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年幼时,江成璟的性格古怪,不怎么爱搭理人,只知道自己闷头看书。
对于窗外玩乐之事,他从不感兴趣。
海云舒除了念书,就是跟着二哥混,因此性格也更像男孩儿。
私塾的院子里,有棵大榕树,每年春天都会有好几波鸟儿在上面做窝。
下课时,海云舒便喜欢爬树掏鸟窝。
说是掏,其实也是放点虫子给这些鸟吃。
有次,斑鸠窝里的小鸟刚破壳,鸟妈妈又死了,饿得它们嗷嗷乱叫。
海云舒带着江成璟逃学,踩着他的肩膀爬树喂小鸟。
谁知一着急,手一抖,把鸟窝给碰翻了。
幸好江成璟反应快,稳稳接住了,才没把它们这群可怜虫一窝端。
最后事情败露,连累江成璟也被先生罚了十个手板子。
海云舒使劲回想了一番。
她也就带江成璟掏过那么一回鸟窝,挨过那么一次罚,他竟然还翻旧帐。
真是记仇。
海云舒伸手:“琮儿,过来,娘亲带你去吃汤圆。”
“不。”琮儿抱紧江成璟的胳膊,不撒手。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不听话?”
江成璟反倒急了:“你嚷什么,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当你儿子,真够遭罪。”
“……”
还不是怕他这个王爷事多,规矩多。
海云舒:“这是你要带他的啊,一会儿闹你,可别怪我。”
江成璟难得的心情好:“今日事少,我陪他玩玩也无妨。”
说罢,他单手搂起琮儿,随便拿起桌子上的弹弓,像逗小狗一样:“走,本王带你掏鸟窝去。”
海云舒连忙站起身:“不行,他还小,那太危险了——”
江成璟头也没回:“男孩子,就应该多摔打,多流血。若天天被你圈在屋里,不养成小姑娘了?”
“……”
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那……那你们小心点。”
“啰嗦。”
院中雪花飞扬,江成璟带着琮儿,堆雪球,打冰挂。
一开始摔倒了,琮儿还委屈地要哭。
江成璟也没去扶他。
只蹲下身:“男子汉,流什么眼泪。快,自己站起来!”
琮儿见嘟嘴、挤眼泪没效果。只好自己慢慢爬起来。
地上雪后,琮儿的动作有些笨拙,可他抿着嘴,忍着凉,撅着小屁股一点点站了起来。
仿佛很有成就感地拍着手,嘿嘿傻乐。
江成璟鼓励:“没错,这才是男子汉!”
琮儿一下扑在他怀里,笑得天真烂漫。
海云舒远远看着,不禁想。
如果江成璟也有孩子,他应该会是个好父亲吧。
*
暮色渐浓,海云舒梳洗完,躺在床上。
她在想,自己的腿已经可以活动,是该回家了,总是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但要怎么跟江成璟开口呢?
正在想着的当儿,屋里的烛火突然熄灭了。
沉闷的脚步声渐近。
紧接着,一个身影倒在旁边,蓬软的被子陷下去。
熟悉的檀木松香。
海云舒闻香识人:“谁让你进来了?”
江成璟侧过身,和她脸对脸:“你管得着吗?”
“……”
海云舒:“我想明天回府,我觉得……呜……”
她话音未落,嘴已经被封堵上。
他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炽热而绵长,仿佛要吸进骨髓里,撩起肌肤一层一层的滚烫。
海云舒招架不住此刻的荒唐,忙推他:“你干什么?”
他略停,一张阴鸷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他低头瞧着她,呼吸沉了几分:“你说呢?”
手不安分地伸进宽大的寝袍,由上及下,探到更深的神秘处,颤栗感如涟漪般散开。
“喂……”
他一向怜香惜玉,却在今夜尤其不知收敛,放肆得很。
海云舒经不住折腾,不由得喊出来。
他捂上她的嘴。
在她肩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齿痕……
他的兴致总是来得如风如雨。
让人不甘拒绝。
春意情浓,肆意淋漓。
第96章 自杀
一场情事后,海云舒躺在他的怀里。
心底五味杂陈。
没有结果的情爱,是一片沼泽,要么蹚过去,然后慢慢下陷,要么绕开它。
海云舒问:“我们要一直这么下去吗?”
“怕了?”
“若没有琮儿,我自然不怕。”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被人戳脊梁骨没什么,如果琮儿一天天长大,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可如何是好?
江成璟说:“这是最好的方式。”
是这样吗?
一个嫁人生子的侯府夫人,一个下聘待娶的摄政王。
这么干,是最好的方式?
“你会娶鲁姑娘吗?”
他瞥她:“你就这么想让我娶别人?”
“即使我不想,你就能不娶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如临深渊。
鲁姑娘遭此一难,不知还有命做摄政王妃没。
即便没了她,以后也会有别人。
只要他有了家室,丑闻早晚有曝光的那天。
海云舒:“堂堂摄政王,难道要把内院一直空着?不怕人笑话?”
“谁敢乱嚼,就拔了他的舌头。”
“这世上有成千上万根舌头,可你就两只手,拔的过来吗?”
“若都像你这样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都别干了。”
海云舒:“我知道,不少人都想往这张床上爬。”
这世上,有多少人恨江成璟,就有多少人想巴结他。
金钱、美女,甚至是骨肉至亲。
一切都可以成为拉拢权贵的手段。
鲁若沁算是权利交易中的牺牲品。
海云舒,也算。
江成璟突然问:“我若不是摄政王,你肯吗?”
这话问得有些小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