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他哥 第45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她一直忙着,等到午后才得了空,让母亲和嫂嫂去她院中,几人坐一坐,说说话。

  宋胭让人备了茶点,屋中燃着碳火,暖气袭人,她与罗氏坐在榻上,唐秀莹坐在一旁椅子上。

  罗氏感叹道:“这么快,五郎孩子都满月了,你那二婶还有多久生?”

  “明年四月吧。”

  “倒是个好节气,春天生孩子好养一些。”罗氏说完,看向她:“那你……有消息吗?”

  宋胭摇摇头:“月事刚完。”

  罗氏问:“怎么还没动静呢?”

  这话问得,旁边的唐秀莹也感觉到了压力,低着头不出声,假装自己不在这里。

  宋胭不好说魏祁已经很久不到她这里来了,之前忙公事,现在朝廷放假了,他也每日都有交游,或者待在景和堂,总之别说同房,连见面都屈指可数。

  她不出声,罗氏拉住她手,提醒道:“要抓点紧,不行的话,去庙里求一求,或是找大夫看看,调理一下。”

  宋胭一味答应:“好好好,母亲我知道的,你尝这茶怎么样?好的话我给你装一点带回去,我这儿还有很多。”说完看向唐秀莹,“嫂嫂,我还有块布,做了件衣服有多的,待会儿给你吧,随便你去做点什么。”

  唐秀莹还不及说话,罗氏便道:“行了,知道你不爱听,那我不说了。东西你就别送了,让人知道说我们来喝个喜酒还要拿东西回去。”

  唐秀莹道:“是,那布料妹妹就自己留着,或是赏给丫鬟也好。”

  “但不管怎样,你对姑爷要体贴,你哥哥的事,想必他也和你说过了,多亏了他。”罗氏又说。

  宋胭奇怪,问:“哥哥的什么事?”

  她以为哥哥那里出了什么事,一时有些紧张。

  罗氏却意外:“你不知道?”

  见宋胭一脸茫然,不由叹息道:“姑爷竟没和你说,别的不说,他对我们家真是没得说。”

  见宋胭更奇怪,罗氏解释道:“前些日子,你哥竟瞒着我们,去找了姑爷,问姑爷能不能破格帮他弄个官职,你说这样难的事,姑爷竟然还真给办了。

  “他求姑爷第三天,那工部的杜侍郎就答应,让你哥去工部考试,你哥去考了,成绩很好,那杜侍郎说可以破格录取,只是官不大,是个九品的文书,大概就是帮他们算什么东西,但不管怎么说,那可是进了工部。

  “说是等开年吏部就会有消息,你父亲与你祖父都高兴坏了,说要找个机会设宴好好感谢姑爷和那杜侍郎。杜侍郎的确说全凭你哥哥有真才实学,可若不是看了姑爷的面子,谁又会特许他去考一场?”

  罗氏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来:“这里装的是墨锭,说是宣城的徽墨,你父亲得了,自己也舍不得用,便让我拿来给你,你给姑爷拿去。”

  宋胭知道是娘家一片心意,便接过来了,又问罗氏:“这事怎么我一点音都没听到?”

  “我也是事情定了才知道的,你哥之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我哪里能想到,姑爷也没和你说,他倒真是个实在的人。”罗氏说。

  宋胭默然,回想前两天在万寿堂看见魏祁,以及今天的满月酒上看见他,都不见他有什么言语,从头至尾对她一字未提。

  怕被母亲看出自己和魏祁没说话,她附和道:“他的确不爱表功,也许觉得是桩小事,就没特地和我说。”

  罗氏点头:“后面看看吧,什么时候,让你父亲好好感谢他。你也是,他朝中事务忙,你多照顾体贴一些,孩子的事,自己也上点心,虽说进门还不到一年,但姑爷毕竟是三十了,怎么会不急着要孩子呢?你赶紧生个儿子才是正道。”

  宋胭长吸一口气,“怎么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呢,我还是给你去装茶吧。”说着就躲开了,去旁边屋柜子里找茶叶。

  罗氏还要说,唐秀莹劝道:“母亲怎么知道妹妹不急呢,说不定她比谁都急,可这事又不是急就能成的,母亲再催她,倒让她烦心。再说妹妹毕竟才嫁过来,她与妹夫都年轻,何愁以后没有几个孩子,母亲与妹妹好不容易见一面,就说些喜庆开心的多好?”

  罗氏无奈:“行行行,我不说了。”

  宋胭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唐秀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罗氏总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几人扯了些别的家常,宋胭要去西院那边看看,罗氏就与唐秀莹一起过去了。

  宋胭在前,唐秀莹与罗氏在后,唐秀莹看着宋胭的背影,心里想着她不知那桩事,总觉得奇怪。

  夫妻二人,同床共枕,妹夫竟那么藏得住话,过了这么多天都没和妹妹提起过?

  还是说,像他们做大官的都这样?

  连这种话都不说,那平时又会说些什么话呢?今日她看见了那魏家的五郎,倒是个英俊的少年,若与妹妹做夫妻,一定是郎才女貌,夫妻恩爱,也不知私底下妹妹与妹夫究竟是什么样。

第47章

  自知道魏祁帮哥哥弄官职的事,宋胭就有些心不在焉。

  她又想起那日发生的争执,后来她找春红夏桑问过话,知道她们确实抱怨了婆婆,还将婆婆与三婶比。

  任谁听到都要生气,更何况魏祁是个孝顺的人。

  也许他没想过那样会下她的面子,也许他心情本就不好……总之,最后说叫他不要过来的狠话到底是她自己说的。

  他没有还口,也许就是给两人留着余地。

  最重要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她只想好好在夫家生存,不给娘家蒙羞,平平静静就此过一生,怎么就开始和丈夫置气了呢?

  这气,他置得起,其实她是置不起的,她需要他给她尊重和体面,她也需要有孩子,甚至这次哥哥的事,也是他出的手,简而言之,他离得了她,而她却离不了他。

  一个下午,她决定好了,摒弃自己那些气性,主动去向他示好,何况有哥哥这事,她本就要向他道一声谢。

  只是等西院的满月酒结束,天已经将黑,她回了东院,而魏祁还在西院,有几个贵戚缠着他喝酒,走不开。

  她便先行睡下了,准备明天再说。

  到第二天,才过早饭时间,她就拿了那盒墨到景和堂,一来却被仆人告知魏祁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今日又有什么王爷的宴请。

  她想了想,还是拿着墨回来了,留住这次当面言谢的机会。

  魏祁直到入夜才回来,早已满身疲惫。

  年底应酬多,有些为着正常的人情维系,有些担心着明年开年的吏部遴选,所以提前走动,还有打探兵部改革的,他已经能推尽推,但终究还是有推托不掉的,竟比正常上值应卯还累。

  好在,从明天除夕开始,官场上的应酬就少一些了,正月里往来的都是私人关系。

  待他坐到书桌前看完半本书,唤小厮来送茶水时,小厮突然道:“今日大奶奶来过了,知道大爷出门,就回去了。”

  小厮一边上茶一边说着,说得轻描淡写,魏祁却陡然一愣:“什么时候?”

  “就一早,大爷刚出门没多久。”小厮回答。

  他又问:“为什么事?”

  小厮摇头:“奶奶没说。”

  魏祁犹豫一下,欲起身,却又一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今日晚上的酒席在教坊,酒席上的官员都是德高望重的,倒都没做什么,但带上脂粉味是难免的,还有酒气,实在不好去找她,怕她误会。

  他语气不好:“怎么没早一些和我说?”

  小厮连忙低下头,默不吭声,一早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确实忘了,没料到主子会这么在意。

  魏祁算着这个时辰,再去沐浴换衣服,到那边都夜深了,她必定睡了,实在太晚了。

  只能明天再说了。

  明天再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家务事,但他却无心再看书,想着她是为什么事找他。

  昨日西院满月酒,他见着她母亲和嫂嫂也过来了,想必她们要坐一坐,叙叙话的,肯定会说到她哥哥的事,所以极有可能,她是为那事过来。

  到时候他就说,都是一家人,只是举手之劳,舅兄能有好结果就好。

  如此胡思乱想一通,到第二天,一早他便往宋胭院中去。

  走到她院外,正好见她远远从宜安院那里过来。

  正值隆冬,园中一派萧索,尽是枯树残叶,她穿着一身茜红色的交领短袄,领边一圈白色细绒毛,配上她那娇丽的容颜,好似遍地枯草中一朵俏海棠,那样醒目,那样动人,让他一阵恍惚。

  等她步步走近,他竟开始紧张起来,以至于,她到了他面前,他还没开口。

  直到她唤了他一声“夫君”,他才回过神,极力镇定,然后正色道:“昨日你去找过我?”

  “嗯,前两天,母亲向我提起,我才知道哥哥的事,这事麻烦你了,哥哥身有残疾,要进官场想必也费了不少神,还要担着风险,多亏了你。”她说。

  魏祁回道:“既是兄长,谈何麻烦。而且兄长算术精妙,又有举人功名,就算我不说,他自己去找杜侍郎,说不定杜侍郎也会惜才而给他机会,是他自己的功劳。”

  他语气温和,态度平静,好像也不再记挂之前的事,让宋胭心生欢喜,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母亲还带了一盒墨来,说是宣城的徽墨,父亲偶然得来,觉得不错,就托母亲给你带来了,我昨日准备去送给你。”

  “岳父太客气,好墨他自己更有用处,何必专程给我。”

  “你帮了哥哥,父亲自是感激,也是他一番心意。”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宋胭院中去,到了屋里,宋胭将那盒墨给他。

  他接了墨,看看屋中,问她:“这么冷,你没点碳?”

  “夜里点了,天亮我就让人熄了,若是燃一整天,得要好几斤碳,总觉得太浪费了。”

  “有什么浪费,也就这几天,户部不是也会发一些么?”

  “发了,我让人去领了,但祖父腿寒,母亲身子弱,我给他们多分了一些,二婶在养胎,公中的份例我也多给了一些,我自己倒还好,再说今日家里要备除夕晚宴,要给赏钱,有的地方还没修整清理好,还忙着呢,我多半时间都不在房里,放了碳盆也是白白浪费。”

  魏祁语气怜惜道:“别人就按公中的份例给,我的碳补你自己拿着就好,母亲那里还有诰命赏赐,比你宽裕得多,不用顾及她。”

  宋胭心中一暖,低头“嗯”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他又道:“上次……是我自己情绪不好,将脾气发在了丫鬟身上,你别往心里去。”

  “也是她们诋毁主子,确实不该,我也……”她低头道:“我也的确有心护短,如今已经重罚了,她们懂事了很多。”

  话说完,之前的事便算过去了,魏祁正要再开口,秋月从外面进来道:“奶奶,焦妈妈来了,说是祠堂里少了个牌位,四处找不着,不知怎么办。”

  今日除夕,自然要祭祀,牌位是大事,宋胭要去看看,便转头朝魏祁道:“那我先去看看,夫君也去忙吧。”

  魏祁点点头,交待道:“记得按时用饭。”

  “嗯。”

  说着她随秋月走了,魏祁看着她离开,脸上不由浮起一抹舒心的笑,这种久违的,安心的,愉悦的感觉,再次占据心头。

  他在她房中待了片刻,看见她新换的浅红色被褥,床底放着的橘色绣鞋,还有桌上插着的散着暗香的腊梅……所有属于女子的东西,一切都那么秀丽、柔婉。

  他常用的书桌上干干净净,东西还是之前的样子,一尘未染,可见时常在整理,想起自己需要的几本书、几封信件,他将东西拿在了手上,准备顺便带去景和堂,再一想,不对,今晚他是肯定要来这儿过夜的,何必再拿呢?

  所以他放下了,神清气爽、浑体通泰出了院子。等走到半路,他才想起来,今晚是除夕,阖府晚辈都要守岁,是睡不成了。

  到傍晚,年夜饭已备好,国公爷带着东西两院男丁祭祀完先祖,全家到花厅参加家宴。

  今日国公爷高兴,下令府上不必守那么多规矩,男女同桌,一同宴饮,于是长辈坐上首,晚辈们也按夫妇坐在了下首,宋胭与魏祁坐一起。

  尾桌的魏曦拿出两只香囊来,送给二人,开口道:“祝父亲母亲身体安康,万事如意,白头到老,琴瑟和鸣。”

  那“白头到老,琴瑟和鸣”几个字让魏祁听得尤其顺耳,从身上拿出一只包了金豆子的锦囊来,赏给她:“长了一岁,比去年懂事不少。”

  宋胭拿了只红绳编串的百文铜钱出来,这是寻常的压岁钱,寓意长命百岁,除此之外,还有一对秀丽的珍珠耳环,她将东西递给魏曦,笑道:“明年就十三了,是大姑娘了,可以好好打扮了。”

  京中规矩,一般从十三岁开始,姑娘家就要开始说亲了,这样提早筹备,才能在十四五找到满意的夫婿,再等十六七了出嫁。所以从十三岁开始,就穿得鲜亮一些,戴些钗环首饰,好给太太们一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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