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他摁着她的?腰,吻得实在太用力了,她后来只?能拼命呼吸,小手紧紧缠着他想?要夺回那口气,脸都憋红了。
“舒儿,你怎么这么可爱?”他这次是真?的?笑场了。
夜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舒梵翻了个身,仔细听了会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睡不着?”李玄胤拍拍她光裸挺翘的?小屁股,抽了抽被她夹在腿间的?被子,“你这样只?盖半边会着凉的?。”
“要你管?!”她心里?还有火呢,为他之前的?趁人之危。
他也不生气,压着胸腔里?沉闷的?笑声,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结果被她一脚踢掉了,她还真?一副要发泄跟他作对的?样子。
身后没有动静了,安静到?诡异。
舒梵原本?还有些得意,渐渐的?感觉到?危险和不对劲了,尤其?是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贴近,那温热的?身体贴着她光滑的?背脊时。
“睡不着是吗?”他叹息一般伏在她耳边,“那做点儿别?的?。”
她把被子一拉一扯,已经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沉闷传来:“我要睡觉啦——”
耳边没动静了。
但其?实她真?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过一会儿,耳边都是静悄悄的?,他似乎是睡了。她犹豫一下,悄悄掀开棉被朝外面看了眼。
李玄胤只?穿了条裤子,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手里?慢慢翻转着一把匕首。
他就这么大剌剌岔开腿坐着,匕首上的?冷光映照在他脸上,分?明是肃穆的?,又别?样的?英俊潇洒,风流不羁。
有那么一瞬,她好似看到?他笑了一下。
很笃定的?那种笑容,可惜转瞬即逝,很快就瞧不见了。
舒梵:“你翻我包袱干嘛?”
他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转身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旋儿:“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拿出来看看有什么问题?”
“可你当你已经送给我了!”她气呼呼的?。
当然,这么凶神恶煞更多的?还是被踩到?了痛脚,赧颜得很。
“贴身带着我送的?东西,当初还说认不出我吹的?曲子?小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脸带着热息凑到?她面前,眸光里?带着逼视。
舒梵不去看他,移开眸光:“我不同音律啊……曲子这种东西,我听来都差不多。”
这倒不是假话?。
她虽然算不上一窍不通,但对这些古曲、琴曲,确实不太擅长。这种雅乐都是需要从小练习培养的?,需要长年累月的?浸淫,她儿时便跟着她娘、她师父东奔西走,哪有那个时间?
且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会跳舞也是因为舞蹈和舞剑相似的?缘故。
李玄胤将她重新揽到?怀里?,就这么半圈着她跟她交流一些往事,很多舒梵都不大记得请的?事被他一点,又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有吗,我们那时候还一起放过风筝?”她是真?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有,你还喜欢自己做,当然,每一次成?功过。”
“怎么在你嘴里?,小时候的?我很像话?本?里?那种好大喜功、人菜瘾大、干啥啥不成?的?丑角啊?”她不太开心地?说。
他笑而不语。
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又说她要睡觉了。
他不紧不慢地?将被子从她脸上揭下来,嘴里?说着抱歉,又并不客气地?把她往怀里?捞了捞,大手揉着她的?细腰,掌心往下探,摩挲她的?脚踝。
她痒得很,可眼皮沉,身上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整个人都像虾子一样蜷曲起来了。
“舒儿,亲亲你好不好?”他这么说,并没有真?的?和她商量,带着热意的?唇已经裹住了她的?耳垂。
有些湿润的?触感,有点儿腻人的?讨厌,可似乎又并不是那么讨厌。
她原本?昏昏沉沉的?,如今一颗心又被强行抛了起来。
想?睡又睡不着,想?清醒似乎又清醒不了。
这一刻她真?是烦死他了。
“李、玄、胤!”她咬着牙,呼哧呼哧喘着气,“你这个混蛋!”
翌日难得是大晴天,舒梵的?心情却不太美妙。
用早膳时,贵太妃的?目光在她和李玄胤之间逡巡,微不可查地?敛眸笑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
“儿臣打算接母后回宫。母后整日待在这荒山野岭,实在不像话?。”皇帝道?。
“这……”贵太妃神色为难,“陛下与太后本?就关系不睦,若是再如此,恐嫌隙更甚,陛下三思?啊。”
“太后端修自持,自然能理解。”皇帝的?语气理所?当然。
室内的?气氛更加凝滞,无?人敢吭声。
这顿饭如芒刺背地?吃完,舒梵寻了个由头就和皇帝走了。
贵太妃一直在门口恭送他们离开,这才敛了笑意,回到?室内。
“陛下此举是什么意思??太后岂能容得下娘娘?”慧姑姑掺了贵太妃的?手,忧心忡忡道?。
贵太妃微笑不语,只?摩挲了一下手中镂空雕刻的?五蝶捧寿手炉:“皇帝与太后那个老妖妇的?关系越来越差了,连面上的?关系都不愿维持了。”
“话?虽如此,太后到?底是皇帝的?亲娘,亲生母子哪有隔夜仇?这会儿需要打压太后将娘娘接回去,来日若是他们母子修和,太后岂不是成?了里?外不是人了?照奴婢来看,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为好。”
“天天在这儿念佛,那老妖妇就会放过我了?当年若非将计就计避到?这寺中,那老妖妇和端淑贵妃又分?身乏术要对付老三和老五,她岂会放过我?如今她独霸后宫再无?敌手,若是我再龟缩不出,岂不是更加沦为鱼肉,死无?葬身之地?了?慧缇,机会是要去争取的?,命运需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慧姑姑不吭声了。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皇帝都发话?了,哀家岂能抗旨?”
慧姑姑叹了口气:“太后可不是什么善茬,娘娘还是要万事小心。”
贵太妃头也不抬,只?噙了一丝冷淡的?蔑笑。
卫敬恒最近诸事不顺,为官之事就不必说了,干的?活儿最多却落不了什么好,天天不是被这个差遣就是被那个拿捏,偏偏他官职微末,属于人人都能拿捏的?类型。
之前一次和舒梵谈判再次谈崩,和这个女儿的?关系算是撕破了。
想?起那个忤逆的?女儿他就胸口疼。
好尤其?他最近被踢皮球似的?塞了一桩头疼的?差事——纠劾渭河治水之事。
这案子本?是闲置的?,后来皇帝任命姜茂为水利使总领负责此事。
姜茂是谁?
安华县主的?父亲,太后的?小舅子,如今的?东阁大学士,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让他去纠察他?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嘛。
没人愿意去,这差事踢来踢去又被安到?了他头上,卫敬恒简直气到?吐血。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死丫头不向?着他的?缘故,害他至此!
于是他连着修书几封送去了内宫,一开始只?是言辞恳切,希望舒梵能够施以援手。后来见她理都不理自己,顿时气上心头,话?里?也没多客气了,最后一封信更是直言她“不孝、忤逆”。
舒梵对此早就无?动于衷,这日午后,甚至坐在窗边慢悠悠品读着,边嗑瓜子边翻。
可能真?是被她给气到?了,卫敬恒这一封家书洋洋洒洒几大张,当真?是把文笔发挥到?了极致。
不愧是做纠察的?谏官,这笔下还是有些墨水的?。
“在看什么?”李玄胤笑着在她身后落座。
舒梵将手里?的?家书叠好,信手递给她,纤纤玉手,柔软而舒缓,花瓣一样朝他张开,端的?是赏心悦目。
李玄胤最喜欢她眉宇间那种荣辱不惊的?气度,仔细看,还有那么点儿焉儿坏。
他随手接过来翻了翻,越看唇角的?弧度越是加深。
“他是你亲爹?”
“陛下何出此言?”舒梵嗔怪道?。
皇帝扬了扬手里?的?家书,调侃道?:“‘悖逆不孝,枉顾纲常……’,如此疾言厉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呢。”
关于她和卫敬恒的?龃龉,他虽知之甚少,但几次冲突都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全是卫敬恒自己的?不是。
这天底下倒也真?有这种人,错全不在他自己,全在别?人身上,也是稀奇得很。
由于太过奇葩,皇帝和舒梵一样并不生气,倒有些像在看猴耍。
“小殿下您不能进去……”宫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急匆匆奔到?廊下,声音就止住了。
显然,不敢再往里?了。
只?一会儿,团宝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舒梵和李玄胤面前。
他最近吃了不好,脸蛋红润,身上也多长了不少肉。
时近隆冬,他身上换了一件宝蓝色紫蒲纹对襟双色夹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贵气。身上还斜背着一个红色的?小布兜,周围围了一圈狐皮毛,挂着两个毛茸茸的?小球,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一甩一晃的?,别?提多可爱了。
“阿耶,阿娘——”他迈着小短腿奔过来。
李玄胤起身将他抱起,见他嘴边还沾着糖丝,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在哪儿偷吃了?”
“没有偷吃。”团宝奶声奶气道?,“是阿玉姐姐给的?。”
阿玉是带团宝的?宫人之一,日常复杂团宝的?膳食起居。
李玄胤笑着朝他小胖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门口的?小宫女当即诚惶诚恐地?跑进来,在皇帝面前跪下。
“起来吧。”皇帝手臂虚抬,将团宝递还给她。
小宫女连忙站起来将孩子接了过去,又报了出去。
用过膳后,李玄胤照例要午休,舒梵将床榻仔细铺过后便退到?了一边。
他脱了外衣扔挂到?一侧,上了榻。
“微臣出去守着……”
“过来。”他拧了拧眉心,声音又沉又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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