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章貔惊呆了,但后来又?笑了。
命?
看来罗大人有命在身,而自己....他看了下周遭火海,也?跟着出去了。
护着两人出了后巷。
然后就瞧见一个小师傅匆匆带人来,两边在巷子里见面,就跟匪人狭路相逢似的。
那小师傅跟女土匪差点打起来,还好最后稳住了。
救人,放尸体。
“男尸?她女的,你能蒙混谁?”章貔冷笑。
“你谁啊?要你管?那太子是个傻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章貔一想也?对。
那个傻子。
后来他们一起上?了战场。
可算是杀了羟王,他吐着血,问言洄:“傻子,你觉得我这?算是洗去屈辱了吗?我杀了羟王,你的武功,不如我。”
“闭嘴。”
太子殿下冷酷,跟太子妃一样?高高在上?,可能还觉得他抢了羟王的人头,看不惯他,于?是让军医救了他一命,然后....让他回乡下去了。
那个乡下啊,那个县城,那个命好到连续几届都是最好的官员管制的好地方,他其实一到,就有点喜欢。
原来归宿还是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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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王山寺。
后山墓碑一片片,下面还摆着祭拜的贡品。
正院。
“周姐姐,你爷爷也?没了吗?”
“嗯。”
“是什么....圆寂?”
“.....他是道士。”
阿宝在灶台烙饼烤馕,送来热腾腾的大饼,顺口问正在院子里看书的周燕纾,一边分饼给柳青萝跟她女儿。
有点小气,每人只给一个。
“只能一个奥,剩下的要分我家的阿河....其余的都是大大的。”
“大大都睡了几年了,她能吃什么?又?不是清明供奉....”周姑娘嘴毒,轻飘飘的,不吝埋汰里面躺了几年的人。
阿宝撇嘴,不太开心。
“我觉得她在吃。”
小师傅捣药,闻言翻白眼,“你见鬼了?还是她半夜爬起来吃给你看了?”
“哼哼,我不管,我就是能看到,还看到有光,小金光,在大大身上?。”
“.....”
几人说?这?话,也?没太在意,直到那小师傅不知道想起什么,笑问周燕纾:“这?几年满天下都在说?周太公?白日飞升,那些?下属也?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因此?不少人都心甘情愿奉你为主,是真的吗?”
他恶毒,嫉妒每一个被公?子眷顾的人,所以不吝恶意揣测。
周燕纾:“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远在王都,而他在滇边的山里。”
顿了下,她说?:“在她的故乡。”
所以,是不是真的白日飞升了,没人知道。
神神鬼鬼的,那滇边之地本来就迷信奇妙。
周燕纾起身去书房换书,换着换着,从书架上?掉落一本。
才知是凉王的亲笔记事。
从战乱起逐鹿,记下了好多陪伴他打天下,又?战死其中的英灵。
她在想,这?位英豪当?初的风采一定卓绝,可跟太祖并肩。
然后又?翻到了最前面一页。
“世?道乱,颠沛流离,氏族衰弱可见败亡,父母惨死,托付妹妹,携妹逃亡,滇边遇乱,失其信,此?生之大恐惧,大痛苦,不敢想其下场,唯望漫天神佛怜我微生一脉未曾作恶,而予仁德,在下必舍生忘死,为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敢懈怠,绝不为祸。”
“小妹阿青,聪敏伶俐,可爱非常,乃我族至宝,阿兄一定会找到你.....若我不能,后世?子孙必时刻谨记....”
周燕纾微怔,手指抚过这?篇记事,恍惚间想起从前柳青萝说?起一事。
孤女,流民,童养媳,上?一代青诡,糊涂失智,困于?屋舍,自焚.....
她转头,抱着书,通过窗口看到了那已见青山绿意的孤山坟茔。
一年一年青,一年一年过。
她在想当?年那部曲等人找回来的大疆雪莲是一种必然的药,是命运托付给她的爱意,那这?世?间必然也?需要某种隐晦的命数。
也?是一种运。
她逆天而行,非要上?位,以女帝积攒国运,未负社稷,未知是否有运在身。
她的太公?说?是飞升,也?不知是否有运在身。
那位医术超绝听说?最不喜欢她的鬼医,却是辛苦多年,只为救她一命,但不承认,只说?自己三姓家奴,先后被奚公?,桁帝所控制,但这?两人悲观如何斗法,私底下都让他找救人的法子,也?给了大量钱财跟药物,他,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些?法门,这?也?是运吗?
而这?位阿青....她的命,她的运,是否跟那座山合二为一?
静默时,她突然听到阿宝那边叫喊。
“啊,我的饼呢?谁动?了!”
“有鬼?!”
“大大呢?!”
第86章 最后,番外(随便写写,就一个总结))
◎他的公子,海阔天清入天班否?◎
很多年后,韩冬冬作为曾经替君主镇守过边疆,也在边疆扩线容纳羟族领地大一统稳定五年后回归王都,见到久别多年的妻儿,且在君上身边担任禁军统领。
其实,久安必危,要说繁荣之下未曾滋养野心也未必,期间就不少人觊觎过这个统领之位,但几次试探努力后皆早到君上毁灭性的打击,那些人就不敢了,私底下腹诽君上不知为何如此信任他这个韩家子。
只因为他是韩家子吗?
他们,倒也不敢提起那人,提起拢城之事,唯恐带出某些旧历。
不是不能提,也非当年天局之下的冤案,而是触景伤情吧。
他也一直察觉到君上勤恳之下偶尔看着自己走神,好些时候欲言又止,想问,又忍住了。
历代帝王似乎都擅隐忍。
包括那位女帝陛下,只是她更聪慧近乎妖,很多时候不需要问,就已经自己得到了答案。
他,韩冬冬,君上深得信任的第一大将,其实也从来没想过将那位的真身告知于他。
比如,女子?比如,她的过往,比如....
或许是觉得没人配得起这般隐秘的声张,也或许觉得这些不重要,一如,那年,他在暗牢之外,不顾君臣之讳,其实并未屏退,只在牢门外死死握着腰上剑柄,而当时的先帝随身大将亦是他父亲韩柏的好友也在直勾勾盯着他。
仿佛,前辈与晚辈,忠与义,即将对决,但他们都听到里面的一声嘲讽跟一声震怒。
“陛下,您这般急于将微生郡主的死归咎在我身上,当年就真的全无私心,随波逐流,近乎无辜吗?”
“放肆!”
火盆被鞭子抽翻,帝王震怒。
韩冬冬惶恐,却是下意识上前,生怕那火盆落在那人身上。
他记得,一直都记得,在那地牢之下,那人惊天一箭神乎天人般射杀了哈日尔,以此开启了封闭而狭窄的地牢中人数悬殊却志气昂扬的血腥一战。
不久前才在途中喝酒吃饭笑谈过往的那些刑部小官,也有随行的守卫,奚氏的暗部,韩家的家臣跟拢城的兵将。
不同的人,一样的厮杀。
殊死一战,从不回头。
但,最终,死得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看着那人大开杀戒,看着她几乎最无双的死士。
他知道,他也一眼看得出死士的杀人手法。
怎么会呢,她是奚玄,她怎么能是被培养出来为死而生的死士?
那是最不堪说的棋子,无名无姓啊。
奚氏,怎舍得将继承人以死士培养?
那得是多残酷的过程?
他不理解,直到人倒下,他带着伤,但也扑上去接住人,于是....也非年少无知,既接触到身子,既刹那领悟。
原来....原来.....
奚玄是女子?还是,她不是奚玄?
他没问,恍恍惚惚。
她也没说,只是揪住了她的袖子,低声浅浅,虚弱似缥缈尘烟:“我能信你吗?韩家冬冬?”
他那会哭了。
韩家冬冬,他的至亲才会在儿时这样唤他。
他在想,她是不是见过自己,小时候就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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