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顾甚微摆了摆手,“哪里有那么多,又不是母猪产子一胎八宝!已经一只只都没有了!”
且不说没有,就是有!打仗归打仗,平民百姓何其无辜,哪里能上来就给人弄灭绝了!过于有伤天和!
顾甚微想着,领着吴江循着昨日的轨迹,继续哪吒闹海去了!
……
一日光景,弹指之间便过去了。
那北朝皇宫当中灯火通明,小皇帝坐在书房的龙椅上,瞧着面前面目全非的耶律寻同另外一个宛若猪头的一般的陈秋仲,外加一个还在不停擦着鼻血的张侍郎,终于忍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都突然中邪!我们北朝疯病都像疫病一样人传人了不成?你们可是朝廷重臣,皇亲国戚!你们怎么可以像那村口的泼妇一般打架啊!”
小皇帝登基以来,不说顺风顺水,却也成功的坐稳了皇位。
太后同国舅性子同手腕都强硬无比,他如今羽翼未丰,便能听从便听从,鲜少发脾气挑事!
可今日实在是没有办法忍耐了!
他娘的!他亲爹怎么没有告诉他,当皇帝从早到晚奏章批不完就算了!还要给大臣们拉架!不然这群饱读诗书的人,他连狗脑子都要打出来!
他想着,猛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这一掌下去好家伙,左边对着的批过的一人高的折子,还有右边尚未批过的一人高的折子,瞬间都轰然倒地,混杂在了一起!
书房当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小皇帝瞧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折子,终于绷不住红着眼睛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
他爷爷的,今日他要看的折子,比过往一年都要多!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以为的太平盛世下头,竟然藏了这么多污秽之事!昨日是天王虎骨酒泡的是人骨,到了今天晚上,那藏心楼的肉团子也不吃了……那独此一家的风味竟然是过街的老鼠肉!
今日后宫当中,那草纸都是要用小车拉着往各宫里送!
小皇帝跳脚骂了一通,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面目全非的三人问道,“为何打架!”
那陈仲秋红着眼睛,冲着小皇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从袖袋里摸出了两只黑色的死虫子来,摊开放在了自己手心当中,“陛下要为臣做主啊!耶律寻饲养毒虫人尽皆知,张成是犯了大错……”
“寻王爷大怒臣可以理解!可冤有头债有主,他自己不举,怎么能放毒虫咬我们,害我们陈家断子绝孙啊!”
“我们陈家全家男丁无一幸免,这同灭门有何差异?还请陛下做主!让寻王爷速速拿解药出来!”
这下子不光是小皇帝,就是太后那都是瞠目结舌,根本没有想到有这回事……不光是他们,便是顾甚微也没有想到这个大礼会有这等功效。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两只活着的黑色小虫子,从陈仲秋的鞋子边缘掉落了下来……
“放你娘的狗屁!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我若是有解药我自己不先吃!”
眼瞅着屋里三人又要动起手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又急吼吼地冲进来了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跑着跑着摔了一跤,然后连滚带爬的到了御前,大声说道,“太……太太后……不好了!秦越国王出恭之时,突发恶疾晕了过去……王妃进宫来求太医诊治!”
屋子里众人一愣。
秦越国王那不就是独臂皇叔耶律案么?
太后看了看那地上乱七八糟的奏章,又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她朝着阴影处看了过去,沉着脸问道,“韩大人,可盯出什么来了?”
阴影当中的朱鹮露出了半张脸来,“今日无事,大雍使团四散开来在王都闲逛,到处皆有人在。同昨日一般,事发之时,那顾甚微同吴江的确是在附近看热闹。”
朱鹮说着,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并未发现他们动手的痕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耶律禹今早说完之后,她便提了刘符来问,证实这三人确实是十分邪性。大雍皇帝受不了,这才将他们赶出了汴京,送到了王都来。
她想着,嘴唇轻颤。
冷静下来想,她又何尝不知这两日的血雨腥风分明是这群大雍搅屎棍在推波助澜。
可是!当真是太邪门了!
初来乍到的几个小崽子,怎么就能将王都搅和成这个样子!他们北朝也不是没有像御史一样的官员,更加不是没有像韩时宴那样一根筋想要清明的铁头人!
可他们都没有这种不顾一切拆国的疯劲儿!敢情不是自己家,死劲儿克不心疼是不是?
太后想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明日让刘符去同大雍人和谈。待他们走之后,开坛祭天!”
……
驿馆收到上上签的时候,顾甚微同吴江正在韩时宴的屋子里喝糖水。
吴江一边嘀咕着齁甜齁甜甜掉牙,一边咕噜了一大盆。
韩时宴收到消息关上了门,朝着顾甚微竖起了大拇指,“所以缺德事暂时可以不用干了。你听到赵槿说陈秋仲的妻子同张侍郎夫人是嫡亲的姐妹。就想着张家出了事,陈夫人定是会驾车前去安慰。”
“张成同耶律寻的妾室有染一事传遍王都,耶律寻这个档口完全有报复张家及其亲近之人的动机。”
“如此耶律寻在这个档口放毒虫去害张家同陈家,虽然疯但合情合理。且这样一来,日后谁家中只要出现了小虫子,都会疑心耶律寻……谁若是……咳咳……不行……也会怀疑耶律寻……”
耶律寻是边军将领,之前坑杀了吴江同马红英部下那么多人,他在朝中处处树敌,那对于大雍人而言简直是喜闻乐见。
顾甚微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使用毒虫的关键时刻!左右我们很快要离开王都了,此虫不用等到了后头没有耶律寻这个背锅的,就再也不能拿出来用了。”
韩时宴深以为然。
“那么耶律案呢?”
第273章 借风起浪
说到这里,顾甚微神情有些古怪。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耶律案便自己不省人事了。”
“我同吴江当时蹲在房梁上,那耶律案坐在恭桶上起身的一瞬间,直挺挺迎面倒地。当时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莫不是我们几个当真有几分邪性。”
吴江闻言,打了个饱嗝,折了一根竹签儿剔起牙来!
“可不是!顾亲人说世上无鬼神,我们也不可能有邪性。要不就是巧合那耶律案恶疾突发,要不他就是装的。”
“我倒是觉得,他不可能是装的。他倒下的时候,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呢!露出了两个大屁股蛋子!我可是亲眼瞧见在他的上头还有刺青……刺了一个青面獠牙鬼,我瞅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心悦我,照着我这样子刺的呢!”
顾甚微同韩时宴同时搁下了手中的筷子,难再下咽。
韩时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怎地不说,他身后装了镜子,你一看便瞧见了镜中的自己。”
“既然你觉得不可能是假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毕竟你这张嘴什么也没有说中过。我们刮起妖风想要逼着北朝太后立即和谈,有人说不定想要乘着这妖风,作更大的妖!”
大雍不是铁板一块,北朝又怎么会当真是天下太平呢?
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那便有江湖,有争斗。
顾甚微闻言豁然开朗,她蹙了蹙眉头,“你这般一说,我倒是又想起了一出古怪。当时那耶律案晕倒之后,门外的下人听到响动进来,脸上虽有惊慌之色,但却是并没有想过是否有刺客,也没有让王府中的郎中瞧。”
“只唤了人先行进宫报信,然后叫人拿来了软轿将那耶律案抬了往宫中赶。”
“果然如此,吴江当真没说中”,韩时宴蹙了蹙眉头,不客气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韩时宴对上顾甚微的视线,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们是想要捣乱不假,但是也没有想过要捣这么大的乱。
虽然不知道耶律案是什么打算,但怕不是他们趁着这两日王都大乱,自觉是个谋逆的好时机,想要举事!
小皇帝登基不久,如今乃是太后垂帘听政,正是根基未稳之时。这朝堂之中有人想要欺负孤儿寡母,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韩时宴想着,眸光一动。
“越乱越好,越乱越容易浑水摸鱼。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后日二公主成亲之后,咱们立即启程快马加鞭离开王都。”
顾甚微明白韩时宴的意有所指。
如果王都即将有一场动乱,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盗走国玺又多了一个可以背锅的势力。虽然她并不认为小皇帝同太后会伤筋动骨,但是他们至少有一段时日无暇顾及国玺。
无暇顾及大雍同西夏的战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对大雍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那万一你们两个猜错了,那耶律案根本没有谋反的想法。他只是想要进宫偷偷会美人呢?”
顾甚微擦了擦嘴,站起身来,“那便让他谋反。”
她说着,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朝着门口走去。
“顾甚微”,听到身后传来韩时宴的呼喊声,顾甚微扭过头看了过去,却见韩时宴笑了笑,“先看我的,再看你的了。”
顾甚微挑了挑眉,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剑,“我是一百二十个可以,你可不要输了!”
韩时宴嘴角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可没有输过。”
顾甚微笑着冲韩时宴摆了摆手,朝着自己住的小院而去。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亮堂清冷,照得黑夜犹如白昼,顾甚微看着地上的自己的影子,心中盘算着许多事情。
两国之间全是刀光剑影真真假假,那北朝太后又何尝不知晓这王都风浪肯定同他们脱不了干系呢?什么邪性也好,偶然也罢,只怕是只有二公主那个脑子简单的人会相信了。
太后只是收到了他们不和谈就捣乱的烽烟,不想再拖延罢了。
就好像朱鹮将自己的细作生涯说得轻松写意,好似他就是那么一帆风顺一不小心的便成了权臣,可其中种种光是想想都是血淋淋的。
而他们虽然在这里闹腾着,却是不知道还没有重返汴京的机会。
韩时宴的战场在明日,他能否快刀斩乱麻达成和谈那是第一关。
她的战场在第二日,她同魏长命要去南大王府拿到国玺,要应对天字号杀手的追杀,还有护送这东西回王都找回张春庭,待他们回王都,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血雨腥风……
顾甚微想着,目光灼灼的朝着这东苑的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她对于那个藏在他们当中的天字号杀手是谁,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就等着后日看他现出原形了。
顾甚微想着,扭头朝前走去,却是瞧见那月亮门前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白晃晃的身影,见她看过来,赵槿抱着一团书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冲着顾甚微笑了笑。
“顾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歇下么?”
顾甚微挑了挑眉头,“赵大人不亦是如此?我们这种穷苦人为了几两俸禄,便是不眠不休都可以的。赵大人乃是王爷之子,随便一块玉牌都够我们赚上一辈子的。”
“却是还这么勤勉,当真是令人钦佩,说是吾辈楷模真不为过。”
赵槿一愣,低头看向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牌,他温和的笑了笑,双目当中满是柔光,“说起来,我挺羡慕韩御史的。他同我都是文官,却是能够得到顾亲事同吴推官这样的好朋友。”
“我长到这个岁数,有不少人都夸我和气可亲,可到头来,却是身边无一人可亲近。”
赵槿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明比你年长不少,却在这里悲春伤秋的,叫顾亲事见笑了。我瞧顾亲事有几分面善,便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想来这也算是一种缘法吧。顾亲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赵某力所能及,愿意相帮。”
赵槿微微举起了手中的那一团书,“明日和谈,今夜我同韩御史怕是要秉烛夜谈,便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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