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窈窕 第13章

作者:司雨情 标签: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秦乐窈的咽喉被强行占领,她舌根被压制,难免产生不适,鼻间的气息粗重,仍然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松喉部让自己接受他的入侵。

  就凭这么一个吻,秦乐窈对他的心理预期有了新的判断,这个男人在床上,除了那体型的加持之外,怕是还很有些能折腾人的本事在。

  赫连煜喉间溢出了满足的喟叹,睁眼看见眼前美人面若桃李,一双杏眼波光潋滟,半睁半阖的带着水光,尽管眉眼微微蹙着,却更是加重了她身上那股勾人想要狠狠将其揉碎的欲.望。

  天生的尤物。

  一想到这尤物已然自己送上了门来,赫连煜根本就压制不住心里翻涌上来的那股冲动。

  他轻声笑了,松开她略微红肿的唇瓣,将秦乐窈的双手交缠扣住,反剪到了身后去,这一姿势便是直接让她被迫挺起了胸膛。

  秦乐窈望着墙壁上跳动的光影,她还以为今夜会是让她将脊骨踩在脚下的主动示好,结果她在赫连煜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全凭男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摆弄。

  赫连煜一口含住了她的喉珠,美人在怀亲得尽兴了,嗓音也温和了几分,“是犯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秦乐窈仰着头,担心他听见罂华二字会不由分说将她推开,惴惴不安地回扣握住了男人的两根手指,“酒窖里……被放了罂华,大理寺明日一早就会来稽查。”

  赫连煜和她之间,说穿了不过是皮肉上的吸引,他或许有几分浅薄的欣赏,但也就止步于此了,谈不上什么人品上的了解与信任。

  罂华的性质严重,他会信她无辜吗。

  秦乐窈心里没底,被他困在怀里不得动弹,只能仰着脖子看着他,慢慢将事情的原委仔细说了出来。

  赫连煜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看着精明人被摆了一道吃这么大的闷亏,手指在她胸口点了两下,“着了谁的道,自己心里有数吗?”

  秦乐窈眸光暗淡,摇了摇头。

  “啧,这看来跟头还不小呢。”赫连煜轻笑了一声,吃闷亏已然够窝火,但若是连敌人藏在何处都还不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没事,不怕。”男人安慰抚摸上她的脸颊,爱怜道:“你既是找上了我,这些事,我给你摆平。”

  天色将亮,沉睡的上京城也在慢慢随着天光苏醒。

  薛霁初大清早就乘车赶来了沉香酒庄,却是瞧见庄子外头站了几好个士兵,看着不像是大理寺的人,有些辨不清楚来头。

  他在门口下了马车,正欲进门,却是被那些士兵给拦住了:“这是骁骑将军的私人酒庄,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什么将军,这分明是秦氏的酒庄。”薛霁初满脸错愕,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坚持要往里面走,又再被拦下,轻易给推了出去,“什么秦氏李氏,没听过,赶紧滚蛋,别在这碍事。”

  斯文的读书人向后踉跄好几步,小厮赶紧上来扶住自家公子,薛霁初气愤地挺直了腰杆欲要理论:“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兵?可知私占民宅乃是重罪!今日大理寺还要前来查案,你们难道是要准备连着大理寺一起拦吗!”

  士兵板正严肃道:“管你什么大理寺慎刑司,骁骑将军的地盘,没有手令,统统不许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竹林间,秦乐窈坐在赫连煜的马车里,听见了外面争执的动静,撩起车帘瞧了眼,朝一边闭目养神的赫连煜商量道:“那是我……我的朋友,我去跟他说几句解释一下,可以吗?”

  赫连煜昨夜没睡好,指节揉捻着太阳穴,闭着眼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最好别露面,尤其是别被大理寺的人看见。”

  言下之意便是不准了,秦乐窈又瞧了眼外面跟官兵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薛霁初,再次请求道:“他性子拧巴,我若不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反正这附近也没有别人,我小心一些,说几句话就上来,行吗?”

  男人散漫睁开眼眸,戏谑道:“你那个未婚夫婿,这种时候除了添乱,可还能起到半分作用?有必要多费这口舌吗。”

  秦乐窈不做声了,现在是她寄人篱下有求于人的那一个,赫连煜若是不同意,她也不能真的去违背他的意思。

  男人瞧她这副模样,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散漫道:“去吧,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秦乐窈微讶抬头,随即立刻道:“多谢小王爷。”

  薛霁初纵使性子再怎么刚直,也始终还是犟不过赫连煜手底下的府兵,男人大冬天里气出了一头薄汗,正着急上火的时候,听见了秦乐窈的声音从后面叫他:“霁初。”

  秦乐窈将他带到了旁边竹林幽深四下无人处。

  她一夜未眠,眉宇眼间都是倦容,衣裳也还是昨天夜里分别时候穿的那一身,薛霁初瞧着她的这副模样,还有刚才门口的那些没见过的士兵,原本心中就有了些许的联想与猜测。

  “乐窈,有什么事情是要背着人讲话的。”薛霁初不愿怀疑秦乐窈,但是她的种种行径,都实在太过惹人猜忌,“今天不是会有大理寺的官差前来稽查酒窖,我清早瞒着母亲跑出来的,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帮着张罗,也好免受大理寺的刁难。”

  秦乐窈面色恬静看着他,薛霁初不可置信质问道:“刚才外面那些人,你知道?”

  面对薛霁初激动的情绪,秦乐窈还是没能给出他想要的回应与解释,男人彻底绷不住了,许多不好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攀升占据视野,“乐窈,你真的,你难道真的……”

  秦乐窈终于出了声:“我没有。”

  “那为何大理寺今日前来稽查,就正好酒庄被围了起来,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薛霁初激动说着,“那骁骑将军是何许人也?我从未听你说过背后还有什么靠山,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人谋上进求发展!”

  薛霁初心里的情绪杂乱,但此时此刻民族大义仍然是要站在儿女私情之前,罂华两个字像烙铁一样贴在他心口上,烫得他鲜血淋漓,“乐窈,其他事情先不说,我只问你,既然行得正坐得直,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请你背后的势力出来从中作梗?”

  秦乐窈正欲开口,薛霁初红着眼睛打断她:“你只回答我,为什么怕被查?”

  此种情形之下,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根本无需再回答什么。

  秦乐窈有口难辨,薛霁初是个嫉恶如仇还很倔强的性子,往好听了说是刚直不阿,难听点就是认死理的轴,若是真的承认自己酒窖中就是有罂华,难保他不会干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情来。

  “霁初,你相信我吗?”秦乐窈平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从中作梗,害怕稽查?”薛霁初不答反问。

  “你相信我吗?”

  “为什么从中作梗,怕被稽查!?”

  林间微风吹过,枯枝上掉落了些许碎雪,落在秦乐窈肩上。

  她神色微有黯淡,明白过来,“你不信我。”

  薛霁初:“事实当前,外面那些官兵霸道阻拦,你叫我如何信你?”

  “那你想如何?”秦乐窈又问。

第22章 两年为期

  大约是秦乐窈疲惫的模样唤回了男人些许的理智,薛霁初喘着气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复又劝说道:“乐窈,我信你的为人,但是你糊涂啊,为商者最重要的便是信义,越是这种遭人怀疑的时候,就越是要坦坦荡荡不惧稽查,或许你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难言之隐,但现在这种节骨眼上,这些都是要想尽办法克服的问题,否则只会让大理寺认为,你心虚。”

  秦乐窈脑袋突突的疼,压着耐性叹了口气道:“霁初,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的态度始终坚决,薛霁初也开始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味来,男人深深凝视着秦乐窈的小脸,嗓音艰难地开口:“你不敢……莫非是你真的心虚?”

  “你说话啊!秦乐窈!”薛霁初不可置信地吼出声。

  “你要我说什么?”秦乐窈压抑的气性被点燃,栽了这样大的跟头,献出自己的身体与尊严才能勉强换得一条生路,她才该是最不甘心最愤懑不平的那一个,已然是无法再承受顾及薛霁初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的破事烂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非黑即白那么简单,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还是那一根筋的小娃娃吗?你就没有过难言之隐,你就没有过百口莫辩的时候?”

  秦乐窈吵架素来猛,只是从前在薛霁初这般清风明月般的读书人面前,多少是有所收敛,鲜少露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来。

  薛霁初略显呆愣地瞧着她,秦乐窈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情绪,淡淡道:“我本就是个市井小民,赚得满身铜臭味,所以许多你无法理解接受的事情,我是注定一声摆不脱也洗不掉,这并不是我父亲兄长帮着抗下家业便能磨灭掉的,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罢了。”

  薛霁初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尽管有所怀疑有所生气,但却是从没想过要跟秦乐窈划清界限,此时听着这话心里瞬间慌了神,“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乐窈,我以为有什么难关我们都是可以一起克服的……”

  秦乐窈原本就是专程来跟他告别的,只是没想到,会话赶话地变成了如此激烈的情形。

  昨天夜里,赫连煜承诺帮她度过难关的时候说,她提出的期限,是两年。

  因着还有期限,当时男人似乎颇有不满。

  但到底还是心里那股即将得偿所愿的雀跃占了上风,勉强算是应允了。

  但别说是两年时间变化万千,薛霁初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逼着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即便薛霁初真能接受等她两年,秦乐窈也再没有嫁人的心思打算了。

  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的吧,我跟你说过,我曾经有过别的男人。”

  薛霁初整个人脸色大变:“你又提这个干什么?你为何非要故意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你年幼时候的那些惨痛经历,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将它忘掉吗?”

  “忘不掉的吧,鱼刺扎进了喉咙里,看不见也摸不着了,外人是不知道,但它永远扎在里面流血流浓。”

  “我跟父亲母亲无数次、”薛霁初大声盖过她的话,仿佛是想以这种方式逼停秦乐窈继续用刀戳他的心窝:“无数次地说,你和那些蝇营狗苟急功近利的商人不一样,你不要——”

  “没有什么很大区别。”秦乐窈摇头淡声道。

  “薛公子,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不过是那时的月色迷人眼,才侥幸同行了一小段路程罢了。”

  薛霁初不敢置信她能把话说得如此决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怔在了原地,就这么眼睁睁瞧着秦乐窈的背影慢慢走出了竹林,最终消失不见。

  秦乐窈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赫连煜的茶杯已经空了。

  她默不作声瞧了一眼,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赫连煜靠在软榻里,湛蓝色的眸子扫了眼窗外的方向,“谈完了?”

  “谈完了。”秦乐窈点头,又看了眼他的茶杯,“……稍微晚了一些,抱歉。”

  “就这样?”赫连煜微微扬起一边眉宇,观察着她颇有落寞的神色,有些不满意,忽然朝她伸出了手来,掌心朝上,轻轻勾了一下。

  秦乐窈喉间动了下,慢慢将手放了上去,下一瞬便被男人牢牢扣住,整个人重心前倾被他拉进了怀中。

  男性炙烈的气息随着体温一起传来,赫连煜的身躯健壮,即便未穿铠甲,都能将秦乐窈衬托得像一只被他仔细抱在怀中的小猫。

  他拇指摁在她唇瓣上揉捻着,往里探入,指腹探到了柔软细腻的触感,心情愉悦道:“没必要伤神,你的事,我既是说了要管,便绝对会帮你到底,这个你大可放心。至于那个男人,刻板酸儒一个,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秦乐窈被他按住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的一动,就是舔到了他的指腹,“……嗯。”

  赫连煜看着这颜色清绝的美人终于是情愿陷在自己怀中,香颈粉腮,唇瓣被她自己的口津沾湿了些,那檀口微张着,容纳着他的拇指。

  男人满意地勾起笑来,这幅样貌,光是看着就能给他很大的满足感。

  他用几个指腹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开心点,笑一个看看。”

  秦乐窈勉强勾起唇角。

  赫连煜满意了,将拇指拿出来后,捏着她的下巴啄吻了一下,带出了些许吮吸时候的轻响声,“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大理寺不敢闯我的地方,这酒庄我会派人先来打理着,你就先在我那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露面。”

  “都听小王爷的。”舌根被异物接触过的感觉让她说话有些干涩,秦乐窈心里清楚,赫连煜的这句话不只是因为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半也是要查她的账本与仓库。

  对此秦乐窈没有任何异议。连薛霁初那样交往亲密的关系,都是会言辞激烈地对她产生控诉怀疑,赫连煜没理由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便放过有可能涉案罂华的‘罪人’。

  查便查吧,他愿意收容,这已经是目前为止她能落得的最好的结果了。

  秦乐窈被赫连煜安置在了无乩馆里的云海别院,里面配了两个近身侍女四个洒扫粗使和两个小厮,地理位置与他的主宅背靠着背,颇有几分皇帝下了朝入后宫的感觉。

  对此秦乐窈也只是自嘲一笑,她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也没去多事打听这里以前有没有藏过什么别的美娇娘。

  傍晚时分出了晚霞,将灰暗的天空和厚重的云层照出了些旖旎的颜色。

  秦乐窈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很疲惫,但却是完全没有困意,她靠在洒满花瓣的浴池里,为今晚将要面对的事情,心情颇有几分沉重。

  不多时,侍女从外间进来,作揖浅声道:“秦姑娘,将军回来了,在等你一道用膳。”

  “好。”秦乐窈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外人在场,护住身前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赫连煜是从校场阅兵回来的,已然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常服,抬眼瞧见了秦乐窈,她头发半湿未干,脸颊上还留着尚未褪去的绯红,显然是才刚刚沐浴过的。

  男人的视线流连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兴致很高,抬手挥退了左右侍女,“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赫连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看看喜欢吃什么。”

  秦乐窈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着充分的心理预期,她以为自己能够以平常心对待,但此时此刻看着近在眼前的赫连煜,她发现自己仍然是有些克制不住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