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我家那夜叉快别提了,天天老娘一般的管东管西,看着就烦。我要有海娘子这样的美人儿作伴,便是死在床上也甘心。”
……
两人越说越离谱。
眼瞅他们对海云舒目光灼灼,评头论足的,十分起劲儿。
程子枫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又暗暗有些得意。
别人嘴里的美人,是他的枕边人。别人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他却拥有的不费吹灰之力。
不禁心里万分爽快。
连忙过去找海云舒,好彰显占有权。
“云舒,不是说身子不大舒服吗?怎么不再房里歇歇?”
程子枫将她攥在手心里,难得地温柔体贴。
若是从前,海云舒必定感动得难以忘怀,可如今他越是殷勤,越让人恶心。
她不紧不慢抽出手,回道:“今日客多,不好叫侯爷一人张罗。”
程子枫痴痴道:“我有美妻,哦不,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侯爷怎么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前世,海云舒为侯府忙得焦头烂额时,不见他关心爱护,只顾和白师师那个贱人厮混。如今她撒手不管,只是迎客时露个面,他反倒贴了上来。
还真是贱。
程子枫情不自禁地搭上她纤软的腰肢,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云舒,你今天真美。”
她退一步:“侯爷,这还有人呢。”
“害羞啦?”
她低眉含羞的模样,真让人爱不释手。
说起来,程子枫还从没碰过她的身子。
先前只是图海家的钱,当她是摇钱树,榆木疙瘩一块。可眼前的瓷玉妙人,程子枫不禁想入非非,越等越让人心痒难耐。
他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故作隐晦:“那我晚上再疼你。”
海云舒心里膈应,面上却微笑。
“夫人,少阳长公主来了。”
莺歌都替海云舒恶心,连忙找了个由头,把她解救出来。
“快去吧。”程子枫在她腰臀上拍了拍。
海云舒溜之大吉。
心里盼着他别来沾边。
少阳送来得是一方金镶玉的如意算盘,以金为骨,翠玉为珠,触手生凉,打起来声脆如小珠落玉盘,一看就是御赐的物件儿。
少阳说:“还没开始抓周吧,我正好给琮哥儿添个喜气儿。”
海云舒道:“长公主来得顶是时候,咱们正要开始抓呢。”
嬷嬷把琮哥儿和珂哥儿都抱了出来。
两位小公子都是属虎,穿得都是金线绣虎的交领褙子,带着虎头圆帽,琮哥儿是猛虎下山的秀样,珂哥儿则是福虎生旺。
珂哥儿因是刚睡醒,还有些蔫儿蔫儿的。
琮儿倒是生龙活虎,也不认生,见了谁都是拍着小手,喜笑颜开。
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庭前放着一张大案,上面笔墨纸砚,金银玉饰,书籍算盘……各种器具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琮儿径直爬过去,对那支羊毫笔爱不释手,不停地挥动着。
珂儿则是拿着一颗玉珠,玩得劲儿。
嬷嬷们抢着说吉祥话:“世子是妙笔生花,将来定要金榜题名。二公子则是金玉满堂,富贵无边呢。”
第37章 花房
白师师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琮儿。
瞧着琮儿一举一动都是稀罕的。
几次想上去搭手,都被程老夫人使了眼色,斥退回去。
只能绞着手帕站在一边,眼馋心难忍。
见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宝月忙提点着:“小娘可得稳住神,别乱了心啊,今儿这么多客人都在,你不能下主家的面子。”
白师师心有不甘,也只敢小声诉苦:“琮儿过周岁,我竟不能陪他,这个亲娘做得真是窝囊。”
“小娘这是哪里话,侯爷不是已经补偿你了?整个京都看看,哪家小娘能在正宴上走动?也就是您了。”
“那倒是。”
“侯爷疼您这谁不知道?您可得警醒着,不能让她们看笑话。”
“我就是心疼琮儿。”
宝月劝她:“小娘放心,你瞧咱们世子那是手握重笔,将来肯定是要为相做宰的人物,哪儿像那没出息的珂哥儿,只知道金银珠宝,一看就是败家的命。”
听了这话,白师师“噗嗤”笑出声,舒心不少,嘴上也就不再埋怨什么了。
“罢了,为了琮儿,我忍就是了。”
两位小公子按礼踩了足印,封上冠礼酒、状元酒、合卺酒三坛,最后是食福,吃一口苹果平平安安,一口长寿面长长久久。
这礼才算圆满。
宴席开,男宾在前院,女宾在后院。
菜式是一样的,特意请了天九御香楼的师傅,怕得就是不对京都贵胄们的胃口。
敬宾客酒时,程子枫特意拉着海云舒一起去了男宾席。
今日坐在上席,身份最尊贵的,肯定是江成璟了。
只是他从不饮酒。
程子枫深知他有此规矩,敬酒时,特意换成了茶。
“有劳摄政王照顾,下官才能死里逃生,沉冤昭雪。今儿下官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程子枫满面春光,故意搂着海云舒的腰,把她往前推,有点炫耀的意思。
“舒儿,你也来敬摄政王一杯。”
这突入起来的称谓,让海云舒不禁一个寒颤。
江成璟见他正在兴头上,也没打断,只是幽幽地看着他耍花样。
程子枫替海云舒斟好酒,还用帕子擦拭她额前的汗珠:“舒儿,瞧你把自己累得,为夫可要心疼了。”
海云舒没敢抬头看江成璟的神情。
他推她的腰:“去啊,愣着干什么。”
海云舒慢慢举杯。
“不必了。”江成璟抬手拦着,淡定得很:“你不爱喝酒,不用勉强。”
她抬了眼,略感激。
可程子枫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海云舒:“侯爷,我就不喝了吧。”
程子枫回过神。
极力找补:“多谢摄政王体恤,也罢,这杯酒,我替内人干了。”
说罢,一饮而尽。
还不忘回头嘱咐她:“最近你劳累的很,少喝些酒,保重身体。”
海云舒:“侯爷,前院还有女宾,我得去招呼着。”
“去吧,知道你贤惠,可也别累着了。”
在座的幕僚见状,要开程子枫的玩笑。
“侯爷与夫人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程子枫摆手:“哪里哪里。”
江成璟嘴角浅笑,什么也没再说。
*
后院的官眷妇人们聚在一起,难免要家长里短的闲话一番。
“听闻摄政王也来了?”
“是啊,鲁国公家的沁姑娘在,摄政王就是再不爱应酬,也得陪陪她这个未婚妻不是?”
海云舒招呼着宾客,别人议论时,也听了几耳朵。
静王妃依旧言语大胆:“也不知江成璟给沁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唬得她在家里闹了三天绝食,嚷着非江成璟不嫁。
“眼瞅着自家姑娘要不行了,鲁国公夫妇只好含泪答应。”
于是,江、鲁两家便在前几日定了亲。
鲁国公要江成璟对天盟誓——忠爱于若沁,此生不改,否则短折而死,万箭穿心。
海云舒想象不到江成璟发誓的样子。
他一向不信神明,会是真心吗?还是随意敷衍两句,转脸就忘得一干二净?
海云舒听她们说得头晕,干脆找了个由头,起身出去透透风。
她心烦意乱时,喜欢去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