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家炭火
当然,她还想知晓姜氏为何要除掉傅承徽。
姜氏很是聪明,并没有什么都告诉贴身婢女,玉竹奉命推傅承徽下水的也是一知半解。
魏胤珩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命林泰安提白芷、玉竹、茯苓三人去昙瑞院过去审问。
昙瑞院正屋内。
“贱人,你来做什么?”
被宫人提出来的姜氏神色狰狞地怒骂萧绾妤,甚至用十分歹毒的话语诅咒她,“你这贱人不得好死,我们姐妹两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子两。”
“来人,掌嘴!”青黛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吩咐一旁的宫人上去动刑。
萧绾妤阴沉着脸,任由青黛做主。
两个宫人紧紧钳住她,一个宫人左右开弓扇她巴掌。
白芷、玉竹、茯苓尚未进入大厅,已经听到响亮的巴掌声与姜氏的喊叫声。
侍卫直接将三人丢在地上,三人蓬头垢面,鼻青脸肿,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见人来齐,萧绾妤抬手让人停手,随即给青黛递了个眼神。
青黛捧着呈盘走向姜氏,宫人按着她的手掌压在印泥上,姜氏叫嚣道:“你们要干什么?萧氏,你这贱人,你竟然屈打成招—— 啊——”
说话间,她的手印已经按在萧绾妤让人提前写好的供词纸上,青黛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再狂,我定会让你们姐妹连鬼都做不成!”
“主子从未招惹你们,你们一个个下毒谋害主子与小主子,竟然还胆敢倒打一耙辱骂主子?”
“我呸—— ”姜氏朝青黛脸上吐了口血水,“分明是你主子自个给自个下毒污蔑我表姐,谁才是倒打一耙?”
“白芷就能证明我表姐从未下毒,是你们污蔑她,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遭报应的!”
白芷听闻姜氏提起她,忙不迭回话:“萧良娣奴婢可以作证,俞主子从未对您下过苦杏仁毒药,盼香还回去的也是桃仁,是真的,是盼香临死前告诉奴婢的。”
萧绾妤还未说话,青黛忍无可忍地怒骂她:“死到临头了,你们还想狡辩?”
“你们才是狡辩—— ”
萧绾妤被姜氏尖锐的声音吵得头疼,吩咐宫人把姜氏的嘴堵上。
“奴婢没有狡辩,奴婢说的是实话。”白芷惶恐摇头,哭喊道:“盼香都快要死了,也没必要骗奴婢。”
在录口供的时候没人问起此事,她便没有提及,若不是姜氏事到如今还揪着此事不放,现下在萧良娣面前提起她,她也不会多嘴。
萧绾妤拧着眉头沉思,青黛见状,劝道:“主子,您不会真的相信她们吧?”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绾妤没理青黛的话,她也想知道为何她们一个个死到临头了,却仍坚持是她自个下毒污蔑俞氏。
白芷连连应声,将自个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彼时芙光院的宫人都被关押一起,盼香提审被送回来后,一直在骂骂咧咧的,说她家主子还回去的明明是桃仁,她给晓莲送去的不过是绝/孕/药,芳华不是个好东西,主子对她那么好竟然叛主,污蔑主子。
又骂萧绾妤不惜给自个下毒也要铲除她家主子,骂他们坏心肝等等。
“萧良娣,还有杏春、端月、她们都曾亲眼听见盼香说的话,您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们。”
俞氏暴毙后,芙光院内院伺候的奴婢都死了,只有一些外院的婢女活了下来重新送回内侍省,分配给各处,有的人已经死了,杏春、端月还活着。
她来到东宫后,得知姜氏进了东宫便拿钱打点了关系,被分到昙瑞院,她也是将盼香临死前的话告诉姜氏,才得到姜氏的重用。
“萧良娣,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没骗您。”
“主子。”青黛迟疑地望着萧绾妤。
按照白芷所言,盼香似乎没有必要在临死前还要骂她家主子下毒诬陷俞氏,况且还是当着自己人面,要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萧绾妤思忖片刻,微眯眼眸,冷声道:“所以,姜氏就是因为你的片面之词,才一次次地想要谋害本良娣替你前主子报仇?”
“不,不是。”
白芷慌忙摆手,连连否认,她之前没主动招供此事,就是怕像现在这样,她被扣上怂恿姜氏报仇的罪名。
此时,玉竹似乎品出了一丝不对劲,开口解释道:
“不仅仅是因为白芷,主子来了长安后,听到俞家夫人说,表姑娘之前曾拜托过她寻找调理身子的民间大夫,后来俞家夫人在寺庙寻到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师替表姑娘诊脉,还开了个方子。”
第177章 你寻错仇人了!
“表姑娘还给主子写信说起此事,说很期待尽早调理好身子替殿下诞下子嗣,可,可谁知,主子收到表姑娘信件时,表姑娘已经暴毙而亡。”
俞氏自幼被送到姜家,由姜氏父母抚养,两表姐妹自幼一起长大,犹如亲姐妹一般,感情甚笃。
收到信件与俞氏暴毙的消息,姜氏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
选秀进京后,她几经打探,终于从俞家的人嘴里知晓俞氏暴毙的真相。
进东宫后,又从白芷嘴里得知真相,自然是对萧绾妤恨之入骨,为了给俞氏报仇,她不惜勾结翟贵妃,一次又一次地对萧绾妤下手。
萧绾妤还是第一次听到俞氏出宫诊脉调理身子的事儿,须臾,她问道:“信件呢?”
“唔唔唔—— ”姜氏突然挣扎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萧绾妤与玉竹。
玉竹有些不敢看姜氏,支支吾吾道:“在,在主子的寝室。”
“去拿过来。”
“是。”玉竹不顾叫嚣的姜氏,起身进去内间翻出书信。
她们都要处死了,这书信最终都会落入萧绾妤的手里,眼下给与不给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多时,玉竹将信件都拿了出来,萧绾妤让青黛接过,对上目光歹毒的姜氏,一字一句道:“你寻仇人,报错仇了!”
“盼香死到临头没必要撒谎,如今你们全族死到临头了,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姜氏认定俞氏没有给她下毒,那姜氏便是报错仇了。
辛苦筹谋这么久,为了报仇搭上自个与全族人的性命,到头来却得知寻错仇人,如今到死更不知道自个的仇人是谁,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姜氏神色一僵,愣在当场。
萧绾妤继续道:“你若是我,想要服毒污蔑别人,你是会选择太子妃、选择怀有皇嗣的许良娣,亦或是选择贺良媛,闻昭训、严奉仪?”
姜氏听明白了萧绾妤的言外之意:
她若是像萧绾妤一样得皇后、太子殿下宠爱,她要污蔑别人,自然第一时间在太子妃、许良娣之间选择,哪里会先管贺良媛等人。
况且,正如萧绾妤所言,她与俞氏、姜氏一族都要死了,萧绾妤还有必要花心思骗她们吗?
萧绾妤摆弄着俞氏的信件,语气冰冷阴沉道:“此事我会重新调查,他日查出真相,我会烧纸告知你。”
“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为何要杀害傅承徽?”
她朝青黛示意,让青黛去摘了堵住姜氏嘴的布料。
得知“真相”的姜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站都站不稳,任由两个宫人架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摇摇欲坠,神情颓败,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
青黛满脸厌恶呵斥她,“姜氏,我们主子问你话呢,你还想不想知道真相了?”
被吼了几声的姜氏,思绪终于回笼,坦白道:“因为我拿捏了傅承徽的把柄,让她对付你,她不愿对你下手,还想着向你告发,我便让玉竹将她们主仆推下荷塘淹死……”
自她上次害得文良媛滑胎陷害萧绾妤不成后,便着手安排了愿文,谁知愿文还没用上,她竟先拿捏住傅承徽的把柄。
翟贵妃在东宫的暗桩偶然得知傅承徽夜会外男,这才让她拿着此事去拿捏傅承徽。
萧绾妤十分谨慎,但对傅承徽的戒心会少一些,若是由傅承徽出手,定会事半功倍。
谁知傅承徽竟然这般无用,不仅不敢动手,居然还想向萧绾妤坦白,向其求助。
翟贵妃的暗桩给她递来消息后,她让玉竹将傅承徽诓骗出来,将她们主仆二人推下荷塘。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萧绾妤好半晌才缓过来。
出了昙瑞院,萧绾妤声音涩涩吩咐道:“青黛,回去之后拿些摆祭用的纸钱过来,我今晚要祭拜一下傅承徽。”
青黛温柔应声,见她情绪低落,劝道:“主子,傅承徽的事儿不是您的错,您与傅承徽都是被受害人,姜氏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您可别想岔了。”
主子一向心地善良,青黛就怕主子认为傅承徽因她而死,愧疚不已。
萧绾妤长叹一声,声音沙哑道:“可姜氏要对付的是我,傅妹妹与姜氏无冤无仇。”
“主子,宫中哪有这么多仇怨,她被人拿捏把柄,就算姜氏不拿来对付您,她也会被别人拿捏的。”
说句难听的,把柄是傅承徽自个制造出来的,被人拿捏威胁是迟早的事儿,这种事儿能怪得了谁。
眼看她主子情绪低落,她赶忙转移话题,“主子,您说白芷与盼香说的是真的吗?”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不管真相,萧绾妤都会重新查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给她下毒的人。
“主子,那咱们将来真的给她们烧纸,告诉她们真相?”
萧绾妤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你主子我是菩萨转世吗?”
不过是诓姜氏交代傅承徽的死因罢了。
萧绾妤离开昙瑞院后,守在门外将内容全听进去的林泰安,拿着姜氏的供词回去给魏胤珩复命。
魏胤珩翻了翻供词纸,随口问道:“这是姜氏自愿画押的?”
林泰安尴尬笑道:“回殿下的话,是萧良娣命人抓着姜氏的手画押的。”
不管怎么来的,证供已经到手,将来公布翟贵妃罪行时也算证据确凿。
林泰安将俞氏下毒的事儿重新说给魏胤珩听,男人沉默许久,凛声吩咐林泰安与京元:“此事交由你们两人去查。”
“奴婢/属下遵命。”
魏胤珩随即起身从身后的木架上拿下一个锦盒递给京元,“把这盒子送去给襄王,这是孤替他给晋王准备的生日贺礼。”
京元恭敬接过,“属下遵命。”
“至于孤给他准备的大礼—— ”魏胤珩语气一顿,阴测测地望着京元,声音阴鸷问道:“萧孺人是不是就快生了?”
第178章 生日大礼
“回殿下,萧孺人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生产了。”
自从魏胤珩打了萧嘉虞这胎的主意后,京元一直时刻注意她的消息。
魏胤珩抬眸,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冷笑道:“那咱们就在他生日当天送他一份大礼。”
“殿下,是去子留母,还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