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提末
祁妙有些失望,“那看来,还是只能?从陈想身上入手了。”
刘思甜把?食堂阿姨精心准备的饭盒摆上桌。
“别操心了,先吃饭,刘队特地叮嘱我们,说?要弄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总共三荤一素,还有半碗甜粥。
虽然卖相上看起来不如小云警官的手艺,但一掀开保温桶的盖子,扑鼻的香气直勾得人垂涎三尺。
刘思甜递过来筷子,“你能?想出这个点子,又以身犯险,独自面对陈想,跟他在病房里周旋,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又怎么会辜负你的一番苦心呢?”
她道:“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给审讯室的那几位吧。”
祁妙谦虚道:
“怎么能?说?是独自面对呢?你们二位当时就?在外面守着呀,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会鼓起勇气付诸行动的。”
“而且,”她嘿嘿一笑,“我能?想出来这个点子,还多亏了谈警官临走时跟我说?的话。”
谈靳楚唯恐她吃了菌菇后,会跟死者共感?。
共感?……
祁妙心想,她现在是无法跟十年前去世的江银梅共感?了。
但她还可以演戏呀。
毕竟,自己可是目睹了陈爱民毒杀妻子的整个过程的。
当着陈想的面,演一出冤魂附身。
他不知道祁妙身上的通灵本事,再加上……他心里有鬼,这一吓,直接给他吓得暴露了本性。
祁妙美滋滋地夹起一只大鸡腿,心中感?慨:
嘻嘻,小小纸片人,果然不如本作者脑子好使?!
正吃着饭,手机铃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谈靳楚。
“谈警官好!”
她接起,语气轻快,“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正在吃呢。”
他在微信里发来几张照片:
画面中央是一片平房,蔚蓝色的墙体?,顶上有个牌子,烫金大字,写着——
高原民族风情?客栈。
旁边还有“停车住宿”的小字。
再往远处看,则是无边无际的草地,以及低低的天空和?云彩。
祁妙反应了过来,在电话里问他,“你们是在景区的民宿那里吗?”
“嗯,我们从凌晨赶到这里,打算先吃个饭,稍微休整半小时,下午继续往无人区深处搜查。”
“哦哦,谈警官辛苦了,那快吃饭吧,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安排。”
“不耽误。”
他轻轻地哼笑一声?:
“这不是听闻,某人在病房里智擒陈想,还险些负伤了嘛,所以特地打了个电话,来慰问慰问。”
“哈哈哈,”祁妙挠挠头,干笑道:“慰问就?不用了,也?没负什么伤。”
谈靳楚坐在桌边,放下了筷子,“你小云警官跟我说?,那个陈想,还掐你脖子了?”
“……呃,是掐了那么一下,他恼羞成怒了嘛,不过很快就?被云警官和?刘警官冲进?来制止住了。”
“疼吗?”
“不疼不疼,他一个写稿子的记者,能?有多大的力气。”
谈靳楚悠悠地叹了口气,转瞬就?消散在高原那呼啸而过的风中。
“妙妙,陈想刚入行的时候,还在电视台做过两年多的跟拍摄影师。”
那可是个体?力活,需要扛着摄像机到处跑。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没力气呢?
“好吧,确实挺疼的。”
祁妙绷起脸,煞有介事地严肃道:
“所以,你们可不能?像我这样?鲁莽行事,执行任务、逮捕嫌疑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负伤。”
这番话,给一旁啃着退骨牦牛肉的程屹都听乐了。
他“ 呦”了一声?,“妙妙,你怎么还拿自个儿的反面例子,过来劝告我们呢。”
“怎么了,这多合适啊,你们不能?掉以轻心,那边很危险的,我在网上查了,无人区还有高原狼群出没的。”
程屹笑道:
“这边的狼都快被驯化了,成天只知道跟着游客的车捡蛋黄派吃,都快长得跟狗差不多了。”
“那只是个例!”
祁妙语气认真:“大部分的高原狼都野性十足,战斗力非常强。”
她越发理直气壮起来,“还有,磕磕碰碰什么的,你们最好能?避免也?都避免掉,别跟我似的,摔断了腿,到现在都得在医院里躺着。”
“没事儿,你再忍几天。”
程屹听出来了她话里的几分幽怨,宽慰道:
“刘队说?了,再观察一下情?况,没什么危险的话,下个礼拜你就?能?出院了。”
祁妙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呀。”
云艳辉听着她打电话,接了一句,“出院后去我家住,正好我也?没人作伴。”
“……那这多给你添麻烦啊。”
“不麻烦,我给你请个护工,白天没事儿就?推着轮椅,带你在附近转转,省得闷在病房里,好好一个小姑娘都快给闷坏了。”
祁妙想了想,在家请个护工阿姨也?行。
反正她还有十亿存款,多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对了,小谈。”
坐在一旁削水果的刘思甜也?出声?问道:
“你之前电话里说?,在那边有了新?发现,是怎么回事儿?”
谈靳楚道:“我们在这家民宿后院,发现了四位嫌疑人留下的那辆车。”
在他们下飞机之前,高鲁木斯警方已经派出了两队刑警。
一队从无人区的东侧进?入一队,从西侧进?入。
而谈靳楚他们则是从西南一侧过来。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抵达这家民宿,出示证件,向店老板和?员工们一询问,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些人还真见过四名嫌疑人的长相。
老板领着他们去往后院,一边回忆着:
“我记性好着呢,就?是他们四个没错,五天前来的,把?车抵在了我这儿,还交了一把?押金,然后租了四辆摩托,骑着就?一路往北去了。”
谈靳楚钻进?那辆黑色SUV里搜查了一番,下来后,拍了拍手,凝眉问道:
“您有没有注意,他们身上携带了什么东西?”
老板敢把?民宿开在这种地方,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明白人。
他立马脸色微变,低声?道:“每人都背了个大背包,装了什么我不清楚,但看形状,似乎是有把?斧头……”
老板当时没有多想,毕竟无人区深处十分凶险,携带利器防猛禽近身也?无可非议。
跟谈靳楚他俩一同前来的,还有B市刑警支队的副队长。
他冷静分析了一下情?况,作出决定:
“小谈,小程,咱们先吃饭吧,补充体?力,休整过后下午再继续出发。”
一行的几人纷纷赞同。
祁妙听到这里,又让刘思甜跟他们叮嘱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毕竟那边时间紧,任务重,耽搁不起。
前线的抓捕行动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又故伎重施,在网上找来各种各样?的平安符图样?,抱着画板对着手机画了一下午,企图为他们远程做法。
人一旦有了正事儿,时间往往就?会过得很快。
画着画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六点,又该吃饭了。
但她还没等来送餐,刘警官的手机上却等来了一通电话。
“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诧异,“你说?那个周明理,并非智商只有三岁?”
“对!”
下午五点四十多,那位60多岁的周叔叔,陪着儿子来到了公安局的接待室。
夜里还在卧室被陈想吓哭的人,面对警察,一字一句地缓慢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着像是常年未曾开口,语言功能?有些退化似的,吐字不太清晰。
但周明理的眼?神和?语气却异常坚定。
他说?:“……我要指认,陈爱民是十年前杀害他妻子的凶手,而他的儿子陈想,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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