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蛋蛋
“娘娘莫要再送了,好生休息。”
说完,孟赟搀着孟棠上马车。
孟棠瞥了眼他,又回过头瞧了眼失神的萧荭芸,眸光微微一转,道:“走罢。”
待到马车离去。
彩薇道:“娘娘,莫要看了,咱们回去吧,您的身子不能吹风呀。”
萧荭芸回过神。
她轻轻点了点头。
*
出了宫门,孟棠长长舒了口气。
她感觉连天空都亮堂了许多。
孟棠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她笑意逐渐扩大,她闭上眼,说:“哥,我自由了。”
尽管这自由于她而言只有十五日。
已经足够了。
是她这七年来难得的快乐时光。
孟赟撇过头,盯着她瞧。
此刻听到这话,心酸极了。
于寻常女人而言,这等自由日日都可享受到。
而于他的棠儿来说,却是用七年痛苦换来的。
孟赟心疼极了,忍不住摸了摸孟棠的发丝,说:“若棠儿愿意,这自由的味道以后日日都能体会到。”
孟棠知晓他话里的意思。
她如那挣脱了笼子的小鸟,可她迟早还是要飞回去的。
她想家,更想现代那个家。
她眸光微暗,对孟赟说道:“能回家十五日,陪伴哥哥和阿父,我已心满意足,再不敢奢求其他。”
孟赟却忽的抓住她的手,道:“你可以的,你可以奢求更多的,只要你说,我和父亲会倾尽全力。”
孟棠拍了拍他的手背。
“哥哥,莫要做傻事。”
孟赟心酸极了。
她还是如此的懂事。
他宁愿她任性一些,她想要什么,他和父亲都是给她。
“罢了,棠儿,今天是回家的好日子,哥哥记得你喜欢吃唐记的糖包、春宴楼的奶角包、江氏客栈的炒栗子,一会哥哥都去给你买。”
其实孟棠是没有吃过这些的,她也好奇,便道:“好。”
马车使进了集市,街道上人来人往。
先前褚奕说要带她游街,后来因为受伤,耽搁了,久而久之褚奕估摸着就忘记这事了。
孟棠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游过街呢,人来人往的街市在她看来都很是新奇。
马车停在了春宴楼门前。
孟赟进去买奶角包了,孟棠便坐在车内等。
等久了太无聊,孟棠便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想下去瞧瞧。
那驾车的马夫是宫中的侍卫,见此道:“夫人使不得,下面人多,鱼龙混杂,莫要伤了您的凤体。”
孟棠不语,跳下马车,侍卫紧张的也跟着下了车。
“我只随便看看。”她说。
想起褚奕先前的命令,若是娘娘出事,死的可就是他。
孟棠新奇的看着一切,这街市白日里当真热闹极了,人山人海。
孟棠睁大了眼,眼里带着亮闪闪的光。
春宴楼里,一醉鬼提着酒壶,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他瞧见站在门口的孟棠,打量了好几眼。
过了会,他脸上忽的浮现出轻浮的笑,走了过去,说:“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呀?怎么没见过?京中竟还有这等绝色。”
第101章 她是天家之人!
孟棠被酒气熏了个彻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放肆!”
侍卫拔刀,挡在她的面前。
周延深听到这两个字,指着他问:“你才是大胆!你可知我、嗝……我、是什么人!”
他醉醺醺的看着两人。
侍卫冷着脸道:“管你是何人,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立即砍了你的脑袋!”
皇命在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染指皇后娘娘的!
“笑话!我乃当朝榜首!国子监文考第一名!我父亲乃文渊大学士,当朝阁老,你敢对我放肆?”
周延深是个浪荡子,他倒不是真的想对孟棠做什么,只是喝了酒,醉意上来,下意识调戏两下。
侍卫不言。
“小娘子,你、你给我过来。”他指了指孟棠。
他本也没想对孟棠做什么,被侍卫这么一拦,他当即就逆反了!
“这京中美人如云,公子我差不多都看了个遍,你这样的,我倒是头回见,哪家的,嗯?”
“天家的!”
孟赟黑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只是一小会不在,他妹子竟就被人给骚扰了?
骚扰她的还是周延深这个混世小魔王,平日在国子监时,人人都称他小阁老,他的才学能力倒也配得上这三个字,只是为人一副浪荡轻狂样,平素里和不少女子不清不楚。
周延深转过头,双目瞪大了些,“你、你是?”
他冥思苦想了许久,恍然大悟道:“你是孟家那少将军!”
孟赟上前,不与他废话,一拳就砸了下来,照着他脸打!
周延深平素里自诩风流,全靠他这张脸勾三搭四,一双桃花眼让京中姐姐们为他掷了不少花。
周延深抱着头,怒道:“嘿!别打!你这粗鄙武夫!你别打脸啊!我的脸,我的脸!”
被这么一揍,冷风一吹,周延深瞬间酒醒了。
他从地上爬起,愤怒的指着他,说道:“武夫就是武夫!”
孟赟上前,扶着孟棠上车,对他道:“滚!别人尊称你一声小阁老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延深也骂道:“旁人叫你一声少将军你还真把自己当将军了!如今不也得窝在这京里受辱!”
他将垂到身前的发丝,一股脑甩到身后,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不屑的注视着马车的离去。
他晃了晃脑袋,说:“哪家的小娘子啊,护的这么紧,该不会是你孟子枫在外面养的外室吧!好你个孟子枫,我还以为你有多洁身自好,平素里看不上我们这等风花雪月之人,你也没好多少,起码小爷我不养外室!”
周延深看了眼手上的酒壶,酒已经尽了,他今日确实喝的太多了些,他家教严,想到回家又得听好一阵老头的说教,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来,哐啷一声将酒壶扔地上。
马车内。
孟赟问:“棠儿,你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孟棠摇了摇头,她说:“他哪能对我做什么。”
孟棠瞥了眼外边驾车的侍卫,说道:“小兄弟,方才之事,就莫要向陛下禀告了。”
侍卫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
“那是阁老之子,若死在褚奕手上,陛下他不知又要遭受多少唾沫星子,别与他说,你若是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回头就跟他说你多看了本宫好几眼,你心悦本宫。”
侍卫一呆,这和他想象中的皇后娘娘,不太一样啊,都说皇后温柔大方,此刻却这般胡说八道来冤枉他,他何时多看她好几眼了?
侍卫应声:“奴才、奴才不告诉陛下就是了,娘娘莫要胡言。”
孟赟叹了口气,道:“你怎的还在为他着想。”
他将手上的奶角包递了一个给孟棠。
孟棠捧着咬了一小口。
孟赟道:“那周家的浪荡子言语轻浮,管他作甚。”
“罪不至死,褚奕行事太过偏激,若他知晓必不会轻饶,那人虽言语轻浮,身上功名却是实实在在的,褚奕登基八年,新朝正值缺人才的时候,怎可任他肆意妄为?”
孟赟一脸恨铁不成钢,即便她被伤到这种地步,也还是下意识在替他谋划。
他为自己妹妹感到不值。
*
归了家,孟衍站在门口等着。
瞧着孟棠走下马车,孟衍一个九尺大汉,生生给哭成了个泪人。
他哭着一把抱住孟棠,说道:“棠儿,棠儿,我的棠儿回来了。”
“阿父。”
孟衍说:“我知道棠儿在宫里受苦了,赟儿与我说了不少你在宫中的事,是阿父让你受委屈了。”
孟衍发丝半白,孟棠有些难受,她为了刷好感度,还是叫孟家人担心了,可她别无他法。
她说:“阿父,我无事,真的无事,这段时间,女儿就在家里陪你和哥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