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司露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带着几分叹息道:“只可惜儿时身子太弱,父亲没能教习我武艺。”
若是有了武艺傍身,也不至于后来处处被人欺负。
“你若习了武,我便该畏妻了。”
呼延海莫将身上披风解下来,围在她身上,结好系带。
他的玩笑,司露并不在意。
她确实身子弱,方才纵马一场,虽得了身心的酣畅淋漓,但此刻微微的娇喘也是真的。
眸中蓄满了春水,唇瓣因剧烈运动过后,略微有些苍白,而那面颊之上,生出的两团红晕,仿若娇嫩欲滴的锦绣团花,格外盛艳。
呼延海莫看得心潮都在涌动。
他能感受到自己强劲的心跳。
他目光贪婪盯着她,直勾勾的,好似窥视猎物的猎人。
不得不说,今日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她,再次狠狠击中了他的灵魂。
他从前只觉她素洁淡雅,恍若不染尘埃的神女,今日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热烈、鲜活和奔放。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忍不住去亲吻她。
耳畔是哗哗流泻的泉瀑声,呼延海莫揽着佳人的纤腰,认认真真的吻她。
从昨日便开始压抑的躁动,此刻在这个绵长的吻中,彻彻底底得到了释放。
密林遮住了大片天光,投下斑驳日影,风拂林动,光点也跟着晃动,花飞蝶舞,水声潺潺,恍如梦幻。
突如其来的吻,让司露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不同以往的宣泄粗莽,来势汹汹,他变得克制轻柔,小心翼翼,似是特意收了力道,怕将她碰坏了。
他的手垫在她后背,再将人抵在了树干上。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他含咬挑弄着那垂下来的软肉。
见她没有抵抗,他继而再去衔她的唇珠,一步步深入,再去勾缠那道粉嫩的小舌。
司露并非不想抵抗,只是呼延海莫将她浑身的都折腾软了,酥了,麻了,让本就在策马后精疲力竭的她,没有半点推拒的力气。
那两只柔夷宛如软绵的猫爪,推在他身上没有半点伤害力,反而像是在撩拨人心,弄得人心口痒痒。
清风皎皎,吹开层层浪蕊。
**
长安,暮雨连天。
太极宫,南书房内。
玉帘高卷,炉烟浥浥。
风拂纱动,漫天的雨珠斜飞进窗内,沾在绸丝帷幔上,洇湿一片。
新帝李景宴端坐紫檀玫瑰圈椅之上,正目不斜视地伏案批阅奏折,宽大的衣袖缠绣了银丝,牵动时宛如浮云滚动,矜贵不可攀。
他容颜似玉,眉眼温朗,君子谦谦。
不多时,有内侍走进来,说是杨仲杨尚书求见。
李景宴搁下朱笔,面上神色肃肃,当即道:
“快请进来。”
杨仲一席绯红官袍步入室内,仪容整峻,宛如孤松,他叉手深躬,对李景宴行了大礼。
“臣杨仲,参见陛下。”
李景宴下座去相扶,“杨爱卿快快平身。”
杨仲落座后,李景宴屏退了所有内侍。
窗外阴雨绵绵,天光晦暗,室内点了鲛油的长明灯熠熠闪烁。
“杨尚书,朕命你办的事如何了?”
杨仲目光谡谡,将怀中藏着的折子呈上,“还请陛下过目。”
李景宴接过奏疏仔细翻看,眼神渐渐变得灼亮。
杨仲道:“臣已掌握了顾临的门生互相勾结,贪墨徇私等数条罪证,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将他们连根拔起。”
“此中千丝万缕,牵连深广,到时顾临也难逃其责。”
“好、好。”李景宴赞不绝口,长眸烁烁,“不愧是朕最得力的杨爱卿。”
只要顾党彻底扫除,那他便在朝堂上再无掣肘,可以真正执掌大权了。
李景宴看了眼窗外的细雨,说道:“云开雨霁前,自是最艰难、最黑暗的时候。杨爱卿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提来,朕定会不遗余力替你做到。”
“朕还可向你允诺,来日顾临一倒,宰相的位置,便是你的。”
杨仲听闻此言,大受触动,赶紧起身,稽首跪拜,“臣,谢陛下厚爱。”
送走杨仲后。
李景宴再次返回了宫室。
他站在桌案前,铺开宣纸,扬手举笔,落下几个浓墨重彩的字。
“顺时而动、蓄势而发。”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顾临这把剑,他已经利用完了,是时候该收起来了。
若他不配合,那便直接折断,一劳永逸。
*
李景宴走出南书房时,夜色已沉。
骤雨已歇,空气中任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地板在宫灯辉映下,反着淡淡的光。
宫人提着灯笼走在他前头,给他开路。
还未走出几步,去见一内侍面带急色,匆匆奔至他跟前,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朝他道:“陛、陛下,您派出去的暗影卫,只、只回来了一人。”
李景宴沉静的眉眼闪过惊色,问道:
“人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他这只暗影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大内高手,就算千军万马中也能保全下来,如何会——
李景宴不敢置信。
他回到南书房内,在琉璃灯下来回踱步。
待到那内侍带着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暗影卫到来时。
他方才相信了此事。
那暗影卫虽然活着,但只能说是苟活下来的。
瞎了一只眼,脸上的刀疤深入骨髓,贯穿到了头部,像是生生嵌了一条沟壑,看着十分可怖。
可见他先前,所受的创伤有多大。
更令他无法释怀的是,一整支暗影卫全部折在了北戎!
李景宴怒火中烧,再没了半点平日的端方持重,嗓音带着薄怒,发出喑哑的,类似嘶吼的声音。
“不是同你们说,不要直接动手,不要正面出击,要伏击,要等待时机,趁呼延海莫身边无人时,再动手吗?”
他痛恨不已,袖笼中双拳捏得死死的,灯影下来回踱步。
那暗影卫跪在地上,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响起那些惨死的弟兄,他红着一只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着,嗓音悲痛到了极致。
“陛下,我们如何没有设伏。”
“可、可是——”
“那北戎王凭一己之力,把我们所有弟兄,都杀了。”
李景宴目眦欲裂。
仅凭一己之力?
从前他听说过北戎太子呼延海逻是个天生神力的怪物,可在千军万马中冲杀自如。
而弑兄篡位的呼延海莫定不及呼延海逻,所以他大可以对北戎放松警惕。
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勇武之能。
若此事属实,那呼延海莫的武力,或许远在那被北戎人传作神话的呼延海逻之上。
他这数十暗影卫的力量加在一起,足可对抗千军万马。
但呼延海莫竟然凭一己之力,就灭了他们尽数。
李景宴仍旧沉浸在不敢置信当中。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双拳攥得死死的,气息未定。
如此看来,他今后不可再小觑此人,对于北戎,也要多多防备才是。
遣退了那死士后。
李景宴在南书房内坐立难安。
他的露儿。
此番没能救出她,实是他无能,亏欠了她。
他必须得另寻办法,再去营救她。
*
云海草原上,夜色静谧,夜风阵阵,吹开遮月的淡云。
宽大舒适的毡帐内,烛火未熄。
司露躺在床榻上,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不仅仅是骑马累着了,更因为呼延海莫在林中的趁火打劫。
好在他下午餍足了,晚上就不会再来叨扰她。
她也能落得个清闲。
侍女端来茶点,说是呼延海莫特意吩咐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