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提末
“你个死贱货!大半夜不回家,你他妈又跑哪个男人床上去了?!”
年轻姑娘面色一白,神情立刻变得非常窘迫。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似的,先冲着云艳辉连连点头致歉,又赶紧背过身去,慌乱地捂住了扬声筒。
“我这边才刚下班,马上就回去……”
而她一转身,云艳辉就注意到,年轻姑娘吊带裙外裸露的皮肤上,青青紫紫一大片。
胳膊、肩膀、锁骨……都没能幸免。
好了旧伤又叠新伤,甚至——
她的肩胛骨附近还有两处灼烧的伤痕。
很像是被烟头给烫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谁知道你上班是不是去哪个男的家里给人家暖床?!赶紧给我滚回来!自己生的丫头片子都哭大半天了,还不知道喂,你他妈不会是给别人奶孩子去了吧?!”
年轻姑娘当场被骂得红了眼,低声下气地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对面给挂了。
云艳辉听着,挑了挑眉。
看来,是有人家暴啊。
可身为受害者的年轻姑娘反而握着手机,背对着警车,显得很是手足无措。
还是云艳辉先伸出手,敲了敲车门。
“你是要急着回家吗?”
年轻姑娘慢吞吞地转过脸来,咬咬唇,向她道歉:
“真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家里有急事儿……”
她捏着手机,低下头,“您看能不能先留下我的电话,我忙完之后,就立刻打给您?”
“不用了。”
云艳辉说着,朝副驾上的谈靳楚看过去一眼。
谈靳楚会意,点了点头,解下安全带,开门下车。
“你送她回去吧,我的车停得不远,自己走过去就行。”
云艳辉又目光友好地看向了年轻姑娘,抬了抬下巴。
“不是急着回去吗?上来吧,我送你。”
年轻姑娘那涂满厚厚粉底的脸,一下子更加苍白了。
她紧张地直摇头,“……那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
云艳辉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解释道:“我们刚刚出警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响着警笛,周围的司机估计都听到了动静。”
她看了一眼姑娘的手机,“这个点儿,你就算再打车,恐怕也没什么人敢来这儿接单了。”
年轻姑娘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败在了女警那温柔似水的视线中,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等到谈靳楚把警车开回局里停好后,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
2023年6月5日,高考倒计时还剩下两天。
由于昨天祁妙报案,操场下被挖出白骨后,他们那所重点中学便拉起了警戒线。
许多被分在这个学校考试的考生的家长们对此意见很大,教育局也临时开了个会议,认为A市重点中学不再适合做考点。
而考点的更换,牵扯到的就不仅仅是被分在这里的几千名考生。
还包括市里提前规划好的考点路线。
为保障高考当天的路况,让广大学子们能够顺利通行,交管局也跟着加班加点地开起了大会。
今天傍晚,他们局长才来公安局里临时借调了一些人手过去帮忙。
所以,谈靳楚进去后就发现,他们的办公区和后勤生活宿舍那边都很安静。
反倒是……领导的行政办公区那边有点儿闹哄哄。
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依稀猜到了是什么事儿。
正巧,去完洗手间的程屹也回来了。
他应该是刚洗了把脸,想清醒清醒,这会儿利落的短发上还沾着不少水珠。
谈靳楚问,“都这么晚了,陈爱民的儿子还没走?”
程屹似乎有些虚脱,大喇喇地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摊,唉声叹气。
“甭提了,那些记者,个儿顶个儿得难缠,原本学校操场埋尸案就够轰动的了,这会儿再弄出个警察严刑逼供的说法出来,营销号可不用愁没素材了。”
谈靳楚哼笑,“估计是想着,赶在高考前头弄个大新闻呢。 ”
程屹:“可不嘛。”
又叹道:“可怜了咱们的刘队,才刚从学校那边刨完大坑赶回来,又得跟着局长一起应付那帮记者,生怕把事情闹大了,给送上热搜头条……”
俩人聊着天,办公室的门一开,又回来一个同事。
那人摘了帽子就去接水喝,满头大汗,也是累得够呛。
程屹问他,“张哥,现在那边的战况如何啊?”
张茂林杯子都还没放下,就冲他摆了摆手。
“……难缠,是真难缠!”
他说,“咱们审讯科室里的几个老同志也过去了,全陪着那帮靠嘴吃饭的记者们打太极呢。”
放下杯子,转过头问谈靳楚。
“你那边怎么回事儿?那个叫祁妙的高中生又报案了?”
“……嗯。”
谈靳楚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如果说,在她知道10年前操场下埋了具尸体的这件事儿上还能有合理的猜测……”
他顿了顿,“那在她今晚全程跟我待一起,还能说出酒吧里有凶杀案的这件事儿上,就只能用玄学来解释了。”
张茂林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看了一眼帽檐上的警徽。
问:“小谈啊,咱们公安局楼梯间里贴的十六字方针,其中有一条,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谈靳楚迟疑了两秒,“……认真务实?”
“是科技兴警。”
张茂林拍了拍桌子,无奈道:“要相信科学,相信科技,而不是让咱们……玄学兴警。”
谈靳楚沉默了,他盯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塑料袋看。
这里面装着的,是从祁妙家中带过来的半盘子野菌子炒腊肉。
程屹靠了过来,语气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好奇。
“那个祁妙……她这回是怎么报的案啊?”
谈靳楚蹙起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带着她在群蝇街那边的王老板店里喝排骨汤,她刚喝完大半碗,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开始头晕,浑身冒冷汗……”
“然后,在昏迷之前,就说出了迷路人酒吧的三楼杂物室里,发生了凶杀案。”
“我去!”
程屹惊呆了,“未卜先知啊这是。”
谈靳楚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未卜先知那么简单。”
他道:“我可以确定,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来过群英街这片地方,更不可能知道案发现场的那家酒吧的名字。”
“诶,等会儿,不对不对!”
程屹叫停,“迷路人那家酒吧,咱们光是抓人就去过好几趟,他们家……不是就两层吗?哪儿来的三楼啊?”
谈靳楚道:“这也是蹊跷之处,三楼杂物室的楼梯非常隐蔽,不是他们的员工领路,一般人很难找得到。”
一句话说完,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了?”程屹问。
他猛地抬头,“张哥,咱们队里其他出警的同事回来了没有?”
张茂林:“回来的差不多了吧,应该都在审讯室那边。”
谈靳楚起身,拍了拍程屹的肩膀。
“走,咱们先过去审审。”
-
审讯室的老油条们都不在,审讯室这边只有几个年轻警察。
谈靳楚和程屹到的时候,走廊上已经蹲了好几个人。
除了迷路人的那俩门童,还有两男两女,年纪看着都跟顾寻、盛炀差不多大,这会儿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
程屹“呦”了一声,“干嘛呢这是,怎么还都蹲这儿了?”
站在一旁的同事脸色很黑,点了其中一个门童,“染灰头发的那个,就你,自己说!”
奶奶灰自知躲不过,便老老实实交代。
“之前这位谈警官……不是让我们查跟那个顾寻一起的人嘛?前台看了,就是这四个人——”
说着,还往旁边哭泣的两男两女那儿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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