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很明显是查到了什么,刑部和大理寺却纷纷缄默不语,也不知父皇是怎么和鲁炽交代的,总之回了宫后大发雷霆。
谁也不敢过问。
便是顾太傅进宫面圣,端漠皇却连面都没露。直接让人把太傅送了回去。
邵阳眉心紧锁,她疑心此事和那些曾毒杀周璟的黑衣人有关,总是忍不住去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
揣测她的……生父。
端漠皇从头到尾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邵阳不知。
可她总觉得刀悬在空中,随时能砍下来。很是不安。
为此,她将身边会武的,有周璟派到她身边伺候的还有她信得过的人全都派出去调查和跟踪。
“公主!”
有宫女匆匆从外而来。
这是邵阳派去澄园问周璟病情的。
她不免心下一咯噔。
“怎么了?”
宫女喘着气:“淮南侯爵府……”
“被抄家的事方才嬷嬷来同我说了一嘴,淮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瞧着一家子都不是好的,淮南侯是死了不错,可祸及家人谁也逃不了,家眷不是问斩,便是流放。总归是提一嘴都晦气,有什么可说的?”
“不,婢女是说太子妃。”
宫女急急道:“喜公公说,太子妃去了淮家吊唁。”
邵阳纳闷:“她那个软性子,上回去淮家参宴做客便紧张得不行,这……好端端又去淮家做甚?参加的是丧宴又不是喜宴。”
“是……”
婢女踌躇。
“说!”
“喜公公说是殿下逼着太子妃去的。”
邵阳:??
“奴婢回来时特地去打听了,听说淮家出事后太子妃都没从正门出来,最后是悄悄从后门走的。只怕是被殿下伤着了。”
邵阳觉得,没准慕梓寒还哭了。
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这已经是第几回,周璟为了周煜而忽视慕梓寒了?
邵阳脾气不好,她想,若她是慕梓寒,别说去淮家了,只怕要和周璟和离。
她真是为这个弟弟操碎了心。
邵阳沉沉:“去澄园!”
她一声令下,马车很快在公主府外等候,邵阳被扶入车厢坐下。
昨儿没休息好,邵阳眼底流露出些许憔悴。马车摇摇晃晃,她都要睡着了。
街道上顽童嬉戏间将鞭炮扔出去,噼里啪啦的响着。
马儿受惊,脖子拼命往后仰,前蹄高高扬起。
车夫惊慌,却如何也安抚不住。
“公主,马儿失控了。”
马车剧烈摇晃,邵阳一个趔趄,要不是手疾眼快抓着窗子得栽倒。
“闪开!快闪开!”
有人急急吼。
很快人群尖叫,四处跑开。
就在这时,一群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的人从酒楼出来。
鲁炽吃饱喝足,就撞上了这种事。
丹国是马背上的国家,擅长骑马更擅长驯马。他们那里的人长的粗犷,用丹语说话仗着外人听不懂也就很粗俗。
使臣一:“整条街都不见能降服马的人,一个个只会吓的逃窜,这里的人可真弱。”
使臣二:“先帝重文轻武,如今的端漠皇倒有意提拔武将改变局面,他们的太子就不说了,早些年那个年轻武将叫做慕衍的可从没打过败仗,在边境时便让人闻风丧胆的很。如今可不都……一个个废了。”
使臣三笑:“他们皇朝的人都说我们虎视眈眈不安好心,可也要他们自己人不给自己人身上捅一刀啊,当初的断鼎还是向咱们皇上要的。”
鲁炽对此也很鄙视。
“那就是个卑鄙小人。”
他懒得再看。
毕竟马车里的人,他又不认识。
最好马儿多踩死几个百姓才好呢。
这时,马车从他这边跑过。
他视线定住,只见那紧紧扒着车窗的手又白又嫩,指若葱根。
指甲上被修剪的很漂亮,还涂着正红色的蔻丹。
风吹起车帘一角,里面女子的侧颜一闪而过。
没看清楚。
但凭着鲁炽的经验!一定是个大美人!!
他一下子有了责任心和保护欲!
鲁炽一直记得刚来京城学的那句话。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他人高马大,二话不说便奔了过去。
跳上马背,死死拉住缰绳。
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更有蛮力。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马儿一下子温顺下来。
车夫本想千恩万谢,毕竟车上坐的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若是有半个好待,他用什么赔。
可看清鲁炽的脸。
车夫僵硬了:……晦气!
人群本来觉得差点被马踩死很晦气的,正要拍手叫好,但看到鲁炽那很容易分辨出来的脸,手默默的缩了回去,忍着不吐口水。
可鲁炽……就很没眼力见啊。
他跳下马,直奔马车而来。
婢女死死护着邵阳,不让她受半点伤害,眼看着危机接触,很是松了一口气。
“定是哪位英雄出面了,奴婢下去道谢。”
邵阳被颠的厉害,更想吐。
闻言,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第326章 别走,让我好好看看你
婢女正要撩车帘,车夫又给压了下去。
车夫低声道:“是鲁炽,公主莫露面。”
他刚说完这句话,鲁炽就已经走近了。
车夫跳下马车,上前迎上鲁炽。
鲁炽人高出车夫半个头,他轻蔑的嗤笑一声。
“你这种废物,怎配当车夫?”
车夫到底是公主府的人。
可他平时做的却是打杂的活,因为每次公主出门,都是那些会武功的驾马。
他笑而不语,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怒意:“是小的御术不精,自会有主家惩戒。”
“今日多些壮士出手搭救。我们小姐受惊不便出面,小的代替谢恩。”
他行礼。
“我们急着赶路,告辞。”
鲁炽:??
这就走了?
他一把挥开车夫,来到车窗外。
“我救了姑娘,姑娘却连脸也不露,你们京城的人不是最讲规矩的吗?”
邵阳得知是他后,就冷了脸。
再见鲁炽黑乎乎的手伸过来就要掀车帘。邵阳本就是个蛮横的性子,提起桌上还煮着的茶炉就砸了过去。
鲁炽被砸中,又被浇了一身。烫得直跳脚。
怎么还恩将仇报?
邵阳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笑。
“三年前本宫就说过,见你一次伤你一次,可绝不是戏言。”
鲁炽到嘴的骂声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