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19章

作者:夕阶酒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虽然?沈晗霜也可以让明府的人如以往一样替自己?送信,但其中有一封信是要?送进?宫里的, 自然?还是祝隐洲的人更方便一些。

  沈晗霜缓步走近, 便见一直阖着?眸子的祝隐洲慢慢睁开眼,眼神?沉静温柔地看向她。

  眼底是浓重的疲惫和……缱绻深情。

  沈晗霜心神?微怔。

  方才女医和太?医在他身边来来去去, 祝隐洲一直不曾睁开眼, 似是今日实?在累得厉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沈晗霜甫一走近, 祝隐洲便像是下意识就?有所察觉,侧首看向了她。

  见祝隐洲的唇色比昨日更苍白些,沈晗霜不由得将声音放轻,以免扰了他休息:“早些服下安神?药便歇息吗?”

  祝隐洲昨天是第?一回尝试戒除药瘾,精力?与心神?都被耗尽了,还在失控时?因为?砸毁寝殿内的物件而多出了一身伤,但他夜里却还硬撑着?为?两位伯母写好了碑文。

  沈晗霜觉得今日祝隐洲应该早些睡下,不然?明日尝试戒除药瘾时?可能会更难熬。

  祝隐洲却轻轻摇了摇头,哑声道:“再过一会儿。”

  “我?想再看看你。”他直言自己?心底的话。

  沈晗霜在床榻边坐下,缓声道:“万事还是应该先顾及你自己?的身体。”

  她看向那一截已经又被他拉下来的衣袖,回忆起女医方才覆在祝隐洲腕间伤口上?的药膏和纱布,忍不住劝说道:“戒除药瘾非一日之功,若日日都添新伤,能撑得了多久?”

  昨日,因为?祝隐洲不愿将寝殿内的任何?东西挪出去,想要?留在他熟悉的,与他和她曾经那间卧房极其相似的地方,药瘾发作时?祝隐洲失控砸毁了许多物件,也伤及了自身。

  而今日,看着?祝隐洲腕间留下的那些伤痕,沈晗霜又如何?猜不出清晨时?断云为?何?会最后一个从屋子里出去,夜里又第?一个进?来?

  沈晗霜几乎立刻便想到祝隐洲为?何?会让断云用绳子将他绑起来——祝隐洲不想砸了她的卧房。

  即便这并非她长久生活的明溪院内的卧房,只是她在行宫中短暂住一段时?日的地方而已。

  可在祝隐洲看来,这间卧房中的任何?一样物件似乎都要?比他自己?更重要?。所以他才会宁可将自己?用绳子绑起来,在药瘾发作时?痛苦挣扎,硬生生在自己?腕间留下了那样深刻的伤口。

  祝隐洲知道沈晗霜已经发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却还是下意识往锦被中藏了藏,语带笑意道:“你放心,今日新添的伤比昨日的更少,也更轻。”

  沈晗霜却沉默下来,并不同意他这话。

  昨日那些被磕碰或砸到的伤口的确更多更密。但方才沈晗霜看见了,除了祝隐洲的手腕和脚腕,在带着?血痕的中衣之下,他身上?还有许多明显是被绳子磨出来的伤口。那些伤口连在一起,就?像是另一条血色的长绳,将祝隐洲紧紧绑缚起来。

  沈晗霜分不清到底哪一日的伤口更多更重。

  女医说过,想要?戒除梦欢散的药瘾,并没有确切的时?限。只能一日接着?一日地尝试同一个步骤——先用汤药提前?将药瘾催发,再生生捱过去。

  直到伤者终于受不住了决定放弃,或者清晨服下的那晚汤药再也无法激发药瘾,这个过程才会结束。

  前?者代表着?前?功尽弃,梦欢散的药瘾会一直伴随着?伤者,直到他死去。后者才代表着?药瘾被成功戒除了。

  而在女医看过的所有病案中,还没有能成功活着?戒除药瘾的人。熬得最久的一人,也在第?三十日时?选择了自我?了断,彻底解脱。

  戒除梦欢散的药瘾是件十分折磨人的事情,若在药瘾之外?还有每日不断叠加的伤口,应会更让人觉得难熬。

  但祝隐洲却好似并不在意此事。

  他只是眼神?温和地看着?沈晗霜,试着?问道:“明日我?还能在这里吗?”

  沈晗霜回过神?来,看着?屋内完好无损的一应布置,反应过来——祝隐洲没有砸毁这里,所以按理来说他不必搬走。

  但沈晗霜还是不忘问道:“断云应已将你寝殿复原了?”

  祝隐洲轻轻摇了摇头,神?色自然?道:“来木芙苑之前?,断云同我?说,有许多物件都是之前?提前?采买来的,临时?难在一日之内寻到一模一样的,今日恐怕不能将寝殿恢复成原样。”

  “是吗?”沈晗霜并未多想,只说:“那你今晚在这里歇下,明日还是待在这间屋子里便好。”

  沈晗霜觉得旁人便罢了,以祝隐洲的身份似是不该如此。但又觉得祝隐洲应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说谎。

  “那你呢?”

  “我?在木芙苑中另外?选一间卧房便好。”

  祝隐洲放下心来。

  能和她同住在木芙苑中,他离她又近了些。

  见祝隐洲暂时?不愿歇息,沈晗霜便同他聊了聊他昨夜为?两位伯母写的碑文。

  但到了沈晗霜觉得不能继续耽搁下去的时?辰时?,她还是起身将那碗安神?药端给了祝隐洲,想让他服了药便早些睡下。

  祝隐洲知道她是担忧自己?,便也不再拖延,听了她的话。

  但他并未像昨夜一样自己?接过药碗,而是就?着?沈晗霜的手慢慢喝完了药。

  看着?祝隐洲在自己?面前?垂着?脑袋安静喝药,沈晗霜莫名读出了几分乖巧的意味。

  而对上?祝隐洲抬起眸子看向她时?的温柔眼神?后,沈晗霜很快敛回心神?,不再乱想。

  沈晗霜从屋里出来时?,看见断云正像昨夜一样守在外?面。

  她忽然?想起了祝隐洲方才说的话,便走到院中压低声音问道:“殿下的寝殿没有复原吗?”

  断云垂首应道:“回姑娘的话,殿下的寝殿中有好些东西都要?提前?定做才行,卑职已经让店家赶工了,但今日实?在是赶不上?。”

  沈晗霜也想起来,自己?的卧房中的确有很多东西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不说旁的,就?说书架、案几这些木制的大件,也都是明家或沈家提前?挑了上?好的木料,又找人画了图样,找了匠人专门打的。

  她不再多问,随即去了木芙苑中的另一间卧房。

  见太?子妃应是没有怀疑自己?的说辞,断云才暗自放心了些。

  昨夜听太?子妃说可以让殿下来木芙苑中她的卧房内戒除药瘾时?,断云就?曾想过是否要?冒着?可能会被殿下重惩的风险,找点?理由拖延复原殿下的寝殿一事。但身为?近卫的职责还是让他无法自作主张。

  可断云没想到的是,今日清晨时?,殿下听他转述了太?子妃的话,垂眸沉默了几息,便语气平淡道:“既是要?还原寝殿,那便不能少了任何?一样物件。”

  断云当即便听出了殿下的言外?之意,也就?顺势先请了罪,说有不少东西都要?定做,今日运不到行宫来。

  他还记得,当时?殿下侧首看了他一眼,虽只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眉眼间却有一闪即逝的愉悦。

  断云当即就?知道,自己?办对了差事。

  夜已深。

  沈晗霜住在和明溪院中的卧房并不相似的屋子里,但许是因为?这两日的确耗费了不少心神?,沈晗霜没有精力?觉得不习惯,沐浴之后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但在她昨夜睡过的那间卧房内,分明服下了安神?药的祝隐洲却一直都清醒着?。

  发作了一整个白日的药瘾原本让他身心俱疲。许是因为?被绳子绑缚了一整日,祝隐洲的情况平缓下来后他其实?连做出抬起手这个动作都很勉强,所以他才会就?着?沈晗霜的手服下安神?药。

  可置身于沈晗霜的卧房中,感受着?她曾在这一隅之间留下过的一切,祝隐洲的心底也因此不断涌出亢奋和满足感。

  即便只是个临时?的住所,他也想在她曾待过的地方多待一会儿,舍不得就?这样睡去。

  齐氏准备的梦欢散让他受了伤,有了药瘾,日日都要?被折磨许久。可祝隐洲却觉得自己?获得了更多。

  沈晗霜的关心,担忧,心软,包容,甚至是纵容。

  无一不让祝隐洲觉得愉悦不已。

  他得以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总有一日,他和她会重新成为?彼此的心上?人,怀中人,枕边人。

  也是唯一能与对方相伴余生的那个人。

  怀揣着?这样的期盼,祝隐洲许久后才缓缓睡去。

第85章 他想要她

  翌日?清晨。

  祝隐洲早早醒来, 歇过一晚后他已经恢复了些?精力?,断云便像昨日一样打了热水过来。

  祝隐洲原本习惯每日沐浴两回。但近几日?因着药瘾发作一整日?后他浑身虚脱无力?,身上还总会添上些不能碰水的?新伤, 他又不习惯在这种事上假手?于人,便只能在次日?清晨恢复了些?后再擦身。

  祝隐洲之前是在他自己的寝殿中做这件事, 连断云都?没留在屋里。今日?虽说屋内也没有旁的?人,但祝隐洲却从脱下衣衫开始便有些?不太自在。

  这是沈晗霜住过的卧房。

  屋内还残留着沈晗霜身上才会有的?温香。

  每一处都?有沈晗霜曾经驻足停留的?身影。

  在这间屋子里裸.身时, 祝隐洲心底来来回回都?盘旋着这些?念头。

  修长?冷白的?双手?拧了巾帕, 水的?冷热分明适中, 祝隐洲却觉得?那块帕子像是格外烫,落在何处,便会在何处点起燎原的?火。

  不知是否是晨时易躁,不多?时, 祝隐洲便觉得?浑身发紧,腰眼处也泛起了些?难耐的?酥麻。

  他不受控地回忆起了沈晗霜曾经看向自己时的?那种温柔似水的?眼神,她在他们共同的?家中时的?一颦一笑。

  也忆起了她白皙的?纤指会在何时难耐地微蜷,她散落在枕间如瀑般的?乌发又是如何与他的?长?发纠缠不休, 难舍难分。

  最后在祝隐洲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是那晚在寝殿中时,沈晗霜允他的?那个?拥抱。

  他们还是夫妻的?那三年里曾做过更多?更亲密的?事情,那分明仅仅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却让祝隐洲直到此时都?还在不停回味。

  在此情此景之?下回忆起那个?拥抱, 甚至像是在祝隐洲心底那些?邪念之?上添了一把接着一把的?干柴,几乎要烧尽他的?所有理智和?克制。

  祝隐洲犹豫了几息, 终究还是探手?往下。

  断云再进屋时, 见殿下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便问道:“殿下已经空腹两日?, 女医说殿下过会儿服过药之?后便能用膳了,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

  祝隐洲淡声道:“和?她那边的?一样便好。”

  断云自然知道殿下口中的?“她”是指谁,也不再多?问,他打算收拾了殿下方才擦身的?东西后便出去。

  但他刚一转身就发现殿下用来擦身的?巾帕似是不见了。他在屋内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找到。

  只在角落里看见了些?之?前没有的?灰烬。

  断云心神微顿——殿下是将那巾帕烧了?

  他虽不明白殿下为?何会如此,却下意识察觉此事应不是自己能问的?,也就迅速敛回眼神,将屋里收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自然也扫走了那些?灰烬。

  看见那些?由欲.念化作的?灰烬没了痕迹,祝隐洲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方才他偷来的?那些?欢愉。

  那些?欢愉见不得?人,却只打上了与沈晗霜有关的?烙印,一丝一毫都?能轻易让他失了分寸与克制。

  祝隐洲曾将“克己自持”四个?字刻进骨子里,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更不许自己沉溺于任何私欲。

  可如今,他心底只深刻着“沈晗霜”这三个?字,一心一念都?只与她有关。

  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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