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他?笑而不语,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
一到床上她?就往里滚,像只小球似的,很快就躲到了最里面。可他?是最富有经验的球手,很快就捞到了她?,手里用力就将她?捞了回来。
她?低低地吟叫了一声,还?带点儿哭腔。
“怎么了,弄疼了?”他?嘴里是万般的怜惜,手已经自若地摸到裙摆,边缘往上堆叠而去,顺利地探了进去。
舒梵的脸红彤彤一片,拿手去拉他?:“干嘛?”
他?低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自己也笑了,觉得明知故问。黑暗里他?的面孔看不真切,但彼此紧密贴合的温度却是真实的,她?被揉得浑身酥软,不消一刻就如水般软化?在他?怀里。
他?掰过她?的脸,微微抬头,月光下她?杏眼迷蒙,媚眼如丝,有些慵懒的样子,没骨头一样腻在他?怀里。
李玄胤啄了啄她?的嘴巴,一边搓揉着她?一边吻着她?,将她?的发丝尽数拨到一边,看她?衣襟散乱、发丝铺满枕头的娇柔模样。
实在是勾人?到了极点。
四周安安静静的,他?身上的墨香味让人?安心,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白?生生的面孔像一只小狐狸,满满的依赖。
她?的喜欢和讨厌其实是非常具象的,可以很明显地表现在行动中。
比如此刻,她?全身心放松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箭在弦上他?却推开了她?,在她?迷蒙的目光里转回方?才站着的地方?,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个?盒子。
舒梵眼睁睁看着他?打开那几个?被她?刚才藏好的盒子,脸上的热意已经快要?透出来。
“藏了这么多?宝贝,不让我看?”他?取出了一个?象牙质地的,在掌心翻了翻。
她?急吼吼抢了过去,捂在被窝里,解释道:“是下聘那时候教习姑姑送的,不是我自己的。”
“是吗?”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快让她?的脸颊烧起?来:“当然!”
下一刻他?有力的臂膀便?揽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柔软的能一手环住。他?身上硬邦邦的,但这样被他?抱着感觉很有安全感。
不然怎么说阴阳调和呢?这实在是奇妙的感觉。
舒梵红着脸没吭声,过一会儿又主动搂住他?,舌尖舔一下他?的唇。有点儿干燥,和她?的很不一样,她?半眯着眼吮着他?,他?的眼神变了,抓着她?的掌心有些收紧。
舒梵小小声:“疼。”
“对不起?。”他?又松了,却见她?狡黠地弯起?嘴角,眉眼也弯弯的,痴痴地笑。
他?眼眸微微眯起?,重重地捏了她?一下。他?捏的地方?实在微妙,她?浑身都软了,又忍不住在他?怀里仰起?头,去舔舐他?的喉结,手贴着他?的背脊往上游走?,感受到他?背脊的僵硬。
因为情动,她?脸蛋红红的,禁不住双腿夹紧了他?的腰腹,眼中如蕴着一汪春水,柔媚得好似要?将人?溺毙。
“还?勾引我?”他?的声音都喑哑了,说,有本事自己坐上来。
她?嬉笑着翻了个?身,压到了他?胸膛上。
“皇后这么不端庄,怎么母仪天下?”他?的声音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彼此彼此,陛下也不见得多?正经。”
他?轻笑着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那你与我,岂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手里微微施力她?便?往前倒去,双腿不经意地岔开了。她?往上挣扎着要?爬起?,被他?按住腰:“别乱动,你这是要?我的命。”
她?脸颊更红了,绯红如醉人?的晚霞。
李玄胤的眼神变得幽暗而深邃,指尖不由捻着她?的唇,微微用了点劲儿,感觉到她?缩紧了微微抖了一下,实在是要?了他?的命。
他?仰头要?吻她?,她?却调皮地躲开,在上方?欲吻不吻地挑逗他?,每每唇瓣快要?碰上时便?抽离。
“故意的?”他?冷笑。
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得意,可惜这份得意没持续一会儿。
他?便?拍在了她?臀上。
舒梵惊呼一声,重力作用,腿心酸麻一片,只得撑着抵住了他?的胸膛。好一会儿她?才稳住身形,不得已便?趴在了她?肩头。
适应是个?漫长?的过程,她?缓缓地往下坐,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摆动起?来,实在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李玄胤伸手捧住她?的面颊,便?见她?如猫儿一样眯起?了眼,侧头熨帖在他?掌心,香软的削肩若白?玉豆腐,生嫩得不像话,唇边好似抿着笑意,两蹙柳叶弯眉似蹙非蹙,宜喜宜嗔,实是娇美到骨子里,叫人?的骨筋酥软,怎能不喜?
视野里明晃晃地骤亮了一瞬,她?眯着眼儿半睁半闭,忽觉得身上有些冷,抬眼朝东边望去,原是竹帘被窗牖外的斜风扬起?了一角。
舒梵拉过寝被,将自己严严实实掩好,这才发现昨夜踢蹬掉了被子,一条腿露在外面,这会儿已经有些冰凉发麻了。
身边已没了李玄胤的身影,她?也没什么奇怪,他?每日不到五更天便?去上朝,从未有一日落下。
外头的日光还?有些天青色的灰蒙,许是没有大亮,她?身子一翻又睡了过去,待到卯时三刻,实在无法拖延,才在归雁和阿弥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起?来洗漱,换上吉服。
今日要?去奉天殿祈福,穿的也是比较隆重的衣裳,头上凤冠沉重,压得她?脖子生疼。
鬓边两支步摇轻轻摇曳,珠玉伶仃脆响,隐有碰撞之声。
因是主持祈福庆典,她?穿得是较为严肃端庄的石青色对襟褂服,为了相配,归雁替她?多?抹了两层水粉,将容色绘得更浓重些,嘴里感慨:“娘子娇艳,这身衣裳衬得倒是老成了些。”
“皇后应以端庄持重为先,要?什么娇艳?你再替我鬓发,将这几绺收进些。”舒梵指了指鬓边的两绺碎发。
归雁听她?的,又替她?梳拢了一番,确保无误才搀着她?出行。
参与庆典的皆为三品以上命妇,个?个?衣着端淑,礼仪周全,见了她?齐齐下拜,口?称皇后娘娘千岁。
舒梵站在金石台阶上,两侧的云龙纹镂空巨鼎里飘出袅袅檀香,衬得她?容色愈发雍容沉静,不见什么情绪,只虚抬手道:“平身”。
几十?名命妇方?才起?身,接过宫人?递来的香烛、簪花,依次上前祷告、听训。
“参见娘娘。”一名身形清瘦、容貌秀美的女子到了近前,朝她?盈盈下摆,恭敬垂首。
“你是……”舒梵有些记不起?来。
对方?显然也不甚在意,朝中命妇众多?,得以进宫觐见的实在是少数。
“外子是中书令崔陵。”乔氏道。
这是舒梵第?一次见崔陵的正妻,听闻乔氏素有才名,只是身体欠佳,果见她?面色苍白?,哪怕施着脂粉眼下难掩清灰之色,双目黯淡,脚步虚浮,显然病得不轻。
舒梵忙令她?坐下,说了几句便?令她?回去歇息了,连上香之类的环节都只挑了要?紧的,没让她?和其他?人?一样站着听训。
送走?她?时,舒梵站在原地,远远瞧见身着紫色官袍的崔陵静候在马车边,见了她?便?上前搀扶,亲送她?上车,很是伉俪情深。可一同?前来的安氏却垂眉耷眼地缩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小姑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圆润,两颊绯红,手里捏着个?鼓囊囊的荷包,不时朝两人?张望,见他?们说得专注便?悄悄从里面掏块云片糕吃,又怕被发现,嚼三两下便?囫囵吞下去。许是被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出声,瞧着孩子气又可爱。
舒梵觉得她?面善,想起?她?父亲安靖被革职查办又斩首的事,心生几分怜惜,让一旁的归雁送去了一些吃食。
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周思敏三日后给她?递来信笺,舒梵拿着在烛火下细细阅读,看到“那安氏本是安靖收养,原就是荥阳人?士……三番核实,确认令妹”,眉梢染上喜色,连手都在不觉发抖。
“什么事儿,娘娘这么开心?”归雁笑着替她?端茶。
舒梵舔了下唇,伸手去够那茶盏,谁知没握稳碰落在地。
“砰”的一声碎裂声,端茶的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住请罪。谁知她?笑着让她?起?来,面上没有丝毫愠色,过一会儿又拿过那信笺看了好久,忍不住将之贴在胸口?。
岂料翌日便?传来了她?的死讯。
“说是误食了什么芽果,这孩子贪吃,可惜了,安家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了,听说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崔大人?膝下无子,不知该有多?伤心呢。”这日,归雁替她?梳头时道。
舒梵捏着枚冰冷的簪子,手不慎抚过上面的花纹,却是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因死的是个?妾室,崔府的丧事办得挺低调。
虽不必戴孝,崔陵还?是着素衣,晦暗的天光里负手站在廊下,背影清拔,身边只有潇潇落叶。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烧火盆,夜风吹起?几片纸钱,苍白?寥落,洋洋洒洒像飞絮。小声的啜泣声混杂在灵堂中,加上这等光景,不免叫人?心里悲戚。
“节哀。”舒梵和李玄胤上前,李玄胤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恍然回神,忙躬身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
他?们似有要?事相商,舒梵不便?跟着,本应离去,可她?目光深深静静望着厅中黑沉沉的棺椁,心里好似破开一个?洞墟,不住地灌进冷风。
人?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耳边的诵经声如同?紧箍咒,一声一声朝她?脑海里蜂拥而来,她?僵硬着身体向前,周边好似有人?喊她?“娘娘——”,不解又惊恐地劝止,她?却浑然未闻,直到走?到近前,猛地一把推开了棺盖。
小姑娘躺在棺中,很明显施过脂粉,面色红润,像是睡过去了。
舒梵想起?那日初见她?的情形,难怪当时觉得她?面善。
她?心中追悔莫及,心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怎么呼吸都喘不过气来。踉跄了两步,她?扶住棺椁,竟似愣住了似的。
“娘娘……”有人?小心翼翼地唤她?。
舒梵如梦初醒,不能接受,不能相信,蓦的像是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似的飞快朝厅外奔去。
崔陵戌时三刻才回到书房,室内无旁人?,唯有幕僚沈敬辞在侧,将手边的帕子递给他?。
崔陵默不作声地接过擦了擦手,沉着脸,并无什么二话,似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眉眼间都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
沈敬辞叹了口?气,道:“她?也是命苦,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查出有了身孕?”
“恕属下直言。”沈敬辞略顿,话锋一转道,“大人?,其实她?不死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且她?还?怀了大人?的骨肉,何苦……”
崔陵抬手遏制了他?后面的话,冷冷道:“就因为她?有了身孕,才非死不可。太后失势,姜家羽翼折损殆尽,看陛下对安靖的态度,恐心中仍有刺,不知何时就要?发作,我怎能留下安家血脉的孩子?我与陛下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留着她?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
沈敬辞默了会儿,压低声音道:“太傅和姜茂一死,内阁群龙无首,您便?是百官之首,首当其冲。陛下如此重用裴鸿轩,恐来者不善,许会将他?调往内阁,我们也要?早做打算啊。”
“他?还?要?用我制衡河北士族,不会那么轻易动我的。裴鸿轩是个?人?才,陛下也不放心完全放权给他?。再者我与阿沅同?生共死,又有何惧?只恐连累家中老幼,稍有行差踏错,便?如那姜茂一般,家中老少无长?幼,尽皆身死。届时我有何面目去地下见我崔家的列祖列宗?”
他?纵横官场数十?年,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与李玄胤的感情自然深笃,但一个?人?当了皇帝,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他?不能用崔家上百人?的身家性命去赌。
哪怕只是微小的猜忌,日后也会成为催命符、导火索。
深吸一口?气,崔陵静声吩咐道:“取百两银子给她?母亲,安置好她?的家人?,她?和孩子若是要?找我索命,尽管来找,我也无话可说。”
沈敬辞好几次想要?开口?,到底还?是只低声应了一句,垂首出去了。
只余空气里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第37章 养崽
上一篇:死缠烂打也是救赎吗
下一篇:嫁给太子后,良娣她冠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