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咋的不上天呢?
戚钰躲开一拳头,洋洋自得道:“我媳妇儿是谢蕴。”
永嘉公主瞬间眼睛瞪圆了,推开戚国公,问:“阿蕴???怎么回事?你,她……她应了?”
就连戚显都怔了下,满目期待。
“还没应。”戚钰老实巴交道。
戚显顿时轻嗤了声,一双眸子灰暗了。
能指望什么呢?
“——但姑娘家都心软,我若日日诚心登门求亲,她总会应的。”戚钰握着拳头,十分虔诚。
“……”
永嘉公主唇张了半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拍拍他肩,无奈道:“你稍微要些脸面,等人家应了你再说。”
“那不成,她应了我便要去下聘了,一日功夫哪能将聘礼备的齐全?你得替我早些备聘礼,哦,还有,那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装进去,体面些……婚服上要缀珍珠,阿蕴喜欢……”
小半刻后,永嘉公主揉着额角道:“别叨叨了,你若是能将阿蕴娶回来,莫说是珍珠,就是东珠我也能给你寻来,还没睡呢,净做美梦。”
她说着,瞥一眼小儿子,满脸嫌弃的起身,与戚国公一同往外走,嘴里嘀咕:“从前白白嫩嫩的都瞧不上你,如今这粗糙劲儿,哪能看得上眼啊……”
戚钰可不知道他娘发愁呢,喜滋滋的扬声喊:“那您备好东珠!”
话音未落,旁边便响起凉飕飕的一句——
“活该。”
戚钰可不觉得。
先前和离时,他也以为今生无缘了,但如今看,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戚钰刚要起身走,就被一把按下了。
他扭头,神色疑惑,“你又揍我?”
戚显:“衣裳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都好了,有什么好看的?”戚钰不动。
“你以为我想看,娘担心你伤了根本,让我瞧瞧”,戚显说罢,又催促:“快脱,别磨蹭,这都几更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呢。”
“没事,不用——啊!你别扯我腰带!戚显——”
厅堂内拉扯声伴着骂骂咧咧。
月亮明晃晃。
小半刻,戚钰衣衫不整,怒气冲冲的出来。
后面的公子神色忍笑,步子轻稳,不疾不徐。
小屁孩儿长大了,不是光屁股跑来缠着他给他洗澡的小郎君了。
.
翌日巳时,礼部官员接待北霜国大王子入城。
街上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侍卫勉强清出一条道,可行车马。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人潮中传来动静。
只见身着朝服的礼部官员骑马行在前,后面紧跟是一辆马车。
“来了来了!”
“听闻北霜国的人吃生肉,可是真的?”
“我倒是听闻,北霜国的人,不论男女,都生的高大威猛,天生奇力,一人便顶我朝儿郎两个。”
议论声起,只见那马车上四周帷帘束起,其中坐一人,抓耳挠腮,面目泛红,神色很是狰狞。
不必侍卫出声,街道两侧的百姓纷纷后退,面生惧意。
后背贴着人家铺子墙站着的王宽,神色似是惊喜的‘哟’了声,举止斯文的念了句‘混账东西’,拎着两壶酒往巷子里去。
都去瞧热闹了,巷子里静得很。
王观叩开门,进了内院。
今日天气好,羌弥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晒草药。
王观瞧见人,笑道:“两年不见,毒术精进不少。”
羌弥闻声回头,眉头微挑,也笑:“公子说什么,听不懂。”
王观也不戳破,将手里的点心盒递过去,“没瞧见听雪,你们分着吃罢。”
“公子挂怀”,羌弥也不推辞,双手接下,“我家姑娘还没起,您自便吧。”
王观‘嗯’了声,穿过长廊,去了桃花阁。
谢氏多藏书,天下文人皆知。
谢蕴出嫁时,嫁妆中便有十余车藏书,有手抄本,也有许多重金难求的孤本,皆置于此。
谢蕴醒来时,已至晌午。
梳洗罢,也不梳妆,一头青丝用根玉簪松松绾起,身上一件素色常裙,踩着软底绣鞋出了屋子。
“王观可来了?”谢蕴问。
“公子来了些时候了,还送了蟹来,奴婢已经让厨房做了,姑娘现在可用饭?”问月温柔道。
谢蕴‘嗯’了声。
小半刻,她在檐下吃瓜时,那厢王观行来,公子如玉,风姿绰约。
“舍得回来了?”王观打趣一句。
“如你这般常常告假,旬月能得几两俸禄?”谢蕴反唇相讥。
王观顿时笑了声,走近,手中蒲扇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不知好歹,你吃的瓜还是我买来的。”
“那你挑瓜的功夫见长。”谢蕴夸赞道。
王观轻嗤了声,在她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扭头打量她,“眉眼含春,当真就这般心悦他?”
这两年,他们时常通书信。
上月谢蕴提笔时,也将在玉门关遇见戚钰的事与他说了。
王观于她,亦兄亦友。
她很好,她也盼着他能千般万般的好。
“许是吧”,谢蕴擦擦手指上沾到的西瓜汁,“还未恭贺你升迁之喜。”
王观笑了声,道:“那便将《千记百济桃花纪》赠我吧。”
这本是抄本,孤本在谢氏藏书阁中。
谢蕴丝毫不心疼,道:“等我誊抄一本给你,半月后来取吧。”
说话间,问月来禀,可用饭了。
两人移步花厅,对坐而食,一顿饭吃得很慢,谢蕴不时与他说些游学见闻,二人交谈许多。
用过饭,已至申时。
王观坐在廊下翻看谢蕴一路随见随写的游记,不似长辈面前写的簪花小楷,笔锋潦草狂放的草书,寥寥几语,如亲见。
谢蕴刚睡醒,也没歇晌,坐于一侧誊抄那本桃花纪。
鼻端墨香飘,偶尔繁枝茂叶中虫鸣几声。
日暮四合时,戚钰爬墙,便见得这般似神仙眷侣的一幕,酸得撇撇嘴,十分风度翩翩的落地。
些微动静。
但那俩人好似未听到一般,竟是谁都未抬头。
“咳……”
戚钰心口憋闷,故意轻咳了声。
王观仰躺着,唇角不禁轻勾了下。
小孩儿。
谢蕴也是无奈,就连弟弟阿执如今都不会这般了,当真是幼稚的紧。
她抬眼,轻声道:“站在那处做什么?过来。”
戚钰:“?”
未免太平淡了些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到底是谁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骗子!
戚钰肚子里忿忿碎碎念,脚下步子稳健的朝那边走去。
“王大人见笑了,我寻常都是走正门的。”戚钰朝那坐起的人躬身见礼,替自己勉强挽尊道。
“自家人不必客气行此大礼”,王观温润朝他颔首回礼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请将军去酒楼吃酒,还望赏光。”
他语气真诚,戚钰瞥了眼映照半边天的云霞,一时竟分不清这话是虚情还是假意,很是沉稳点头:“好。”
“这游记我便拿回去看了,改日再给你送回来。”王观与谢蕴道。
谢蕴随意‘嗯’了声。
王观与戚钰颔首致意后,拿着收拢的游记便走了。
“别看了。”谢蕴无奈道。
眼瞧着那道身影绕过影壁不见,戚钰这才收回视线,微抬着下巴,桀骜道:“怎的我刚来,他便要走?”
这般诘问姿态,谢蕴后背靠着廊柱,视线在他脸上瞧,“这话你方才怎的不当面问他?”
戚钰顿时气短,却是哼道:“怕他心生误会,以为我很是喜欢他是以挽留。”
上一篇: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下一篇: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