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直直定穿了撒图的盔甲上代表身份的紫水晶。
也彻彻底底让他闭了嘴。
撒图始料未及,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如此高的城楼,寻常人根本射不上来,更别提精准度了。
而呼延海莫的箭不仅能射上来,还足以定穿银铁盔甲。
可见他的气力之大,举世罕见。
头顶,长翎箭的尾羽犹在噔愣愣的震颤。
撒图惊魂甫定,却见城楼下,呼延海莫高坐汗血宝马之上,仰首傲慢地看着他,日色下,金蓝异色双瞳缓缓显现,有如妖冶魑魅。
迸发出诡谲绮丽的华彩。
莫名地,撒图感到一种深深的畏惧。
呼延海莫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场。
他看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屑。
就好像,他即刻会成为他的阶下囚一般。
撒图心中的不安在弥散。
呼延海莫为何会看起来稳操胜券、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会不会,根本不是库尔斯所想的那么简单!
轰——
蓦地,爆破声乍起。
在震耳欲聋的狂响轰鸣声中。
好似天塌地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铺天盖地黄沙似乎要将整个天地淹没。
地震了?
还是沙暴来了?
有好像都不是。
在剧烈的晃动中,有士兵气喘吁吁跑过来朝他禀报:“撒图将军……城楼被人从地下,炸、炸塌了!”
“什、什么?”
撒图傻了眼,瞳孔都在震颤。
当那一阵狂暴的风沙缓缓平息后,他惊恐万状地瞧见。
城墙东面的一角已然坍陷,因为是被敌人从地下炸毁,城墙如泥沙般滚滚坍落下来,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那个缺口前。
呼延海莫勒马立在天光下,英俊高大的好似天上神灵。
他手中金剑高举,在空中划出一道闪闪发光的弧度,最终落在那城墙的阙口。
一声高喝,下令冲锋:“战士们,冲!”
“冲!”
“冲!”
杀声震天,蹄声如雷。
无数的金甲骑兵跟随在呼延海莫身后,策马奔涌向前,越过重重火海,杀入达尔丹城中。
很快,城墙被攻破,城门大开。
成千上万、乌泱泱的步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达尔丹城,彻底被破。
撒图立在城墙上,看着鱼贯而入的北戎兵,后槽牙都快咬碎,却已是无力回天。
呼延海莫这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他和库尔斯骗得团团转。
他们将他当成了傻子,却不料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算算时间,呼延海莫应当是早在搭建神台之时,就命人秘密挖地道、埋火雷了。
可偏偏他和库尔斯疏忽大意至此,还只顾高坐殿台,饮酒享乐。
什么神坛求雨、修坝蓄水,不过是呼延海莫迷惑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撒图悔不当初,栏杆都快拍断,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整座王城的陷落。
呼延海莫带兵拿下了整座达尔丹城。
是夜。
他在王殿之下,将库尔斯和数名大将拖出来,当众斩杀。
杀一儆百。
这种方法的威慑力很强,足以让整个王庭臣服。
王室子弟、将领官员统统流放。
又将城中要职全数换做自己的人。
如此一来。
整座城方才算是真正收复了。
其实追本溯源,达尔丹数百年前曾是北戎的领地,只不过后来有城主自立为王,才会创下后世之局面。
故而想想,呼延海莫此番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稳定了城中局势后,呼延海莫又调动大量人力,开始修复那段炸毁的城墙。
西域王庭离此处并不远,若是女王在此时派兵来攻,想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呼延海莫必须提前考虑到方方面面,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
月朗星疏,夜色正浓。
王殿之外的广场上。
灯火通明璀璨,歌舞一夜未休。
庆功宴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数千军士齐聚一处,觥筹交错,饮酒作乐,庆贺大捷。
呼延海莫招呼着将士们饮酒,口中说着举杯畅饮,不醉不归,心思却半点不在宴饮上,早已飞回了北戎。
算算日子,离开王庭已近一月。
无人知晓,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达尔丹城中献上再多、再美艳的女人,他都看不上一眼。
只想早早回去见到司露,与她好好温存一番。
此刻烈酒入肠。
他更加想念她身上的香甜了,若是能嗅上一口,便是这世间所有的烦恼都能忘却了。
寒霜更露重,不知不觉到了子时。
宴饮终至尾声,人影渐渐散场。
呼延海莫今夜喝了许多酒,走回殿中时步伐都有些歪斜。
进殿后他靠坐在软榻上,喝着宫仆端来的醒酒茶。
而此时,桑塔从外面进来,捧了一封信交给他。
“可汗,王庭来的信,是巴鲁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巴鲁?”
呼延海莫的身子微微一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拆开信后。
信中内容更是印证了他的预感。
一下子,所有的气血涌到了头顶。
气愤到了极点。
呼延海莫死死攥着那封信,力大得几乎要将那团信纸捏碎。
巴鲁和格桑两个蠢货。
竟然把他的女人弄丢了!
不知所以的宫仆犹在替他端斟醒酒汤,却被豁然起身的呼延海莫拂袖扫在地上。
铜杯哐当一声坠在地上。
那宫仆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匍匐在地上,不住地求饶:“可汗饶命、可汗饶命。”
呼延海莫愤然提步、疾步往殿外走,夜幕下,他的嘴角噙着讽笑。
他现在哪里还要醒酒汤,早已全部酒醒了!
桑塔追出来,试探着替他分忧。
“可汗,是否事关可敦,要不要让属下提前回王庭去?”
桑塔跟在呼延海莫身边多年,是他最得力的副将,头脑很是聪明,信是巴鲁寄来的,再加王的反应,他自然猜到了些首尾。
沉沉夜色里。
呼延海莫眉眼阴冷,像是压了万千情绪,他努力克制着,说道:
“可敦不见了。”
桑塔当即躬身作礼,小心询问:“可要属下回去找?”
达尔丹初定,呼延海莫还有大大小小许多事务要处理,必然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