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她刚要开口,旁边守着的护卫站起身抢先道。
“大王子莫要欺人太甚,若是我家将军知晓,届时如何,怕是杨将军也拦不住。”
“呵,本王子怕他?”乌尔济不屑道。
护卫手握在剑柄上,沉声道:“大王子若是苦苦相逼,末将只能刀剑相向了。”
“你敢?”乌尔济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怒目而视。
场面僵持。
见状,躲死的使者硬着头皮上前,与乌尔济低语。
谢蕴听不见那边嘀咕什么,安静的吃粥。
少顷,却是听乌尔济又道——
“她既是戚钰的人,那便那两个丫鬟过来,服侍本王子。”
听雪一双眼珠子险些瞪出来,恨不得将手里的粥碗砸过去。
问月脸色一白,但未出声。
这边无人说话,那边乌尔济吼了声,“聋了吗?给本王子滚过来!”
话音未落,谢蕴手里的粥碗便砸了过去,一脸愠色,“嚷嚷什么?”
粥洒了一地。
她发作的太过突然,周遭寂静。
谢蕴微抬着下巴,又道:“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许你和亲,乃是官家恩赐,皇恩浩荡,蛮夷之人,不懂感念便罢了,若你仗着自己是我朝驸马,为非作歹,邺都登闻鼓,便为你响上一回,也提前祝愿尊贵的驸马爷,在狱中庆贺新岁,鼠蚁为你奏乐歌舞。”
夜色下,谢蕴身子单薄,却藏着劲儿。
从那日被当街纵马,险些抢去时,她便藏了力。
并非不愿计较,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
但如今被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更何况,塞外的狗,总是欺软怕硬的。
“你!”
“我如何?”谢蕴丝毫不惧的迎上他的视线。
乌尔济怒极反笑,粗声道:“我当你是朵娇花,不曾想还是荆棘丛中最艳的,如此也好,省得太软,本王很快便厌弃了你,美人儿,你当你护得住她们俩?乖乖过来服侍本王子,本王子赏你些脸面,既往不咎。”
谢蕴目光嫌恶:“恶心东西。今日你若敢动我身边之人,你我不死不休。”
“呵”,乌尔济横眉怒目的讽笑,讥诮道:“你当你又是谁?凭何觉得,你朝皇上会因你而治我的罪?和亲是两国之大事,你当真是蠢而无知。”
谢蕴神色不变,扬声昭然道:“凭我朝海晏河清,凭我朝摆袖却金之臣济济,也凭我朝君王公正清明。”
迎着那道阴鸷的目光,她淡声:“乌尔济,无知人的是你。”
第64章 娘啊
戚钰回来时, 营地很是安静。
零星燃着几个火堆,有护卫在巡逻。
“将军。”护卫瞧见他,问声道。
戚钰‘嗯’了声, 刚要掀帘入内, 忽的又顿住,吩咐一句:“你们稍站远些。”
“……”护卫有些无语, 他们哪里在听墙角啊。
未免自家将军再度被赶出来, 他将人拦下,把方才的事低声禀报了。
“她可骂爽了?”戚钰问。
护卫:“……”
这让他如何答?
“问你呢。”戚钰啧了声, 催促道。
护卫挠了挠脖子, 磕磕巴巴道:“好、好似是……夫人进去时,神色不及方才难看……”
且说着,戚钰已经道了声‘知道了’,一把掀起帐帘阔步入了内。
“但也没好多少……”护卫温吞的将没说完的话补了, 默默地往外挪了十几丈。
旁边的几个护卫瞧见,也默默跟着往外挪。
帐内。
高大身影步入, 遮了半室的光。
谢蕴眼皮都没抬一下, 神色淡漠的读手上的书卷。
“咳……”
戚钰轻咳一声, 也不见她抬头, 讪讪的走近, 探着脑袋看见书卷上的名时, 顿时乐了。
“又读佛经啊?”他揶揄问, 自顾自的道:“不至于, 若是因他出家,该哭的人便是我了……”
谢蕴啪的一声, 将手上佛经拍在桌上,怒瞪他。
姑娘眉眼软, 便是连瞪人也失了气势,更像是闹脾气等他哄。
戚钰于她身旁盘腿坐下,语气乖觉道:“我错了,我只当乌尔济半夜发疯,谁知我去杈条鱼的功夫,他都能疯一通,护卫说,你将他骂了一顿,可消气了?不然我再陪你过去他营帐,再骂一遍!”
谢蕴:“……”
他同仇敌忾的卖乖哄她,谢蕴心里堵着的那股火也散了,收回视线翻了页佛经。
“别看啦,来吃鱼,那碗粥也砸了,可还想喝?我让人端一碗来。”戚钰道。
“不吃,你自己吃。”谢蕴眼也不抬道。
戚钰拆了鱼肉喂到她嘴边,叹气道:“犟什么呢?半夜饿得睡不着,可没东西喂你。”
谢蕴嫌他烦,但一转头,瞧见他这般眼巴巴的等着她张口,忽的什么气也没了。
她张嘴吃掉那块鱼肉,不等他再喂,道:“给你留了粥。”
戚钰侧头低声笑了声。
气成这样,还能记得给他留饭,媳妇儿真可爱。
谢蕴不明所以,对上他调戏似的眼神,侧首挪开。
戚钰在她脸上亲了下,起身去让护卫拿饭了。
两人分食了一条鱼,两碗粥,谢蕴净了口后,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你绣的?”戚钰欢喜的问。
谢蕴瞥他一眼,“里面装了些药草,可防虫蛇,你带着。”
不等他孔雀开屏,说什么羞人的话,她抢先道:“外面的几个护卫也都有。”
戚钰啧了声,不甚满意,但挂在了腰间。等她睡下,替她将帐中烛火熄了后,退了出来。
“明日让乌尔济那营帐周围的巡逻护卫过来一趟。”戚钰吩咐道。
护卫愣了下,颔首应声。
戚钰刚要走,脚步又顿住,扭头道:“你的那药草荷包给我看看。”
护卫不明就里,但也乖乖从腰间摘下,双手递上。
戚钰拿在手里便笑了,“你们几个的都是一样的?”
“是,都是问月姑娘拿给我们的。”
戚钰满意了,将荷包还给他,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嚣张的步子走了。
骗子。
给他的那只分明是她自己的。
那青绿锦缎,正好配她的衣裙。
.
翌日,谢蕴从帐中出来时,便见戚钰与一个护卫站在一处,
“……那边都是北霜国的侍卫,卑职等人未曾靠近,不过能……”
谢蕴往那边走了几步,还未走近,就见那护卫瞧见她后,匆匆行礼后走了。
谢蕴满面狐疑。
“你们说什么呢?”
“他与我禀报昨夜巡逻之事。”戚钰走过来道。
他目光坦荡荡,谢蕴‘哦’了声,“你用过饭了?”
“这般心疼我?”戚钰瞧着她得意的笑。
谢蕴眸色不善的瞪他一眼,转身欲走。
饶是关切之言,也禁不住他这般明晃晃的明知故问,当真是不知含蓄,不懂羞臊!
“欸”,戚钰一把拉住她手臂,叹气道:“这般硬脾气。”
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五六颗红果子递给她,“洗过了,拿去马车上吃。”
这个时节,正是山果熟时。
几颗果子熟得艳红发紫。
“嘉庆子?”谢蕴瞧着被他塞在手里的果子,面色惊讶。
戚钰:“瓜果不便携,这是我方才摘的,不比家里吃的甜,酸的倒牙,吃一个就行了。”
谢蕴‘嗯’了声,挑出最红的一颗塞给他,转身就走。
身后的人,愉悦的低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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