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青岫
见状,姜轻霄笑着将他又?往怀着搂紧了几分, 倾头吻了吻他鸦黑的鬓角。
“乖,同妻主说说, 方才为何那般难过。”
青年闻言,抓起她修长的玉指, 与自己十指相扣。
待牢牢地扣紧后?, 方垂下眼睫,语气低落地开口。
“他也有?一颗……”
姜轻霄一开始没有?听?清, 待柳惊绝又?咬牙重复了一遍后?,方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子桑惟清也有?颗一模一样?的血痣。
“所以呢?”
她垂眸, 凝着青年面上的神情,想看?出他的所思所想。
柳惊绝身形一顿,随后?愈发扣紧了她的手,用力到骨节绷紧了皮肉,顶得苍白?。
指根被夹得有?些酸痛,姜轻霄不适地动了动。
谁知她这一动,青年竟蓦地卸了力气。
少顷,柳惊绝忽然抬起头,带着哭腔小声乞求道:“妻主,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见此情景,女人先是心口一酸,接着又?好似想通了什么无奈地笑了。
她抬手,掐了掐青年面颊上的软肉,眯眼道:“乖乖该不会是觉得因为子桑惟清有?,所以我才喜欢你那颗血痣的吧。”
被一针见血地挑开了心事,柳惊绝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好半晌才鼓足勇气问道:“妻主是吗?”
闻听?此言,姜轻霄轻挑了下长眉,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是与否,而是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摩挲起青年光滑皙白?的手背来。
“他还?对你说什么了?”
面对爱人此刻呈现的顽劣行?径,柳惊绝觉得像是有?钝刀子在磨他的心肉,又?痒又?疼,可还?是没舍得拒绝,乖巧承受了。
随后?酸哑着声腔,将自己去晖月殿后?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姜轻霄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情深沉如潭。
察觉到她的变化,柳惊绝仰起头后?知后?觉地直起了身,与她正面相对。
关切地开口,“妻主怎么了?”
姜轻霄淡淡蹙眉,“此前我是不是同你讲过,我的记忆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青年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便怀疑是子桑惟清,却没有?切实证据,眼下听?了他同你说的那番话......确是他无疑。”
说到这儿,女人微微眯起双眼。
其实说着是子桑惟清,可姜轻霄知道,对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动得了她的记忆,能动、敢动她的,惟有?那个人而已......
二?人将话说开后?,姜轻霄垂头咬住了青年透白?的耳廓,用牙尖一点点的厮磨着。
“此前,我依稀记得子桑惟清眼下没有?那颗血痣,却在三百年前突然多了一颗,你自己说,他在学谁?”
闻听?此言,柳惊绝心中荡起无边欢喜,克制不住地扬唇笑了起来,随后?又?在女人潮热的呼吸与酥麻的□□中逞娇似地努起嘴。
追问道:“那、那妻主是喜欢他的,还?是喜欢我的?”
他知晖月殿的那些话极有?可能是子桑惟清说来激自己的,为的就是挑拨他与妻主的感情。
可柳惊绝还?是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恐慌,害怕妻主哪一天厌烦了,会离他而去。
害怕轻轻会喜欢上别人。
毕竟妻主她那么优秀,不仅贵为天界战神,实力强悍身份尊贵,长相又?修美稠丽,受万千人爱戴敬仰。
而他只是一条修为仅几百年、身份卑贱又?低微的小蛇妖。
与她的地位之?差,犹如天堑鸿沟。
除了一颗赤诚爱她的心,和甘愿为她而死的命,他没有?任何筹码能够留她在身边。
为此,柳惊绝只能反复确认、一遍遍地确认,她对他的爱。
好以此来安慰整日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自己。
轻而易举地,姜轻霄便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她无声低叹了口气,随后?捏住青年的下颌将他面向自己。
心中怜爱不止。
最后?温柔地在他眼尾朱痣上落下深情一吻。
宠溺道:“爱你。”
“最爱你。”
“只爱你。”
不知不觉,天边黎明将至,女人抚了抚正背对着她穿抱腹的青年发丝。
温声嘱咐。
“等会儿你晚些入殿,我想瞧瞧,子桑惟清到底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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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斜,灿黄的晚霞透过微敞的窗棂落在大殿之?上。
像是漆了层金意,整个晖月暖融融一片。
可在这本?该温馨恬静的场景里,金翼与玉腰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废物!”
殿首之?内,子桑惟清将手中的白?玉盏重重地掷在了地上
怒气冲冲地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金翼叱道。
一想到摆布柳惊绝不成反被他将了一军,致使自己不仅在靖岚神君那儿留下了一个治仆不严的愚主形象,而且还?不能再轻易动那小蛇妖,子桑惟清便气得要命。
毕竟,因得今日这场龃龉,往后?但凡柳惊绝出了什么意外,神君都会首先怀疑到他们头上……
子桑惟清握紧了长指,恼恨得眼尾都沁出了红意。
冲着殿下人大发雷霆道:“那么多天兵派出去却连一只蛇妖都搞不定?,本?宫要你有?何用!”
闻听?此言,金翼将头埋得愈发深了,恨不得藏进肚子里,口中不住地哀求着。
“金翼知错了,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啊……”
一旁的玉腰见状抿紧了唇。
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如何为金翼求情好让子桑惟清消气,免得殃及自身。
片刻后?,他瞅准机会,缓步走到了金翼面前,朝着青年跪了下来。
一拱手,道:“凤体?要紧,殿下还?请息怒 。”
上首的子桑惟清见状眯了眯凤眼,冷声轻笑。
“怎么,你想为他求情?”
此话一出,冷冽的威压便如潮水兜头朝玉腰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一瞬间心生退意。
玉腰将身子伏得更低了,急急否认道:“不!殿下,玉腰开口并不是为了金翼求情,而是为了殿下凤体?着想。”
“还?有?就是......想提醒您,切莫上了那小蛇妖离间的当?。”
话音刚落,玉腰便觉身上忽然一轻。
子桑惟清收起四散的威压,接着一敛衽坐在了身后?的檀椅之?上,冲着下方扬了扬精致的下颌。
勉强压抑住了怒气,“说,什么意思。”
玉腰闻言,连忙回答道:“回殿下,方才常酝带那抔烬土上殿时,奴多看?了几眼,发现那灰烬上压根没有?字迹。”
子桑惟清听?罢先是疑惑地蹙了下眉,接着忽然用力地攥住了扶手。
“你的意思是……柳惊绝那贱妖是在耍我们?”
玉腰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怕是早就发现了有?人在跟着他,故意做样?子给我们看?的,为的就是引导殿下误会金翼,从?而离间我们 。”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觑着上首青年的脸色,“所以依玉腰看?,此事大错不在金翼......皆怪柳惊绝这厮心思太过深沉狡诈。”
一旁跪着的金翼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是啊殿下,奴当?时是亲眼看?着那小蛇妖出殿的,天兵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直等着他下山自投罗网,谁知那小蛇妖不知何时竟拟了个分.身,将她们都迷惑了去,这才、这才……”
金翼眨了眨泪眼,委屈得话都没法说完。
闻听?此言,上首华服青年沉默片刻,忽地扯唇冷笑。
“呵,倒是本?宫小瞧他了。”
不过很快,子桑惟清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据他所知,柳惊绝化形不过三百多年,修为浅薄得很,哪里有?能力拟出个分.身又?不被那些敏锐的天兵察觉呢?
除非身后?有?高人助他…
想到这儿,子桑惟清脑中那个被强压下去没几天的念头重又?冒了起来,如闻风的野火,霎时燎原。
顷刻间,他面上便换了副神情,阴沉得可怕。
是夜,月华如练,映照在榻上正打坐调息的女子身上,爱怜地为其镀了层冷光。
此刻的姜轻霄,俨然成了一尊白?玉雕就的神像,清冷、端庄,神圣不可亵渎。
不过很快,这尊“神像”便被她最为痴狂的信徒自身后?抱住了。
“妻主……”
待青年沙哑甜腻的轻唤在耳畔响起时,姜轻霄方缓缓睁开双眼。
她微微侧头,与柳惊绝面颊相蹭,浅笑道:“洗完了?”
柳惊绝点了点头,随后?便如一条游鱼般灵活地钻入了女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