼罩。
他目光冰冷地俯视着她,眉眼深峻,带着愠怒。
在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中。
开始大力扯开领口的扣子。
呼延海逻那个蠢货从前有句话倒是说对了,面对不听话的女人,有时就该撕开衣裙好好教训。
司露珍珠似的泪水不受控制得一颗一颗往下坠,面对发疯的呼延海莫,她第一次感到人生这么无助,自身这么弱小。
她该怎么办?
可来不及她多想,高大宛如猛兽的黑影便压制而来,在粗暴撕扯的裂帛之声中,司露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屈辱和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惊骇得泪如雨下。
走投无路时她想到自保用的薄刃,可寒光乍现,还未触及呼延海莫的身体时,就被他发现,一把夺了过去。
呼延海莫征战沙场这些年,从无败绩,敏锐和观察都是一等一的,如何会被她这样的伎俩所伤。
而如此行为,更是激起了呼延海莫更大的怒意,他冷笑,气到了极点。
叮咚一声,匕首砸落在地,夹杂着呼延海莫低哑沉痛的嗓音。
“为了他,你要刺杀我?”
明灭灯影里,健硕坚硬的胸膛宛如一堵巨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手掌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折断,将她的手紧紧附着到他火热似铁、沁满汗珠的胸膛上,黑沉沉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想刺哪儿,这儿还是这儿?”
他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压制在头顶,扯下腰带将其牢牢束缚,不由她再胡乱挣扎。
窗外一片黧黑,大作的风声呼啸不绝,吹断柔软花枝,花瓣纷乱落满地。
疼痛袭来的时候,司露痛得快要窒息,香肩都在不住得战栗。
冷汗自额上沁出,她哭喊得快要断气了,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再痛,连呼吸都是时断时无。
昏暗的室内,唯有一盏寂寂的孤灯在跳动闪烁。
雪白如纸的肌肤上落满了红痕,如绸青丝散落下来,耳铛发出叮咚脆响,随着帷幔晃动,敲打着有规律的节奏,时重时轻,时紧时慢,像是错落动听的乐声。
她目光支离,满心屈辱委屈,不得已放下尊严哀求他:“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她?
呼延海莫怎么会放了她,想到她心有旁人,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眼神被晦暗占据,再没有一点清明。
灼灼气焰迎面而来,灼热的唇滑入破碎的衣襟中,引起一阵又一阵战栗。
回想这些日子以来,恐怕她对他都是假意应承,从未有过半点真心,甚至上回生病,或许也是她故意为之。
想到这些,呼延海莫更是气得发狂,毫无克制地掠夺、侵略起来。
窗外疾骤的风声肆虐,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都是沉厚的阴霾。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到了最后,司露的哭声越来越小,变成了细微的啜泣,像是被狂风骤雨吹浇过的纤弱花蕾,在风中瑟瑟颤抖。
一直到了后半夜。
呼延海莫才在大汗淋漓中得到了餍足,这样的酣畅淋漓,比他从前想象过的,要超出千倍万倍,足以让他铭记终生,对司露的愤怒,也因此消减了大半。
世人常说的那句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想来,确实是有道理的。
同这样的美人,睡上一觉,还有仇恨什么化解不了的呢?
不管她心里装了谁,现在是他占有了她,那个什么中原太子只能滚到一边去,她今后也只能属于他一人。
就算那人是大夏朝的未来皇帝又如何,来日他入主中原,他照样可以杀了他。
他要完完全全拥有她,让她的身心只属于他一人。
*
后半夜里,司露再次发起了高热。
恐惧、绝望、无助笼罩着她,朦朦胧胧间,就像是个溺在水中之人,抓不到浮木,出不了水面,喘不过气来。
“难受……父亲、兄长,我好难受……”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难受,由五脏六腑散发出来的热,让她浑身汗透,乌发沾湿。
曾经她也是被父兄娇养着长大的女孩,从小到大,半点磕着碰着都不让,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迷茫无助下,想起父兄来,泪水沾湿了枕侧。
呼延海莫叫来了巫医。
屋内灯火通明,侍女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地照顾着榻上的司露。
司露的面颊因高烧而酡红一片,显出一种极致的艳丽,她安安静静躺在那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纤弱,令人心生爱怜,虽然阖着眼眸,但珍珠似的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不德吧嗒吧涌出眼眶,一双蝶翼般的长睫颤颤巍巍,挂着零星晶莹的水雾。
她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身子轻微打颤,一阵又一阵。
明明那么纤细,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倔强。
呼延海莫看着病中的司露,只觉一颗心都要碎了。
哪怕她欺他、骗他、甚至心有旁人,在这一刻,那些愤怒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只想她快快好起来,变回那个鲜活的,生动的她。
巫医对他道:“高烧倒是好办,只是可敦心气郁结、忧思过度,长此以往,恐成心病,伤身损寿啊。”
“心气郁结、忧思过度?”
呼延海莫突然想起她在信中写到的什么,北戎虎狼环饲,处处受人胁迫之类的话。
可他如何胁迫她了?
他明明宠她、爱她都来不及。
巫医却道:“是啊,王后这心病,还需心药来医。”
“晤。”呼延海莫轻轻应了一声,眉头微皱,神色若有所思。
“还有……”
巫医开完药后,支开了侍女去煮药,凑到呼延海莫耳边低语了几句。
呼延海莫的脸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点头接受了巫医中肯的意见。
巫医叫他节制。
这次导致司露发烧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床榻上行事太过激烈的缘故。
巫医还说,两人体型上差距大,所以磨合起来有些困难,那方面行事情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
呼延海莫听明白了。
知道是这次毫无克制地行事,让司露受到了伤害,她本就娇嫩似鲜花,不是他那样粗鲁对待可以承受的。
呼延海莫心中叹息,今日他是毫无克制让她伤了身,可谁让她心里偷偷藏着别的男人?
这口气让他怎么咽的下、忍得了?
他坐到司露床头,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心中百感交集。
迷迷糊糊间,司露纤长的玉指攀攥住他的衣袖,似是梦呓。
“求求你,救救我…”
大约是又在想她那个太子情郎了,呼延海莫咬咬牙,只觉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呼延海莫将她抱在怀中,捏了捏她的柔软的脸蛋,叹息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司露悠悠醒转,看清了眼前的人。
用软软的、气息微弱的声音唤了一声:“可汗。”
那双小兔般染了红晕的眸子分明带了闪烁,怯懦,畏惧,就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呼延海莫更加无奈了。
“你为什么总是怕我?”
就像她在信中写的,在他身边像是受到了胁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司露不敢说话,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我对你不好吗?”
呼延海莫又问。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要什么,他是北戎的王,给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旁人求也求不来,他又时时刻刻惦念着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着,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司露见他语气缓和,试探着道:
“可汗对我极好,只是……”
她红着眼睛流下泪来,“我想家了。”
她这样子,呼延海莫心都痛了,于是道:“我可以帮你建造一座园子,跟你在中原的住所一模一样的,好吗?”
司露看出他对自己的心软,却是摇摇头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要什么。”
司露哽咽道:“在长安,我不受任何管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闲时游街纵马,踏春赏花,外出郊游,没有束缚,无拘无束。”
“可在这里呢?”
“日日有人看着,守着,连门都不能出,想去哪儿也统统不能去,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鸟雀,没有半点自由…让我…让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司露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呼延海莫替她抹泪,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