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子和茶
缘觉温和笑?道:“我叫道武给你送信,想你肯定会来找我,我一出?门就有马车跟着,不是你又会是谁?”
“那天我跟裴禛一起走,不是故意和你对着干,是因为之前和他约好了,他带我进宫,在宫里我要?听他的。”
苏宝珠急急解释完,半是撒娇半是威胁,“你不许生气,不许介意。”
“我做不到?,”缘觉伸出?手,抚上苏宝珠的脸颊,“我介意得?要?死,我气得?要?命,恨不能拧断裴禛的脖子。”
苏宝珠一怔,随即笑?道:“那你又要?犯戒了。”
缘觉眸色微暗,拉着苏宝珠躲入拐角处的阴影,低低道:“贫僧现?在就想犯戒。”
苏宝珠没听清,仰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去年在那座荒庙,我没有亲过你,现?在,是我们的第一次。”
他低头,唇压了下?来。
不容躲闪,迫使她仰头,启唇,吮着她的唇,追逐她的舌,强势又霸道,和那个温柔体?贴的缘觉仿佛是两个人。
喘息在空中交缠,天地一瞬间远去,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有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味道,占据了她全部的身心。
她听见他在耳边轻语。
苏宝珠,我喜欢你。
第42章
喜欢你……
夜风带着一息温热的水气,从苏宝珠的耳旁摩挲而过,还没等她完全体会这三个字的含义?,还没等她把同样的话也说出来,另一场急雨倏然而至。
落在脸颊,落在脖颈,落在早已失去遮掩的肩头。
身子软得没了骨头,她觉得自己成了一盏酥山,被他捧在手里,深深的吮,长长的舐,轻轻的咬,就要融化在他的口中了。
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腰,柳枝儿款摆,感受着他的欲,发出?更深一步的邀请。
咚!咚!
更鼓猝然敲响,惊醒了沉迷彼此的二人。
缘觉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不住地喘,好?一会儿才道:“你该回去了。”
声音沙哑,带着强行压制下去的不满足和无奈。
“不嘛。”苏宝珠不肯放开他,一下一下蹭着故意挑逗,“好?容易见到你,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缘觉慢慢给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更三点宵禁,坊门一关你去哪里?这段时间我住在御史台的官舍,可没有?福应寺再让你留宿了。”
苏宝珠不情不愿地松开胳膊,“那我走了。”
缘觉捡起掉在地上的披帛,重新给她披好?,“等手里的事有?个头绪,我就去找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苏宝珠小?声嘀咕一句,“我想你了怎么办?”
缘觉笑了笑,眼?神愈发温柔,“想我的时候,就在你窗前的银杏树系一条红布,我看到了就会去找你。”
“这还差不多。”苏宝珠抿嘴一笑,提脚往外走了几步,回头问道,“你怎么不走?”
缘觉咳咳两声,“我等会儿再出?去。”
饶是有?夜色遮掩,也能看出?他此刻的尴尬,苏宝珠往下瞄了一眼?,吃吃笑着跑远了。
苏宅地处繁华地段,和御史台衙门离得不远,车夫一路快马加鞭,刚好?赶在关坊门前到家。
吉祥照例伺候苏宝珠沐浴,刚接过她的披帛,忽低低轻呼一声,“姑娘,你的肩膀……”
苏宝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皙白的肌肤上绽开了朵朵的桃花,从肩头到胸口?,由浓变淡,逐渐没入衣襟。
想必脖子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脸蛋霎时烧成?了红云,苏宝珠生硬地挪开视线,“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吉祥“哦”了声,不一会儿又回来,把一个小?盒放在小?柜上,红着脸叮嘱:“右边肩膀那里实在太……姑娘还是抹点药膏子。”
苏宝珠坐在浴桶里,背对着她挥挥手。
右边肩膀,是那天裴禛的手揽住她的位置。
怪不得他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最久,看不出?这个家伙醋劲儿还挺大。
门嘎吱的关上了,她一拍水面,激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缘觉这个家伙,让她丢大人了,下次说什么也要给他照猫画虎来一回,让他也丢丢人!
心里愤愤的,手却?轻轻抚上肩头,肌肤似乎还留存着当时的感觉,指尖也随之开始发烫。
刚刚分开就想他了,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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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变凉,窗前的银杏树也逐渐变得金黄,树枝上鲜艳的红缎带迎风飘着,显得分外好?看。
苏宝珠依窗而坐,支着脑袋数树上的红缎带,数一遍,叹半天,叹半天,又数一遍。
这幅百无聊赖的样子,让刚进门的王萍忍不住笑出?了声,拉起她就往外走,“云裳阁新进了一批蜀绣,正好?到做冬衣的时候了,你眼?光好?,帮我选两匹。”
“等我换身衣服。”
“你披麻袋都好?看,走吧,去晚了,好?的都让人挑走了。”
叽里咕噜被她塞进马车,苏宝珠瞥她一眼?,“就知道粘着我,你三个姐姐又不理你啦?”
“快别?提她们了。”王萍皱皱鼻子,“大姐姐和大皇子走得很近,明?眼?人都知道大房的打?算,谁还敢占用大姐姐的功夫?我和二姐姐不对付,玩不到一块去。”
“还有?你三姐姐呢,我看她性子和婉,和你关系也不错啊。”
这回王萍沉默了会儿才说话,“我越来越看不懂三姐姐了,自从缘觉殿下进了御史台,她就频繁地往宫里走,一个月倒有?二十天住在贤妃娘娘的仙居殿,好?像那才是她的家。”
一听事关缘觉,苏宝珠暗暗竖起耳朵,佯装不经意道:“贤妃一向喜欢她,在宫中小?住也正常。”
王萍神神秘秘道:“不止如此,她还得了贤妃娘娘的赏赐,是一串翡翠珠琏,听说是贤妃娘娘的陪嫁,是贤妃娘娘母亲的遗物。”
苏宝珠愣了下,“这倒是……稀奇了。”
“我是看不懂她们的意思,莫非贤妃要替三姐姐指婚?可这事也轮不到她做主,二伯父还在呢!”王萍笑道,“不过家里也顾不上三姐姐了,大哥哥谏言严查寺院,把大伯父气得够呛,喝令他不准管,结果大哥哥不但不听,还接了查案的差事,家里为这事快乱成?一团了。”
莫名想起王铎和缘觉走在一起的画面,苏宝珠莞尔一笑,“他是个好?的,纵然心里有?偏见,也不会带到朝政上去,我就说嘛,他必定是个好?官。”
“我哥当然是好?的。”王萍笑道,“前几天我和我娘去庄子上,好?多老百姓都拿回了自己的地,感激得不得了,听说大哥哥也是查案的官,那都给我们跪下磕头,什么鸡蛋啊豇豆啊茄子啊,呼啦啦往马车里放,拦都拦不住。”
苏宝珠垂下眼?眸,轻轻道:“缘觉殿下也出?了大力呢。”
王萍道:“缘觉殿下功劳最大,好?多人家都给他立长生牌,可也有?好?多人骂他,连带着福应寺都被人扔臭鸡蛋……唉,他这回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苏宝珠冷哼道:“干实事哪有?不得罪人的,如果怕得罪人就不做事,那就是尸位素餐。”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云裳阁,漂亮的衣服更能引人注意,两人不约而同终止这个话题,开始兴致勃勃挑拣料子,比划做什么衣服好?看。
等她们从云裳阁出?来,马车也塞得满满的了。
时近晌午,王萍说要请她吃饭,“劳你陪我半日,算我的谢礼,想吃什么,随便说。”
苏宝珠冥思苦想一番,“去碧琉楼吧,那里做的比较合我的胃口?。”
王萍咋舌,“长安最贵的馆子,你倒是会挑。”说着低头数数荷包里的钱,轻轻吁口?气,“还行,够咱俩吃一顿,但是不能点太贵的。”
苏宝珠忍笑道:“好?,听你的。”
却?打?定主意点一桌贵的,碧琉楼是苏家的产业,不会真要小?表妹的钱,先吓吓她,再想个由头免了这一顿的饭钱。
哪知马车还没走出?去一条街,就遇到了麻烦。
一辆装饰奢华的牛车横在街道中间,车帘掀开,安阳端坐车中,神情冷漠地看着车前瑟瑟发抖的女子。
“安若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公主的车架,该当何罪?”
“不是这样的。”安若素的裙子灰扑扑的全是土,带着哭腔分辩道,“我好?好?在路边走路,是公主的牛车从后面撞到我,要不是我闪得快,就要被牛车碾到了。”
安阳竖起眉毛喝道:“你敢诬陷我?来人,给我抽她鞭子,照脸抽!”
车夫立刻拿着鞭子跳下牛车,吓得安若素连连尖叫,步步后退。
她的丫鬟倒是忠心,上来就要拦那车夫,然而一鞭子落在脸上,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满面,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车夫揪住安若素的胳膊,抬手要打?。
苏宝珠隔着人群恰好?看到这一幕,立时就要跟车的护院上前救人。
却?听有?人厉声喝道:“住手!安阳,你又胡闹!”
人群向外分开,大皇子李承继板着面孔走近,后面跟着王薇,眼?中暗含着不赞成?。
李承继横一眼?车夫,“还不松手?”
车夫先偷偷看了眼?安阳,见主人略微颔首,才放开了安若素。
这一举动?显然刺激到了李承继,看着安阳的目光愈发严厉,“安姑娘犯了什么错,为何下此狠手?安阳,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安阳懒懒道:“她故意冲撞我。”
“不是。”安若素急急忙忙把经由说了一遍,低声哭诉着求大皇子明?鉴。
李承继温声道:“你不是惹事的性子,我相信你。”
王薇眉头微蹙,旋即恢复如常,浅浅笑道:“安姑娘到底少了礼数,牛车经过,必定有?车铃声,你听见了提前向旁躲开就好?了呀。你不让公主的车驾,难道要公主的车驾让你?那未免有?些?自大了。”
安若素哭道:“我、我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地方让……”
“说到底,还是你的不妥当。”王薇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转而劝李承继,“殿下和公主是亲兄妹,如果因一件小?事起了间隙,圣人知道,大概不会开心。”
小?事?李承继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安若素跪在地上,小?心给自己的丫鬟擦拭脸上的血,眼?泪扑簌簌地掉。
远远看着的王萍哼了声,很瞧不上王薇的做派,与?苏宝珠嘀咕道:“大姐姐明?明?是拈酸吃醋,偏偏拿腔作势教训安若素,我看大皇子不见得吃她这套。”
果然,李承继已厉声呵斥安阳,“纵有?摩擦,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安阳,你做了多少荒唐事,惹了多少笑话,父皇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还不知道悔改!”
此言一出?,王薇脸色刷的变了,后退半步,再不出?声。
安阳本不欲与?他起争执,见他如此不给面子,也不打?算忍了,翘起嘴角讥诮一笑,“父皇都没说我的不是,轮得到你来管教我?”
“我是你长兄,自然管得你。”李承继冷着脸,吩咐一旁的侍从,“把这个打?人的刁奴送到京兆府,就说我说的,从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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