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扬名大理寺 第36章

作者:作者血色百合 标签: 强强 女扮男装 悬疑推理 古代言情

  傅长熙道:“回什么,这两天你养父母都在侯府,等事情办完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便好。”

  涂希希:“?”

  什么意思?她父母怎么会在侯府?

第52章 暗潮隐现

  傅长熙很喜欢看她脸上一时懵的模样,仿佛真的拿捏住了她似的。

  “你以为我为何能确定你之身份?”他低声在她耳侧说:“你父母见你三天没音信,又不能出门寻你。便到了侯府找老侯爷。”

  他家老头已经多年不管事,即便外头天塌下来了他也能装聋作哑,全当不知道。平日里最让他不知疲之事便是找他孙子麻烦。

  头一回如此主动主动差人来找他,问的却是他手下之事。当时他就觉得蹊跷,当下便回了一趟侯府。于是顺理成章地见到了涂家夫妇。

  涂家夫妇和老侯爷是一门而生的锯嘴葫芦,问半天至多给他不知道三字。

  可他也不是听到三句不知道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毛孩了。加之他本身就对涂希希之身份有所疑心。见到涂家夫妇不过就是想明白了其中一些事而已。

  涂希希当下有些尴尬,亏她之前还想否认地干净利落,结果人家早就拿捏住了她爹娘。

  傅长熙也不顺势踩她七寸,很有耐性地转了话,看着里面已经纷纷落座等着的一行人说:“你既然认得兵部之人,应当知道他们身份,为首那位是兵部尚书钟信。”

  涂希希沉默地点头。

  傅长熙接着说:“方才我和他确认了他只来意——是为了江行的案子。陈世友杀人之事稍牵扯到了兵部。钟信是个典型的谨小慎微之人。他和刘奇陈世友之类完全不同,他之谨慎小心在于,任何事,他都不会主动牵扯其中,平时只做分内之事,稍超出丝毫他都不予理会,是个铁面无私的异类。”

  涂希希:“……”这世上竟还有这种当官之人。

  “待会你只要把和兵部牵扯到的那部分说清楚便好,其他的看我眼色再说。”傅长熙嘱咐道。

  涂希希不解。

  “只是为了这点事?”这大半夜的匆匆赶过来,似乎不该只是为了这点小事,明明派人过来询问一番就能说清楚。

  傅长熙迟疑了下,原先他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应当没错。

  但被涂希希这么一问,忽然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越发觉得得将涂希希留下来。

  “嗯……总之,先进去再说。”

  傅长熙带着她踏进门,钟信当下站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回头朝跟在他身侧的兵部之人吩咐道:“云青留下。其他人带着文书去跟大理寺交接事宜,办完事之后在大门那边候着。”

  除了穆云青之外,其他几个人当即得令,从穆云青手中抱了文书,快步走了出去。

  傅长熙寻思着涂希希方才说的话,试探得客气道:“这大半夜的,兵部也很辛苦啊。”

  “哪里,都是分内之事,哪有在前线打仗守关的将士辛苦。”钟信说到这,侧头往涂希希那边看了一眼,接着出神了片刻,又说:“不知道江行这案子,关于兵部之事,那陈世友说了些什么?”

  傅长熙往涂希希那头看了一眼,招呼说:“去把门关上。”

  涂希希正要回头,却见穆云青快了一步,朗声道:“小的去关门。”

  涂希希堪堪把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心说这兵部之人都好会做人。

  屋门关上,外界的一切嘈杂都被屏蔽在了外面。傅长熙也放开了声,说:“大理寺有两位少卿,一位在对面院子里,大部分和朝中文官相关案子都在他手上。我亲手办的案子实际上不多。”

  钟信叹了口气,说:“朝中文武如隔山,大家相互提防,也是难免。”

  傅长熙倒是没想到钟信能把这话说出来,颇为意外。

  “我先前以为钟大人不过是因为被陈世友牵扯了点鸡毛蒜皮,才跑来询问我。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钟信失笑。

  “说来惭愧。钟某为官十数载,自认从不曾有过偏离正道之事。但有些事,并非自己觉得是正,那便是正。为官者明哲保身纵然不对,可若是自身都保不了,又如何护得了身后族人。哎,难啊。”

  傅长熙琢磨了半晌,道:“……莫非钟大人是为了陈世友手中拿捏着的东西而来。”

  钟信当下一顿,抬头看傅长熙。

  “小侯爷果真查到了?”

  涂希希听得云里雾里,她诧异地看向傅长熙——她是知道傅长熙在行动上总比她迅速,有些她没反应过来要去做的事情,他总会提前一步想到,甚至做到。

  他口中提到的陈世友手中拿捏着的东西是什么?

  若说是文官的把柄,她认为朝中那些平时风气就不大正的官员才会如此寝食难安,像钟信这种一直都明哲保身之人应当没有太大的问题才对。

  ……难不成,陈世友手中掌握了的东西,比她所想的要多得多?

  钟信迟疑了好一会,见傅长熙没有开口应自己,大约是觉得自己再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当即道:“这事恐怕不止我,朝中大多数文官,甚至包括杨明慧在内,都有牵扯。”

  傅长熙不动声色。

  “陈世友有这么大本事吗?”

  钟信无奈摇头。

  “我也不信。陈世友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统领副官……可圣上此次竟然急召了傅辛进宫密谈。盛京要找个犯人,能用之人圣上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让原本就不能随意进京的防卫营进来插一脚。除非……”

  “除非?”傅长熙装傻反问,“咱们圣上也不是什么偏听偏信之人,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钟信有些急了。

  “正因如此,若非真的有确凿之证据,圣上又如何会如此?”

  屋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穆云青从衣袖中摸出了块帕子,递给钟信,低声道:“大人莫急,小侯爷自有分辨。”

  钟信接了帕子,深吸了口气,擦了把脸,抖着手将帕子丢给穆云青。

  穆云青看向对面一脸震惊的涂希希。

  涂希希接到了他的视线,送了个疑问给他,这也想太多了吧,圣上还什么都没说,就把他可能已经对他们不信任了,甚至联想到马上可能会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想法差点要摆上台面了。

  再说,杨明慧那行人就算真有龌龊,这也和钟信无关啊。

  和自己无关之事,为何上赶着要把自己给牵扯进去?这钟信好生怪异。

  穆云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吧?

  傅长熙这时候出声说:“这不是重点吧,钟大人。您担心的缘由不是陈世友吗?是不是有人跟大人胡说了些什么,让大人误会了。”

  钟信当即回神。

  “对,扯远了。我说的是陈世友之事。……小侯爷明鉴,确实是有人同我说了。那陈世友有抄录信件,将原件藏之喜好。我便是特来询问,小侯爷搜罗到的信件中,可有……与我相关的信件?”

第53章 京兆雪(完)

  涂希希平日里就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之理。

  现下这一幕就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了。

  ‘铁面无私’的钟信,竟然惧怕一封信件到如此地步。

  傅长熙闻言寻思了许久,半晌后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似的。

  “啊,这么一说,确实似乎见到过您之名讳。”

  钟信给他这一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好在多年官场沉浮,最终还是稳住了,他堪堪将自己起了一半的身又重新压了回去,低声喃喃道:“……只要还在小侯爷手中,那我便安心了。”

  傅长熙笑了笑,说:“您之名讳在朝中还有些威信,我一个四品小官真不敢随意碰。您若是不提,我便直接送到圣上面前,由他定夺了。”

  钟信又从穆云青手中拿走了帕子,一边擦汗一边讪笑说:“小侯爷言重。不知……可否将信件交给在下?”

  这低声下气的姿态着实让涂希希开了眼界。

  傅长熙点头道:“倒不是不可以。不过钟大人,您就为了这点事么?方才还说您对江行的案子颇想了解。”

  钟信这会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脸上已经不复方才那惊慌失措之模样。

  “信件之事乃是其一。此番前来,也为江行究竟是为何而死之真相而来。京中传闻和当年卫家有关……”

  涂希希当即皱眉,心说都这个时候了,明明真凶都摆在面前,怎么还提卫家。

  她正要出口澄清,傅长熙忽然开了口。

  “此案和卫家无任何关联。非要扯上点关系,是有心之人想要利用圣上对卫家之事的关切,故意为之。”

  钟信松了口气,喃喃道:“我想也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无缘无故将逝去已久之人再掀出来的道理。”

  傅长熙这才转向涂希希,说:“你来将江行怎么死之经过告诉钟大人。”

  涂希希朝钟信拱手,站直身将陈世友如何利用江行对刘奇认罪之心理,将他带到江行面前。在江行毫无防备之下,指使刘奇反水,将江行杀害之经过一五一十告知钟信。

  钟信一个文官,自然听得面目惨白,惊骇不已。听完了之后,恨声道:“……真是可恶至极。陈世友真是万死不能赎其罪。”

  傅长熙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钟大人,有件事还需要您出马替我等办一下,倒是不枉我偏袒您一回。”

  钟信一听便知他在和自己谈条件,忙道。

  “小侯爷但说无妨。”

  “想您替大理寺发一封文书,告知天下,江行之死和卫家索魂全然无关,江行在军中服役数载,为人清正天地可鉴,卫家即便对他判案有恨,也不至于索魂索到江行头上。您在朝中不属任何派系,大盛朝野对您为官也颇为信任,您说的话,比任何人都有分量。”

  钟信听完,迟疑了片刻。

  “这……前头半句无可厚非。江行之品行有目共睹。要我兵部为之昭雪也不是不行。”

  傅长熙道:“后面半句有何不妥?”

  钟信道:“卫家之事,不该是我来说。且我说了分量也不足够。您觉得呢?”

  傅长熙微愣,他下意识转向涂希希,见对方正一脸不敢苟同的神色看向自己。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番举动确实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意味。于是摆摆手,道:“那就前半句吧。后面的话我收回。”

  钟信大松了口气,侧头和穆云青道:“云青,记下来。明日写好文书交予我。”

  穆云青恭顺地应下。

  送走钟信已是夜半。回头之时,傅长熙忽然问了涂希希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多管闲事?”

  涂希希倒没有觉得傅长熙多管闲事,只不过是觉得他有点偏心。钟信那句话确实说的不错,卫家的事情,只有卫家才有资格来说明。江行之死对卫家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应当是卫家当事人来体会。

  “我只是想替江行做点什么。世人对他之看法,我管不了,也无法管。可听到人污蔑他名声,我就是很生气。”

  “你可能觉得我太偏心吧,”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出声,说:“真该拿面镜子给你,让你看看自己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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