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黄橘绿时 第82章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咋的不上天呢?

  戚钰躲开一拳头,洋洋自得道:“我媳妇儿是谢蕴。”

  永嘉公主瞬间眼睛瞪圆了,推开戚国公,问:“阿蕴???怎么回事?你,她……她应了?”

  就连戚显都怔了下,满目期待。

  “还没应。”戚钰老实巴交道。

  戚显顿时轻嗤了声,一双眸子灰暗了。

  能指望什么呢?

  “——但姑娘家都心软,我若日日诚心登门求亲,她总会应的。”戚钰握着拳头,十分虔诚。

  “……”

  永嘉公主唇张了半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拍拍他肩,无奈道:“你稍微要些脸面,等人家应了你再说。”

  “那不成,她应了我便要去下聘了,一日功夫哪能将聘礼备的齐全?你得替我早些备聘礼,哦,还有,那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装进去,体面些……婚服上要缀珍珠,阿蕴喜欢……”

  小半刻后,永嘉公主揉着额角道:“别叨叨了,你若是能将阿蕴娶回来,莫说是珍珠,就是东珠我也能给你寻来,还没睡呢,净做美梦。”

  她说着,瞥一眼小儿子,满脸嫌弃的起身,与戚国公一同往外走,嘴里嘀咕:“从前白白嫩嫩的都瞧不上你,如今这粗糙劲儿,哪能看得上眼啊……”

  戚钰可不知道他娘发愁呢,喜滋滋的扬声喊:“那您备好东珠!”

  话音未落,旁边便响起凉飕飕的一句——

  “活该。”

  戚钰可不觉得。

  先前和离时,他也以为今生无缘了,但如今看,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戚钰刚要起身走,就被一把按下了。

  他扭头,神色疑惑,“你又揍我?”

  戚显:“衣裳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都好了,有什么好看的?”戚钰不动。

  “你以为我想看,娘担心你伤了根本,让我瞧瞧”,戚显说罢,又催促:“快脱,别磨蹭,这都几更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呢。”

  “没事,不用——啊!你别扯我腰带!戚显——”

  厅堂内拉扯声伴着骂骂咧咧。

  月亮明晃晃。

  小半刻,戚钰衣衫不整,怒气冲冲的出来。

  后面的公子神色忍笑,步子轻稳,不疾不徐。

  小屁孩儿长大了,不是光屁股跑来缠着他给他洗澡的小郎君了。

  .

  翌日巳时,礼部官员接待北霜国大王子入城。

  街上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侍卫勉强清出一条道,可行车马。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人潮中传来动静。

  只见身着朝服的礼部官员骑马行在前,后面紧跟是一辆马车。

  “来了来了!”

  “听闻北霜国的人吃生肉,可是真的?”

  “我倒是听闻,北霜国的人,不论男女,都生的高大威猛,天生奇力,一人便顶我朝儿郎两个。”

  议论声起,只见那马车上四周帷帘束起,其中坐一人,抓耳挠腮,面目泛红,神色很是狰狞。

  不必侍卫出声,街道两侧的百姓纷纷后退,面生惧意。

  后背贴着人家铺子墙站着的王宽,神色似是惊喜的‘哟’了声,举止斯文的念了句‘混账东西’,拎着两壶酒往巷子里去。

  都去瞧热闹了,巷子里静得很。

  王观叩开门,进了内院。

  今日天气好,羌弥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晒草药。

  王观瞧见人,笑道:“两年不见,毒术精进不少。”

  羌弥闻声回头,眉头微挑,也笑:“公子说什么,听不懂。”

  王观也不戳破,将手里的点心盒递过去,“没瞧见听雪,你们分着吃罢。”

  “公子挂怀”,羌弥也不推辞,双手接下,“我家姑娘还没起,您自便吧。”

  王观‘嗯’了声,穿过长廊,去了桃花阁。

  谢氏多藏书,天下文人皆知。

  谢蕴出嫁时,嫁妆中便有十余车藏书,有手抄本,也有许多重金难求的孤本,皆置于此。

  谢蕴醒来时,已至晌午。

  梳洗罢,也不梳妆,一头青丝用根玉簪松松绾起,身上一件素色常裙,踩着软底绣鞋出了屋子。

  “王观可来了?”谢蕴问。

  “公子来了些时候了,还送了蟹来,奴婢已经让厨房做了,姑娘现在可用饭?”问月温柔道。

  谢蕴‘嗯’了声。

  小半刻,她在檐下吃瓜时,那厢王观行来,公子如玉,风姿绰约。

  “舍得回来了?”王观打趣一句。

  “如你这般常常告假,旬月能得几两俸禄?”谢蕴反唇相讥。

  王观顿时笑了声,走近,手中蒲扇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不知好歹,你吃的瓜还是我买来的。”

  “那你挑瓜的功夫见长。”谢蕴夸赞道。

  王观轻嗤了声,在她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扭头打量她,“眉眼含春,当真就这般心悦他?”

  这两年,他们时常通书信。

  上月谢蕴提笔时,也将在玉门关遇见戚钰的事与他说了。

  王观于她,亦兄亦友。

  她很好,她也盼着他能千般万般的好。

  “许是吧”,谢蕴擦擦手指上沾到的西瓜汁,“还未恭贺你升迁之喜。”

  王观笑了声,道:“那便将《千记百济桃花纪》赠我吧。”

  这本是抄本,孤本在谢氏藏书阁中。

  谢蕴丝毫不心疼,道:“等我誊抄一本给你,半月后来取吧。”

  说话间,问月来禀,可用饭了。

  两人移步花厅,对坐而食,一顿饭吃得很慢,谢蕴不时与他说些游学见闻,二人交谈许多。

  用过饭,已至申时。

  王观坐在廊下翻看谢蕴一路随见随写的游记,不似长辈面前写的簪花小楷,笔锋潦草狂放的草书,寥寥几语,如亲见。

  谢蕴刚睡醒,也没歇晌,坐于一侧誊抄那本桃花纪。

  鼻端墨香飘,偶尔繁枝茂叶中虫鸣几声。

  日暮四合时,戚钰爬墙,便见得这般似神仙眷侣的一幕,酸得撇撇嘴,十分风度翩翩的落地。

  些微动静。

  但那俩人好似未听到一般,竟是谁都未抬头。

  “咳……”

  戚钰心口憋闷,故意轻咳了声。

  王观仰躺着,唇角不禁轻勾了下。

  小孩儿。

  谢蕴也是无奈,就连弟弟阿执如今都不会这般了,当真是幼稚的紧。

  她抬眼,轻声道:“站在那处做什么?过来。”

  戚钰:“?”

  未免太平淡了些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到底是谁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骗子!

  戚钰肚子里忿忿碎碎念,脚下步子稳健的朝那边走去。

  “王大人见笑了,我寻常都是走正门的。”戚钰朝那坐起的人躬身见礼,替自己勉强挽尊道。

  “自家人不必客气行此大礼”,王观温润朝他颔首回礼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请将军去酒楼吃酒,还望赏光。”

  他语气真诚,戚钰瞥了眼映照半边天的云霞,一时竟分不清这话是虚情还是假意,很是沉稳点头:“好。”

  “这游记我便拿回去看了,改日再给你送回来。”王观与谢蕴道。

  谢蕴随意‘嗯’了声。

  王观与戚钰颔首致意后,拿着收拢的游记便走了。

  “别看了。”谢蕴无奈道。

  眼瞧着那道身影绕过影壁不见,戚钰这才收回视线,微抬着下巴,桀骜道:“怎的我刚来,他便要走?”

  这般诘问姿态,谢蕴后背靠着廊柱,视线在他脸上瞧,“这话你方才怎的不当面问他?”

  戚钰顿时气短,却是哼道:“怕他心生误会,以为我很是喜欢他是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