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月流火
任遥握紧拳头,已经想一拳砸到他鼻梁上了。明华裳笑着按住任遥的手,温柔道:“姐姐,我?来吧。你去给世?子端茶。”
江陵从明华裳柔柔弱弱的语调中,愣是听出?些?许阴森。
贵宾间里,江陵众星捧月,吆三喝四,左踢任遥右踩明华裳,正风光无二。没人注意到,两道黑影从无人处落下。明华章对?谢济川使了个手势:“你搜前?面,我?搜后面。”
谢济川点头,贴着墙,像道影子一样迅速遁走。管事?和伙计都被江陵吸引走,后坊根本无人看管,明华章身法轻快利索,一路踩着视线死角,轻而易举摸入库房。
库房上挂着锁链,但这个程度的锁对?明华章来说形同虚设。他从护腕中抽出?一截铁丝,在锁眼中扒拉了几下,铜锁便咔巴一声开了。
明华章单手扶住锁底,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细缝,侧身穿入其中,随后门重归闭合,从外面看锁链位置都没变,实在难以想象,刚才有一个人进?去了。
库房里堆放着各种药材和制药工具,看起来和寻常药铺无异,但明华章不信只是如?此?。他吹亮火折子,咬在口中,在货架中迅疾无声地翻找。
他翻了一会,注意到一个看起来破破旧旧,但表面上一点灰尘都没有的箱匣。明华章慢慢逼近,谨慎地顺着缝隙刺入匕首,从触感?判断,里面应当?是纸张。
明华章心里有数了,这个看似废弃的箱匣,其实才是库房中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最重要的东西。他立刻拿出?工具开锁,这个锁比库房门上的铜锁精密多?了,明华章仔细听锁芯位置,手指猛地使出?巧劲。黑暗中传来微不可闻咔的一声,锁开了。
明华章就着火光翻开箱子,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是黑市的流水账本。明华章粗粗扫了几眼,确定?没问题后就将几本账册都塞入袖中,并换入新的空白账本,保证高度、重量不变,除非他们翻开检查,否则发现不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换了。
江陵在前?面作威作福,使劲指使任遥和明华裳。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终于,外面传来熟悉的鸟叫声。
他们三人都听出?暗号里的意思,江陵继续维持嚣张纨绔的人设,骂骂咧咧道:“都等了多?久了,你们掌柜怎么还不来?”
管事?也很头痛,陪笑着解释:“以往掌柜的总在药铺里巡查,今日不知怎么了,小的去了掌柜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他。兴许被其他事?绊住了吧,世?子有什?么吩咐尽管提,等回来后,小的转告给掌柜。”
以严精诚对?权贵的上心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江陵是谁。江陵都来了这么久,严精诚还没有出?现,实在很不寻常。
明华裳暗暗拽了拽江陵的衣服,江陵会意,没好气?道:“罢了,等下次本世?子再来一趟吧。真是晦气?。”
管事?千恩万谢地送江陵走了。江陵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两个婢女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等一离开盛德药堂的视线,江陵膝盖一软,立刻转身给两个“婢女”扇风:“两位姐姐,刚才辛苦你们了。你们也知道,为了任务,我?不得不如?此?演戏……其实,我?也不想的。”
江陵一双眼睛像狗狗一样圆润、黑亮、无辜,看着真诚极了。任遥呵呵冷笑两声,慢慢捏手指:“你是说,让我?们服侍你,还委屈你了?”
“不委屈。”江陵摇头,认真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勉为其难……啊!”
明华章、谢济川从树上跳下来,对?不远处的暴行熟视无睹,连明华裳也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问:“怎么样,有收获吗?”
明华章颔首,从衣袖中取出?几本账册:“这应该是他们黑市的账本,时间有限,我?还没仔细看。”
明华裳连忙接过,翻了几页,紧紧皱着眉:“这都是些?什?么?”
账本上没有数,也没有字,而是一些?勾圈符号,明华裳看得云里雾里。她费力猜了一会,还是一头雾水,她抬头看到站在一旁悠然袖手的谢济川,福至心灵,讨好地将账本递给谢济川:“谢舍人,谢阿兄,您来看。”
谢济川勉为其难地接过账本,看了一会,说:“这应当?是他们自创的一套黑话,出?什?么药材、多?少年份、入账多?少钱,都用约定?好的符号记。”
严精诚需要账本来管账,又不能给自己留下把柄,所以想了这个办法,就算账册意外落入别人手中,也不会泄露什?么。明华裳期待地问:“能破解吗?”
谢济川翻过下一页,看了两行,漫不经心合上:“也不是多?难,花点时间就能推出?来。我?有其他事?,没功夫浪费……”
明华裳一听,立刻把账册推到谢济川手中,崇拜说:“谢兄你实在太厉害了,才看了几眼就有思路了!这么复杂的账册,只有你推出?来的我?才敢相信,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明华章悠悠扫了眼明华裳,背着手不说话。谢济川本来不想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但在明华裳一声声“谢阿兄你好厉害”中逐渐迷失自我?,不知为何接住了账册:“好吧,看着你这么为难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
明华章站在一边弹了弹袖子,还是不说话。明华裳轻车熟路输出?了一通马屁后终于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
她眨巴眨巴眼睛,莫名不是很敢和明华章搭话。明华裳干笑两声,终于想起已经被单方面暴打良久的江陵,贴心地把江陵拉出?来活跃气?氛:“任姐姐,任务要紧,你就饶他这次吧。江陵都已经表现的那么不是东西了,严精诚还是没出?现,这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呀。”
江陵皱着眉,对?这个形容很不满意:“怎么说话呢?那不是你们要求的吗?我?还没怪你们败坏我?名声呢。”
明华章告诉自己大局为重,忍住心里的不痛快,说:“有两种解释。一,他已经知道这是局,所以不肯入瓮,这说明京兆府内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二,如?管事?所说,他被其他事?拌住,药铺的人确实没找到他在哪里。”
明华裳拧眉,表示很不理解:“他这么沽名钓誉、爱财如?命的人,有什?么事?比搭上江安侯府这条人脉更重要呢?”
明华章正待说什?么,忽然身后响起一阵巨响,街上行人哗然,纷纷回头朝声音来处看去。
明华章的脸色迅速变了,快步冲到主街上。明华裳也赶紧跟过去,抬头,看到城外一道黑烟熊熊升起,横亘在瓦蓝的天?空前?,宛如?一道裂痕。
长安,第三起爆炸发生了。
第129章 预告
长安城外,黄渠水畔,刚发芽的柳树被烧得焦黑,中间围着一座塌了一半的凉亭。凉亭炸毁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烟熏得不成样?子,只能透过残温余热,窥到?其下原本精美灿烂的日月花纹。
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围在水边,对着亭子指指点点,青衣衙役不断赶人:“都让开,不要耽误官府办案。”
一行少年?少女在封锁线中畅行无阻,年轻的和周围官差格格不入。江陵在地上扒拉了半天,忍不住问:“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什么都行。”远远传来明华章的声音,他半蹲在废墟中,小心拨动碎石块,头也不抬说?,“任何你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都拿回?来?。”
衙役看到?明华章直接在爆炸中心翻动,心惊肉跳道:“少尹,这里说?不定还有残余的火药,您快出来?,这些交给小的来?……”
明华章没有理会衙役,他抬起?手,仔细观察指尖的东西。
这是一块没烧完的碎布屑,隐约可见其原本的红黄方棋嵌花纹样?。可是,一个无主的凉亭里,为什么会有布料呢?
明华章正?在思索,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二兄,你来?看,这是什么?”
明华章示意衙役将这些证物收好,然后就起?身,一边摘手套一边快步走向明华裳:“怎么了?”
明华裳蹲在树下,指着一块黑漆漆的碎片问:“二兄你看,这像不像瓷器?”
明华章俯身,笼罩在明华裳头顶,小心地将东西拈起?来?。江陵、任遥等人听到?动静,也忙赶过来?:“怎么了?”
明华章看了半天,对身后挥手:“拿证物袋来?。你看的没错,这应当原本是盏瓷器,被火炸碎后,其中一片迸溅到?了这里。”
“瓷盏?”江陵挑眉,他虽然不识人间疾苦,但?也知道路边凉亭里不可能放着瓷器,他问,“这是凶手留下的吗?”
“不确定。”明华章擦干净手,将明华裳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日凉亭里绝不止死者一人。我在亭台残骸中发现了没烧完的布屑,裳裳又发现了瓷盏碎片,更印证了我的猜测。石桌上铺着桌布,又有茶盏,死者总不可能是碰巧到?城外的凉亭里散心,并更巧地撞上爆炸吧?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和人约在这里见面,他在等人,甚至已经等到?了人。”
任遥问:“他在等谁?”
“这取决于?死者是谁。”明华章抬眸,望着阳光下徐徐朝他们走来?的青衣郎君,道,“正?要找他,他就来?了。”
谢济川揽着袖子,步伐不疾不徐,哪怕置身于?杂乱的爆炸现场,他依然优雅地像走在宴会中。江陵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了了:“又没人看你,能不能走快点?”
谢济川冷冷瞥了江陵一眼?,深觉夏虫不可语冰,对牛不可弹琴。他甩了下衣袖,依然优雅地把剩下几步走完,施施然说?:“有什么事吗?”
明华章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仵作验尸结果出来?了吗,死者是谁?”
他们五人看到?黑烟后立刻往城外赶,比京兆府的人还快一步,幸而没让现场受到?太大破坏。明华章亲自检查爆炸点,让谢济川去盯着验尸,明华裳三人搜索外围。
谢济川拿出香球熏衣袖,悠悠说?:“你可真行,这种损阴德的事总是让我做,却连关?心都得不到?一句。”
明华章默然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忍耐之?意已溢于?言表。谢济川收好香薰球,轻描淡写说?回?正?事:“盛德药堂的人来?认尸了,死者确实是严精诚。我顺便问了周围行人,这个亭子地方偏僻,周围又被树挡着,他们没注意到?有谁出入。”
这个结果可以说?并不意外,另外四?人没有露出太大的表情波动,但?脸色都凝重许多。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状况。
长安发生了第三起?爆炸,死者正?是他们找了一上午的严精诚。宫里本来?就对破案进度不满,如今事端重演,他们不知要怎么被追责。
连江陵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都挠了下头,有些气急败坏了:“我们一上午都在找严精诚,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找到?了。可恶,又让他逃掉了。”
任遥想到?他们再一次和凶手失之?交臂,心里又急又气,不由自责道:“如果我们今天找人的速度再快一点,如果我们昨天就去找严精诚,是不是现在就抓到?凶手了?”
“好了,现在想这些也无益,先解决问题吧。”所有人都忍不住烦躁、气馁,明华章的情绪却平稳如初,有条不紊说?道,“既然死者身份已经确定,那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你们随我来?,复原一下爆炸经过。”
明华章率先走向凉亭,这种时候,他的冷静、沉稳、有条理就是最好的强心针,仿佛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可以解决。剩下几人的心绪不知不觉镇定许多,跟着明华章走去。
“亭子边缘台阶还算完好,越里面塌陷得越厉害,可见爆炸是从凉亭中心发生。周围的百姓说?亭子中原本有一套石桌石凳,刚才我观察碎石堆,发现损毁严重的一面无装饰,雕有花纹的一面反倒比较平整,这样?看来?火药应当放在石桌下面,桌面上铺了布,挡住里面的炸弹。死者严精诚来?这个亭子等人,无知无觉坐在桌边,炸药引燃后他来?不及反应,当场死亡。”
明华章一边说?一边在相?应位置比划,众人脑海中仿佛真的出现当时的情景。明华章道:“这样?看来?,桌布以及上面的茶盏,很可能是凶手,也就是约严精诚来?此的人准备的。凶手先进来?布置现场,放炸弹、铺桌布、倒茶,等严精诚来?后,他找个借口?离开,甚至撤退路径也是他提前看好的,完全避开目击者。”
明华章的推理十分缜密,其他几人没有异议,但?这个计划中有一个疏漏,谢济川问:“那凶手如何引燃火药呢?严精诚一个精明势利的商行掌柜,一个人当着他的面掀开桌布点火,他没反应?如果凶手是离开凉亭后引爆,那就更说?不通了。长安里关?于?防范不明包裹的告示铺天盖地,严精诚发现亭子里多了条用途不明的引线,怎么会不多想?”
明华章沉吟不语,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凶手是怎么引燃火药的。明华章余光扫到?明华裳,忽然灵光一现:“对了,茶盏。时间、地点定然是凶手选的,他可以提早来?布置现场,把炸弹放在严精诚的位置边,并做一条引线,藏在桌布下,一直延伸到?他的座位前。这样?他在喝茶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引燃引线,并找借口?离开。”
谢济川针锋相?对,问:“他怎么确定严精诚会坐在他预想的位置上,万一严精诚选了放引线的座位呢?”
“还是靠茶盏。”明华章说?,“你受人之?邀来?到?一个凉亭,桌上放着两个茶盏,其中一个是主人用过的,你会坐在哪里?”
谢济川想了想,认可了这个解释。
任遥努力跟上他们的思路,用自己的理解说?:“你们的意思是,严精诚看似是自由选择座位,其实进来?后一举一动都被凶手无形操纵。这样?凶手就可以确保严精诚坐到?他预定的位置,保证计划一举成功?”
明华章点头,及时给予肯定:“没错。”
江陵懒得去探究为什么,他只关?注一些最实际的东西。他左右瞅其他几人的脸色,认真问:“那么,话又说?回?去了,约严精诚来?此的人是谁呢?”
江陵一句话把另三个人都问沉默了。谢济川注意到?明华裳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明华裳眼?睛转了下,回?神,慢半拍说?:“哦,我在想另一件事。为什么死的人是严精诚呢?我们找他,并非知道他会被炸弹炸死,而是为了询问黑市药材。怎么会这么巧,我们找的人,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这一番话让在场四?人都严肃起?来?。他们从既定结果出发,只觉得凶手狡诈,再一次逃出了他们的追捕。明华裳却提出一个新的角度,为何死的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呢?严精诚的死,是意外还是巧合?
谢济川拧着眉,说?:“莫非,凶手在故意戏耍我们,我们找谁,他就杀了谁?”
这个猜测让人不寒而栗,明华裳拧眉思索了一会,莫名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原因:“如果是这样?,那柳氏为什么活着呢?她也是我们破案时很关?键的一个线索呀。”
谢济川摸了摸下巴,道:“你倒提醒我了。会不会,柳氏活着才是个意外?第一次爆炸是上元节放灯,按照常理,柳氏这个母亲也会站在百岁灯前,她理该随着钱益一起?被炸死。只是当时孩子哭了,她在照看孩子,这才躲过一劫。”
江陵和任遥点头,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明华章默默听他们说?完,道:“我早有这种感觉,凶手似乎总能领先我们一步。昨日黑虎死,今日严精诚死,反倒让我笃定一点,京兆府内有内应,有人在给凶手通风报信。”
任遥、江陵一副大受惊吓的模样?,连谢济川都挑了挑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明华章平静又沉着,有条不紊说?,“凶手已连续炮制了三场爆炸,但?严精诚是被炸死的,黑虎却是不明不白死在牢里,时间间隔这么近,按理凶手不该出现这么大的变化。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杀黑虎的是另一个人;二,严精诚的死在凶手计划之?中,黑虎的死,才是意外。”
明华裳深以为然点头:“对,我也觉得是这样?。”
明华章见另外几人没有问题,就继续说?道:“无论是情况一还是情况二,都说?明昨天我们抓到?黑虎后,一定有什么信息我们没注意到?,但?已经威胁到?凶手。所以凶手只能先杀了黑虎,今日又将严精诚带到?这里杀之?。”
江陵已经完全放弃动脑了,安心当一个工具。任遥越听越迷惑,诧异问:“黑虎帮严精诚销赃卖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说?。我们错过了什么?”
谢济川暗暗掂量袖中的账本,有些庆幸他们提前一步把账本偷出来?了,要不然,现在肯定会被相?关?利益的人烧掉。谢济川意味不明扫过人群,问:“是严精诚背后的人吗?”
明华章盯着后方,他身形高挑,目力超群,清晰地看到?京兆尹和一群红衣官员来?了。他加快语速,说?道:“现在有两条路,其一,排查京兆府内之?人,但?我们要找黑虎的事许多人都知道,动静太大恐怕会打草惊蛇,只能暗着来?;其二,查近日严精诚见过谁,与何人有约。”
明华章刚说?完,京兆尹身边的随从就过来?了。明华章微微抬手,止住对方要说?的话:“我知道刑部、察院诸位大人来?了,只有一句话的功夫,不会耽误时间。接下来?我可能腾不出时间,没法和你们一起?行动,第一条路我来?安排,你们顺着第二条路查就好,无论有没有进展,今日酉时京兆府见。”
说?完,明华章拂袖,对着随从颔首示意:“我说?完了,请吧。”
随从瞥了明华裳几人一眼?,沉着脸带明华章走。明华裳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明华章看到?明华裳的表情,笑了笑,沉稳道:“没事。”
他眸光清明,身姿挺拔,哪怕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一齐惊动,形势如此严峻,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件寻常事。
但?凡寻常事,便必有解决之?法。他自问行事坦荡,无愧于?心,便不惧审视责难。
明华章跟着传话的人走了,走出很远,明华裳都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背影。谢济川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说?:“回?神吧二妹妹。他不会有事的,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我们。”
江陵是鱼的脑子,任何事都别想在江陵脑子里留下痕迹。因为不想,所以不知终点还有多远,所以现在他还能毫无负担地乐观道:“走吧,我们去查约严精诚出门的人,查快点还能赶上午饭!”
然而事实上,别说?午饭,他们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明华裳四?人回?到?严精诚的宅子,这回?他们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问话,可惜四?人问了一圈,没人知道严精诚今日和谁有约。
将严精诚的小妾送走后,明华裳注意到?谢济川眉心微拧,细长的手指不动声色按住腹部。她翻了翻随身锦袋,取出一个纸包,递给谢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